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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小蓝忙自跪下,掩面哭道“格格若是觉得奴婢不好使唤,只管打骂教训即是,切莫要说什么给奴婢寻个人家,将奴婢打发出府的话来,奴婢便感恩不尽!”
“好啦,好啦!”忙将她扶起,“我们做女人的,自是要为自已寻个好出路,我也自是舍不得你,可也不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
“格格!”小蓝脸庞似火,“格格……”
“好啦,好啦!”宽慰道,“这事儿,你且记在心中,将来若真有了心上人,第一个便要告诉我知晓,我也定让你风光出嫁!”
“格格……”
“好啦!”我笑道,“我们的小蓝害羞了!快且帮我把头梳好,今日还要出门呢!”
小蓝依言继续为我梳妆,因要外出,不可招摇,只以一支珠花簪子简单的挽髻,配了一对珠花耳坠,换了件湖蓝绣花的绵袍。想了想又觉不妥,于是将珠花耳坠一并取下,与小蓝各换了套男装,乔装出府。
“格格,您若有什么需要,吩咐宝明去置办不就成啦?何必自己跑出来,劳心又费力的!”
手持折扇与小蓝并肩走在京城繁华的大栅栏街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如今我们女扮男装,切记,要叫我公子,免得招来事端。”
“是,公子!”
“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我自是要出来亲自置办些礼物来!”我小声解释着。
“格……公子真是有心!”
一路走来,看过的的店铺不下数十间,直走得一双脚板发酸,仍是没选到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我有些气馁,领着小蓝走进一间茶社。
选了临窗的桌子坐下,手中不停地摇着折扇,今年盛夏来的早,只进了六月,就已是热气袭人,茶社的伙计见我们难耐暑意,便先上了冰镇的乌梅汤给我们去暑,又上了四盘小点,可谓服务殷勤,颇有宾至如归之感,先前的浮躁也随之褪去不少。窗外便是繁华热闹的大栅栏,坐在此处,街上全景正可尽收眼底。
品着桌上小点,忽想起若干年前带着小蓝出府逛街的情景,笑意拢上唇角。
那时,为给胤禛挑选生辰礼物,带着小蓝偷跑出府,结果还被他给撞到了,挨了好一番说教,后因一匹香云纱与玉莹相识,又因那纱致我与胤禛误会频频,个中滋味就似这碗清茗,入口微苦,继而甘醇,直至口齿留香。
眼下虽是风平浪静,可随着夺嫡日盛,年羹尧必是被重用,而年玉莹也会步步恩宠,那时的我,该当如何?再想到胤禩日后的窘迫,虽知与他是再无交集,可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发涩。想至此,心中便似蒙了一层愁雾,挥之不却,方才购物的乐趣早已荡然无存。
看天色已然不早,还是快些回府,免得生出枝节,于是唤来伙计算帐。此刻楼下传来吵闹声,惹得茶客纷纷回头相看。
“走……走……走,客满了……”方才还彬彬有礼的伙计此时却似变了个人,声调提高了八度,态度极不友善。
“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蹩脚的话语,极为生硬。
不禁好奇的朝门口望去,哦,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洋人,还是个传教士!
“黄毛蓝眼睛,谁知你是人还是妖!”伙计嘟囔着,一脸的烦躁。
“我当然是人!”那洋人虔诚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念道“主啊!宽恕这些无知的人吧!”
此举把那伙计吓了一跳,“你要施妖法!”
“NO,NO!”那洋人忙又解释,“我说了,我跟你一样,是人,不是妖,我只想在你这里喝茶,吃点心!”
“对不住您,满客了!”伙计指了指“您还是去别家吧!哎,对,从这出门,往西走,还有一家茶社!您老高高腿,再走几步!”
那洋人,仿佛是一根筋之人,任伙计如何劝导,仍是站着不动,大有不在此处喝茶便不走的架势,引得茶室的客人一番交头结耳,指指点点。
“怕了您了!”伙计无奈的让步,“我给您问问,看哪位大爷肯跟您拼桌,若是不成,求您就别难为小的了!”
“好的,你去问问,我等着!”
伙计挨桌问着,但众人均是摇头摆手不肯答应。
伙计来到我们桌前,点头哈腰,“这两位大爷,能不能……”
“不行!”话音未落,便被小蓝断然拒绝。
伙计挠头,一脸无助,看看小蓝,又看看那洋人,最后转向我。
“就请到我们这桌坐吧!”想到也不会坐多久,索性卖个人情,爽快地答应下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伙计千恩万谢,笑着朝那洋人走去。
“格格……”小蓝急道,“那黄毛鬼是妖啊!要吃人的!”
“乱讲!”喝住小蓝,“人家跟我们一样,是人!只不过样貌跟我们不同罢了!”
“格格……”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那洋人随伙计来至桌前,颇为绅士的脱帽行礼,“您好!不介意我坐下吧?”
点头应允,近距离终看清来人相貌,这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深眼窝、高鼻梁、蓝眼睛,一袭黑色牧师袍,也算是魁梧帅气之人。
“我叫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有个中文名字,叫郎士宁。”他自我介绍着,“很高兴认识您,不知小姐贵姓?”
心中一惊,竟被他看穿了。
知我起疑,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不是瞎的,看得出来!小姐耳垂上有洞,自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赞他心思缜密,我笑道,“为出行方便,才会乔装至此,还请郎先生莫怪!”
“不怪!不怪!”他忙自摆手,“小姐不视我为异类,郎士宁身感荣兴!”
“敢问先生的故乡是哪里?”
“我来自米兰。”
“意大利的米兰?”
“啊!小姐真是博学!”他很是惊讶,“没想到您也知道我的家乡!感谢上帝!”
点头,笑而不答。
这个郎士宁很是健谈,言语中又不失幽默,竟视我为知已,天南海北的聊着。从他讲话中得知,他幼年擅绘画,后加入耶稣会,去年由耶稣会的葡萄牙传道部派遣至了大清,劝导我大清子民信奉他的上帝,无奈我大清民风淳朴,对这些舶来的教义自是难以接受,以至他的工作举步维艰,如今致力于研究中西方的绘画事业。
我与郎士宁闲谈着,一边的小蓝却是如坐针毡,不时捅捅我,提醒我时辰不早了,该走啦!我会意,笑道,“今日与先生相谈甚欢,无奈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叙!”于是吩咐小蓝结帐。
谁知郎士宁执意由他付帐,直道,怎能由小姐付钱的道理,拗不过,唯有谢过,笑称来日再聚。
郎士宁极为绅士地帮我拉开身下椅子,示意我先行,来至门口又快行几步为我打开屋门,让我与小蓝先行通过。出了茶社,深吸口气,十年了,我十年没享受过女士优先的尊贵了!
“郎先生,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叙!”
“敢问小姐贵姓,家住哪里,则日我登门拜访!”
“先生称我安然即可!劳先生拜访实不敢担,若是不嫌,先生留下地址,安然自拜访先生即可!”
“哦,那好!我就住在东华门的天主教东堂内!小姐一定要来找我啊!到时我带小姐参观我们的教堂!”
“一定,一定,先生慢走!”
“拜拜!”
十年(上)
夕阳西坠,热气已散,轻凉的晚风拂去心中的阴郁,顿感舒畅。唯有小蓝不停地在耳边叨叨着,什么不该与那黄毛怪聊天啊,什么若是王爷知道主子与个陌生的男人聊天,又聊了那么久,而且还是个黄毛儿蓝眼睛的男人,一定会拨了她的皮。
我停下来,无奈地说道“再跟你讲一遍,那个洋人,不是什么黄毛妖怪,他跟我们一样,是人!明白不?只不过,头发、皮肤,眼睛的颜色与我们不同罢了!哎,怕是跟你说不明白的!”
“奴婢明不明白是一回事,只要爷能明白就成!”
无语,迂腐的小蓝,我与她是无法沟通明白的!
回府时天色已暗,胤禛还未归来,满月陪着元元玩着拼图,见我回来,小嘴噘得老高,更我爱搭不理的,后来才知道,他是怪我没带他出府游玩,再发着小脾气。拿出给他买回的玩意儿,一番哄逗之下,终是让他开怀而乐,孩子便是孩子,过后就会忘记先前的不快,一会儿便拿出拼图让我陪他一块玩耍。
梳洗过后,顿觉腰酸腿疼,辛苦一日却是未所收获,真是扫兴。
“妈妈……妈妈……”孩子的精力永远是旺盛的,小蓝刚为他洗过澡,他便爬到我身边,“嬷嬷说,今日遇到个黄毛蓝眼睛的妖怪!”亮晶晶的眼睛忽闪忽闪着,抓着我的手问个不停,“若是元元不听妈妈话,就会被那黄毛妖怪抓去吃肉!妈妈,是不是真的?”
看着面前一脸惊恐的元元,瞪了小蓝一眼,怪她乱说话,吓着孩子,忙解释着,“他们不是妖怪!跟我们一样,只是容貌有所差异,不象嬷嬷说的,会吃人!”
“真的?”
“当然!”我肯定道,“妈妈什么时候遍过我们元元!”
“嗯,元元不怕!”
“怕什么?”胤禛掀帘而入。
“阿玛!”元元高兴地扑进他的怀中,“在说妖怪!”
“妖怪?”他不解地看向我,满目疑问。
“好啦!”从胤禛怀中接过元元,“阿玛累了,元元也该睡觉了,明日我们再讲!”将元元交给小蓝,示意她带着元元去睡觉。元元虽是不乐意,却还是听话的由着小蓝将他抱走。
“儿子自己睡,成嘛?”望着被小蓝抱走的元元,胤禛颇是不舍。
“他都三岁了,该学着自己睡觉了,这几日不是也没什么嘛,再说还有小蓝照看着呢,放心吧!”
“你这额娘还真舍得!”
“元元大了,也懂事儿,你又总是……若是让孩子看到,不好……”
“倒是我疏忽了!”他面露尴尬,转移话题,又道“方才说的什么妖怪!”
“哦!”我笑道,“哪是什么妖怪,小蓝少见多怪罢了,今天见到了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她认定了那是妖怪,还吓唬元元,说要是不听话,就会被他抓走,吃掉!”
“洋人?什么洋人?怎么见着的?”
“是个传教士,我带小蓝出府置办东西时,碰上的!”
“这么巧?”
“可不是!那洋人进茶室喝茶,与我们坐的同桌!”我笑答,忙又解释道“你别多心,我们可是女扮男装,别人没看出来!”只简单说了下经过,将郎士宁识穿我身份的那断省略掉,免得他多疑。
“原来如此!”他点头,“洋人我自是见得多,只是他们的伦理教义与我们有所偏差,发肤又与我们相离甚远,百姓自是害怕!你是女子,离那些洋和尚远些!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知道啦!”递他一杯茶,我接着说“其实,我们也没必要对他们敬而远之,正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正如他们在几何、天文方面的成就便比我们强上不少,就连皇上不都向他们请教嘛!等元元再大些,我还准备给他请个洋师傅,教他洋文呢!”
“你呀!这脑袋里不知都装了些什么!”
“洋人还有一点,我觉得最好,爷要不要听听!”我狡黠道。
“哪一点?”
“听说,洋人很尊重女子,他们奉行一夫一妻,女子若是出门,必是男子为其开门,若是起身、落坐,也是男子为其撤凳,凡事讲究女子优先。若是女子知道他的丈夫有了别的女子,这个女子也可休了这个男子,而且还会分得这个男子的大半家财!”
“我们满人没这规矩!男人便是天,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