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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同学道:“正是如此。”
傅大人忽的站起来,忍耐着疼痛,在书案前徘徊,眉头紧锁,脸肌颤动的更加剧烈,连嘴角都抖动起来。梦同学幽幽道:“大人也无须过于自责,就算你不对洪进手下手,他们还是会对他动手的。”
傅大人眼睛又是猛一睁,道:“你可知道,洪进手其实也是他们的人,他们如何会对自己人下手呢?”
梦同学淡淡道:“所谓自己人,只不过是暂时的利益同盟而已,一旦这种利益被更大的利益所凌驾,分崩离析,乃大势所趋。唐崩如是,洪进手也不会例外。”
傅大人哑然。
事实上,唐崩之死,最为憋屈。因为,双方的人,都要使用他的死,去掩盖某些东西。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唐崩之死,意义重大,很有价值。
傅大人停下脚步,看着梦同学道:“三少,你的意思,是说于今的‘百晓汇’还是掌握在木灵道的手中,并且,这个新舵主,很可能跟你有极深之恩怨,是以,一而再的刻意暗中推动着你?”
梦同学道;“应该如此。”
傅大人道:“那么,你是希望我帮你找出这个新掌舵人?”
梦同学道:“这是其一。”
傅大人道:“其二呢?”
梦同学叹了口气,道:“我只想,大人可以把洪进手父女留着。”
傅大人嘴角微微一翘,似乎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道:“传说,洪青衣洪姑娘是三少心爱之人,果然不假。只不过,老夫却是不明白了。”
梦同学道:“哦?”
傅大人道:“洪姑娘是三少心爱女人,留着她,情有可原,可是,洪进手勾结木灵道,以重审赫连蒙冤案为诱饵,使得你远赴扶桑,然后暗中指使水运大族霍家之人于海上航行之中,暗害三少。这些事儿,三少归来之后,不可能没有追查,而以三少你的势力,也决计不会查不出来的。如此,便教老夫奇异了,三少向来眦睚必报,何故此次对于一个加害你之人,如斯包容?莫非,还是由于洪姑娘?”
梦同学摇摇头:“大人这回却真是误会了。”
傅大人道:“愿闻其详。”
梦同学缓缓道:“洪进手洪大人,在民间,毕竟享有清誉,被称‘洪青天’,他之所以暗中依附木灵道等势力,也是迫于无奈,否则,凭他一个两袖清风的乱世官员,如何可以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之中立足?”
微微一顿,接道:“而且,洪大人也只是马恨水马大人联合起来,假借木灵道的势力,能够顺利在扶桑建立一些圈钱家族而已,倘若不如此做,霍家根本不会卖他们的帐,他们的人连出海都难,也就别说在扶桑做生意啦。”
傅大人叹息道:“在这个时势,要做一个好官清官,的确不容易。”
梦同学道:“是啊,洪大人曾经跟我说过,他不愿意天下黎明百姓看不见一丝正义的希望,否则,人心彻底冷寂,浑浑噩噩,这个民族,便是真正的完啦。”
傅大人一震,看着梦同学,静静的看着,仿佛要确认他的语言是否自真心。
梦同学笑了笑,只是,笑容之中,隐隐露出一丝笔墨难以形容的悲戚与无奈。
是,梦同学从来是有仇必报,但凭三尺剑锋,快意恩仇。
但是,人,总会有妥协的时候。
个人恩怨,在民族大义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他不得不作出了无奈的妥协。
傅大人霍然拍案道:“好,凭三少你这么一句,老夫便是宁愿遭受诸种罪责,却也是要为你保住洪进手父女的!”
梦同学立刻纠正他:“大人,不是为我梦中游,而是为了普天下的黎明百姓。”
傅大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面掠过一丝赞赏,道:“不管如何,老夫答应你便是。”
梦同学站起来,郑重的对傅大人行了一礼,正色道:“大人,谢了。”
微微一顿,道:“大人身上的蛊毒不必过于担心,我明天就起程去苗疆请人过来给你解除掉。”
傅大人大喜,道:“那么,却是有劳三少啦。”
梦同学道:“大人无须客气。最后有个问题却是要请教大人。”
傅大人道:“三少请说。”
梦同学道:“当年赫连蒙之案,显然也是现了某些秘密才被冤死的,按理,一个蒙古贵族,即便是真正犯下死罪,也绝非一时半会可以处决的,而事实上,他连辩驳的能力都没有,这很不正常呀。”
傅大人眼里掠过一丝愧疚和无奈,缓缓道:“三少见过杜默若罢。。。。。。”
梦同学心一寒,眼睛闪过一抹厉芒,道:“他和杜默若一样,被残忍的挖眼割舍?!”
傅大人沉默。
沉默,有时候,表示沉重的默认。
梦同学道:“大人,能否告知是何人下的手?”
傅大人叹道:“三少,对不起,老夫不能。”
梦同学咬了咬唇,沉声道:“总有那么一天,我会知道的。”
傅大人道:“逝者已矣,三少何苦还是放之不下?”
梦同学冷冷道:“制造冤案假案,有很多法子,为何挑选最残忍的方式?就算给他痛快一刀,我认了也罢,可是。。。。。。这灭绝人性的手法,我梦中游绝不认同。”
此际,梦同学才知道,为何,他的老丈人赫连大人那么对他的儿子之死积怨深切,换上哪个为人父母者,看见自己的孩子遭受如此非人手段折磨,也是肝肠寸断呀!
这也是,何故,当木灵道把梦同学推荐给忽必烈时候,赫连大人明明知道此事对于梦同学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以后被政体绑架,百害无一利,也极力赞成的原因所在了。
因为,他真的真的,要为自己的孩子沉冤昭雪,报仇雪恨!
梦同学心里一痛,默默的向门口走去。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阵快捷而整齐的步伐奔跑过来,有人喊道:“整个府中都找不着,会不会在这儿附近呢?”
“可是,大人在里面呢?。。。。。。”
“啊。。。。。。”
脚步声在远离书房数丈之外,便一一停住了。
傅大人看了梦同学一眼,大声道:“外面的人怎么忒乱的,作甚?”
一人大声道:“大人,两个看大门的兄弟受伤了,说是半个时辰之前,有人强行进入府中。”
傅大人道:“该!他是老夫是贵客,岂容你等阻拦。哼,还有,今夜之事,全部人都给老夫把嘴巴捂紧啦。”
外面的人似乎都愣住了。
大人不是说过晚上不接待任何客人吗?
大人的书房,不是每逢圆月之夜不许任何人进入吗?
傅大人沉声道:“怎么,我的话没听清楚?”
外面的人异口同声应答:“听清楚了。”
傅大人道:“都散去罢。”
“是。”
待得脚步声远去,梦同学道:“大人,告辞。”
傅大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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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西斜。
穿过窗子,映在柳琴姑娘脸上,似乎为姑娘眉头之间的忧愁震撼,微微颤动,窗户咯的一声应声而开,一道身影鬼魅一般穿了进来。
姑娘眉头一扬,脸含薄怒,冷冷道:“商武,你来干嘛?”
来人一袭黑衣,乃一面貌俊朗青年,正是“百晓汇”成员,商武。
商武轻笑道:“长夜漫漫,你的生意貌似并不好,怕是让你孤枕难眠,便过来陪陪你。”
姑娘淡淡道:“多谢关心了,却是不必。时值多事之秋,商兄弟不为总舵主多担待着事儿,来这儿,却为何?”
商武看着她,眼睛似乎都要溢流出一把火气来——欲。火。
他笑嘻嘻道:“这还不是想你嘛,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想你,魂缠梦绕牵肠挂肚的,你却忍心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肝。”
姑娘微微皱眉,脸色不愉道:“商兄弟,我求您一件事儿,成不成?”
商武笑道:“成呀,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能答应。”
姑娘道:“那好,我请求你,别再恶心我,成吗?”
商武脸色一沉,冷冷道:“柳琴,你什么意思?”
姑娘道:“你不会中原汉语都听不懂罢?”
商武道:“你这表子,你宁愿被外面的男人千人睡万人枕,也是不愿与我相好?”
姑娘脸色一变,也是沉了下去,冷冷道:“我柳琴蒲柳之姿,配不上你商公子,行了罢?”
商武道:“不行,今夜,我就是要得到你!”
柳琴淡淡道:“那成,你打正门进来,给老妈子交上银子,今夜,我柳琴就是你的。”
商武微微一愣,然后勃然大怒,指着柳琴姑娘道:“你,你,你当我是什么人?”
是的,正如柳琴姑娘所言,只需他到前台交纳了嫖资,他今夜便可以对柳琴姑娘为所欲为了。
不过,抱歉,这只是一场身体和银钱的交易,跟感情无关,也就是说,他商武可以成为柳琴姑娘的客人,却决计不可能成为她心里面的人。
商武自然懂得其中道理,所以,他几乎要咆哮起来,如非考虑暴露身份,将给“百晓汇”带来无法预计的损失,估计,这座“万花楼”都要被他给拆了。
他深深的呼吸了数息,才勉强把怒火压制,冷冷的看着柳琴姑娘,冷冷道:“柳琴,我劝你今夜还是乖乖的从了哥,要不然,怕是,你的好日子到头啦。”
柳琴姑娘眼神里面,露出一丝惨然,淡淡道:“想我柳琴,十二岁受到老总舵主的培养,然后,十六岁便开始了过着现在这种邋遢日子,至今有十个年头了,十年,整整十年!以你看,这就是所谓的好日子么?”
商武闭上嘴巴。
如果,一个女人十年沦落于烟花之地,历尽无数艰辛,遭遇世俗唾弃,过着万人可夫的日子,还算是好日子的话,那么,这个世上,是不是表示着,大多数的人,连表子都不如?
柳琴姑娘轻轻一叹,道:“商兄弟,你还是走罢,此地究竟非善地,你是个大好青年,切莫把感情投在这么一个不堪女子身上,那不仅不值得,更是对你自己不尊重。”
“我自个儿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商武居然意外的冷静了下来,看了柳琴姑娘一眼,淡淡道:“据我所知,两天之前,你曾去过‘宏源商行’,却不知柳琴姑娘大清早的找上梦家三少,究竟何事呢?莫非,三少嫌弃这儿,跟姑娘预约上门服务吗?”
柳琴姑娘微微一震,眼里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
——她被监视了!
一个以监视别人,窃取情报的专业人员,居然被监视,这已是一件极大的耻辱!
而,最是离谱的是,监视她的人,竟然是自己人!
这,说明了什么?
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实:
她的诚信度,受到了质疑。
十年,整整十年,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头来,换来的,竟然是不被信任!
柳琴姑娘心口猛地一痛,很痛,很痛。
她忍不住西子捧心般捂住她的心房,脸色瞬间煞白,身子一晃,摇摇欲坠,双手按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商武点点头,道:“嗯,你也知道事情败露了,害怕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