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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佳帮他擦去流到脖子上的水迹,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门口,呆呆地数起了屋檐上落下的雨点。
他愣愣地对着脸盆发呆,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是啊,也许吧,好可笑呀。”
也许自己在音乐上的迷茫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吧。
“我到北京了。”
“不用菜刀,你想用电锯呀!”,马可懒得理她,运足气力,一刀就猛劈了下去。
北京?青岛?梦想?生活?男人?事业?女人?爱情?
“人总是以为自己多高等多文明,把动物们的行为看作低等的野蛮的,可我们却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普通的动物罢了。也许动物们的爱与性,才是大自然的真理。人类违背了它。”
很快小胡同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
“考研吧,不过又感觉考研也没什么意思。”,韩雪佳笑了笑。
也许正是这片雪冷却了那把狂躁的吉他,就像当年一只温柔的布丁让那头狼忘记了暴虐。
“白静都告诉我了,你们jian夫淫妇,哈哈!”,杜辉拍着大腿就笑了起来。
“爱?真的爱吗?”
自己会回来找这个女孩子吗?命运还会给自己机会吗?
自己的这把吉他,已然飘落了一层晶莹的雪花,
“嗯?”,马可笑了,韩雪佳抢先一步发了短信。
“哎——慢着!白静说了,要等你哪天想去北京的时候才能打开的。她说我要是不跟你交代清楚,回去就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呢!”,杜辉赶紧制止了马可。
“我忙完了。你出来吧,我在h大南门等你呢。”
她即将成为他的新娘,
“嗯,还有苏梅,我更想念苏梅,可惜今生今世也没机会见到苏梅了。”,马可笑得很凄凉,低头弹起了吉他。
这种留恋是一种拥有吗?害怕错过她?害怕失去她?
“是吗?”,韩雪佳妩媚地笑了笑,羞涩地低下了头。
他又闭上眼,找了找梦境里的感觉,才满足地爬下了床。
两个人似乎都把那看作玩笑,仿佛有默契一般,仍旧像好朋友一样相处。
马可笑了笑,有些苦涩。
怎么办!!!
这里的市场,曾以出售便宜的假冒伪劣服装而闻名青岛。鞋子穿一天就断帮掉底,裤子一伸腿就变成开裆裤,t恤洗一次就缩水缩成了女人文胸,内裤能把男人的某些部位染成多彩的鹦鹉——产品质量之差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雪佳,我对不起你,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我那晚上真的不知道你是处女!还有你怀孕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早知道我就陪你去医院了。我真的——”
马可把思绪从海水里捞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暂住证”?名字就挺别扭的。即便舍不得丢了“暂住证管理费”这笔不菲的财政收入,不取消“暂住证”制度,那也搞个形式主义换个名字嘛。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幽默感,竟给取了个“暂住证”的名字。此举严重破坏了当前我国各族人民和阶级兄弟间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实乃居心叵测也。这不是明摆着挑拨离间,搞内部分裂嘛。嗯,马可明白过来了,这个人一定是潜伏在我党内部的“美帝苏修”敌特分子。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让**势力的罪恶阴谋得逞。人民的江山万年红,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很有才华。仅凭“暂住证”这三个字,他即可跻身世界顶级黑色幽默文学大师之列,拿一个“诺贝尔文学奖”或者“奥斯卡最佳创意奖”应该都会全票通过的。林无辛甘拜下风,自叹弗如也。
“知道了。”
“呵呵,如果晚上能在海边的小屋子里烤着炉火,看着窗外的雪花,听着肖邦那细腻多情的钢琴曲——啊,天堂呀!”,马可开始了幻想。
“为什么呢?”,韩雪佳有些奇怪,这个厌世者怎么忽然这么热爱人生了呢?
两个人久久地吻着。
“算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韩雪佳冷笑着走了。
“因为误会?”,韩雪佳也有些遗憾了。
“也算是当年我们的约定,他们还记得。”,马可凄然一笑。
“我们也是一对喜鹊呀。就像它们一样幸福,一样浪漫。”,马可温柔地笑着说。
杜辉就是存心想玩死马可。
“马马虎虎吧,前些日子刚从俄罗斯回来,算是开了眼界了。”,老秦喝了口二锅头,“嗯,还是***二锅头过瘾呀!”
“我是‘柏拉图式爱情’的受害者。也许我只能接受与苏梅那种的爱情,我追求完美的。爱情是陪伴与守候,而不是刺激和**。”,马可淡淡笑了。
“啊!”
“好野蛮呀!”,韩雪佳看着马可吐了吐舌头。
老秦尴尬地笑了笑,叹了口气。
“嗯,好看,真浪漫,真美啊!”,马可一脸的陶醉,显然另有所指。
“呵呵,别自恋了。你真的能舍弃吉他?”
“哼!这要是让人家看到,还以为咱们是情侣装呢。”,韩雪佳继续谴责这个色狼的无耻行径,她把这次偶然事件定性为马可的反革命阴谋。
“哼,不行,你给我回去换衣服去。”,韩雪佳撒娇地拖着马可的胳膊。
“啊,明天就走了,什么事?”,马可问。
“啊?你怎么回来了?”
沉默——
“不会。”
韩雪佳暗藏杀机!
马可静静地听着。
“嗯?我怎么了?”,马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的,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你就把我当成苏梅——”,韩雪佳愣了。
马可轻轻叹了口气,发觉韩雪佳的琴声已经停了。
“那我把t恤拖了得了,这样咱们就不是情侣装了,我光着膀子陪你逛街。当然,你要嫌我拖了难看,那你就拖自己的,怎么样?”
“醒了?”,韩雪佳放下吉他,给他倒了一杯水。
“所以说呢,把猫放生,也许是还它们自由呢,只可惜它们生在城市,到处是汽车,到处是水泥,可怜的猫。”,马可耸了耸肩。
马可站起身,到韩雪佳的身边轻轻坐下,
“那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呢?”
“是吗?”
有人说愤青是一个国家的希望所在,认为愤青是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热血青年。愤青们要么仇视日本等国,呼吁抵制日货,血债血还,精心筹划着未来的东京大屠杀,有着狂热的爱国热情;要么痛恨当今国内的社会问题,抨击时弊,呼吁社会改革,整天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出谋划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然而,这把吉他却不能为这片雪而奏,
“准备好了?”
“我一点半就来了,结果就发现你跟死猪似的不省人事了!”,韩雪佳撒娇地抱怨了一句。
“错的?束缚?为什么?”
“吴姐呢——阿嚏!”,马可打了个喷嚏,大概刚才出去时冻着了。
“嗯,很幸福。”,马可笑得比韩雪佳还阴险。
为什么?
“风?”
“哦,好的,我尽快过去。”
“我在找手电筒呀,我忘记它在哪里了。我再摸一摸,咦?在哪里呢——”,马可继续摸索着。
马可的小脑袋一会儿就乱成了一锅粥。杜辉的恶作剧可把他害惨了,让他得出了一大堆骇人听闻的结论——
“小傻蛋,我教你吧。”
“没问题,别我买了票,你**的又不来了啊!”
“老秦,你现在——”,马可还没说完,老秦就亮出了一张名片。
“最近还好?”
这就是男人的理想吗?为何不能停下bohemian的脚步呢?
中午的时候杜辉过来了。
马可摸索着从床头找到了手电筒,然后就找了根绳子,把手电筒吊到了桌子上方的晾衣绳上。小屋子被晃动的灯光照得半黑不亮的,有点儿恐怖。
“哈哈,干杯!”
“让人捉摸不透的风。”
“啪!!”
“我不敢说——”,马可还算头脑清醒。
3暧昧与爱情的距离
那一刻,他在心里许下了一个恶毒的愿望——
“嗯,一起吹吧。”
刚才这小子梦到和韩雪佳在月亮上种萝卜。结果天气不好,一直下雨,地里的萝卜都烂掉了。两个人就抱在一起放声痛哭,因为他们已经穷得没有东西喂屋里的七个孩子了,本来还指望那些萝卜养活全家九口人,没想到——
“你呢?”
她放下小蛋糕,伸手试了试晾衣绳上那几件湿漉漉的衣服,就知道马可是淋感冒了。韩雪佳赶紧打扫了一下马可吐的那堆污秽,然后就打开门通了通风。她摸了一下昏睡中的马可的额头,这一摸可把她吓得不轻,马可那滚烫的额头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马可只感觉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漂浮着,整个世界都在缓慢地旋转。马可在里面毫无知觉地沉浮着,四周都是奇怪的幻像。他在感冒病毒的引导下,畅游着昏睡后的迷幻世界。
今天是个大晴天。
“老毛子也算是吃的以前的家底吧。他们在苏联时期,积累了大笔的财富。虽然苏联解体了,但是在后来的改革里,老毛子将这部分高积累的财富按照社会主义的原则平均分配给了自己的公民,让这些财富成为福利,造福社会。想起这个就他妈来气,操,中国计划经济时代的积累的那些财富呢?!不是进了私人腰包,就是被挥霍掉了。真***!”,老秦骂得气喘吁吁的。
“也不是的,要看你遇见谁了。如果是苏梅,你们会更幸福的。”
“嗯?这么说你一直都是按照‘柏拉图式的爱情’去爱?”,韩雪佳问。
“也只是一部分吧,都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我感性,她理性,我看重爱情,她看重事业,我们不一样的。我很可笑是吗?恐怕我比女人还要留恋爱情,很多女人都能够潇洒地去放手,去忘记,而我却做不到。”,马可苦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吉他。
“美丽富饶?老毛子的经济不是很萧条,日子过得比咱们还穷吗?”
“现在想想很可笑的,以前还不懂事呢。那时候我们三个抱在一起哭得好狼狈,我们约定不管以后他们两个是不是结婚,只要我们三个结婚,都要告诉另外两个,我们要为彼此做伴娘和伴郎的。很可笑是吗?”
“你——**!老秦!兵马俑!酒瓶子!”。
“哼,讨厌啦——大色狼!”
自己呢?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
“它们以前都是宠物,人们养猫时只是贪图小猫乖巧可爱。但是猫一旦长大,就不好玩了,还会破坏家具之类的,所以这些猫一长大,也就被人们扔了,成了野猫。它们又不搞计划生育,所以老猫生大猫,大猫生小猫,猫子猫孙到处都是了。”,马可笑着说。
“好可怕啊,你说我看到什么了?”,韩雪佳把吉他一放,就开始像个女人一样散布新闻。
“大概是吧。爱了两次,失败一次,成功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爱了。”
“这个呢?”
“操,你小子干什么呢?”,马可被他吓了一跳。
两天后的一个黄昏——
也许愤青就是一种朋克群体。
“嗯?柏拉图?古希腊的那个哲学家?”
“你说呀——”,韩雪佳的声音甜得让马可有了自杀的冲动。
“不是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是恰恰相反的,是很完美的爱情,完美到让你很难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海边,炉火,晚上,雪花,蓝,红,黑,白?还有轻柔的音乐?”
自己为什么去北京呢?自己在渴望些什么呢?
韩雪佳把水递给他,马可接过来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是不是该去爱了呢?”
“啊!!还是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