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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处五颜六色的花圃里，只见一个绿裙女子碧衣飘飘，灵气蕴绕，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系轻纱于皓腕，眉心一点泪珠仙印，整个人，仿佛化身于这世间的仙子一般。
她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心儿，已经完全与一个月前不同了，如今的她，像是聚这天地间的灵气而化一般，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丝瑕疵。
“洛泪姐姐！”
只听一个清如银铃的声音响起，远处一个身穿紫色小裙的少女跑了过来，那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也像是天地灵气所化一般，皇甫心儿转过身去，轻轻一笑：“灵儿。”
少女名叫巫灵儿，乃是巫氏三小姐，巫氏精通巫蛊之术，运控灵力不如洛氏，而她虽是巫氏的人，但却同洛灵妃一样，也是自小灵力纯净，其外公便是巫氏家主巫贤，执掌巫山十二峰的登龙峰，同时也兼任第三祭司巫祭。
“灵儿不用修炼吗？又跑来姐姐这里。”
皇甫心儿轻轻笑道，抚了抚她的头发，两个如此灵气动人的仙子在一起，纵然百花，也成了陪衬。
这些日子，除了每日接受灵浴沐身，吸收灵气，她便是常与巫灵儿在一起，而今日这般高兴，自然是前日已经收到天衢的消息。
“嘻嘻，才不要呢，无聊死了。”巫灵儿吐了吐小舌，又道：“听说上午时太清天下来了个人，不知是谁呢，外公匆匆赶去大殿了，现在都没回来。”
“太清天……”
“恩恩！”巫灵儿不断点头，又缠着她手臂嘻嘻一笑：“好啦，不管他们啦，姐姐想起以前的事了吗？巫山关于姐姐的传说可多了，可我还是想听姐姐亲口说，一万多年前，巫山是什么样子呢……”
皇甫心儿轻轻笑了笑，一万多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她怎么知道，到现在她依然觉得是巫族认错人了，她根本不是什么神女洛泪转世，而全是因为那元婴的缘故。
“好啦，等以后姐姐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好不好？以前这里……一定很美吧。”
“恩恩……”
此刻，在巫山大殿中，只见殿首上方，大祭司正襟危坐，神色肃穆，而下方另外九位祭司竟然都在，十大祭司齐聚，即便上次萧尘那事，也没这么大的排场，殿外也只守着两个巫山弟子，若是平日里，一旦有什么事，外面往往都会围来许多人，但今日，外面却只有那两个守卫，其余任何人皆不得靠近大殿。
而在殿首中央，负手站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眉宇不凡，身穿一件火红衣裳，眉心有着一道赤火神纹，气息更是非同一般，只见他淡淡一笑：“那么，炎某就先告辞了。”
“我送真君。”大祭司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红衣男子手一抬：“不必。”说罢，负手走到殿外，凝指一划，脚下立时出现了一轮赤炎风火轮，随即化作一道火云往巫山外面而去了。
殿里面十大祭司，脸上神色均是凝重万分，尤其是大祭司和巫祝。
神女峰上，皇甫心儿瞧见天上有一道火云远去，凝眉问道：“那是谁？”
巫灵儿也看着火云渐渐远去的天际，蹙了蹙眉：“不知道，不过这人好没礼貌，怎么在巫山这般乘坐法宝离开呢。”
皇甫心儿凝视着火云渐渐消失的天际，不再说话。
……
天衢，第十一重。
第十重乃是雷狱，这一重名为炎狱，只见天地间昏红一片，到处都有火山喷发，地上岩浆滚滚，空中更是无数玄火飞腾，稍有不慎，一旦触碰到这些玄火，轻则皮肤灼焦，重则仙身受损。
这里再也没有前九重那般清幽景致了，整个天际火红一片，萧尘已经来到这里两天了，别说四处寻找天衢灵气，光是走在这片炎狱里，便觉整个人像是快要脱水了一般，天黑前，他必须找到一处没有火山的地方歇息，补充连续十几日消耗的真元灵力。
“那疯女人……应该没这么快追上来吧……再追上来，老子就把她丢进岩浆里面……”
萧尘气喘吁吁，撑着一块石头歇了口气，立时便觉得手心滚烫，连忙缩回了手，又想起那次去取南明离火剑，也和此刻差不多了。
正此时，他忽然察觉有杀气逼近，立即身形一动，藏在了一座火岩下方，下面滚滚岩浆翻涌上来的灼热炎气，令他快要窒息了一般，而那杀气，也并非洛灵妃，而是另外的人，且人数不少。
今次这一批人里面，他是第一个到达炎狱的，也便是说，此刻上面那些人，乃是往年进入天衢，至今还徘徊在玉清天的人。
这些人和南宫月那些人完全不同了，南宫月那些人毕竟是新人，还没学会真正与人厮杀，还不知何为真正残酷，但此刻这些人来了天衢三年，六年，甚至更久，他们心性早已变得狠辣无比，在天衢杀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罢了，此刻他们冲着自己而来，必定是为了夺取自己身上的天衢灵气，为夺灵气，即便是杀人，他们也做得出来，天衢的残酷厮杀，这一刻终于要开始了，当做自己进入上清天的洗礼吧。
萧尘敛去了全身气息，小心翼翼藏在火岩下方，上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只见约有二三十来人，个个眼神狠厉，杀气毕露，为首的乃是个紫衣男子。
“仔细找，前两日一定有人进来，且身上灵气不少，可能就在这附近，不要惊动了炎兽……”
声音越来越近了，萧尘屏住了呼吸，心想果然是为了灵气而来，也好，正巧老子找不着灵气，便拿你们开刀了……
上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尘紧紧贴着火岩，即便滚烫，也必须忍着不吭声，此刻上面至少有二十人，甚至远处还有更多的人，尽管他们至今都未能去到上清天，但毕竟在这里面历练了这么久，何况自己现在灵力大耗，绝对不宜与他们正面起冲突，只能伺机一个个暗杀，倘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必死无疑。
片刻过后，上面的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静候了一会儿，萧尘将神识探出去一点，只见上边还守着两个青衣男子，其余人则去了远处。
待大部分人走得无影无踪后，萧尘情知机会已至，倏然间飞了上去，猛催幽泉手的劲力，一掌拍在左边那人头顶，“砰”的一声闷响，那人猝不及防，头顶上立时出现了五个森森血洞，就此毙命。
右边那人惊觉不对，然而还不待喊出声来，萧尘右臂一挥，一道血光飞出，龙纹剑立时便取了那人性命，尽管两样法宝均已被削弱，但胜在奇袭。
那人的身体立时倒飞了出去，正要往岩浆下坠落去时，萧尘手一伸，将其抓了回来，倘若尸体落在岩浆里，必然喷发火光烟雾，若因此将远去的那些人引回来，就麻烦了。
片刻后，萧尘将二人的尸体翻转过来，看见了二人腰间悬挂着的玉牌，上面刻着“云霄宫”三字。
“云霄宫……”
第1251章 月黑风高
“云霄宫……”
萧尘往那玉牌上看了看，也不管那么多了，随即摄取了二人的天衢灵气，灵气入体，立时便感到精神一振，真元和灵力都得到了少许补充。
对于想要杀他的人，他从来不会手软，何况还是在这天衢里面，摄取了二人的灵气后，萧尘又朝四周看了看，将二人的尸体藏在了一座火岩裂缝里面，不能推下岩浆，以免引来其他人，而现在他需要尽快离开此处，这些人既然是一起的，那么有人死了，其余的人一定会很快察觉。
与此同时，在外面广场，几位仙官坐在天衢榜下面，广场大殿里忽然走出来两个弟子，向其中一位仙官递出了两枚黯然失色的玉石。
旁边几位仙官见到玉石后，皆是一怔，中间那仙官摇头一叹，取出玉简名册，拿上笔，划去了里面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纪成宁，一个叫广成殷。
“去吧。”
“是……”
两个弟子拿着玉石往广场外面走了去，此刻许多人都看着他们，瞧这情形，怕是又有人死在了里边。
只见二人来到了一个身穿紫袍的白须道长面前，那白须道长见他二人走到了自己面前停下，心中立时一紧，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二人双手向他递出两枚失去光泽的玉石：“长松前辈，抱歉。”
长松子整个人一颤，脸上也像是变得如这玉石一般黯然无光了，慢慢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两枚玉石，往上面的名字看了看。
两个弟子轻叹一声，转身正待离开，长松子忽然又叫住了他们：“等等！”
“长松前辈还有何吩咐？”
两个弟子又转回了身来，长松子看着他们，声音有些颤抖：“可否请二位小友告知，我两个徒儿是如何殒命的？”
“这……”两个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拱了拱手道：“抱歉，这……我们也不知。”
即使知道，他们也不可能说出来，天衢有天衢的规矩，里面可以厮杀，乃是听天由命，但外面却不要去报仇，所以有人死在了里边，负责天衢的人，是不会告知究竟是死在了异兽爪下，还是被人杀死，这样可以最大减少外面的仇恨厮杀。
“好……没事……你们回去吧。”
长松子摇了摇手，慢慢低下头去，看着手心里已经黯然无光的两枚玉石，越捏越紧，最后向天衢榜看了去，目光寒冷，沉声道：“成宁……成殷……师父不会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
……
炎狱。
四个时辰过去了，夜幕已经笼罩下来，除却那些火山地带红光烁烁，其余一些死山脉则黑漆漆一片，不见星月。
此刻，萧尘藏身在一片火山岩地带，外面脚步稀疏，白天他杀了两人，已经被对方察觉了，刚刚又斩杀两人，现在便与这些人慢慢周旋。他也不知何时开始的，杀人可以如此干净利落，大概，是当初刚进紫府，被人一次次追杀后开始的吧。
很多时候，没有选择，从踏入天衢那一步起，便没了退路，要么杀人，要么被人踩着尸体而上。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残酷。
他锋芒太露，或许不太适合在天衢里生存，但那些对待敌人仁慈的人，想来更应当去西天成佛。
放下屠刀，不一定能成为好人，以戈止戈，也未必便是坏人。
他现在是好人还是坏人？不，他现在必须去到上清天，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
或许，应该去问那些早已死去的人。
“咻！”一声风响，龙纹剑化作一道血光飞出，瞬间毙掉了一个从他身侧经过的倒霉鬼，附近另一人惊觉，正待出声呼喊，萧尘却如一道鬼影，已瞬间移至，运足幽泉手的劲力，一掌向其胸口拍了去。
“砰！”一声疾响，却是那人瞬间凝出真气，挡下了这致命一击，但也被震得不轻，还不待还击，萧尘又一掌拍了下去，这一回直接震碎了护体真气，一掌拍在了其胸口上。
那人登时一口鲜血喷出，往后倒飞了出去，正待传讯其他人，然而晚了一步，萧尘又一瞬间冲至，扼住他的脖子那么一扭，“咯吱”一声，夜里听来尤为的清晰。
有时候，杀人就是这么简单，只可惜，惊动了其他人。只见远处二十几道人影已经往这边而来，萧尘更不犹豫，摄取了地上两人的灵气，立即展开凌仙步，再次藏入了黑夜里，待他下次从黑暗里现身时，应该，又会有人死去。
“等等！”
紫衣男子手一伸，停了下来，凝神注意着四周，慢慢向地上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