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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辟尘微笑不语。
仙祖给予妖女回应:“他?他站的很高了,但是比起我来,还差一点。”
妖女着实乐了:“人小气不小呢。”
仙祖摇了摇头。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指天。
妖女不解,诸人亦皆不解。
仙祖看着李辟尘,又转过头来,那仙念一瞬间就移到九天十地之外。
诸世大震。
耆阇崛山,佛陀罢讲。
赤桑树下,北斗睁眸。
帝乡云中,烛龙衍照。
武当之上,真武不言。
龙蛇,白帝,太微,无始,无终,鬼母,舜帝,黄老君。
坐胜,覆海,白泉,罗喉,夕云,红云,鸿钧。
霜云,南山,鹊桥,兕虎,天河,行隐,渔歌,玉门。
暴人,牧人,云人,仁人。
汤主,虞主,火师,黄泉。
森罗,窅冥,青莲,道隐。
摩天,无欲,大羿,五神道魔苏秦,孔宣……
还有很多很多!
世间六至人之一的种柳人听到了太一的念头,他想要反抗,想要逃离,但下一瞬间就被那道念头狠狠按在大地上。
苍凉飞舞,种柳人如身穿十万铁索,痛苦不堪,同时艰难愤恨。
纵然是世间至人也逃不脱太一的约束。
万圣都不敢言语,但这一切都不为世人所知道。
仙祖将要说法,故而已经轮不到他们来说。
诸天仙佛神魔之门,尽皆肃静,世人祈求,此时再无一处敢给回应。
纵然是浮黎元始天尊也隐匿起来。
玉童子摇了摇头。
一念来去,九天十地皆尊我号令。
仙祖露出微笑,却不是对妖女,而是对李辟尘问道:
“我若是逆天而行,可会受到惩戒吗?”
此言一出,万圣震恐。
看似是对太乙发问,事实上却是在呵问万界诸天。
但诸天道哪里又敢于回应,便皆充楞装傻。
仙祖失笑:“你看,它不敢,所以我这一生从未曾敬天半尺。”
万圣点头,却尽数不敢言语。
您老人家说法,我等静听便是,天算什么,在您眼中自然是什么都不算的。
妖女则是有些发愣。
她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
仙祖都念头再次转了转。
他对李辟尘道:“你敬天吗?”
李辟尘不假思索:“我是极尊敬天的。”
“天生万物以养众生,若无清天,便无大地万象。”
仙祖笑起来:“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因为你总是把万物向好的方面看。”
他这么说着,便对空荡荡的高天道:“你们呢?”
诸圣皆不敢答,却皆若有所思。
此天是何天?
那五个故事被传到诸天之中,万圣皆已听闻。
仙祖问他们怎么看。
万圣各有所答。
不敢不答。
仙祖那根手指依旧指着清天。
纵然此时的天,早已被雾气遮掩。
他忽然诵起经文来。
莫名其妙却又无比飘渺的道经,仙祖的声音回荡在舟船上,甚至都无法在周河上传出多远。
但是此时,雾气开始汹涌,宛如光阴一般向前方流淌;水流变得浩大,无数的鱼虾从水波中涌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万物都在复苏,都在争斗,这是惊骇天地的机缘,这是送给蝼蚁的机遇!
诸天中,万圣也在聆听,他们凝神屏息,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但谁都可以听。
唯独天地听不得。
仙祖不想让天地听。
他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天地便主动退避,绝不敢听。
李辟尘顿时失笑,极为莞尔。
到底是个孩子。
天地为众生衍苦,他便让天地也得大苦,且有苦难言。
更不敢言。
世界无人不惧这个童子,正如之前一念电转惊雷,九天十地便皆从调遣。
莫敢不从!
船舶上的五人听得那些经文,他们也看到了四周的鱼虾翻跳,此时周河下升起滔天巨浪,一只猪婆龙从中钻出,瞪着一双龙眸,不敢呼啸,只是一声不吭的游荡在周船边上,为其护法。
仙祖依旧在诵经。
他忽然有些不喜那只猪婆龙,于是便看了它一眼。
这只猪婆龙慌忙潜入水下,把最好的区域留出来,重新交托给那些鱼虾。
仙祖便很满意。
这是给蝼蚁听的,虽然猪婆龙也是蝼蚁,但它强行占据鱼虾的位置,便让仙祖很不喜欢。
诸天深处,有两道人影突然出现,从无形无相之中,显化为有形有相之物。
他们同样不敢妄动,同时似乎找到了回归真实的方法。
万象魔主与太虚祖师,这两人注定只是配角,他们的故事或许在另外的时空中会得以衍化,但迷失了无尽岁月的他们,终于在此时回归了世间。
顺着仙祖的经义。
同时他们心中亦有巨大的震恐。
仙祖回到了人间。
这是足以让诸天静默的大事。
足以让罗天,化外,空无都感觉到惧怕的事情。
他们不敢反抗,在迷失于虚幻真实无数岁月后,他们也参与了诵经。
他们曾经看到过一个天尊。
他也迷失了,但是不久前刚刚重回世间。
无形无相是不好证实的。
万象魔主与太虚祖师斗感叹世间的神异,巨大的机缘让他们“回到故乡”。
人神鬼妖佛,他们的目光逐渐被拉长,在他们眼中,这个白发的童子忽然变得无比遥远与高大。
就像是开始做梦一般,遥远,遥远,逐渐虚幻。
仙祖的手掌在舟船上拍了一下。
声音极为清脆,而船舶所用的木材,所能发出的声音,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像是银瓶乍破!
就像是云散天清!
书生突然听到了什么,他豁然转头。
……
光阴的云霞中,那是自己的家门,父亲就站在门口,依旧用那种严厉但却内藏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书生愣住了。
不知道这段岁月的漫长,书生的心中似乎有什么被打翻。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倒海翻江,泪水夺眶而出。
听闻西方无量乐。
听闻婆娑无量苦。
他对父亲曾给石佛所写之诗,此时深有感触。
他想到了船家与童子,他转过头,见到那个童子的身影,它再向自己笑,而书生看着自己的手,那早已是垂垂老矣。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什么,四周的房屋也已经古旧斑驳,原来他黄粱一梦,但执念所看到的人,都是他真正经历过的。
原来如此,是因为自己已经了却心愿,所以才见到了父亲。
船家是仙人,他早已知道,而当年的记忆犹是历历在目。
“……哈……哈哈……”
书生开始抹去眼中的泪水,哭着笑着:“船家,谢谢你……”
“当年船上七人,如今也只有我已经老去!你们呢,是不是还在周河上摆渡,听着来来往往的故事?”
“老神呢?是不是已经给他的儿子娶到了年轻的姑娘?”
“士兵呢?百年的等待,是不是终于了却夙愿,埋骨青山?”
“妖女呢?是不是已经打破劫难,成功回到人间?”
“石佛呢?是不是已经追回可姑娘,回到了青门山海?”
老书生看着云霞尽头的两位仙人,他深深伏下,泣不成声。
仙祖轻声道:“苍生总是易老。”
……
老神看着眼前的坟头,他的脸强挂满了笑,笑着笑着,便开始哭了。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你早就死了……我对不起士兵,对不起天下,更对不起你。”
老神跪在坟头前,开始解自己的包袱,他要在这里唱一出戏,这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没有士兵的故事,或许老身永远也不会清醒。
如果没有士兵的故事,或许老神真的会在清醒之后,将萧家村四周乡土众生尽数屠戮。
他在唱,最后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转过头,看到了仙祖,白发的童子与那船家在一处,而童子的一根手指仍旧指着天上。
老神转头,向天上看去。
日月并行,烛龙下照。九华上帝的身影出现在人间的天空,他的呼吸在世间创造出一条光芒大道,再大道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站着的老神。
老神呆呆的看着,而烛龙此时已经重回天上。
“奉仙祖之命!”
那个少年仁正是老神孩子的转世,九华上帝遵从调遣而来,直接让他与那少年重逢。
老神转过头去,突然嚎啕痛哭。
……
灵云乡,士兵看到了故土,数百年的风雨渡过,这里早已变了模样,那批众生也已经不是自己的故人。
连故坟也没有,原本的人家因为战乱早已迁走。
士兵身上的铠甲开始凋零,这一瞬间便如同走过了千百年,他回头望去,隐隐中还能见到那个白发的童子以及渡舟的船家。
魂归故里,临走之前,有这么一段旅程,也不枉此生。
何况他也见到了当年的天子。
士兵咧嘴笑了起来。
“我是一个好兵。”
喃喃的呓语,如落叶般飘零。
飘零了数百年,落叶终于归根。
甲胄斑驳,化为锈铁;魂魄散尽,重化浊清。
但就在此时,忽然鬼门关在此大开!
赤桑树下,那位天尊颔首,说了一声:
“来!”
……
妖女眼中的世界收束。
她来到了五千六百里外。
石佛也来到了这里。
天地的亡门在此矗立。
门扉前坐着一个枯瘦的人。
他看着来到这里的人。
妖女笑了:“这终究是我的归宿。”
石佛摇头:“这是劫,当破之!绝不是归宿!”
妖与佛都上前一步。
但天地亡门的主宰,只看到他们两人身后的那个和尚。
和尚的边上是太一与太乙。
那个和尚过来了,抓住了石佛与妖女,并且拍了拍他们的肩。
亡门主宰叹息起来:“这也是宿命。”
大和尚来此,双手合十。
西天佛祖阿弥陀,奉仙祖之命,来此渡命救生,再续几秒。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仙人世间·过五关
亡门的主宰是谁啊?
自然就是当年的太上亡何。
他在这里苦等,等着自己的宿命,看着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的走到那扇门里,他劝说天下接受宿命,但却没有劝住太上截天。
佛祖来了,顶着满头的疙瘩来了,唱着天人慈悲来了,诵着大悲经文来了。
仙祖有命,九天十地莫敢不从,佛祖自然也要来,也必须来。
他确实是看到了一个佛子,石佛有大灵根,当渡之。
但仙祖告诉他,石佛是人间的佛,不是耆阇崛山的佛。
于是佛祖便不敢渡他了。
只是心中大呼可惜了,但还是得来打这份白工。
佛祖向前道:“请太上关门。”
亡何道:“这是宿命,你杀了我,此门自关。”
佛祖道:“那便只好显明王手段。”
大金光唱诵,诸天万界诸圣降世,佛祖向周天请教,却不是动用佛法,而是在摇人。
那一束束目光向下看来。
“请太上关门。”
诸天万圣尽降一道念头,九天十地皆尊号令而至!
太上亡何闭上了眼睛。
那扇大门坍塌,仙祖在后面昂起下巴。
“看,这就是太过敬天的下场。”
天听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