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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牧云才如梦初醒;看着眼前娇娃宜嗔宜喜、万种风情的模样,他忙举步向前,边走边说道:
“并非不知疼人,只是几月不见,妹子容颜更胜从前,哥哥一时看呆罢了。”
“嘻……”
见他满嘴甜言蜜语,口水都似要滴出来,月婵赧然一笑,心下却甚是欢喜。
“哥哥……”
跟随牧云话语,此时月婵也换了称呼,想跟牧云说些更加亲热的话儿,只是正在这时,她却猛然只觉眼眉之前一寒,在此盛夏之时,冥冥中竟是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
“哎呀!”
变生肘腋,月婵猝不及防,饶是仗着一身功法,仍只是堪堪避过致命之处。圆月之下,一绺青丝,已在她放在站立之处,悠然飘下。
“你!”
原来这月婵也非常人,异变陡生,一惊之下,并不多想,足尖点地,霎时间身形已闪避到三丈开外。牧云出其不意,攻势诡谲,若不是像她这样几乎出自本能的连续闪避,她早就被一刀砍杀。
“公子,你为何恁地狠心?!”
饶是生此变故,这月婵还是腻声说话;虽然热情比刚才略略冷却,却似乎还不死心,仍然只想跟牧云谈情说爱。
只是到了这时,牧云不再掩饰,对着她断声喝道:
“好个妖邪,竟敢冒充故人,前来害我!”
“嗯?”
听得牧云之言,那长相分明便是月婵的女子先是一愣,然后忽又展颜笑道:
“小哥呀,你怎么看出我不是的?你看我——”
“月婵”扭了扭身段,朝牧云冁然一笑:
“你看我这样,不是和你那位……那位‘月婵’妹妹一样么?”
“哈哈!”
张牧云放声大笑,快然说道:
“我那月婵妹子,可是别人能装扮成的么?我虽不知你用何妖术,变此模样,很可惜的是,我这妹子相貌不凑巧,却和唱戏曲文中说的一样有倾国倾城之貌。你这变化,不仅无神韵,连皮相形貌也差得远了!”
“戛戛!”
这时那依旧娇柔女子妖身的妖怪,竟是放肆一笑,声音忽变,分明变成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
“小娃娃,你休大言。老娘这读心魅形幻术,从来未曾失手过!”
“是么?”
“哼,当然!现在你眼中所见,定是你心中最思念、最喜爱之人。相由你心而生,我并未变化装扮,又何来不像之说?”
“哈,即使这样,又如何?”
牧云伫立山郊月野,一人独对妖邪,从容不迫洒然说道:
“不怕告诉你,若见真月婵,小爷我自然心神动荡,不仅觉得她可亲,便连过往相处事体,一并想起,哪需你这妖怪搔首弄姿,搞出这么多媚态!”
说到此处,牧云却忽然一愣,心中想到:
“莫非那晚毕真遇的便是这个妖怪?是了,他遗言‘冰蓝之瞳’,恐怕真是因为这邪魔妖术,竟看到了绿漪幻象——咦?那回绿漪不是因为帮我出气,将他们冻成冰坨陀螺吗?怎么这毕真最思念、最喜爱之人,却是她?真是奇哉、怪哉!”
不过当此之时,大敌当前,纵然心中迷惑细节,却也不宜迟疑。牧云赶忙暴喝一声:
“呔!好个杀人妖邪,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他便驭起水灵神术,将手一招,夜色荒野中蓦然寒光一闪,手中已握住一把雪刃森寒的冰刀——这正是当日他与关外侯比武时,急切中悟得的“空明逝水之刃”!
奇刃在手,牧云足下生风,身形如闪电般激射而出,人刀合一,朝那妖邪头顶飒然劈去!
“哎呀!”
牧云刀势奇快,气势磅礴,雪刃寒光如匹练般泼洒而去,那妖怪一时没想到,不免大惊失色。
不过她也是积年老妖。一惊之下,赶忙移形换影,刀光到时人已让在侧旁三尺开外。
一招走空,这位已带着雪刃冰刀冲过头的少年,却猛然收住去势,“唰”的一声横扫,竟硬生生改变刀锋方向,又朝那位“月婵”脸颊劈去!
张牧云声势如此迅疾,倒让妖怪措手不及。其实牧云也并不知道,此刻他面对的这妖邪却是罕见的千年老妖。本来,像他这样千年老妖魔,对上像牧云这么小年纪的修道之人,哪怕魅术不成,真需要动手搏斗,也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攻打腾挪之时,这老妖还会说些调笑话儿,一来以示好整以暇,二来也正好乱敌心志。只不过,今天碰上牧云这么一个对手,倒让她出乎意外;方才电光石火两招之间,她不仅没来得及说话,甚至根本就忘了这茬。
到了这样地步,妖魔无心维持读心魅形之术。只听得一声尖利狂啸,原本明珑可爱的天之娇女已然不见,映入牧云眼帘的却是位妖丽非常的妇人模样。
借着月辉,只见这妖妇媚眼惺邪,腰身缠绵,鬓发梳成两头翘的元宝样式,丰满身上罩一件三山式的紧身红罗裙,正是云肩翘耸,绯袖轻薄,好一副乱人本性的妖媚模样!千年女妖魔的手中,正拽着一根黑链白爪的奇形兵刃,抖在手中“哗楞楞”作响。
“小娃娃!”
虽然外形看着妖媚,但此刻这妖魔却没了一点兴致,粉面如罩寒霜,阴狠说道:
“本来本座想让你享尽极乐而死,既然不知趣,便先把你打成一堆血肉,再一锅烩了吃吧!”
说话之时,她手中那把黑白分明的追魂链爪,忽然发出一团血色异光,惨白如骨的五刃爪牙便在血光中倏然出没,犹如吐芯的毒蛇一样。
身在旷野,独对如此未知狂魔,牧云静思凝神,盯看片刻,便深吸一口气,挺起身,将手中空明之刃横于身前,低声闷喝:
“那便来吧!”
第九卷『白云乡里惊血魂』第十章 九尾妖狐,昏昏惨惨怖怖
刚说一声“那便来吧”,牧云便忽然感觉到一丝寒意疾速袭来。也出于本能,瞬即闪避,睁眼看时,那黑链白爪已在自己刚才站立之处倏然盘旋。若不是自己闪避即使,恐怕不知已被抓取几斤肉去。
“不好!”
牧云猛然意识到,这条奇形兵刃,刚才在妖女手中之时,“哗楞楞”作响;但当攻敌之时,却是丝毫声息也无。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女妖,乃是潜伏委羽山中千年之久的九尾狐妖,自称媚姨。委羽山为道家洞天福地,教派颇多,正气颇盛,压得这九尾狐妖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她有更多时间潜心修炼,千年以来,这一身道行,丝毫不比那些两三千年的妖魔差。
近十年来,她已渐渐出关,瞬息千里,吸噬那些久已淡忘的人类鲜美血肉,淬炼自身精气邪术。这十年中,她也暗中在委羽山搜罗不少党羽,无非山精猛兽;那胆子也渐渐地大起来,把“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放在脑后,开始忍不住戕害委羽山中的道家门人来。
再说她手中这支奇形兵刃,号称“追魂白骨爪”,乃是取万年古尸白骨,淬以狐妖天生狡邪之气,历经千年之功炼化而成。舞动之时,默然无声,一旦被其伤着血肉,便染尸毒。
当然,即使不知这些缘由,牧云也丝毫不敢小觑这支妖兵。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相比关外侯那把一舞便冤魂嚎啸的血战,这支悄无声息、突如其来的白骨爪,却更加要人命。接下来九尾妖狐将这支追魂白骨爪施展得出神入化,犹如毒蛇般追噬少年,一时间,也把牧云弄得手忙脚乱,只顾东躲西奔,疲于奔命。
“哈哈!还以为哪路神仙,却不过如此,真是个小娃娃!”
占尽上风,九尾妖狐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肆无忌惮地放手攻击。
“小娃儿,还不投降?”
此时她小心尽去,转又媚眼如丝,忍不住施展媚术,娇腻诱道:
“怎么样?现在知道姐姐厉害了?看你也是鬼灵精,若是现在就乖乖就擒,姐姐少不了便宜你。精血嘛,自然还是要用的,不过附送你春风一度,如何呀?”
“好呀!”
没想到,牧云竟然张口就答应。
“真的?!”
媚姨又惊又喜,立马又对自己的魅术功底恢复十成信心。
“那就……”
正要张开樱桃小口继续魅惑,突然这春情满面的老狐妖却一个倒栽葱,以极其狼狈不堪地姿势朝后面滚爬出两三丈有余。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得“锵锵锵”数声,有如金铁交鸣,原先妖狐站立之地,数十只梭形寒冰从天而降,齐刷刷地扎入地中,尖利如刀,阵列如林!
“好个歹毒小鬼!你这是要给老娘身上打窟窿!”
眼见这些锋锐如锥的冰凌,媚姨春心尽去,一阵后怕,忍不住破口大骂。
正诅咒之时,又听得数十声嘶然之声破空而来,老狐妖叫得一声不好,又是向后急蹿,只是这回那少年已然算准其退避方向,饶是妖狐身形快如鬼魅,小腿肚子已然中了一冰锥,直疼得老妖狐“嗷孬”一嗓子,顿时跌倒在地。
只是,再等牧云召唤“溟海?冰梭”往她倒落身形激射,却尽数打空,老妖狐妖娆身形倏然不见,已是瞬间土遁了。
“去哪儿了?”
正当牧云有些懊恼,后悔自己没打准,却忽然只听得这妖狐声音从四外传来,沉凝庄重,分明说的是:
“你究竟何人?看这手冰霜法技,并非月火教之人!”
“哈哈!”
牧云仰天大笑,心中暗道,没跑便好,口中却道:
“好个无知妖魔,老夫正是月火教隐居多年的祖师爷,好大道行,迄今一百二十八岁。今天算你运气好,还不快快逃命去!”
“……”
本来九尾狐妖确实想逃了再说,但被牧云这装腔作势的话儿一勾,却又停下步来,心忖道:
“原来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本来老娘吃你一惊,倒想先回洞府睡觉。这么一说,分明色厉内荏,只想我早点走。”
这么一想,媚姨福至心灵,忽然想通:
“方才这冰锥,怕是这小娃儿弄的什么道教寒冰符,倒吓得老娘一跳。对对!”
媚姨越想越得对,心想若不是像自己猜想的这样,怎么可能这点大年纪的小娃娃,能丝毫不用准备眼也不眨地发出这等厉害冰法来。这么一想,她心中大定,便又现出身来,只是这时也怕少年还有什么寒冰符没用,这次离得倒远,在东北那条小山岭上。
“祖师爷么?小妹这厢问好。”
自觉想出根底,媚姨也是好整以暇。她还真装腔作势地道了一个万福,然后说道:
“既是月火祖师爷,那小妹也不瞒你,我正是这委羽山的狐仙。你应知道,狐仙千年,修炼到了,自有九尾。怎么样,你见过吗?戛戛!”
说到此时,千年老妖狐戛戛戛一声怪笑,只听得空明中“蓬”的一声,她已倏然变身,身子涨大几有十倍,如一尊数丈高的大佛矗立山岭上。不仅如此,妖娆的身子背后,猛地生出硕大的狐尾,如孔雀开屏般排列在背后,竖直向上翘起的那只,已超出头顶发尖不少。
妖狐九尾,毛毛绒绒,在空中招摇浮动;这荒山野岭,冷月斜照,乍见此情此景,也让人害怕。于是牧云睁目瞧去,一时之间,数出她身后尾巴,却在七、八、九、十之间,皆因心神动荡,一时竟数不清。
也不等牧云后悔方才是否该逗弄这狐妖,那媚姨已深吸了一口气,喝道:
“分形!”
刹那间,光影纷乱,原先的九尾妖狐已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