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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寒的手微微颤抖,因为苏琴直白的拒绝,让顿时戾气横生,他那极佳的自制力让他片刻恢复平静。只见他许久不语,面色微寒,半晌后,却突兀地问了一句。“皂承与九公子,你爱谁?”
不等苏琴回答,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画绢,展开后,竟是苏琴的面容,苏琴疑惑地望向他。只听他喃语,似在自言却让苏琴内心摇摆震撼。
“星基王三十四年秋天,我带着一队人四处寻找画绢里的魂国人,其实大王是让我派人去,可是当我看到画绢里的那个人时,我便愿意亲自带队,执拗地认为这个人就是我要的女子,她只不过是女扮男装方便出行,当我第一次见到得知他是个男子时,竟绝望地不再关注这个人,哪知这一放手便再没机会了。”
“如果没有在昭阳见到你与九公子,便不会生了希望。如果开始我就坚定自己的想法,认定你是女孩子,我是不是能比他们在你心底率先占据一方呢?”
赵无寒眼里的期望开始退去,而苏琴的心里却不是滋味,说不出什么感觉,没有听到被人喜欢后的开心与喜悦,更多是无奈和黯然,他是个好男人,如果自己的身份不是那么特殊的话,她也许会跟他尝试一下?
最后她对他粲然一笑。“我们可以是朋友。”
不等赵无寒回答,她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前,背对着他轻轻回了一句。“我喜欢你说的那两个人,但是爱的还是我自己。如果以后有机会,再陪你吃饭吧。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回去跟家里人过年比较好。”
赵无寒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瞬间寂寞掩盖,一直徘徊丰都的他,终于在这场胎死腹中的感情里找到了答案,而苏琴却更为迷茫了……
到底她是皂承手中的棋子,是星絮心中的翘板?还是他们都是她心中的情人?
084 温馨年夜饭,西书眼识人
084 温馨年夜饭,西书眼识人
苏琴的言明与拒绝让赵无寒没有绝望,却愈来愈殷勤,隔三差五就上驿站见她一面,那张冷脸在每次见到苏琴以后,都有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从不逾矩,彬彬有礼,虽然话不多,却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
苏琴最初与他相处的尴尬到而后的如沐春风,皂承那张嬉笑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阴霾,自从得知他与赵无寒的交易以后,苏琴对皂承的态度冷淡了,如此精明的皂太宰自然明白,起初也没想过能瞒下,妖孽始终是妖孽,脸皮奇厚无比,出现在苏琴眼前的时间反而增多了。
“明天就过年了,无寒你不回去吗?听说你母亲在鱼川,让她一个人不好吧?”苏琴有些担忧地问道。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赵无寒端起热茶呷了一口,眼角微微笑意。
“母亲知道我来丰都的目的。”
苏琴有些着急,那不是说连他**都知道她这个女大使了?不等她相问,赵无寒便善解心意地安抚道。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孩,所以很焦急地要我带回去,如果带不回去的话,别回去过年碍了她的眼。”
正巧进门的皂承调笑道。“武安君有如此孝心,令堂可欣慰了,常人都说武安君寡言少语,今日看来也不尽然,传言不可信。”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摇头蹙眉,知道他极会演戏,所以二人均是瞥了他一眼,也不予理会,皂承摸了摸鼻子,径直朝另外一张太师椅躺了上去。
历来家教严厉的赵无寒,眉头不悦地蹙了下,对于皂承这样不拘小节的人,他虽看不惯出于礼貌,跟他点下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武安君的两个妹妹都出嫁了吧?”皂承很八卦地问道。
赵无寒淡漠地点了下头,接着又听他继续问道。“有一个是嫁给前丞相居禄的儿子对吗?”
“是。”
“那你妹妹没跟你翻脸吗?”
苏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赵无寒依旧面无表情,对他挑衅的话语毫无反应,起身对苏琴告辞。“过年一起在云客来吃顿饭吧?”
“不敢答应你,等我先问问师傅再说。”
苏琴歉意地对他笑道,也起身准备将他送出去。正巧西书寻苏琴来,见门一打开,就念道。“师门不幸,师傅躺在床上好几天,做徒弟的都不来瞧瞧。”
“怎么没有,你吃的喝的难道还是神仙变出来的?”苏琴一听赶紧反驳道,西书抬头正巧看到苏琴身后准备离开的赵无寒,他便好奇拉过苏琴小声地问道。
“你又从哪里拐了个俊公子?”
“老头你说话注意点,什么拐的,他自己找来的好不好。你不认识他?”苏琴也好奇地反问。
老头脸一撇,不满地埋怨道。“我好几十年没出阎罗台了,能认识谁?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要在阎罗台里老死了。”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敢禁足你?”苏琴幸灾乐祸地问他。
谁知老头不理她,笑眯眯地对身后已经站起来的皂承挥手。“你小子也在?正好,来帮我个忙。”
“老爷子,你明知道我百毒不侵,找我也是白搭。你看他怎样?”
皂承挑眼对西书示意赵无寒,顿时西书两眼放光。
“很好。就你了。”
说完也不客气,拽上赵无寒的手臂就要走,苏琴却拉住他。“老头,他是客人。你找皂承,他很喜欢助人为乐的。”
“客人怎么了?我还是你师傅呢。”
西书拽着赵无寒就走,皂承笑眯眯地跟在西书的身后,大有看戏的意味,苏琴无奈地也跟着前去,这些日子,时不时被丰国公召见,加上皂承、无寒两人明里暗里的拜访,可谓是分身乏术,如今西书已经康复,更是让她一个头两个大。
“老头你上次到底是中什么毒?”
西书的兴奋随着苏琴这一问,就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略为尴尬地看了一眼皂承,心想这小子居然告诉苏琴他是中毒,转头一想也好。
便支支吾吾地回道。“也不算中毒了,只是试了试罂粟粉,一下子过量了。”
西书以为苏琴不知道罂粟粉是什么,想蒙过去,谁知苏琴一下子蹙眉不悦了。“那个东西吃不得,会吃上瘾的,以后你只能用来配药或是做麻醉。”
【文、】“谁说吃不得,哪个王公贵族的府邸没这个东西?”皂承轻笑道。
【人、】苏琴不理他,顿时楞了下试探地问道。“老头,你不会让无寒去试这个东西吧?”
【书、】西书把脸一撇,理直气壮地回道。“我需要人帮忙,有什么不可以?”
【屋、】苏琴拉过赵无寒,转身就走,皂承的笑容顿时凝在脸上,转头看向西书,只见老头气得跳脚。“都反了不是,怎么收了这个徒弟,师门不幸……师门不幸……”
“其实没什么的。他是你师傅。”赵无寒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吃过?”苏琴停住脚扭头问他,面色愠怒。
见赵无寒摇头,她才缓和了下脸色,点了下头让他回去了,答应他明天上云客来吃饭。
翌日,街道上冷冷清清,大伙都回家和亲人团聚,苏琴一时间心情惆怅,站在云客来门口,怔怔地望着云客来的招牌,思绪却回到六岁那年。
父亲做了一桌子好菜,母亲抱着自己,笑容和蔼地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她想吃肯德基,父亲宠溺地告诉她,改天带她去,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兑现了。她怎么也忘不了父亲在她和母亲之间痛苦的抉择,是她自己亲手将母亲推回去,抱起断琴跳入时空的漩涡里……
忘不了父亲眼里的诀别与痛苦,忘不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呐喊,从那天开始,这是她的选择,所以她要更好地活下去,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依旧栩栩如生的画面让人实在对过节敏感。
“他们已经到了,进来吧。”赵无寒的眼里虽然有疑惑,却没有问她为什么呆呆地站在客栈门外,从她的眼里,也许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往年都是和谁一起?”
赵无寒小心地问她,她了然地看着他笑了笑。“六岁以后一直是和秦伯伯、智若二人过节。出了魂国以后,就没注意过,所以也就忘记了还要过年。哈”
他把手递到苏琴面前。“可以吗?我可以是你的家人。”
苏琴犹豫地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毫无杂质的清澈,真诚的心意让她顿时内心一暖,对他点了下头,缓缓地把手伸到他的掌心中,顿时从指尖温暖到全身,最后钻进骨子里。就连春寒也似乎变成温热的夏季。
看到两人牵手而入,皂承的眼里又再次含了刺,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扭头对西书一笑,装作没注意。
“老爷子,过完年,我就要回普菩了,有机会你到我府邸做客,府上的人任你试。”
西书不言,而是转头对着他笑。“我这里有一种药,吃了这种药的人,会马上昏睡一天,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爱上。你要吗?”
“要什么?”苏琴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西书不理她,还在为昨天她带走赵无寒的事情赌气,苏琴瘪了下嘴,也不搭理他,谁知皂承却笑着摇头。
“老爷子说他手中有一种药能让吃了的人昏睡,睁眼的第一个人就能爱上。”
听到皂承不在意的口吻,西书的眉头微微蹙了下,半闭眼,捻住白胡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小子不成器,老头来引教,莫说真小人,皆逊伪君子。”
顿时叹了口气,看着皂承的背影惋惜地摇头。“终究火候不够。”
再扭头望向赵无寒,早些时候从皂承那里得知赵无寒的身份,今日一看也不住地摇头。“光明磊落人,循规又蹈矩,大事不含糊,小事不放手,身心皆为累,难于处世间。”
议完后叹了口气。“罢了,都是不能成大器者,也做不了丫头的良人,何必操这个心。”
“老头你神叨叨地念什么?”苏琴很好奇地凑过脑袋问道。
西书捻住胡子略作神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苏琴闻言瘪了下嘴,抱住西书。“师傅,你知道徒弟一直都是很爱戴师傅的……”
“哎呀,起鸡皮疙瘩啊。好冷喔……”皂承非常不识趣地插言。
这时姗姗来迟的全能一脸喜色地进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大厅仅有着三人的桌子走去,苏琴不理皂承的风凉话,赶紧对他招呼道。
“快过来坐,今天没有主子奴才的,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吃顿饭。”
全能楞住了,环视了一下,见皂承无所谓的态度,赵无寒对他点了下头,西书瘪了下嘴,他赶紧摇头,正要推辞,只听西书喊道。
“快点坐吧,就是等你了。”
全能才忐忑不安地坐南朝北,正对苏琴与赵无寒二人,看见坐在苏琴身边的西书与皂承交头接耳,这才稍微安心,想来大家也没当回事,他便悄悄地起身走到苏琴的身边耳语道。
“大王来消息了,说一切由主子安排,按主子说二月初二汇基城的话,那主子,咱们这几天就得动手前往汇基。”
苏琴面露喜色,点了下头,话锋一转问道。“还没有苏大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别胡说。”
苏琴嘴上说,可心里没有底,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哪里打仗碰上出了事儿也难讲。赵无寒偏过头,疑惑地望了一眼全能,苏琴赶紧给他摆手让他回到座位上。于是星基王四十年的前一天,西原著名的几个人物极为诡异地凑在一起,吃了一顿很和谐的年夜饭。
听着皂承的胡侃,抿着无寒淡淡的笑意,在西书时不时暴跳如雷的脾气下,大家和乐融融地吃完这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