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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处,不然只能在虚空元海之中漂游。”
正思索之时,忽觉身上所携两界仪晷生出动静,便一抖袖,将之摆了出来,少时,其中就有灵光透出,司马权身影浮现出来,对他打个稽首,道:“张真人,我已与饶季枫、贝向童二人谈妥,他们皆愿归降我九洲,只是这二人却想见真人一面。”
张衍稍作思索,道:“你命他们到玉梁教中天域相候,我待处置了这里事机之后,自会前去见他们。”
九洲众真至今不归,在此采摄紫清灵机是一方面,另一个,便是还有两名帝君不曾处置。
此事若是妥当,就可安心返回山海界,故是越早处置越好。
与司马权交代过后,他将一些有用的书册收了起来,而后招呼来阵灵,命其带自己前往宝材外药放置之地,待到了那处,也不去细看,一抖袖,将之全数取走,而后开了阵门,纵光出了秘星,重回宫城坐定,就起法力一催,往那约定之地行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上下定界顺者昌
玉梁中天域,一艘法舟之内,饶散人正与贝向童对面而坐,两人之间乃是一口十丈来宽的水池,池水几乎要满溢而出,水面之上则是漂浮着万数枚棋子。
两人皆是手拿棋杆,时而沉思,时而持杆拨动一下,棋子彼来我往,却是变化出不同颜色。
此棋名唤“求道棋”,为钧尘界修士之中闲时喜好。对弈之时需修士以法力心念相配合,竭力把法力限于方寸之间,方不会使诸棋凌乱,一局下来,若是持续时间长久,那却不亚于与人斗法一场,对自身也是一种磨砺。
不止如此,因其中还暗含修士对自身道途的体悟,故弈棋之人往往能在交流切磋之中得到许多收获。要是帝君之间对弈,那一入局,至少要数年才会分出胜负。
饶散人再次拨开一子后,心下忽生感应,他放下棋杆,朝外看去,道:“那一位来了,贝道友,今便弈到此处吧。”
贝向童望了望池水之中的棋子,把棋杆收起,道:“也好,下回再与道友论个胜负。”
两人虽是收手,可那些棋子却仍似乎在变动之中,等未来再回到棋池前时,或许此刻占上风的胜家会变成输家。
不过钧尘界修士都认为万世万物俱可以此棋推演,输赢之中亦是含有天意自然变化,故是不会去纠缠这些,而到得不再受此扰的地步,才方算是真正下赢了。
两人到的外间,却见远空之中飘了过来一枚金色贝叶,上方站着一名身着玄袍大氅的年轻道人,神气轩昂,气机渊深,身外有滚滚玄气绕裹,背后有五色气光流转。
而那庞大灵机丝毫不下于孔赢,令他们心惊不已,互相看了一眼,便一起上前相迎,行至近处,便都是打一个稽首,待行礼之后,饶散人开口道:“敢问上真名讳?”
张衍回有一礼,道:“贫道溟沧张衍。”
饶散人道:“原来是张上真,此地不好待客,可否请上真移步法舟一叙?”
张衍一点首,道:“那便打扰了。”
他随二人到了法舟之上,便在主殿内坐定。
贝向童道:“还未恭贺贵方击败玉梁、积气两家,使我等这些非是正流的修士不必再受其等胁迫。”
从根脚上说起来,他是自烟澜界飞升而来,的确算不上钧尘界修士,后来加入玉梁教,也是摄于孔赢之威,不得已才如此做,说是受了胁迫也不为过。
而饶散人,便不提前身乃是龙君,就是这具身躯,也是魔宗传人,对界中修道人也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思,从来就没有把其等当做过自己人。
也正是看在此点之上,九洲修士才未第一时间把他们列做敌人。
张衍笑了一笑,道:“两位当知,我九洲攻伐玉梁、积气两家,是因为其等欲攻我山海界,为保我九洲各派安稳,不得不出手还击,倒非是了他人。”
饶散人言道:“不管如何,贵方败此二家,我二人才得以解脱,”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却要冒昧问上一句,未知贵方要下来要如何做?”
九洲一方掌制钧尘界那是已成定局,那么其等将如何对待他们,这却需弄明白了。
张衍并没有回答此问,而是看向贝向童,道:“听闻贝道友此前乃是烟澜界修士?”
贝向童回道:“是,贝某本是下界坛峰祭主,贝某也是侥幸修成一身修为,并祭献千万宝药,得了上界赐下符诏,这才得以飞升来此。”
张衍道:“烟澜界既为钧尘界下界,却不知这上下之分是如何划定的。”
贝向童道:“我辈以往修道法门极是粗浅,后有上界修士到来,传我大道法门,并许下接引之诺,自此之后,我界中之人,皆奉钧尘为上界。”
张衍又问:“不知烟澜界中出过多少飞升钧尘的修道人?”
贝向童回道:“烟澜界归附钧尘三万载,连贝某在内,共是出过三位飞升真人。”
“前面两位,今又何在?”
贝向童暗叹一声,道:“早已在门派争斗之中作古。”
似他这等下界飞升之士,若是界中一切安稳还好说,可一旦起了争战,那么一定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他是运气,方才飞升上来,就被逼着投入已然势大无比的玉梁教,才得以保全性命。
可也是因此,他在看到九洲修士攻来后应对十分消极,怎么样也不肯出来参与斗战。
张衍再问:“烟澜界中灵机比之钧尘界如何?”
贝向童道:“灵机倒是与钧尘界相仿佛,只是我辈修行需用紫清之气,在烟澜界中我却无有机缘见得。”
张衍微笑一下,贝向童说无有机缘见得,并不直接说无有,那应该是此界本是有紫清灵机的,只是俱被钧尘界之人掌握在手了,而且根本不容烟澜界之人染指。
他再问了几句,算是弄明白了钧尘界对烟澜界的处置方式。
钧尘在烟澜界中择选合适之人授以玄功秘法,并不许私下相授,且唯有通过两界仪晷祭献上足够得外药宝材,方会赐下更为上层的功法。
同时又命其设法平灭各处土著修道士,使得此界之人永无可能修行到上乘境界。
而那些资质极好,能够修炼到凡蜕之境的修士,则是给予机会接引上来界。
这也并非是出于什么好心,是怕其破空飞去之后当真找到一处可以存身的界域,那下界便很有可能不受自己掌制,而唤到钧尘之后,既能为自己出力,也可通过此等人物更好控制下界。
不过此等规矩,也与被其扶持起来的烟澜界修士利益相符,他们自也不愿有人能与自己相争,哪怕没有钧尘界吩咐,也会设法断绝其余修道人的机缘。
张衍本就来想,未来既准备安排钧尘界为下界,看可否视烟澜界情形借鉴一二,现下发现这等方式虽是不差,但是钧尘界与烟澜界到底不同,界中功法原本就可修行到破界飞升不说,还有那各门各派留下来的秘星传承,想要照着做却是不成的。
他仔细思虑了片刻,道:“不知两位可愿为我九洲效力否?”
饶、贝二人对视一眼,张衍虽不曾做正面作答他们疑问,但听他接连问起上下界之事,却不难理解这里面的意思,这看去是要把钧尘界当做九洲下界。
他们心下各自盘算起来,这样一来,倒算是好事,这意味着对方并无废弃钧尘界之心。而且若能去往山海界,来日也不必担忧真阳大能寻上门来了。
而且此刻若不答应,恐怕下场也颇是不妙,只对方一人,怕就能将他们两个压服。
贝向童道:“贝某等自是愿意的。”
饶散人也道:“饶某也愿奉上界上真为尊。”
张衍道:“既是如此,请两位在此等相候,待我与界中诸位真人言明此事之后,自会给两位一个明确交代。”
两人一听,微微放下心来,都是起身一礼。
得此一诺,至少他们再无需为自身安危担忧,下来需考虑的便是门下弟子了和如何延续传承了。
张衍也是起得身来,道:“贫道尚有事,也当离去了,待有消息之后,自会及时告知二位。”
两人忙称不敢。
张衍出得法舟,与相送出来的二人告辞之后,便乘宫城离去,同时起一道神意落去那莫名界空之内。不过片刻之后,便见秦掌门现身出来,他稽首见礼,便道:“掌门真人,弟子方才已是见过那饶季枫、贝向童二人,此二人已愿意向我归顺,只是如何制约其等,如何调理好上下两界之事,还要与掌门真人和诸位真人商量。”
秦掌门颔首道:“此是大事,不可仓促而定,的确需从长计议。”稍稍一顿,又道:“此回我等出来已是长久,待议定此事后,能可回转山海界了。”
张衍也是点头,道:“山海界如今甚是空虚,我辈的确不能长久滞留外间。”
秦掌门道:“钧尘界可说得上大致已定,只为应付那真阳大妖,尚需继续寻找天外界空,前番我与云祝族主谈及角华界之事,其曾言,虽无两界仪晷,但只要界中还有一脉族人生存,就能接引回渡。”
张衍神色微动,他曾听云祝提起过,云鲸虽不擅斗战,因身躯庞大,到了一定寿数,又可飞渡虚天,在角华界中无有什么大敌。
通常人为天地灵长,人身模样修炼起来方才事半功倍,故是无论何处界空,只要有灵机存在,总会有人种出现。
而角华界偏偏不存在任何修道之士,俱是妖魔异类,不过也有可能是此界之中本来有人种,只是在存身之战中未能争夺过妖魔凶怪,以至于彻底消失了。
但是后来却忽然冒出来一种名为“律吕”的妖物,其酷似猿猴,有八成与人身修士仿佛,可习练神通法术,其中出得几名大能,导致云鲸族众被屠杀了大半,这才不得已逃了出来,数十部族在虚空元海之中漂游了万载之久,最后只剩下数支,也是机缘,方才寻到了山海界内。
他想了想,言道:“距离云鲸出逃,至今已极是长久,也并不知那角华界中是何情形,而那律吕之妖且崛起极为突然,弟子疑其背后另有古怪,云鲸族众若不曾亡尽,仔细准备之后,倒是可以试着一探。”
第二百一十九章 魔染清殿万气沉
张翼在一条光整平净的廊道之中从容行走,殿中侍从见他路过,都是躬身一揖,以示恭敬。
玄六天宫虽被灭去,但杨传等人为怕积气宫根就此覆灭,早在斗战之前,便就安排门下弟子带着所有宫中修士撤到了偏远天域中来。
尽管是偏僻宫阙,可积气宫底蕴到底深厚,此间积蓄外物,足可支撑逃至此处的宫中修士修炼百载。
只是此刻数年过去,杨传等仍是没有消息回来,其实宫中真君早从四名帝君先前留下的手段中知晓了结果,但怕人心动荡,才联手将这个消息隐瞒下去。
当年孔赢一亡,玉梁教便分崩离析,可积气宫传承久远,上下是用合理合度的矩令维系,而不是依靠识玉这等违逆人心之物,宫中低辈弟子虽是心下惶惶,可因不知上层消息,也没见有人来攻打他们,是以一直还很是安稳。
而似张翼这等正传弟子却是有资格得知真相了,毕竟真君高高在上,具体执掌俗务的还是他们这些有者元婴修为的修士,不告知他们却是做不成事。
这时他脚步一停,却是到了一处高大宫门之前,门前有个小童上来一揖,道:“尚御何来?”
张翼打个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