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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棠扬起脸看向他,“白色的白,海棠的棠。我师父曾经在院子里种了一棵白色的海棠树,我被收养的时候,正是海棠花盛开的时候。”
风清扬嘴角有一点点的笑容,小心的,又是宽慰的。
白棠绕过他,干脆走向悬崖。
漫天的星辰,皎洁的月光,却照不到崖底。
那些黑暗的浓雾在崖底飘荡着,跟着黑水流动,不知是流向什么样的地方。
命定的牵绊 35
“黄泉深渊之下都是一些无法堕入轮回的鬼怪灵体。”他声音很轻,几乎没有脚步声。
只一抬头就早已经站在旁边。
“幸好你是颜若,不然就会永沉崖底,我就再也找不到你。”
白棠望着下面,脑中想起的是梦里。
她终于自己亲自站在这个地方了,这种感觉无比真实,只是华言不在。
听说每个人站在这种地方,都有想跳下去的冲动。
她在梦里面没有,有的只有胆怯。
现在自己脑子清醒地站在这里了,竟真有这样的冲动。
仿佛自己能够有一点点理解颜若的心情一样。
“可是她为什么要跳下去啊。”
风清扬的声音冷了几分,“是青墨。她不过是想当祭司,接着所谓的天劫,想置她于死地。那只是一个骗局,真正的天劫将至,怎么会是祭司以身殉葬崖底能够化解得了的。”
白棠听到这些话,突然就想起自己所见到的那一天。
“今日我为灵魄宫以身殉之,来世再与这里没有一分一毫的瓜葛!”
“今日之后,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长生,你不懂。灵魄宫没有覆灭,要覆灭的是我。”
如今想来,颜若所想的,只是再与这里没有半分瓜葛,只想脱离这里。
谁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个地方了。
白棠涩涩开口,低垂着眼眸看向崖底,“不止是这个原因吧。”
“因为厌倦了。”
风清扬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这是一个让人容易厌倦的地方。”
看得出。
初来乍到,还有几分新鲜感。
但是长年累月在山上,见着同样的人,做着同样的事,太容易厌倦。
“风清扬,你觉得我是颜若吗?”她歪了歪头,突然问道。
他凝视着白棠,看到的是满眼陌生。
实在是过了太久,他失去颜若的时间,还不及他认识她的时间。
命定的牵绊 36
实在是过了太久,他失去颜若的时间,还不及他认识她的时间。
白棠又道:“如果不告诉你我是谁,你会觉得我是颜若吗?”
想必是不会的,两个人就是两个人。
风清扬沉默了一刻,眼眸淡淡。
“我曾见过你,但是没有认出你。”
这算是一个事实性的回答。
那天的阵法之中,他已经看到了白棠。
但却没有完全不知她是谁,从而错过。
“所以其实我并不像颜若吧。”
白棠轻声开口。
风清扬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他偏了偏头,看着天上的星辰,“不是像,你就是颜若。”
白棠想了想道,“那天是你将白锦程的魂魄带走了?”
风清扬声音清淡,“我只是让段天翎找不到他,并没有带走。这个时候,他该轮回转世了。”
“你是去找风烟的吗?”
他顿了一顿,眼神微变,“听说她被段天翎抓住了,又在京城。”
“她现在在哪里?”
风清扬答道:“她此刻……应该还在京城。”
还在京城……果然毫不放弃。
“其实早很早的时候,洛然就想要我提醒风烟,让她走。”
风清扬眼神一寒,“她是怕了。洛然正是因我们而死,她被发现了与我们相关,又被赵宓严刑逼供。”
洛然确实死得很惨,此刻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尤其是,如果华言真的如愿以偿,夺取了段天翎的位置,又重新打开了望月楼的封印。
他们会怎么对洛然。
洛然每个月的自由,也是因为华言的一时不忍。
但是当华言的生母重新走出望月楼的之后呢?她又会怎么做。
“赵太后,是你们的仇人?”白棠问出口。
那是华言的生母,自己却对她一无所知。
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她被关在望月楼一动不动。
纵然是因为她体内的火烷珠,却也不需要如此才对。
妙龄的女子,却满头银丝。
命定的牵绊 37
“当年是她拿走了父皇的火烷珠,让风氏几乎全军覆没。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么可能当上南寰的皇后。可惜她甘愿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南寰的皇帝最后却喜欢上洛然,她又怎么会不恨洛然。”
风清扬说起这些,声音更是淡得出奇。
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毫无情绪的感觉,唯有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才会出现一点难得的柔情。
又或者,准备说来,他是在看着颜若。
“她……不是人吧?”
不会有人,会成为她那个样子。
风清扬淡淡的笑了一下,有了些许讥讽的含义。
却又并不像是笑。
“她当然不是人。不过此生,她最恨的就是这个事实。”
“此话怎讲呢?”
风清扬道:“贪恋人世的感情,爱上了人。但是人与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白棠皱眉道:“但是……但是她成功了啊。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还有一个儿子。”
他笑意里的讥讽之意更深了,“他吗?你去问问他,他能说自己是凡人吗?”
风清扬是说,华言并不是凡人……
白棠一时之间,觉得有些被颠覆了。
“他不是人会是什么,他有魂魄的,他可以轮回转世……”
风清扬望向她,“那是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作为妖的一部分,已经永久的死去了。他原本是半妖之体,赵宓为了让自己能够和人一样,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可惜生下的儿子,还是半妖。”
“半妖……会怎么样?”
“在一定年龄之后,他的妖性就会暴露出来。并且与一般看随时变幻自己形体的妖精不一样,他不能够,因为他不具备法力。”
白棠愣愣道:“你是说,他会看起很奇怪?”
风清扬反问:“你认为一个人身后出现一条蛇尾,会不会很奇怪呢?”
她更加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这些事情从未听他提过。
命定的牵绊 38
“他需要经过一道将死的法术,将妖性那一半彻底除去。否则一个当朝太子,又怎么会和莫啸天这样的人结识到一起。他死之前就已经行踪不定了。不过我想在那法术之前一定出了意外,所以才导致这么久都无法活过来。”
白棠现在整个人是震惊的,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风清扬的话。
如果华言是这么死的,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他是被段天翎毒杀的。
“南寰不像西陵,对妖精尤其不能接受。如果一个当朝太子,或者再往后一些。他一朝登基为帝,却成了妖精……不知南寰的百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会死!
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死。
即使后宫有妖孽的传言都能够如此沸沸扬扬,倘若主角成了皇帝,想必更是……
“你很惊讶吗?”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惊讶而已了,就像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发现他与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棠恍惚间,听到他这么问。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妖的缘故……”
如果是这样,在他苏醒之后,还会有其他的法术。
白棠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自己。
“白棠。”
每当风清扬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语速放得尤其慢。
又像是念着不习惯,又像是怕念错了。
“不要和这些人有关系。”
他每个字说得如此清晰。
“你并不是普通人,何必要将自己放得如此之低。”
白棠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普通人啊……看来我周围,就没有一个普通人。”
风清扬眼眸清冷,“白棠,那些人那些事,都是跟你毫不相关的。”
白棠无声笑了出来,“什么都跟我毫不相关。”
她也真想和颜若说出同一句话,这里的一切都跟我毫不相关。
“风清扬,你知道我怎么才能从这里离开吗?”
命定的牵绊 39
沉默了许久,她的目光突然坚定起来,转过头。
“我怎么样,才能够下山。”
风清扬的眼神微微变动,语气却没有惊讶的成分。
“你想要下山?”
白棠感到自己指尖的一点冰凉,夜风轻轻从耳畔而过,吹起了发丝。
“我只是问问,如果你不知道,就算了。”
风清扬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只要你想离开这里,一定办得到。”
白棠轻蹙着眉头,退后一步,“我就是问一问而已……我先回去了。再见。”
不再顾及风清扬还要说什么,白棠已经迅速离开了山崖。
穿过回廊,又重新回到那个精致的房间里。
看到风清扬会有一点不安的感觉,他用的是一定办得到这句话。
这种话说出来,一般而言就代表本身的不容易。
风清扬她不认识,不能随便拖别人下水。
纵然他现在可能会无条件的愿意,那也不过是基于他坚定的当自己是颜若。
白棠将脸埋住双手之间,用冰凉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华言现在又在干什么。
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够下山去,站在他的面前。
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没有人吵嚷,没有人说话。
她自己走到镜子前,简单的梳了梳头。
出去之后,突发奇想,她按照一点朦胧的记忆,去寻找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她只梦到过一次。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镜子和法器。
总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能够看到其他地方等等。
倘若她有一点华言的东西也好,她就能够透过任何一个镜子,看到他在干什么。
可惜对于他,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联系起来的东西。
她终于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木制的房门,看起来很是厚重。
上面却挂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命定的牵绊 40
锁的形状很是奇怪。
奇怪的多边形,看起来没有一点规矩的面。
最奇怪的,是根本没有可以用钥匙的地方。
就好像是一个大石头挂了上去,找不到任何开口。
她使劲地拉了拉,大门岿然不动。
“祭司大人。”
背后蓦地响起一个声音,白棠马上停下了动作。
总有一种在别人家里乱开门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似乎可以算是自己的家里。
“祭司大人要进去吗?”
仍然是紫衫,她就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影子,随时都能见到她。
“这个门,怎么开?”
紫衫道:“这个门自从祭司大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了Qī。shū。ωǎng。。因为只有你才能够打开。”
难道还是验证指纹这么新奇的高科技……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紫衫缓步上前,“祭司大人将手放在这里,将灵力注进去。”
白棠试着按照她的话做,突然听到一声细小的咔嚓声,锁已经分成了两半。
紫衫神色平静,“祭司大人等一会儿请到大殿来。”
白棠点了点头,又见她立刻走远不见了。
她有些习惯了这里的人,在没有事情的事情,的确一个人也找不到。
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声音,里面一片黑暗。
白棠抬起手,手的滑动之间,房间墙壁上的烛台挨个点亮。
蜡烛的光芒在整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