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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苦笑,心中道:“我还能说其他的意见么?”
既然此行已成必然,那就只有多做些准备以防不测之变了。
第二天,用过早晚之后。李靖命人备了一匹好马,马鞍两侧挂了一张铜胎铁背的强弓及两大袋白羽铁簇箭,身上穿了一套月白缎骑装,上身还套了件掩心软铠,腰间佩戴了一柄百炼精钢锻造的二尺横刀。
杨玄感等人也是同样的全无武装,连那小丫头张出尘也不例外。
众人在门外上马,杨玄感似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药师,若是你……”
李靖摆手道:“玄感兄不必多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方为男儿本色,你也不希望旁人将小弟看做无胆鼠辈罢?”
说罢一催胯下的战马,一马当先向着嵯峨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山中,迷途
李靖一行纵马疾驰,不多时已到嵯峨山脚下。
杨玄感令众人一起下马,留下两名随从在看守马匹,其余众人带了弓箭刀剑,相携往山上行去。因为要狩猎,故此众人未选山路,而是选择一面草木繁茂的山坡。
杨玄感、李靖、杨积善、张出尘四人两前两后居中而行,另外的八名随从分散开来,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某种战阵之法将四人护在核心。
杨玄感与李靖并肩而行,一面走一面闲谈。
杨玄感自幼被乃父当做家族的继承人培养,虽然只有十四岁年纪,胸中学识却颇为不凡,大至天下大势,小至街谈巷闻,上至天文星相,下至山川地理,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纵使李靖两世为人,前世活到三十岁年纪,只是由于专注于武学修行的缘故,论起见识竟还远远不及。好在他前世生活的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仅是不经意间道听途说的一些杂乱信息,此刻说出来也足以令杨玄感耳目一新。
两人边说边行,倒也颇为投契。
“有猎物!”身后的张出尘忽地发出一声轻唤,同时将一张造型精巧似工艺品多过似武器的泥金鹊画弓从肩头摘下,又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扣在弦上,“都不许动手,这猎物是我的。”
众人循着她弦上羽箭箭簇所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据此六十余步外的灌木丛中,有一只野山羊正在啃食树叶。
当二十余道目光集中到身上时,那山羊似乎感觉到危险。身体莫名地一下颤抖,掉头便要向灌木的深处逃窜。
张出尘奇快无比地张弓发箭。这张看似纤细的短弓竟是强劲无比。那箭矢离弦之后登时化作一道虚影,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射入灌木丛中。恰在那山羊掉头之时从它的左颈要害处贯入。
山羊口中发出一声哀鸣,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众人齐齐地喝了一声彩,早有一名随从上前,将那山羊的尸体提了回来。
看着得意洋洋的张出尘,杨玄感对李靖笑道:“药师,看来我们也要用点心了。若是被这丫头比了下去,那未免太没有面子。”
李靖笑道:“玄感兄既有此雅兴,小弟自当奉陪。”
众人又往山中走去。偶从一株小松旁经过,李靖似随意而为地摘下一蓬碧绿的松针放在左手把玩。
行不多时,李靖忽地轻呼一声:“停步!”
大家同时驻足,却见李靖的目光落到二十步外的一片草丛之中。
“你……”张出尘看了两眼并未发现异状,正要出言嘲笑李靖故弄玄虚,却被李靖举手止住。
李靖也不摘取背上的弯弓,只将左手的十数枚松针拈了一指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咄!”李靖忽地发出一声大喝,众人便见那草丛一动,一道黑影受这一喝惊吓。奇快如电地飞窜而出,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李靖手臂未动,只是夹着松针的两根手指轻轻一弹,那碧绿的松针便脱手飞出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碧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妙的弧形轨迹,竟转到那黑影的前方。
众人耳边只听那黑影一声哀鸣,着地一滚便没了动静。
有一名随从快步奔上前去。将那猎物提了回来。
众人看时,却见那随从手中提着的是一只全身长着黑色长毛的兔子。李靖的那枚松针竟是从这兔子的右眼深深锲入,从露在外面后半段松针的尺寸判断。其尖端应已深贯入脑。
“这是嵯峨山独有、号称奔行最速的黑绒兔!”杨积善失声惊呼,随即转向李靖挑起大拇指赞道,“药师真是好手段!”
其余众人亦各赞不绝口,便是先前看李靖颇不顺眼的张出尘也如重新认识般上下打量李靖,一双美目之中异彩涟涟,不知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
当今之世武道昌盛,摘叶飞花的手段固然高明,以杨玄感等人的身份却也不算罕见,杨府供奉的高人之中便不乏拥有此能力者。只是眼前展现出此等功力的是一个年仅十龄的少年,那便当真有些惊世骇俗了。
面对众人的赞誉,李靖只是微微一笑,谦逊了一句:“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或许是受李靖的刺激,在接下来的行程中,除了张出尘以外,杨玄感和杨积善也将精力放到狩猎上来。三个人的三张弓轮番铮鸣发箭,每一箭必有所获。李靖见三人都用弓箭,便也不再特立独行,同样将弓箭取在手中加入其中,一路猎到獐狍鹿兔之类的小动物。
其间张出尘射到一只素来难以猎到的狡狐,杨玄感则更是仗手中强弓射杀了一头凶猛无比的花斑大豹,总算是未让李靖专美于前。
由于他们几个都来了兴趣,一路走一路狩猎,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山之内。众随从看看四周人迹断绝的荒僻山野,忽地想起李靖府中那官家所说山中有妖怪害人的话,心中不觉都生出些紧张之意。
其中的一名随从赶上几步在杨玄感面前抱拳禀道:“大公子,我们走得有些远了,而且打得猎物已经不少,不若趁着天色尚早原路返回。”
杨玄感却是颇能采纳下属意见,听这随从说得有理,便征询了李靖的意思,而后下令循原路出山。杨积善素来为长兄之命是从,张出尘虽意犹未尽,却也不便违拗众人之意,有些怏怏地跟在大家后面。
众人走了一阵,却都发觉不对,原来他们不知怎地竟已找不到来时之路。在来的路上,那些随从很谨慎地在沿途做了标记,此刻明明是循着这些标记回返,竟也会迷失,实在是咄咄怪事。
杨积善有些紧张,向杨玄感问道:“大哥,现在改什么办?”
杨玄感倒还镇静,略一沉思道:“再往回走,去找一找先前的标记。”
大家又往回走,却是惊骇地发现刚刚经过时还看到的标记都已无影无踪。
众人站住后彼此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靖抬头看看天,今日天气晴朗,一轮灼灼炎阳高悬头顶,便开口道:“既然找不到那些标记,索性便不再去找。我们只根据天上的太阳确定方位,循着山外的方向走,终究能走出去。”
大家都觉这主意靠谱,便定了一个方向,径直走了下去。也不知走出多远,张出尘忽地一声欢呼,指着前方叫道:“你们看,前面有一条路!”
众人循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前面的草木之间现出一条蜿蜒的小路,两段曲曲折折地延伸出去,不知通向何处。
第三百一十五章桃源
见到前面的那条山路时,杨玄感等人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路是人走的,只要循着道路而行,便是走不到山外,也总可以寻到人问明道路。
只有李靖心中微觉不妥,他虽然未到过嵯峨山,昨夜却也找人问明了这山的大致情况。今日他们为了狩猎之便,所选的是绝少人迹的一面山坡,似乎不该出现这样一条由不知多少双脚踩踏之后才会形成的山路。不过怀疑终究只是怀疑,在没有确凿的根据之前,李靖也未曾将这想法说出来徒乱人心。
一行人快步走到山路之上,向着两边略作观察,迅速选定了通向山外方向的一边走了下去。
这条屈曲蜿蜒的山路竟是出奇的漫长,众人加快脚步走了好半天,估计着所走的路程最少也达到了入山路程的两倍,那山路却依然弯弯曲曲地延伸向远方,完全看不到尽头。
“大哥,这路似乎有些古怪……”杨积善带着些不安道。
杨玄感未答,转头问李靖道:“药师,你怎么看?”
在前一刻,李靖心头已生出莫名的感应,沉声道:“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那便不妨走下去。若小弟的预感不错,应该很快见到分晓了……”
众人不明所以,都不知李靖是根据什么做出如此论断。
在犹犹豫豫间又循着山路转了几个弯子,又是张出尘第一个叫了出来:“快看,原来这条路通向那里!”
在她说话的同时,大家也都看得清楚。原来这山路的尽头却是一面高耸入云、陡立如壁的山崖。这山崖的形状颇为奇特,仿佛被人用一柄利剑从中劈开。当中是一条宽不过二尺的狭窄缝隙,山路的尽头便与这条缝隙相连。
众人加快脚步来到这山崖前。侧耳向着缝隙之中倾听了一阵。一个随从不大确定地道:“大公子,小人似乎听到了鸡鸣犬吠之声……”
张出尘鼓掌道:“我也听到了,既然有鸡犬之声,想必里面定有人家。我们先到里面歇息一下,问明路径之后再出山不迟!”
杨玄感等人都认同张出尘所言,只有李靖既未表示赞同,也未出言反对。
一行人当即沿着那缝隙向内行去,这裂缝虽然狭窄,却向内延伸得颇为漫长。众人直皱了二百余步,才觉眼前豁然开朗,登时看到另一番天地。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四周有群山环绕、中间纵横七八里的小平原。平原之上阡陌纵横,一块块均匀分隔的农田之内遍植稼穑,三三两两地农夫分散在田地之中挥汗如雨地辛勤劳作。在农田的尽头,又有一个由六七十户人家组成的小小村庄,隐约可见村口有一群老人闲坐,一群垂髫孩童来回奔走追逐。
“我们不是到了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了罢?”张出尘看着眼前充满恬淡温馨意味的景象,喃喃地道。
李靖笑道:“五柳先生所写的桃花源便是真有。也该在武陵而不是三原。”
众人正在说话,此间之人显然也看到他们这群人,却都似有些畏缩,只停下手里的活计远远的望着。并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杨玄感等人一时不知此地的虚实,也踌躇着止步不前。
一时间,双方都只隔了老远互相打量。颇有点“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意思。
便在此时。忽见从远处那村子里走出一人,脚步极是迅捷。转眼间便穿过了田地间的小路来到李靖等人面前。
众人打量来人,皆暗暗地喝了一声彩,见此人是一个二十上下年纪的青年男子,虽是一身朴素布衣,却是生得轩昂俊美,一表人才。
此人满面含笑地走到近前后,双手抱拳躬身一揖,朗声道:“樊卓见过诸位。”
杨玄感见来人彬彬有礼,便也上前回礼道:“不敢,在下杨玄感有礼。我等因在山中迷路,误打误撞闯入贵地,实在有些冒昧。敢问樊先生,此间是何所在?”
那樊卓笑道:“此间并非讲话之所,我看诸位都有些倦色,便请到寒舍小憩,略用些粗茶淡饭,我们边吃边谈如何?”
杨玄感悄悄地与李靖交换了一下眼色,见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便也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如此便叨扰先生。”
樊卓大喜,当先引路领着众人通过田间小路到了村中,一路行来,田间的农人及村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