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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宝慧光,太真天香!”华翔真人惊诧的语气中,还藏着一些说不清的意味。
符津真人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俞和的肩膀:“好个俞小子,虽然总觉得你身上有些不凡之处,却想不到神异至斯!这是大福缘,大气运啊,你小子只要不夭折,将来只怕肉身霞举的天仙道果直如探囊取物啊!”
俞和翻了翻眼睛,心中暗道:“夭折?您老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吗?”
肚子里面虽然埋怨,可嘴上不能失礼,俞和作揖道:“福缘与气运终究还是外物,只有存诚炼己,才是问道的真途。弟子有大执念,不敢懈怠。只是师叔祖,方才那连天怒焰,究竟是何缘起?”
符津真人望了望那渐渐散开的火云,叹气道:“下面布阵那人手段太过狠辣,这是故意布下了一个杀局。那通向海底火脉的甬道口上,表面上是一座幻阵,其实里面暗藏了一座困仙阵和一座九连环绝脉大杀阵。元曦一下去,解开了幻阵,结果幻阵的阵眼,恰恰就是困仙阵和杀阵的死门所在,元曦被阵法困住,登时杀阵九连环一齐发动,将整条海底火脉截断,然后轰出海面,这布阵之人,打定了心思,就是要将水下和水上的人一齐阵杀。幸好见机得早,我以金枢塔强压一下阵法,不然大家被那三道通天火柱一围,今rì危矣!”
“看来红砂岛的人,早料定我们会来寻地火银霜,所以布下了这座杀局,等我们自来撞死。”华翔真人摇了摇头,“好生歹毒,一条灵火地脉就这么毁了。”
“那红砂岛也遭火烧化了,他们倒连自家岛门都舍弃了。”符津真人举手一指,众人转头看去,远处红砂岛已经面目全非,赫然被烧成了一片焦黑的岩砂,犹自升起滚滚浓烟,眼见灵气散尽,也再不能居人生息了。
“如今却要如何是好?”
符津真人道:“若要取地火银霜,如今只剩天涯海眼一处地方,那边有九龙火脉相汇,又少有人迹,想必区区十来斤地火银霜,不是什么难事。”
华翔真人皱眉不语,掐指算了半晌,沉吟道:“符津师兄,愚弟有一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符津真人一摆手道:“师弟直说就是。”
华翔真人看了看俞和与易欢,沉声道:“师弟方才起了一课算过,若去天涯海眼,此行天数浑濛,祸福难知。符津师兄你在南海久居,也知天涯海眼此地十分怪异,有人说是南海外仅存的一处洞天福地,也有人说是南海外的绝凶之地。这百来年中,也不知听多少人说起去天涯海眼寻机缘,大多数人都是一去不复返。偶尔有几人回来之后,皆绝不肯再提那天涯海眼四字,即便听到旁人说起,立时神sè惊骇,也不知究竟在那天涯海眼中到底有何见闻。师弟并非惜命,只是我们如此冒然前去,实不知有何际遇。”
华翔真人顿了一顿,接着道:“师弟也算了红砂岛此行兆相,乃是‘天发流火,地起凶劫’之数。地起凶劫一说,只怕便是应在了此处的地火杀阵,而那天发流火,则意在远方遭灾。师弟心有所感,恐怕此处的空岛与杀阵,乃是歹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师弟想劝符津师兄,先转回自家岛门,若安然无事,自是大善。你我从长计议,广邀同道,待准备妥贴之后,再去闯一闯那天涯海眼,自可多几分把握,即便那天涯海眼当真有何怪异,也能全身而退。至多不过在师弟净阙岛多盘桓一些时rì,终还是凑得齐灵药。故而,此刻冒然转去天涯海眼,依师弟之愚见,实为不妥,不知符津师兄如何计虑?”
符津真人听完华翔真人一番话,眼光闪烁,低头凝思了好一会儿,忽问俞和道:“你们以为如何?”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那玄之又玄的机缘,俞和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摇了摇头道:“师门要务,弟子绝不敢耽搁。师叔祖既说弟子有大福缘、大气运,那弟子愿独往天涯海眼一行。”
易欢皱眉道:“不可,既然二位前辈说那处地方有怪异,便还是谨慎为上。”
俞和一拉二师兄易欢的袍袖,偷偷将藏了十万符钱的匣子,塞进了易欢的怀里,低声道:“师兄,不必担心,你我兵分两路,你随两位前辈回岛,我去那天涯海眼附近走一遭。你且宽心,我自是惜命得很,绝不会冒然闯进去。我此行只为给你们打个前站,看清那天涯海眼的所在风貌。你我便约三rì为限,正好那时师尊也该到了南海。三rì后你们若未准备妥当,我自会回净阙岛来与你们会合,三rì后你们若是出发前来天涯海眼,我便在左近等候你们,你看如何?”
“你独自一人前去,太过危险。”易欢将头摇个不停,“若你万一有什么闪失,到时师尊前来,必定会降罪于我。”
俞和正sè道:“师兄,我意已决。你既挂念与我,我便每隔三个时辰祭起传信玉符,与你通传平安,你这可安心了吧?”
易欢看了看俞和,也是无耐,俞和既把话已讲得如此坚决,他倒再不好说什么。易欢心里暗自猜测,这小师弟俞和,一入门就是偏殿执事,转年竟又做了掌门的随侍弟子,这番平步青云的际遇,惹得许多人暗地里戳他脊梁。小师弟自己心中也是知晓,如此执意要独闯天涯海眼,只怕就是要赌一赌自己的气运,若成功寻得地火银霜回来,便是奇功一件,回到门中扬眉吐气,自可止住不少人的闲言碎语。
“俞小子有些胆sè,与老道我当年颇有神似!”符津真人大笑而来,他一招手,元曦身子摇动,闪到俞和身边默立。
“老道我让元曦陪你去天涯海眼走一遭,当能保你无虞!”
俞和与易欢闻言,脸上都是大喜。他们皆亲眼目睹了元曦自地火杀阵死门中跃出的惊天一幕。单看元曦的面貌,虽不过是个双十的少女,也从未听她开口说话,但能自那必死之局中,毫发无伤的脱出,一身神通道行只怕已是惊天动地。
有她随行,俞和当能无恙。
“保命为上!”易欢盯着俞和,重重的说了四个字。
于是五人分成两拨,俞和与元曦朝西面飞去,符津真人、华翔真人和易欢返回净阙岛去。
一路向西乘空疾飞,红砂岛里天涯海眼倒不算远。只是这一路上元曦就紧紧的跟在俞和身后,脸上既无表情,也不言语。俞和有心同她说点什么,可嘴巴空张了张,又寻不着话头。
几百里海路不久既到,俞和按住剑光,朝前一看,心里暗暗叹气:“这天涯海眼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善地,自己这凡执意独闯,确是有些冒失了。”
如果说方才地火大阵发动时,是一道焚天煮海的大火势,那眼前这天涯海眼,就是道大水势。
从红砂岛过来的一路上,都是大晴的天气,可渐渐靠近天涯海眼,天空便yīn沉下来,海上的风越来越烈,直到离海眼百里之外,已是yīn云盖顶,狂风呼号。
前面百里的海眼所在,所呈现出来海天诡相,几乎能让人彻底消怯再靠近过去的勇气。
天空中积满了无穷量的yīn云,从穹顶一直压迫到海面之上,好似是悬在高天上的一方亿万丈大小的巨岩。那云层的分成黑白二sè,可乌云与白云却宛如数层磨盘堆砌起来一般的,在不断的相互翻滚倾轧,白云放出刺目的明光,乌云却漆黑如泼墨,相交处有黑白二sè交杂在一起,难解难分。
俞和从百里外远望过去,天涯海眼那边,就好似有一朵长在海面上的,大不可计量的云蘑。而在重重沉云底部中间,有一道风柱直贯向大海。数不清的雷光电芒,在层云中往来穿梭,却似乎一大群被困死在云笼中,竭力挣扎冲突的雷蛇。
元曦忽然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搭在俞和的肩头,一道神念传入俞和的识海,在俞和的眼前展现出一片幻景。
暴风怒涛中,有片墨绿sè的莲叶摇摇摆摆的浮在海面上,一团淡绿sè的仙霞,罩住了莲叶上的两个修士,当先一人闭目盘坐在莲叶的zhōngyāng,另一人捧着面小小的八卦铜镜,四处张望。俞和眉头一皱,那手拿八卦铜镜之人,赫然就是之前打伤他的洪老道。
幻景一转,依旧是天涯海眼附近,有几个修士踏波而行,看他们身上的道袍,分明是通辰道宗的样式,这几人在海面上飞奔,可刚巧有道雷电擦着他们身旁劈入海中,这几个修士似乎受了惊吓,纷纷祭出神通,潜入了海底。
幻景再转,这次是在天空之中,有三个各穿黑红长袍的修士,抱臂立在沉云之中,低头来回扫视着海面,任那狂风再烈,这三个人的衣角发梢都不曾有一丝摇晃,雷光闪烁,俞和只看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具淡黄sè的皮革面罩。
一看这面罩,俞和倒抽了口冷气!交坞那夜,袭杀他的黑衣剑修,戴的面罩与这三人一模一样。当时若不是有人暗施援手,俞和趁机暴起,逼得了那人的自行打碎面罩,喷出保命玉符,只怕那晚是要难逃一劫。
元曦收回了手,默立在俞和身后不言不语。此时俞和的心海中,正翻腾着比那天涯海眼处,还更激烈的惊涛。
第六十六章下海眼,争银霜
俞和回身对元曦一礼道:“元曦前辈,你可知在这天涯海眼中,何处能采得地火银霜?”
元曦也不说话,眼瞳中真火光焰流转,凝望着远处那风柱落下之处,看了好半晌,才略略点了点头。
“还请元曦前辈引路,为躲避他人耳目,你我从水下潜行过去,你看可好?”
元曦还是点了点头。
俞和取出二师兄易欢的传讯玉符,说了自己已经平安到达天涯海眼,这便要去海底探查一番,那边易欢连声嘱托,俞和只说无碍,两人约定三个时辰后再通音讯。
深深了吸了口气,俞和只觉得周遭的空气中,隐隐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味道,可既然见到其他门派已深入海眼,自己万不能被人占了先机。
滚滚真元流转周身,俞和胸膛渐热,把手中法剑一摆,跃入水中。元曦身上有红光一闪,后来居上,入水之后,自在俞和前面一丈引路。两人以护身罡气分水,好似游鱼一般,朝天涯海眼方向去划去。
到了海水中,俞和才知其他诸门之人,为何都是顶着狂风雷电,在海面上行走了。海上虽然有风暴呼啸、巨浪飞腾,间或还有落雷,可这些终究还好抵御。这水下的海波暗流交错缠杂,休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拿金铁铸成个人,也都能绞碎了。
俞和身在海底,只觉得似乎四面八方的水中,都隐藏着绝世高手。无声无息,也没有分毫预兆的,便是一道暗流横扫而来,好似那绝世高手突然隔空出掌偷袭,水xìng虽yīn柔,可海底暗流所挟之力,却是沛不可当,只消迎面遇见一小股暗流涌来,俞和就觉得好似直接撞到了山壁上一般。
有时遇见几股暗流正激烈交缠,那简直宛如被数把斩龙铡刀剪杀,俞和的护身罡气被搅得咯吱作响,好几次胸口一闷,喉头就有腥咸味道涌起。幸好元曦挡在俞和前面,分担了绝大部分的暗流之力,她身边一圈红黄焰光罡气罩体,把水流分开,其实真正落在俞和身上的,倒不过是些散乱的支流而已。
俞和望不见元曦脸上的表情,但她看似柔弱的身姿,似乎全然不受暗流之扰,就那么裙袖飘飘的悠然前行着,而且游得快极。
水下昏黑,只偶尔有天上的雷光照耀下来,俞和也不知朝前游了多久,周遭几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这边约莫已经快近那风柱下面,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