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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林悠转头看向了远处的天边。和天空相比，人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他看着苍穹，清朗的说到：
“一些志怪小说中就经常提到：‘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此话虽然激进，但是却接近了要旨。”
“功德，功德一词不在个人，而在于群体。”
“有功于社会、族群，方才有功德。在日常生活中做好事，属于帮助自己的族群更好的发展，如此，这些善行才会有功德而言。而这种功德则是你的族群赐予你的。”
“甚至帮助其他的种族，造福整个自然界，也是有功德的。”
“但对于单个的人或是某些群体而言，你只要没有妨碍到整个族群的发展和进步，就不会损失功德。即便是损了功德，也可以弥补回来。”
“可以这样说，功德是相互抵消的。为了养活族群，需要开垦荒地，但是这样就会损害到当地其他生物的生存，如此自然会损失你的功德，但是另外一方面，你的族群，会因此庇护你、给予你功德。”
“几番抵消后，你明明制造了自然界中数个物种的消亡，但是你却是一位大善人。”
“小行不损，大德不亏！”
“在争夺资粮的过程中，只要你没有损害到整个族群的利益，是不会亏损功德的，甚至……还能够减少族群的消耗。”
“所以说，你可以尽情的打击你的对手，杀掉你所厌恶的人，只要你没有对整个族群或是世界造成损伤，根本不会有功德的亏损。”
“举个例子，在两国交战的过程中，你可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尽情的排除异己、铲除政敌，只要你没有叛国、卖国、损害祖国的利益，坚持抵抗或是战胜外国，那你就依旧属于英雄。”
“只要你坚持一定的底线，无论你如何作恶，根本不会有功德的损失。”
“至于毁家灭族之后身缠仇怨，那就是另外的事了、一件小事。可以这样说，活着我都能玩死你，死了，你还能拿我怎样？”
“我杀了‘你’，‘你’何德何能，可以影响到功德这种概念。”
林悠说到了这里，笑着看了看发愣的乔学志。
“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恶人！”
“古今功德要点，尽在此话之中！”
他伸手拍了拍乔学志的肩膀，最后说到：“之后的事我会通知你的，走了！”
乔学志在林悠的动作下，这才回过神来，他慢慢的转过了身，看着林悠慢慢远的背影，眼睛里满是震惊。
此番话中，枭雄、修道士、上位者的气度已经显露无疑，虽然还很稚嫩，但是……
远边的天穹依旧俯视着众人，众人在无情的悠悠白云下，只是蝼蚁。在整个族群中，往往很少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而更少有人会想要伸手去擒/擎住那片蔚蓝！
至于着手去做的……
乔学志看着林悠的背影，口中喃喃道：“不愧是修道种子，没有名师、没有典籍……单单是自己就……参悟到了这一步……”
乔学志脑海中思潮涌起，他面上神色变换不定，最终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落寞。
“吾不如也！”
此句话说出，乔学志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沧桑感。
第六十四章 警车
在上午和乔学志的一番谈话后，林悠就回了自己的教室，加入了沉默的学习中。
等他回教室的时候，十六班的教室已经座无虚席了。
吃完了早餐的学生们都已经在各自的座位上学习了起来。
就连林悠旁边比较跳脱的王夏乐也正翻看着物理试卷，正磨着卷子最后的几道难题。
林悠看着沉默的、只有刷刷声的教室，眼中闪过一丝沉醉其中的神情。
眼前这样刻苦、努力、沉默的场景，让他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熟悉感。
这熟悉感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就经历过这一幕、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正是一个高中生，而是因为，这一幕和他平时的修炼场景，何其相似也！
不论寒风骤雨、春夏秋冬。
夜深人静时，半指相扣，一席草垫，独自一人为了妄想而枯坐！
在前世，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在现在，是坚韧不拔、上下求索。
一片片黑暗、一点点孤寂，将林悠心中的那些杂念燃尽，这才有了他现在抓住的机缘。
一颗道心的凝聚，是数千轮月光下的等待。
眼前这高三的学习氛围，正是林悠所不愿意退学的原因之一。
在这样一种场景中，每时每刻，他的道心都在缓缓地转动，修为都在慢慢的提升，虽然微小，但是那种能够提升的感觉，尤其让人沉醉其中。
于之相似的一种感觉，那种学习成绩缓缓上升的感觉，高三的学生，同样也是食髓知味！
生活和道业，从来都不是相对的。
一份试卷接着一份试卷，一道题目接着一道题目，一上午的时间就在笔尖的转动中缓缓地流逝。
等到林悠恍然间回过神时，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
他看了四周渐渐散去的同班学生，眼中闪过一丝迷蒙，就好像刹那间他才重回人世。
林悠了解到了自己这幅呆呆的样子，摇头一阵失笑。
他双手合在一起，然后伸了个懒腰，一阵筋骨放松后，顿觉腹内空空。
认真的读书，是一件非常费神的事，如此一上午，自然也就饥饿了。
之后，林悠也就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离开学校吃午饭了。
他现在已经不在学校吃午餐了，毕竟味道有些不足，但是他也没有回家自己弄，时间上面有些划不来。
他的就餐地点一直就是学校附近的那家小酒肆，也就是老钱家开的那家。
不过在老钱出事之后，那家酒肆就已经停业很久了。
现在他正好去看一看，开门没有。
下了楼梯，穿过过道，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校门口。
林悠双手自然地贴在身体的两侧，有些微微背着手的样子，他随着出门的学生人流向外面走着。
正当他走到了校门口时。
突然，一辆警车缓缓地驶了过来，正好停在了学校正门口。
警车来的有些让人诧异，不仅学生对于这一幕感到好奇，旁边维持秩序的门卫也感觉有些奇怪。
正是学校人流的高峰，学校大门处是禁止停靠车辆的，更别谈堵着校门口了。
但是眼前白色的车体，黑色的条纹，车头上还有着一只苍鹰喷漆，这车的样式让门卫心中生不起呵斥、阻止的念头。
林悠见到了警车的到来，面上平静，没有任何的惊慌。
他撇头看了一眼正堵着了自己的路的车，然后就随着其他人向着两边走去。
但是，车门打开了，司机从前座下来，对着林悠行了一礼，然后说到：“林悠先生，请上车！”
耳边突然响起了那人的声音，林悠止住了脚步，眼神平静的向他看去。
这时，林悠旁边的学生见了这一幕，顿时都感到有些惊奇。
“警察耶！是来抓人的吗？”
“靠！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有这个样子抓人的吗？”
或是步行、或是推着自行车，正出校门的学生见到了这一幕，都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说起话来。
正站在两旁的学校职工或是教师，见到了这一幕，也都转头询问着事情，语气掩不住诧异的感觉。
林悠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回绝，郑国安可没交代他会有警察来接他。
不过当视线越过了那个年轻的警察之后，林悠见到车内还坐着一个显得很深沉的中年人。
光线被车的顶部遮住了，一点点光芒照射在那人的左侧脸颊上，让他更显得神秘。
林悠见到了这一幕，心中一些念头闪过，于是就改变了决定，对着那警察微笑到：“麻烦了！”
年轻的警察见到了林悠这从容不迫的表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很快他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尊敬的拉开了警车的侧门，请林悠进去。
林悠见到车门打开，也就没有客气，直接转身进去了。
随后，男警察钻进车内，将警车退了几米，再直接驶上校门前的公路上，扬长而去。
只留下了校门口依旧议论纷纷的师生们……
坐在车内，林悠显得很平静，就像真的只是被人邀请去做客似的。
开车的警察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好似安静的做着一个陪衬。
车内的气氛沉默着，在车子离开了车来车往的临高地界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他通过特意偏了一定角度的后视镜，观察着林悠上车后的一举一动。
见到林悠安详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注视着车外流逝的景物。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用着低沉的男声说到：“小林，是吧？”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而且还流露着一种权利在握般的厚重感，让人不由的立耳倾听。
林悠听见了前面的人说话，没有收回自己看着窗外的视线，随意的回答到：“嗯。”
那人听见了林悠如此从容随意的回答，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想开了。
男人看着后视镜中林悠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
这时，林悠直接问道：“有事？”
男人听见了林悠的问题，顿了顿，然后直接说到：“三天前，医院的事情，知道吧？”
见到那人谈到了这件事情，林悠感到有些有趣，他收回了视线，平静的看着自己右前方，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男人的侧脸。
回答道：“嗯。知道。”
男人通过后视镜见到了林悠将视线移过来，悄悄地别开了自己观察着他的目光，看着车子的正前方。
他同样了轻声应了下，“嗯。”
这时，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冷漠，说到：“那你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听到了自己旁边的大人物说的话，开车的年轻警察明显感到有些诧异，他不由得轻微偏头看了看旁边的人，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件事情不是他应该管的，能够给旁边的人跑一次腿，已经是他的荣幸了。
这人连自己上司的上司都要毕恭毕敬，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惹了人家厌恶，得不偿失。
想清楚了，年轻警察就安安静静的做起了陪衬和开车，不再管其他事。
林悠看着那人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侧脸，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他应付的回答到：“哦。”
然后便没有作声了。
奇怪的是那个人听了林悠的回答，竟然也没有立即开始进一步的询问，反而沉默了下来。
车子就在这样一种奇怪的气氛中静了下来。
突然间，年轻警察感觉车里的气氛非常的压抑，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音。
一种难受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出现。
就好像……当初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时，那种紧张、压抑、恐惧的感觉。
似乎，他感觉自己的车上坐了一只下山猛虎，凶恶、嗜血的气息，让他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开着车的他，一滴冷汗从他的眉头滑落，但是他却不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