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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无知,但久居东海,与外界封闭,他的眼界,也仅止于此。
容溪与完颜博的目光则是一直放在男人手中的宝珠,竟然和之前朦胧感应中的一模一样,实在是古怪离奇。
当两个人将目光收回,转而看向男人时,眼中的渴求与热切也消散,充满着冰冷。
“你们?”
这男人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对劲,脚下移动,往后退去,看向容溪的眼神有些不对,也没有之前的狗腿子模样。
“在我找到你之前,你让鲛女陪过不少人吧。
卫兵?镇内的孤寡男人?喜欢猎奇的有钱人?似乎你为了钱,什么下流的勾当都能做。
说来也是可笑,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却把她推向深渊,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容溪又说出了让在场中人尽皆动容的秘密,原来为了钱,这人竟然把鲛女当做玩物一样供人观赏,玩乐。
鲛女在此之前,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折磨?又是什么支持她,让她顽强活到今天呢?
“畜生,老子自问是黑道中人,杀人如麻,灭家灭族的也不少,但那都是对敌人,没想到你比我还狠,对自己人干出这种丧尽天灵的事情。”
况都如熊掌一样的大手抹了把眼泪和鼻涕,朝着男人狠狠吐了口唾沫,满眼的不屑,晃动了下脖子,咯吱一身脆响,想要动手。
燕秋眼神再冷几分,他是魔门中人,被称作魔头,向来是损人利己。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有一两分良心,假如有那么一个女人这么对他,生死无怨,那么心底也会有些许的触动。
哪怕杀了对方,不让她扰乱自己的心绪,也不会做出这等畜生不如之举,让别人侮辱她。
“呸,你们管老子,这珠子你们要不要?姓容的,我给你面子叫你一身容大人,你真当自己是军户所的将军了?如果不要,赶紧离开我这里,不然我就去报官了。”
男人死到临头仍不知晓,反而喋喋不休,有恃无恐,攥着宝珠的手青筋凸起,颇为用力。
“这就是人性啊,七情六欲,谁也参不透,真的值得吗?”
项央忽然问道,对着的是那颗神光内蕴的宝珠,本只是一次感慨,却没料到宝珠竟然缓缓放出光彩,做出回应。
那里面只有一幕,仿佛影像,所有人都看的到。
阴沉的天,黑压压的云,海浪堆叠,风暴狂怒,将一条美丽的鲛女推向岸边,落入泥沙。
绝望透过宝珠传到现实,蔓延开来,直到那一刻,一个丑陋的渔民出现,好奇中弯腰将鲛女抱起,小心翼翼的以海水将她润湿,让她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鲛女看着那张丑陋的面孔,却是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美好的人,皮囊总有老去,腐朽的那一天,这样的心灵,值得她爱。
宝珠中只有这一幅画面,是鲛人珠蕴藏的鲛女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换言之,值得鲛女珍藏的回忆,也只有两人初见面时。
之后留给鲛女的,也许尽是痛苦。
然而只是那刹那间的感动,却足以抵消所有的恶毒,所有的辜负,只留有美好。
鲛女的回应是值得。
傻傻的,却震撼人心。
“死。”
项央摇摇头,他不理解,却佩服这样的心灵,这样伟大的爱。
轻轻吐出一个字,有风吹过,和着这一声死字吹向那人。
原本后退,惊讶看着宝珠异象的男人忽然呆立在原地不动,身上衣服缓缓龟裂,崩散,化为粉尘,与之一同随风而逝的,还有消散的血肉。
原地竟然只剩下一具深红色的骷髅,随后也化作灰尘飘落。
其人手上的鲛人珠则滴溜溜的转动,最后落到容溪的手上。
凌迟要割三千刀,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项央一声死,却让这人死的比凌迟还要再痛苦千倍,万倍,也算是一解他心头之恨。
鲛人之苦,不在于容溪要鲛人珠,根本在于这个男人不配得有鲛人的爱。
第七百七十一章 流浆飞液
“好高明的手段,项兄,看来你得武功又更上一层楼了。”
这种无心无肺的男人死不足惜,在场之人又都不是善类,死个人跟死个蚂蚁也没什么分别,所以并不在意。
不过项央杀人的手段倒是引起众高手的兴趣,便是一直自持前辈身份的鬼手龙婆也诧异的看了眼项央,这份修为的确非同一般,令她也不得不仔细揣摩才能领会一二。
开口称赞项央的是横练高手况都,他精修肉身,主攻练精,对于天地灵气的运使稍显薄弱,不过恰恰如此,善于应对他人灵气手段,才更能直接体会到项央刚刚那一手的厉害。
以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化作细如微粒的刀气,和着一缕清风,从最细微处将人完全瓦解,消融,这不是刀气的切割,而是分解,崩碎。
假使当日兰山之上,项央有这般修为造诣,那么唐无衣断不会只是丢掉一根小拇指那么简单,也许连命都未必可以保得住。
容溪,完颜博,以及燕秋三个也是脸色凝重,互相对视一眼,大感棘手,若是真的找到生命之泉,火并起来,谁是项央的对手?
六阴上人之所以又加派了燕秋以及况都一同寻找生命之泉,用意自然是防范外人,也就是项央和鬼手龙婆两人。
不过任谁都料想不到,项央竟然在短短时间之内,又有这般急剧的提升,难道转世之人真的这么得天独厚?
“不过微末伎俩,算不得厉害,也当不起况兄的夸赞,既然鲛人珠到手,咱们就快些出发,前往极东之地寻找生命之泉吧。”
项央摇摇头,心情算不上好,不但在可怜鲛女痴心错付,也在惋惜如果早点遇到鲛女,以此女作为种魔对象,说不定元神之力增进更加迅猛。
此次众人的目的不是鲛人珠,而是极东之地的生命之泉,因此也认同项央所言,悄无声息的离开军户所,转道吕县,由吕县外郊踏上极东之地。
“乾坤大泽图所载,生命之泉乃是雷霆交击,阴阳汇聚,天地生成,所以所在为极东之地沧溟大泽之下,也就是外人口中所说的雷泽湖中。”
极东之地分属东海外滩,广阔不知边,不但气候险恶,而且因为降水丰沛,内湖囤聚,乃是水域星罗之地。
其中,有两处天然绝地,为普通人所无法企及之处。
一就是鼎鼎有名的东极大雪岭,严寒森冷,与小商山的气候极为相似,冰封大湖,雪飘群岭,只有内功极为深厚,还得是冰雪道一脉才能安然在其中生活。
二就是方才容溪所言的沧溟大泽,也是传闻中的雷泽湖,比大雪岭还要偏僻孤壤,更因为常年雷霆汇聚,每过一段时日就有雷暴生成,可谓千里绝迹,鸟兽无踪,更遑论生人存在。
“越过这条小镇,咱们就能直奔雷泽湖,不过要先采集干粮以作储备。”
雷泽中危险万分,众人虽然修为高深,却也难做到餐风饮露,所以采购所需也是常情。
一条潺潺流河之上,六人各踩一根湿木,沿着一个方向乘风破水,激流前行,仿佛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样的渡河赶路方式,后天若是功夫到了绝顶,也不是不可,只是消耗巨大,难以如同项央等人一般写意自在。
在小河两侧,有村子傍水而建,房屋鳞次栉比,以水流支脉为街巷,出入撑船摇橹,别有一番水域风光。
水街商铺中,也有不少货物和极东之地的特产摆放,供人把玩购买。
一栋水街客栈,二楼临窗的桌边,白衣少年倜傥风流,眉眼如画,把玩手里的玉杯远望,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哼一声。
“这些外人真是好不通道理,来咱们极东之地横行无忌,真把这里当成不开化的野蛮之地了?真想出手教训一番。”
看他年纪不大,貌似十七八,不过口气不小,自信对付六大先天高手不过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楚兄何必动怒?这几人修为高深,而且杀气外露,恐怕不是良善之辈,咱们无谓和他们发生纠缠,静候雷泽之变即可,左右咱们只为了采集流浆飞液。咦,会不会他们也是为了雷泽而来?若是如此,怕是事情有变,咱们不得不防。”
与白衣少年对角处,则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瘦脸男人,先是劝解,随即猜测项央等人的来意,心里一跳,有些坐不住脚。
他同样是元神有成的先天高手,普通人看他与常人无异,不过若是元神之道有成的高手以灵觉窥测,就会发现此人身后隐隐凝聚一条恶蛟法相,也是走的横练护身之流,武力不可小视。
他们两人所说,乃是极东之地只在极少数人存在的小圈子内流传的消息。
沧溟大泽,也就是雷泽湖,内中虽然凶险万分,雷气漫天,霹雳作网,将整个大泽覆盖,人畜绝技,乃是一等一的险地。
不过事无绝对,凶险中往往也蕴含造化,每年一次的流浆飞液就是这样的造化。
流浆飞液,乃是从雷泽湖中经由一股异于寻常的大力从水底溅射而出的浆液,常人服用可以延年益寿,增长气力,恢复伤势。
高手服用,同样可以稳固境界,增进修为,乃至滋润肉身,催生精气,返老还童。
这样的好宝贝,乃是僧多粥少,狼多肉少,供不应求,岂容外人窥伺?
大雪岭以及碧霞山庄同为极东之地的魁首,自然垄断了这般造化之力,两人便是奉命来采集浆液的高手。
“不错,极东之地与十九州武林向来分裂,大家各走各路,这几个人来的凑巧,怕是另有图谋,不可不防。这样,我去问问他们的来意,若是真的为了流浆飞液,就把他们留下来。”
白衣少年冷言厉色,满含杀机,整个客栈似乎都被一层寒气笼罩。
“楚兄不可鲁莽,此事非你我个人恩怨,事关极东之地,你们大雪岭与我碧霞山庄都不能置身事外。这样,你先看着他们,我去派人通知高手,至少要有准备才好。”
中年按住蠢蠢欲动的少年,摇头阻止对方。
“这样?好,你先去,我在这里看着这几个人,距离流浆飞液诞生还有三日左右,你快去快回。”
第七百七十二章 楚沧澜
等出身碧霞山庄的男人离去,白衣少年猛然捏碎手中的玉杯,眼眸似流光乍现,从客栈二楼窗口缩身而出,似长蛇,又带着点矫矫王道之气,弹飞入蓝天白云之间。
少年自大雪岭学艺,短短年间超越无数先辈,天资被誉为雪岭之间古今第三,更传闻是大雪岭某一代山主的转世之身。
始点高,武功强,潜力不可测,心高气傲总是在所难免的,莫说只是几个外来的先天高手,纵然雪岭山翁,碧霞之主当前,他也敢与其争一日之雄长。
轰然一声霹雳雷音响起,河水奔涌,被一道烈烈劲风炸开,叠起数丈高的水瀑,点点清珠在阳光之下泛起斑斓彩色。
群珠汇聚,斑斓贴合,一道长虹自遥远天边落下,恰如桥梁,承载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俊秀少年飘落人间。
没有听从那人的吩咐,少年直接横身拦截在项央一行人之前,脚下无常物,鞋底踩着河水波涛,负手而立,迭起之间仿佛驾驭水浪的神祇。
“外乡人,这里是极东之地,不欢迎你们,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少年气盛,语态颐指气使,虽风华如龙,皎如夜空明月,却带着点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