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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愧疚,这本就是我欠你的……”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破虚归来携众生
李青莲摇头道:“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是我……”
可还未等李青莲说完,香珠抬起头,一双黑眸直视他的双眼道:“是我……欠你的,有些事,你不必清楚……也不该清楚……”
“你只需要知道,不必为我神伤便是,没有你,便没有我……”
然而神思被焦急所占据的李青莲并未听出香珠话中的含义,为何香珠即使打破禁忌,也要为李青莲出头?
为何本为一局外人,却又义无反顾的插手道内之事?要知道,道内究竟如何,什么天道,什么天命,于香珠又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她却不曾犹豫,甚至不惜独身承这等苦痛,她不傻,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只不过究竟因为什么,恐怕也只有香珠自己一人清楚了。
那恐怖的天命光柱足足肆虐了近乎于半月的时间,殷红的神血已然在香珠身下汇聚成了一小滩。
她浑身早已被汗水淋湿,俏脸之上尽是虚弱以及苍白,可终究还是没能奈何的了她。
终于,天命之力散去,香珠无力的瘫软下去,被李青莲一把接住,鲜血染了满身。
望着她此刻憔悴的模样,手脚脖颈上还有着青紫色的勒痕,不禁咬牙道:“你这又是何苦……”
香珠的眼中尽是昏暗,虚弱的她甚至已然再无睁开双眼的力气,就这么无力的靠在李青莲的怀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沙哑道:“令人怀念的味道……只可惜,这并不属于我……”
“我的苦海没能要了那人的性命,下次对上,我便帮不上什么忙了……”
李青莲摇头道:“下次……有我!”
香珠笑了,轻轻喘息着,眸中的神光愈发昏暗下去,李青莲不惜将自己的生命精气朝着香珠死命的灌注。
可却起不到任何作用,香珠的一切都不在李青莲的理解范围之内,只因为她于大道之外!
“别忙活了,如此我还死不了,只是需要消停一段时间罢了,这段时间里,我便帮不上你什么了……”香珠苦笑着道。
身子开始缓缓的崩解,香珠虽说无碍,可李青莲总有种要失去什么一般的感觉……
“如何,才能让你恢复过来……”
香珠轻声道:“便将我送回沧海吧……”
李青莲重重的点头,双拳紧握,此时此刻的他,只能注视着香珠一点一点的消散……
就在最后一刻,香珠却突兀的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万古岁月之后,时间磨灭了一切,你……还会记得我么……”
这一刻,她深深的望着李青莲的双眼,似是要透过这心灵的窗户,望清答案。
李青莲摇头道:“我不会让你消失,这里,便是你的家!我会记得你,记得所有人……”
香珠缓缓的闭上双眸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李青莲道:“这……是你想要的答案么?”
香珠摇了摇头道:“不是……可却够了!”
最终她还是于李青莲怀中消散,只剩一只巴掌大小的蚌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上。
蚌壳之上尽是无法洗去的岁月痕迹,饱经风霜,这或才是香珠的本体。
望着手中的海蚌,李青莲莫名有些熟悉,这模样与当初在海岛之上香珠给自己的那只是如此的相似……
只不过,手中这只,更显岁月罢了。
使劲儿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纷杂的想法尽数剔除,既然香珠不愿让自己知道,那李青莲也就不再刻意去探寻。
当下,更重要的乃是眼前!珍重的将香珠所化海蚌收入怀中。
李青莲抬头仰望天穹,只见黄天正在缓缓的复原,拥有造化世间,创造生命的本事,大赤天主可谓是肆无忌惮……
最终,那亿万豪雄逝去的性命未曾换来什么……
没过几天,身前的虚空陡然扭曲,浑身是血的千泷便自虚空之中跌落出来。
趴在地上大口的吐着鲜血,身后还拖着一个不成人形的东西,
在望到千泷的一刹那,李青莲那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千泷望着一直守在天门前的李青莲,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带着丝丝缕缕鲜血的贝齿是如此的醒目。
“你……醒啦!”
李青莲将千泷死死的搂在怀中,却才发现,她的伤远比想象中的严重太多,大道裂痕不说,那深入骨髓的好似火焰一般的赤红色道纹无时无刻不在破坏着她的一切。
那是来自于大赤天主的力量,大赤道力!
大道之伤还好些,可那大赤道力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剔除的了!
李青莲没怪千泷,也没说什么,就那么紧紧的搂着,他是真的怕千泷就这么再也回不来了。
若真是如此,李青莲不知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感受着这几乎令自己窒息的拥抱,千泷将下巴垫在千泷的肩膀上,将头深深的埋进李青莲的发间,沙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此刻的她,便好似一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小女孩一般,让人怪不起来。
只听李青莲沙哑道:“下次,记得与我商量……”
千泷点头,轻声的嗯着,眼角泛着泪花,可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道:“先别管我,救救他们!”
言罢素手一挥,身上仅剩的三只洞天被她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星空之上。
然就是这三只洞天,也不再完整,崩塌了小半,此时此刻也在缓缓的崩塌,伏羲眼中一亮,急忙以八卦道图笼罩三方洞天,以止住崩塌之势。
“快……快救他们出来……”烛九阴焦急道,若是等洞天崩塌,那就真的白忙活了……
洞天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血腥气,洞天中的世界已然崩塌小半,甚至有不少修士已然死去。
活下来的眼中也只剩绝望,此时此刻,再见到这一方熟悉的星空,熟悉的味道,他们哭了。
三方洞天之中的修士尽皆被接了出来,仅仅只有不到万人,这是千泷费劲千辛万苦才捞出来的人,也是个个带伤。
瘫软在星空之上,仰头望向高悬的黄天,一个个的不由得嚎啕大哭,泪水混杂着鲜血在脸颊上肆意的流淌。
活下来的,永远是最痛苦的……
第一千一百章:亿万光雨落人间
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庞,那担心的模样,于黄天之上经历绝望而残存下来的修士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嚎啕大哭。
脸上所流淌的不知是鲜血还是泪水,这一刻,他们终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此战亿万修士的性命永远的留在了黄天之上,然而却什么都不曾换来,留下的只有懊悔以及无尽的苦痛罢了。
这种心伤将伴随着他们的一生,直到入土的那一刻,永世难忘!
于星空之中的众多洪荒巨擎尽皆沉默,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没有安慰,更没有埋怨。
因为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即便是死在路上,跪着也要走完……
李青莲抱着千泷,静静地望着残存下来的修士嚎啕大哭,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中尽是沉寂。
这一切,终究还是结束了。
为了这些人的性命,李青莲油尽灯枯,千泷重伤,香珠更是陷入沉眠,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刻的李青莲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儿,是恨么?不是,是懊恼,埋怨么?同样不是……
心脏好似要被撕裂开一般,无法喘息。
就在这时,只见青冥之上,有一道道泛着莹白之色的流光缓缓坠落,朝着无垠的洪荒大地坠去。
拖着绚烂的白色光尾,划过星空。
一开始只有几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莹白色的光芒好似流星一般,几乎占据了整片星空。
化为光雨,洒落人间。
那并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一道道纯粹到了极限的魂力,没有神智,更没有思想,让它们聚集在一起的,乃是一股股惊人的意志力。
或许是对于胜利的渴望,或许是对未来的期盼,或许是心中对故乡的思念,对这一切的不甘。
光雨洒落人间,精纯的魂力布满了山河大地,草木林间,此时此刻,草木成灵,山石开智。
就连寻常的凡人,修士们也能感觉到丝丝缕缕温暖的气息温暖了他们的心间,身体中好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般。
于这股力量的影响之下,就连新出生的婴儿,天赋都是更上一层楼。
这是那死在黄天之上亿万豪雄们的归家之旅,是他们用尽最后的意志,最后的力量对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天地做出的回馈,感恩!
即便是死,也要将这最后的希望传递下去!
这一刻,洪荒大世界悲鸣之声不绝,亿万豪雄终是战死沙场,并未改变什么。
李青莲仰头望天,亿万光雨洒落映于他的眸间,这一刻,他眼中早已被泪水所模糊,一股麻意顺着即将直冲天灵。
身体中的血液似乎重新被点燃,沸腾起来了一般,再望向洪荒大世界,好似不再那么萧条,莫名的多了点点的生机,虽微弱,可却是实打实的。
李青莲于洪荒大世界中看到了未来,一个属于所有人的未来。
不知为何,望着亿万光雨,李青莲心中的不畅尽数烟消云散,脸上浮现出一抹洒脱的微笑,喃喃道:“这一切,还并未结束不是么……希望从始至终都握在这凡尘的手中。”
“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陡然豁达的心境,让李青莲以此重伤之躯再进一步,这是心灵之上的解脱,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众多洪荒巨擎也是红了眼眶,即便是死,也不愿抛却这片天地么……
那死于黄天之上的亿万豪雄虽然走错了路,可那心中所承载的搏天之志乃是实打实的,甚至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青莲还有什么理由怪他们呢?让一切都化为过眼云烟,随之逝去便好……
此时此刻,缓过劲儿来的千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似还握着什么,低头望去,正是那垂死的禹帝。
闯入仙凡之隔的刹那,千泷已然没有时间将他放入洞天之中……
来自于仙凡之隔的重压让本就濒死的禹帝更是雪上加霜,望着手中所握的禹帝,哪里还有什么庄严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团被捣碎的肉泥!
“青莲,救救他,他是大禹!”千泷拉着李青莲的臂弯道。
此时此刻,望着那坨碎肉,李青莲不禁双目暴瞪,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大禹竟会落得如此狼狈的模样。
身上没有丝毫的气息可言,李青莲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可他还没有,胸中的最后一口气始终不曾散去,不见众生平安,他不愿死去,否则便对不起所有人的牺牲。
李青莲蹲下身子,也不嫌弃大禹已然碎成烂肉的身子,细细的查看每一处伤势,并以生命之气灌注,为其续命!
可还不等李青莲发力,一阵眩晕袭来,他身子晃荡之间差点一头栽倒下去,屡次的情绪波动以及动作让李青莲早已透支。
然如今耽误不得半点,李青莲虚弱道:“这是大禹,快!我不行了,你们上,定要留住他的性命,大禹绝不能死!”
伏羲等人这才发觉被千泷”拖”回来的那一坨烂肉,竟是一活人所化,而且还是那个禹帝!
伏羲,菩提,红云二话不说,急忙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