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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气境之下,是为凡人武者,分武士、武师、武宗三境。武士已是力能搏虎,武师在战阵中都是十人敌,武宗到了沙场上都是勇将。
原本需要三日才能走完的路,只行了两日,便已相当接近太玄顶。
第二日夕阳落山之后,众人在一处山坳中宿营。
达到百人的行军队伍,锅具毡帐自然一应俱全,李晔在视野开阔处眺望山中景致的时候,甲士们已在埋锅造饭,搭建简易帷帐,虽然没有人大声喧哗,但也颇有些热闹。
没过太久,毡帐搭好,到了用饭的时间,细鳞铠甲士端来热气腾腾的吃食。
“赶路途中,餐饭简易,请世子将就”细鳞铠甲士奉上吃食的时候,有些愧疚道。
李晔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我已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世子了。”
细鳞铠甲士微怔,眼神疑惑。随即醒悟过来,面前的世子,是说他处境不好,无法继承王爵,故而不再奢求更多了吗?
“世子”细鳞铠甲士咬了咬唇,眼神坚毅看向李晔,“纵使处境不利,世子也不可妄自菲薄!”
李晔没有答话,只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眼前的细鳞铠甲士,兜鍪下的脸庞格外白皙,不同于没有血色的苍白,那是一种妖异的白,光泽鲜丽。
与整张白皙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双殷红朱唇,如果说白是妖异的白,两抹殷红便是鬼魅般的红,刺人眼目,惊心动魄。
她名唤上官倾城。
上官倾城,将门出身,祖上世代为神策军将领,已历十九世,传到上官倾城这一代,无有男子。
其父跟随安王李岘征战多年,乃李岘亲信,数年前,在随李岘出击犯边的南诏大军时战死,李岘心怀愧疚,便让上官倾城承荫出仕,进入王府。
上官倾城虽是女子,李烨却没有轻视之心,这世界实力至上,朝廷中有女官,仙门中有女弟子,更何况眼前的上官倾城,还是凡人武师境的强者。
上官倾城见李晔不欲多言,便告退从帷帐里出来,跟一群甲士坐到一起用餐。
“上官将军,这回去太玄顶,世子真能求得道运,成为修士?”有人迟疑着说道。
“能否求得道运,是世子的事,岂是你我能够议论的?”上官倾城冷道。
那人支支吾吾道:“卑职的意思是,世子年已及冠,没有修为,这回又没能承袭王爵,此行若是得不到道运,不能成为修士,只怕将再无翻身希望风雨飘摇之际,正当未雨绸缪,上官将军何不带我们脱离王府,去另谋前程?”
“闭嘴!”上官倾城勃然大怒,“再敢胡言乱语,扰我军心,军法从事!”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翌日一早,众人再度拔营启程。
太玄顶是沉云山主峰,越是接近目的地,道路便越是陡峭,王府甲士荷甲带刀,个个都是大汗淋漓。
忽的,李晔心有所感,抬头间,于山峰之处,已能看见屋舍。
那屋舍黄瓦飞檐,造型古朴,如铁笔金钩,势若千钧,加之位于壁立千仞之上的峰顶,别有一股超脱之气。
太玄顶上有一观,名太玄观,虽只一殿两房,道士三人,名声却是不弱,毕竟是袁天罡留下遗迹的地方。
午时前后,李晔抵达太玄观前,王府的甲士多半被他留在峰脚,只带了上官倾城等数人进入太玄观。
观门未闭,闻得有人前来,观中道士至大门相迎。
中间的道士不惑之年,长须飘飘,言谈举止间,颇有仙风道骨,他身后两名年轻道士,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神色平静。
这三人,居于这群山之巅,与世隔绝一般,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
李晔看着这三人,心里却无半分惧意敬意。
是人就要吃喝拉撒,这世上本无出尘之人。别的姑且不言,这三名道士受李曜指使,在主殿布下小玄阵,害得前世李晔身受重伤不说,还丢了玉诀,这等行径,算什么出尘仙人。
“世子要观的道文,便在此处。”中年道士带着李晔来到主殿外,在三步石阶前停下,指着殿门处的一座石碑道。
说罢他神神秘秘看了李晔一眼,故作高深:“只不过,袁天师留下的道文,非有缘者不得参悟,若是无缘之人强行踏上石阶,只怕会触犯禁制,引发反噬,那就是灾难了。”
中年道士向李晔投来一道你好自为之的目光,随即就退开,自去侧旁的屋舍中,与另外两名道士一样,盘膝坐于蒲团上,一副置身事外,实则看好戏的模样。
“世子”上官倾城见李晔迈向石阶,担心关切之下,不禁向前一步,欲言又止,在李晔看过来的时候,她又讷讷不知如何言辞。
李晔不能修行,没有修为,这样的人若是都有仙缘道运,那普天之下那些能修行的修士,岂不都仙缘逆天了?
耳闻道士之言,上官倾城便担心不已,如果对方所言属实,以李晔的资质仙缘,根本不可能踏上石阶,还会遭受反噬,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但要上官倾城劝阻李晔,她又做不到,因为她比谁都更想看到,李晔能够得到那份道运,况且李晔既然来了太玄顶,必然不肯在临门一脚时放弃,她又无法违逆他的意思。
念及于此,上官倾城心生怒火,扭头看向中年道士,杏目瞪着对方,“道士,你且说清楚,何为有缘,何为无缘?”
“有缘就是有缘,无缘就是无缘。贫道连练气都未成就,此等仙缘道机,又哪能窥破?”中年道士漠然说完这话,便闭上双目,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
上官倾城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银牙紧咬,恨不得拔刀砍了这厮。
“上官将军,不必与他多言,我自有区处。”李晔这时回过头,对上官倾城平静道。
触及到李晔的目光,上官倾城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从李晔的目光中,读到了坚定与自信,就像王者面对小蟊小贼,挥挥衣袖就能让对方灰飞烟灭的模样。
这般伟岸的气度,让上官倾城满头雾水,她不知李晔如何会有这般把握。
这时,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双手笼袖闭目养神的中年道士,捏动了藏在衣袖里的传讯玉简,心念默道:“李晔已至太玄殿,小玄阵已经开启。”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长安城中,邢国公府邸内,李曜心头一动,连忙掏出袖中玉简,听到了来自太玄顶中年道士的禀报。
李曜原本正在与人对弈,听到太玄顶中年道士的传讯后,知道李晔大劫将至,他的谋划就将完成至为关键的一步,不禁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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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破阵
李曜的生父是邢国公,与他对弈的是国公府的一员幕僚,见李曜面露喜色,知晓李曜计划的幕僚,立即问道:“可是太玄顶上的事,有眉目了?”
李曜放下传讯玉简,已是无心下棋,勉强按捺住心头喜悦,却还是禁不住眉飞色舞:“李晔已经到了太玄观,正要参悟袁天师留下的道文。他当然不会知道,我等已经在主殿外布置下了小玄阵,只要他一踏上石阶,触及到小玄阵,必然被阵法攻击,到时候免不得就要重伤。”
闻听此言,幕僚露出弹冠相庆之色:“小玄阵是凶阵,范围之内的人,都要受到攻击,到时候李晔和他的随从重伤,太玄观里的道士,就能趁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将玉诀顺走。”
李曜神采奕奕:“安王留下的玉诀,没人能够小觑,平日里我不好去偷去抢,但谁又知道,这回我买通了太玄殿的道士?他们出手,旁人都只会认为,是李晔强行求道,反被袁天师留下的道机所伤,乃气运不济,断然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幕僚点头认同,对李曜的计策大为钦佩,“李晔本就是个废物,强求仙缘不得,又没了安王留下的玉诀,这样的气运,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为他说话,公子大事可期矣!”
李曜冷笑一声,“原本,纵然李晔是个废物,他继不继承王爵,跟我都没多大关系。但谁让李晔的生母,是个血统低贱的平民?若是让他承袭了安王爵位,便是让宗室蒙羞,我身为关西贵族,岂能袖手旁观?”
幕僚低下头去,这话他不敢接,已经超出了他可以议论的范畴。
李氏出自关西河陇之地,大唐定鼎天下,功勋大臣多是关西世家,所以本朝以其为贵族,区别于大唐建立后,新兴的关东各世家。
李晔已经来到主殿石阶前,再往前一步,就要踏上石阶。
上官倾城和她身后的四名王府甲士,以及侧旁屋舍中的两名年轻道士,无不凝神静气,紧紧注视着他。唯有中年道士,信心十足,依旧在闭目养神,拿捏姿态。
李晔并没有着急踏上石阶,而是负手看向大殿。这大殿里供奉的是真武玄天上帝,宝相庄严。
传闻对方在武当山得道飞升的时候,天降祥云,得仙童引路,有五龙捧圣。大唐的许多道观,都以真武玄天上帝为供奉主神。据说真武大帝奉命监察人间之事,除妖魔,卫正道,赏善罚恶,十分灵验,故而香,否则他还是要走上石阶,为阵法所伤!”
如此想着,中年道士索性不再闭眼,直接向李晔看去,内心期望着李晔赶紧踏上石阶。
不过他注定了要失望。
停留在石阶前的李烨,全然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只是默默观察着阵法,这也是他触发小玄阵的用意。
观察清楚了,才好破阵。
李晔很快就看到,在殿内的案台上,摆放着一只青色玉葫芦,似有缕缕灵气不停从玉葫芦里散发出来,汇入阵法之中,支撑着光幕。
李烨心里想到:“看来这小玄阵之所以能存在,全是因为这玉葫芦,能支撑一座阵法运转,这玉葫芦是个不错的法器。”
“李曜为了置身事外,不留痕迹,自然不会留下练气术师,在此处维持阵法。他此举原本很是英明,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却是给了我破阵的机会。”
李曜也是笃定李烨不懂阵法,更无练气术师相助,所以毫不担心李晔会破了此阵。
事实也的确如此,安王府早已没了练气术师,前世的李烨面对此阵,莫说识破,压根没有发现端倪,就被阵法所伤。
念及于此,李晔双眸渐渐明亮,“此阵之中,连阵旗都没有。没有阵旗压阵,又无练气术师在旁维持,要破阵就有了可能。不过,我虽然恢复了宗师修为,到底不是练气术师,原本也无法破阵,但我有父亲留下的玉诀,玉诀本就是法器,借助此物,或可一试。”
上官倾城见李晔站在石阶前久久不动,还以为对方是茫然无措,不由得心中大急。
也是,李晔没有修为,如何能够破阵?
“世子!”上官倾城忍不住了,拔刀出鞘,纵身前奔,举刀斩向法阵,她虽然只是武师,没有破阵能力,但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晔就这么临门而不得进,此刻决定以命相搏,“末将誓死也要破了此阵!”
李晔见上官倾城如同一只发怒的虎豹,就要撞进小玄阵,心头一跳,若是让她这般冲撞过去,引动阵法攻击,非死即残,连忙一把将她拉住。
“世子”上官倾城被李晔骤然拉住,脚下一个酿跄,差些没站稳,不禁向李晔投来不甘、疑惑的目光。
李晔微笑道:“上官将军勿慌,要破此阵,何其易耳,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