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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想到。要是她有了身孕燕昭会是什么表情?
发觉自已随便什么事都能想到燕昭身上,云锦脸面有些发烧,心虚地不敢瞧吕英。
吕英倒是没察觉出什么,转脸拉着云锦的手坐下,笑道:“我一听见信就急忙出门,谁知道在路上却耽搁了些工夫,妹妹等急了吧?快跟我说说,你现在住哪儿?什么时候嫁的?嫁过去的人家好不好相与?都有些什么人?”
自从吕英进门。嘴里的话就像泼水似的没停下来。听见她吩咐二掌柜的出去叫席面,云锦本想推辞,可还没等她开口,吕英又是一连串的话问出来。云锦和云秀俩个大活人站在一旁,竟生生没有插话的空儿。
好容易得着她喘气的空,云锦扑哧一声笑出来。倒了杯茶递到吕英跟前,“姐姐快喝口水润润。我又不会飞了,你急什么?”
一连串的话问出来,连吕英自已也笑了,接过茶杯笑道:“我一口气问这么多,锦妹妹都听晕了吧!”
扶着吕英坐下,云锦笑道:“我是上个月二十八成的亲!现在住在铁狮子胡同,我弟弟和二叔二婶都住在帽儿胡同。至于我夫君……”云锦故意卖了个关子。
本想等吕英戏谑自已的时候,再笑回去。可瞥见她微蹙起眉毛。有些担心的模样,云锦心里莫名有些不安,马上笑道:“姐姐也见过燕昭的,他家中也没什么人。倒也没什么规矩拘着我。”
“噢!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吕英明显松了口气。
云锦忽地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吕英是担心她没嫁给燕昭?心里感激吕英对自已的关心,可这份感激还没涌进眼底,云锦忽地又有些疑惑。
燕昭虽然官职不高,可他却生擒了大荣王子,名声天元。而她千里寻夫,被晋封为郡主,又赐婚给燕昭的事情也被传的沸沸扬扬。据说还有好事之徒,把这事儿编成段子在茶馆说书。
如今她跟燕昭的大名可谓是妇孺皆知,吕英在城里开着首饰铺子,她嫁给燕昭的事情,不可能一点影都没听过!怎么会有这副表情出来?
念头转过,云锦暗笑自已神经过敏。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都有些疑神疑鬼的了。看着吕英明亮的眼眸并不像说谎,她心头那一抹疑惑立刻烟消云散了。
“我的事情几句话就说完了,倒是要先恭喜吕姐姐呢!不知姐姐什么时候成的亲?”吕英坐下之后小腹就更加凸起,云锦瞧着忍不住轻轻伸手摸了摸,“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吕英也低头摸了摸肚子,脸上一副满足的笑意。
六个月的身孕?她最少成亲七个月了!
七个月前正是昌阳打的厉害的时候,她是那会成的亲?
方才二掌柜的说,这店铺的东家姓赵,难道吕方没有替招赘入门?反倒把吕英嫁到京城来了?
吕英在亲事上头也有些曲折,云锦一时不知道如何问才不会伤到她。
瞧见云锦满脸纠结的模样,吕英笑道:“大荣兵马刚打过来的时候,我父亲和舅舅就带着我们全家离开昌阳到了京城。不久我就嫁给赵元良了!”
赵元良?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细一想云锦马上记起赵元良就是在昌阳替她诊病的那个年青大夫,马上笑道:“姐姐这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阿!”
吕方面色绯红,嗔怪地瞪了云锦一眼,刚要说话,福顺居的席面已经送来了。
吕英忙张罗着请云锦入坐,转眼才看见一直坐在旁边的云秀。
“这位姑娘是谁?长相瞧着倒跟妹妹有几分相似!”吕英马上问云锦道。
云锦这才想起来没替俩人引见,忙起身拉过云秀对吕英道:“这是我二叔家的长女云秀,下个月出嫁,今天我是陪她出来选首饰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姐姐。”
“见过赵太太!”云秀含笑曲膝给吕英福了一礼。
伸手扶住云秀,吕英十分爽朗地笑道:“就叫我吕姐姐好了!叫什么赵太太?显的生分!你瞧上哪件了姐姐送你,给你当添妆!”
知道云秀看中了五六件首饰,依着吕英的性子肯定是不收银子白送的,可云秀也是个不轻易受别人恩惠的人。瞧见云秀求助似的眼神,云锦忙笑道拦道:“那不成了打秋风了?只给你本钱也不让你占到便宜!”
吕英虽然不了解云秀的性情,可最明白云锦的脾气,也不再多说,只张罗着替两人挟菜。
云锦和吕英旧友重逢自然喜出往外,云秀也是开朗爽快的性子,一会功夫也跟吕英熟番起来。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了。
知道吕英这个时候最容易累,云锦喝了杯茶就告辞道:“我妹妹的首饰都挑好了,我们也出来一天了该回去了。姐姐也回去歇歇,明天一早我去府上拜见伯父伯母!”
赵元良是吕方自小养大的孤儿,吕英成亲之后即便没跟吕方夫妇住在一起,肯定离的也不远。在昌阳时吕方救了自已一命,吕夫人又送了价值不菲的一块玉给自已,无论如何都要上门拜谢才对。
云锦说到这儿才想起来,吕英根本没告诉自已,她现在住哪儿。便抬眼瞧着吕英,等着她告诉自已地址。
吕英微微变了脸色,犹豫半晌才笑道:“不用了!他们不在京城!”飞快地瞧了云锦一眼,她解释道:“父亲带着母样外出游历去了!”
吕夫人身子不好,在昌阳时长年卧病在床从不出门,怎么到了京城竟能四处游历了?
云锦暗中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吕英明显没对她说实话!
“那就等姐姐有闲暇的时候来看看我!我一般不出门的!”云锦站起身,笑着对起身要送的吕英道:“姐姐留步,你身子不方便就别出来送我了,咱们姐妹不用这些虚情!”
吕英果然就停下步子,只把云锦姐妹送到雅间门口,便不往外走了。
出了雅间,云锦虽然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云秀却明显感觉到她的笑容有些冷。
等着伙计们包首饰的工夫,云秀凑到云锦跟前低声道:“姐姐是不是不高兴了?”
挑了挑眉毛,云锦笑着问道:“嗯?怎么这么问?”
“你生那位赵太太的气了?”云秀撇了撇嘴,低声劝道:“姐姐别介意。商人都这样,你把她当姐妹看,她却生怕你沾了她便宜。咱们也不差那点银子,姐姐何必跟那个赵太太攀交情?”
云秀竟误会自已是恼怒吕英小气?
云锦微微笑了笑,没多解释。心里却叹了口气,吕英不是贪财的人,她如此疏远,更不是怕自已沾她几两银子便宜!她在昌阳的时候就对自已有所保留,这会又不肯对自已说实话,原来在她心目中并没有把自已当成朋友阿!
没发觉云锦眼眸中的失落,更不知道她这会在想什么。云秀兴冲冲地接过二掌柜递出来的首饰盒子,就跟着云锦往外走。
瞧见迎面进来的两人,云秀突然惊诧地瞪大眼睛,转瞬眼中的惊诧已变成熊熊怒火……
☆、第211章 阴魂不散
迎面进来的男子二十岁上下,身量修长削瘦眉眼也算得上端正,面皮白净却没什么光泽,典型的文弱书生模样。
戴着三梁文士冠,身上穿着宝青色蜀缎直缀,外面罩着玄色半臂氅衣,是国子监太学生的打扮。
冷眼瞧了瞧云锦确定自已从未见过此人,转脸看着狠命咬着嘴唇满眼怒火的云秀低声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云秀恨恨地应了一声,把脸扭到一旁,眼圈却忍不住红了。
不认识搞这么激动?
云锦心中感叹云秀要嫁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情绪变化太快。可扭脸瞧见男子身边站着的女人,她脸色也情不自禁地变了变,暗地里磨了磨牙,是这世界也太小了?还是有过节的人分外有缘?
跟着男子进来的女人正回头吩咐身后的丫鬟什么事,没瞧见云锦姐妹俩怪异的眼神。那男子往她俩身上瞄了几眼,瞧见云锦楚楚动人的少妇风情立时眼睛就粘在她脸上,白多黑少的眼睛子就转不动了。
眼角瞥见那男子色眯眯的神情,云锦冷哼一声侧开身子往外走,身旁的云秀却脸色紫胀恶狠狠地瞪着那人。
被云秀凶狠的眼神唬住,男子尴尬地收回眼神,遮掩似地对身边的女子笑道:“你只管挑喜欢的,不用刻意想着替我省银子!”
“真的?还是孙郎最心疼奴家!”女子转头盯着男子,娇笑连连,身子软得像柳枝似的,半倚在男子怀中。素白纤小的手有意无意地在他胸口抚摸着,轻轻飞舞的桃红色帕子媚香扑鼻。
这做派瞎子都能瞧出来她是青楼女子!
不但云锦姐妹看不过眼。二掌柜的暗中也皱了皱眉。
眼见着男子眼神迷醉起来,云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恶狠狠盯死男子就像债主瞧见八辈子不还钱的欠债人似的,恨不得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我们走吧!”扯了扯云秀的衣袖,云锦暗中皱眉,自家这妹子太嫉恶如仇了吧!太学生携妓出游虽然不合规矩,她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吧!就算那女人跟自家有些瓜葛,必竟也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耿耿于怀!她都沦落到这份上了,也是得到报应了!
一向听话的云秀这次却甩掉云锦的手,仍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直愣愣地盯着那俩人瞧。眼刀要是能变成实质的话,这俩人身上最少也有几十个透明窟窿了!
男子也感觉到云秀要杀人的目光,抬头对上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瞧她不停地在自已跟女子间来回打量,下意识地就殷怀中的女子往外推了推。
“孙郎!?”女子冷不丁被男子摔倒了个踉跄。立刻娇嗔地跺着脚哼了一声。见男子没瞧她,便顺着男子的目光回头瞧了瞧。脸色微怔,立刻娇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旧相识!”
云秀冷哼了声,瞪着那女人怒道:“姑娘自重!谁与你是旧相识?”
她俩不认识?
云锦略有些惊诧,云秀不认识三姨娘?那她怒从何来。难道跟这男人有关?方才柳氏好像叫他……孙郎!?
云秀订亲的夫家好像……姓孙?
国子监太学生……姓孙……云秀的态度……云锦再愚笨也明白过来,云秀为何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哪个姑娘在准备嫁妆的时候,在首饰铺子遇到携伎出行的未来夫君,估计心情都不会太好!更何况这位夫君还口出豪言壮语,让那青楼女子随便挑首饰,不必再意银子!
“哟!还真是新衣上门开口笑,叫花子出行狗都咬阿!这才几天没见,您就不认识我了?要不要我提醒您一声儿?”女子也不恼娇笑一声。斜挑着眼梢瞧着云秀。
云秀怔了怔。刚要说话回过神的云锦已把她扯到身后,转身对她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这种人说话凭白跌了身份!我们走!”
女子大怒,伸手拦住云锦姐妹。“苏氏云锦!你莫要欺人太甚!难道要我把你的丑事嚷出来不成?”厚重的铅粉下泛起一丝胀红。
云锦眸光倏地变冷,停住脚步沉声道:“我是要叫你柳氏,还是要叫你春柳?你最好记着你的身份,不论是我苏家的逃妾,还是醉花楼的姑娘,你凭什么对着我大喊大叫的?我存着仁念放你一条生路,你别给脸不要脸!”
“哎哟!我好怕阿!”春柳一手叉腰一手拍着胸口怪叫不已,那条香的过分的帕子在云锦眼前飞来飞去,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忙往后退了两步。
瞧见云锦后退,春柳更加得意欺步上前,高声叫道:“大家都过来看阿!这位就是苏文山苏状元的嫡女,就是这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父亲死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