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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病了,就在这躺着。我们又没躲又没藏的,哪能说有鬼呀?”丁老大一想也是,他们要真是心虚,早把人藏起来了,怎么会在这明摆着等人搜?
丁老大带人刚出了屋子,忽听吴秋遇在屋中惊叫道:“鲨鱼!如梦!”众人都是一愣。丁老大停下脚步。长青他娘吓得腿软,幸亏老汉把她扶住。很快屋里又没了动静。丁老大瞅着老汉,喝问道:“这个,怎么回事?”老汉支吾道:“他……他……”“哼,就觉得你们有鬼!”丁老大转身又要往屋里走。老汉急忙抱住他的胳膊,硬着头皮说道:“大爷,您听我说。本来这是老婆子的娘家人,我不好说他。既然您问起,我只有实话实说了。老婆子,你可不许生我的气。”长青他娘不知道老头子到底要说啥,也不敢搭腔。老汉想贴近丁老大的耳边小声说。丁老大推了他一把:“滚开,老实点!有话快说,要是胆敢糊弄老子,你应该知道下场!”老汉假装难为情地瞅了瞅众人,说:“我老婆子这个侄子,唉,说起来就两样毛病,一个是胆小,一个是好色。”这句话一说,众人都被他吊起了胃口,好奇地看着老汉。丁老大也不例外。老汉继续说道:“他没见过海呀,一心下海去玩。我就吓唬他,说海里有鲨鱼,专咬男人的那个。他一听就害怕了,调头往岸上跑,一下子绊倒在地,被二尺深的海水给淹了。他嘴里喊的如梦,是他们村里的姑娘,他惦记人家很久了。要是真被鲨鱼咬了那个,他想惦记也不成了。”众人听完都大笑起来。丁老大指了指老汉的鼻子:“你个老不正经。咱们走!”说着带人一路笑着走了。
老汉擦了擦头上的汗,庆幸躲过一劫。长青他娘暗自佩服老头子反应够快,嘴上却说:“老不正经。干吗偏要说那个,埋汰我娘家人。”老头子笑道:“要不是我信口胡说把他们逗笑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看着众人走远了,长青走过来,说道:“爹,您真行!这个我得跟您好好学学。”他娘说道:“论脑子转得快,你爹不比任何人差。不过,他的油嘴滑舌你最好不要学。”
打发走了海鲨帮的人,老汉一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进屋去看吴秋遇。渐渐地,吴秋遇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屋里,老汉和长青都站在床边,他欠身说道:“是你们带我回来的?谢……”长青赶紧扶他躺好,说:“恩公,你现在体弱,得好好歇着。”吴秋遇问:“你们怎么救我回来的?鲨鱼呢,被你们给弄死了?”老汉说:“我们哪有那个本事?是恩公你,死死拖着鲨鱼,硬把它给耗死了。恩公自己也累得昏了过去。”当时的情景吴秋遇已经记不得了,只觉得身上还有些疲累,但是总算缓过来了,于是说道:“睡了一会儿,好多了。”长青他娘说:“这哪是一会啊,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吴秋遇惊得坐了起来,“如梦呢?”长青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如梦姑娘被海鲨帮那个人劫持。后来也遇到鲨鱼,船被鲨鱼咬翻了。如梦姑娘……”吴秋遇有如遭到晴天霹雳,但是他不愿意相信:“不会的,不会的。是你们亲眼看见的吗?”长青说:“昨天那四个海鲨帮的人都没有回来。今天海鲨帮派人去找,发现了那条船。被鲨鱼咬掉一大块,翻在海面,上面有血迹,人已经不见了。”想到柳如梦被鲨鱼袭击的惨状,吴秋遇痛呼了一声,又昏了过去。
吴秋遇再醒来的时候,又已经是次日晌午。长青他娘端了饭菜给他,长青也端了水碗在旁边伺候着。吴秋遇一口饭也不想吃,经过母子二人再三劝解,才勉强喝了几口水,又倒头躺下。长青他娘摇了摇头,拉着儿子一起出来,小声说:“姑娘突然遭遇不测,恩公心里难受。让他一个人先静静吧。哎,你爹去请大夫怎么还没回来?要不你再去看看,别是又跟人胡吹个没完,耽误了正事。”长青出门去找他爹。长青他娘就在屋外晾挂衣裳。
吴秋遇躺了一会,心烦意乱。他慢慢坐起来,下了地,看也没看就趟了地上的鞋,虚弱地走出屋来。长青他娘在忙活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吴秋遇穿着长青的衣裳,披头散发,拖着鞋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此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长青在鱼摊找到他爹。父子二人请了大夫回来,却见床榻空空,赶紧出来问吴秋遇去哪了。长青他娘一头雾水,才知道吴秋遇不见了。一家三口把大夫留在家里,赶紧出门分头寻找。在附近找遍了也没看到吴秋遇的身影,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打听,只得先后回到家中。长青纳闷:“恩公人生地疏的,会到哪里去呢?”老汉忽然有个想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摇了摇头。长青忽然叫道:“该不会是……姑娘突然遭遇不测,恩公千万别想不开呀。他会不会……”老汉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怕这个呀。”长青他娘沉默了一会,开口劝道:“别瞎想了。说不定恩公只是心里憋闷,想出去走在,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反正恩公认识咱们家,咱们也没地方找去,先等等看吧。”老汉说:“也只能这样了。”这时候,大夫从屋里出来,不满地问道:“病人在哪呢?你们还看不看了?”
吴秋遇两眼无神,身子虚弱,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迷迷糊糊地来到一个镇上。一个人撞在吴秋遇身上,破口骂了几句,看到吴秋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毫无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是个疯子傻子。晦气晦气。”说完就转身去了。
两个乞丐迎面走来,看到吴秋遇的样子,各自摇头,与他擦身而过。吴秋遇也毫无知觉。其中那个小乞丐问另外一个:“黎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帮里人心惶惶的。”姓黎的乞丐四下里看了一下,也没把吴秋遇放在眼里,小声说道:“山西的徐长老接到刘长老的飞鸽传书,说帮主在大漠遇到流沙,可能已经蒙难。”听到这个,吴秋遇心头一震,渐渐停下脚步,呆立了良久,慢慢转回身看去。那个小乞丐颇为惊诧:“啊,真的假的?是刘长老亲眼所见吗?”姓黎的乞丐说:“刘长老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大流沙。在流沙旁边找到帮主随身的酒壶,还有一个八袋长老的木牌?你知道,帮主虽然多年不喝酒,但是那酒壶是从不离身的。”吴秋遇心中凄然:“那八袋长老的木牌,是小灵子的。小灵子跟倪帮主他们……他们遭遇流沙了……小灵子!”他不忍再想。
小乞丐继续问道:“那刘长老他们找到帮主的尸骨了吗?”姓黎的乞丐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没有。据说刘长老他们也都……反正到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吴秋遇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流出来,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两个乞丐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满脸疑惑。刚要上前扶起,忽听墙角有人高声嚷道:“世事无常,只有报应不爽。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离得那么远,他应该听不到两个乞丐的对话,只是在自言自语。可是两个乞丐听在耳朵里,只道他是在咒骂帮主和刘长老,气愤地冲上去把他踢打了一顿,然后才悻悻地离开了。那个人挨了打,仍然口里不闲着,继续念道:“世事无常,只有报应不爽。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两个乞丐远远听到了,回头又骂了两句,也就走了。
这个人是谁?他姓聂,叫聂是非,曾经是曾可以的智囊。当日在太原城外五丈窑台,曾可以等人以为丐帮内部的叛徒投毒成功,便放心攻打,没想到反中了丐帮的埋伏。一战下来,成三路手脚尽断成了废人,柯老三中了吴秋遇一掌受伤被擒,聂是非被老叫花子捉住。程长老逼着聂是非写明原委,签字画押,留作曾氏挑起事端的证据。聂是非一直自视甚高,以为曾可以一定会尽快派人来救他,结果等了好多天也没人来救。他被关在黑窑洞里,每日吃叫花子讨来的饭食,又看不到出去的希望,很快就崩溃了,开始变得疯疯癫癫。徐长老见他可怜,就让人把他放了。聂是非凭着残存的记忆找到曾家,却被当作叛徒乱棍打出,从此落魄街头,流浪至此。他口里那句“世事无常,只有报应不爽”其实说的是他自己。
聂是非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土都懒得拍一下,摇摇晃晃走到吴秋遇的身前,弯腰看了看他,再次说道:“世事无常,只有报应不爽。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一边说着,一边疯疯癫癫地走了,嘴里不停地重复那两句话。
吴秋遇心中凄然:“我可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何会有这等报应?就算真有报应,那就报应在我身上好了。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师父、我的灵儿、我的香儿妹妹?”他内心呐喊,却发现喉头已经哽住。
经过街上一个卦摊。客人对算的结果不满意,甩手走了。气得算命的瞎子大骂:“你就是个不祥之人!跟你亲近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你也不得好死!”那客人回头骂了两句,也不想跟他多计较,转身走了。
吴秋遇听到瞎子的话,心头一震,喃喃道:“我就是个不祥之人,跟我的亲近的人……师祖爷爷圆寂了;师父被人下毒害死了,尸骨还没找到;小灵子跟倪帮主他们一起陷入流沙;香儿妹妹被鲨鱼给……还有柳大叔。他们都……我就是不祥之人,都是我害了你们!我该死啊!”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瞎子以为是那个客人被他给骂哭了,得意地说道:“被我说准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耍赖放刁!”
接下来的几天,吴秋遇仍然失魂落魄地向前走着。有时会懵然撞到树上、墙上,有时还会撞到别人身上,被人骂几句甚至打几拳踢几脚他也毫无反应。偶尔有好心人看他可怜,塞上一个馒头、半张饼的在他手上。吴秋遇有时浑浑噩噩地咬上两口,有时就松手掉落在地上,好几条狗跟在他身后。
不知不觉又来到一个地方。两旁房舍不少,但是街头却少有人影。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躺在地上哭闹,吴秋遇走到近前的时候,愣愣地看了两眼,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问了一句:“你哭什么?你家也死了人了?”那孩子在地上翻滚着,忽然抓到吴秋遇的胳膊,张嘴就咬了下去。吴秋遇的胳膊上很快流出血来。他忍住疼痛,任那孩子掐咬,却不做任何反抗。这时候一个妇人从门里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赶紧上前把孩子扒开,对吴秋遇抱歉说道:“真是对不起,我家孩子有病,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刚去屋里拿钱,他就惹祸。我家里穷,只有这些了,都赔给你!小哥你千万……”说着把手里的钱递给吴秋遇。“不用了,不用了。”吴秋遇站起身,步履蹒跚地继续向前走去。那妇人愣愣地望着吴秋遇走出老远,忽然发觉孩子不哭了,赶紧蹲下去查看。
前面路口聚集了很多人。大树下摆了两张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前面站着七八个。
一个瘦弱的小伙从桌上领了纸签,转身跑时正撞在吴秋遇的身上,两个人一起倒地。小伙手里的纸签盖在吴秋遇的脸上。吴秋遇把纸签拿起来,看了两眼,自语道:“药方?……疫病……黄芪不好……用地锦……”小伙子爬起来,吆喝道:“你这疯子,说什么疯话?这是黄大夫开的药方,轮得着你说三道四?给我!”说着,把药方一把抢了过去。听见小伙说到自己,坐在桌子后面的黄大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