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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怀肃然道:“老道等人也是如此。”
“看来仙域之上,在道门仙人撤出河西的同时,月神教就彻底占据了这块地方,并且马不停蹄开始沟通神庙,通过神庙向凡间倾注神力。”
“危险已经降临,若不及时解决,恐怕贻害万千。一旦月神之力彻底掌控河西,我们再要夺回河西,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李茂贞理解楚南怀的意思,一旦仙凡一体秩序构建完成,就无法轻易破坏。届时必须仙凡同时进兵。而现在,仙域并没有力量进占河西。
李茂贞有些烦躁:“我们已经在捣毁神庙了!”
“但全真观的道人,却还滞留在边境,没有大军护送无法进入河西。而没有全真观扭转河西居民信仰,就算我们捣毁了神庙,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只要我们离开,神庙就会重建。”
“那现在怎么办?”
“让李晔派遣军队,护送全真观道人进入河西。我们不能再在河西游击,必须打下一个地方,就重建一个地方的百姓信仰,步步为营!”
李茂贞忽然怔了怔,面色怪异:“李晔已经派遣上官倾城,领兵十万向河西来了。”
楚南怀也怔了怔,“他动作这么快?”
两人相视一眼,一时无言。临了,李茂贞更加烦躁了,而楚南怀却笑出声,“李晔这厮就是这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每每料敌于先,有时候我都觉得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
李茂贞没好气道:“本王是不如他,可也不用你时时提醒!”
楚南怀见李茂贞很有自知之明,不禁哈哈大笑。到了此时,楚南怀终于相信李茂贞是真心投靠李晔。只要李茂贞清楚意识到这个问题,有那样的选择就顺理成章。
楚南怀正想说说接下来的安排,李茂贞已经大袖一挥,用不容分辩的口吻发号施令:“接下来兵分两路。你们返回秦州接应大军,本王在这里坐镇,等候神教修士来挑战!”
岷州已经是六谷部吐蕃人在河西的统治中间区域,周边州县都在吐蕃人控制之下,虽说月神教主神庙在鄯州,但对方的神仆境修士要赶过来,也用不了太久时间。
既然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策略,是蚕食河西,用道门全真观替代月神神庙,那么直捣鄯州的计划就不需再着急施行。
楚南怀对这样的分工有些不高兴,让他们回头去接人,实在是大材小用,“我们纵横河西已经数月,一路一往无前,此刻岂能回转?”
李茂贞瞥了老道人一眼,“你打得过本王?”
楚南怀选择了闭嘴。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不能承认。
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即眉开眼笑:“不如让青衣衙门去接人,我们继续扫荡州县。”
李茂贞眉头一挑,伸出大拇指,赞道:“这个安排本王很欣赏!”
楚南怀是打不过李茂贞,但宋娇也打不过他,所以脏活累活当然是给青衣衙门做说是脏活累活并不准确,恰恰相反,坐镇岷州的才是累的那一个,需要面对月神教的反扑。
在面子面前,累不累的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接下来几日,岷州城周边的月神教修士迎来了世界末日。
洮州雾露山,寒风飒飒,崎岖的山道上满是衣衫单薄破旧、面色蜡黄的行人,妇孺尤其多。泥土山道没有铺设石阶,本就非常难走,更何况积雪已经冻结,哪怕是青壮都很容易滑倒,就更不必说老弱妇孺。
即便有人在身后挡着,在山路上滑倒也是件危险的事,磕在凸出的碎石木桩上很容易伤筋断骨,皮破血流更是寻常。
即便崴了脚、流了血,这些人也得赶紧爬起来,咬着牙继续攀爬山路。稍微慢一些,引起道旁那些月神教修士的注意,轻者喝骂,重则皮鞭加身,保管叫你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山顶有神庙,那是他们的终点;跪拜月神,献上他们的贡奉,则是他们的使命——哪怕他们并不是月神教的信徒。
这样事情每年都要做,每年下山的人总比上山的人少。
今年已经十一岁的胡小丫,头发依然黄黄的,打满补丁的宽大麻衣套在身上空空荡荡,愈发显得她娇小瘦弱,看起来跟八九岁差不多。这就怪不得左邻右舍的大娘们,还是叫她黄毛丫头。
吃力提着一个比她肩膀宽很多篮子的胡小丫,今天运气不大好。在搀扶一脚擦在光滑冻雪上,向陡峭山谷中摔倒的隔壁许大娘时,因为小小的人儿力气太小,不但没有扶住,反而被对方带着一起摔在冷硬的道路上。
虽然成功避免了对方摔下山谷,却也一起扑在地上滑了半丈,手肘在石头磕破了,骨头的疼撕心裂肺,手掌也在地上被擦得血糊糊的。好在后面的许大哥及时拉住了她们,否则她还会更惨。
泪水大滴滚落的胡小丫不敢哭喊,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伤口,第一反应是去看篮子。篮子里面装着昨天熬夜到四更天才做好的蒸饼,有十八个,那是贡奉给月神的,一个也不敢少,一个也不敢弄脏,否则到了神庙一定会被拒之门外。
进不到神庙,拿不到月神修士给予的证明贡奉的木牌,她就不能下山,她和她的家人,来年只能呆在山里成为奴隶。
村头老张家的漂亮姐姐,前年就是因为跪拜月神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神象,被修士们发现,说她直视神灵,乃是最大的亵渎,没收了木牌,罚她们家在山里做奴隶赎罪。
一年多的时间,胡小丫再没见过张家姐姐。直到半年前去山里采药,因为追逐一只肥硕的兔子,想要逮住给生病的娘亲补补身子,不小心深入到一个偏移山谷,这才看到张家姐姐的尸体。
山谷里有很多尸体,准确的说,是很多白骨,到处散落着。漂亮的张家姐姐死了眼睛还瞪得老大,眸中残留着浓烈的惊恐,她的半个身体不见了,两只狼正在疯狂啃食她裸露的上身,血肉模糊。
那次从山里回来,胡小丫也病了,病了一个多月。她母亲因为得不到人照顾,没两天就死了。要不是隔壁许大娘过来看她,她也会死。她的父亲和哥哥,三年前被大军强征入伍,说是要去攻打关陇,就留下她们母子,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村子里的都是汉人,没有人信月神教,修士说神的福泽无边无际,信奉神应该是发自心灵的虔诚、自愿,所以不强制他们。所以他们村子的劳役格外重。青壮每年都在减少,现在很多屋子都没人住了。
年终到月神庙贡奉是强制性的,供奉有定额,像胡小丫这样的单口之家,十八个蒸饼是底线。十八个蒸饼,不多,但对终年食不饱腹的胡小丫而言,需要向隔壁许大娘家借面粉,再用半年的时间才能完全偿还。
胡小丫没从地上爬起来,小脸煞白,看着篮子满眼惊恐,瘦弱的身子抖得像个筛子。蒸饼洒出来一半,有五六个都沾了湿泥土,擦不掉了。不能供奉给月神。
这一刻,她完全忘了手肘锥心的疼,满脑子都是张家姐姐临死的惨状,“我也会变成那样吧我也会变成那样的”
第十六章 杀戮的大唐修士(下)
修士的呼喝声她没听到,大娘的求饶声若即若离,许大哥的低吼声若隐若现,鞭子呼啸而落的声音仿佛在彼岸直到脑袋再度撞在地面的石头上,脸上传来杀完神庙里的修士,又捣毁了神庙,这就坐在废墟上擦拭自己的大砍刀。刀到底是大了点,擦起来就费劲,她割了好几个修士的衣袍,这才勉强擦干净。
收了刀,她升到半空,对冲进神庙,对她顶礼膜拜的人道:“从今往后,河西再无月神庙,只有大唐全真观!尔等各回各家,好生过日子去吧,王师不日即到!”
说完,一甩马尾,就要提刀飞走。
“大姐姐!大姐姐,等等我!”
伴随着一阵急切的叫喊,胡小丫从许大哥背上跳下来,跑到废墟前对李雯文挥手:“大姐姐,带我走吧,我要跟你去杀吐蕃修士,为我爹娘和哥哥报仇!”
岷州佑川县。
是夜,城中神庙中灯火辉煌,一名神仆境修士站在神龛前,正指挥数百名信徒、一千多百姓跪拜月神神像。百十名修士在旁看守,只要发现有谁有小动作,立马揪出来当场鞭杀。
忽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神庙中飞沙走石。
众人惊慌不已,却以为是神威降临,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少顷,异象散去,众人闻到血腥味,惊讶抬头,便骇然发现周围的月神教修士横七竖八,全都倒在了血泊中。而神龛前的那位神仆,身体还站着,头却不翼而飞!
灯影幢幢,众人吓得几乎肝胆欲裂。
就在这时,半空忽现明光,一名广袖长群的绝美中原女子,仙人般从明光中缓缓降落,对心神不守的众人道:“本座广寒仙子,奉上仙与安王令,诛月神教,建全真观。自今往后,河西之地,唐人为主!如有不尊者,杀无赦!”
叠州城一夜无眠。
寻常百姓,只听得城中神庙、城主府方向雷鸣阵阵,杀声震天,半空中修士纵横,如仙如鬼。家中有战士的吐蕃人,青壮男子携刀而出,一夜不归。
天亮后,汇聚到神庙前的百姓,只看到神庙已成废墟,大街上血流漂橹,无数吐蕃战士死于非命。那些之前被他们看作神人的神仆,悉数被挂在柱子上迎风飘荡。
在人群惊骇不已、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名衣发皆张的老道士,手提着血淋淋的叠州城主人头,带着数十名真人境从城主府飞出,当空对众人喝道:“大唐全真观,奉安王令入主叠州,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短短数日,以岷州为中心,方圆三百里内,无论是州城还是县邑,月神教神庙尽数被毁,修士无不被杀,守军无不被屠,死者万数!月神教信徒有喧哗者,无论是否为平民,皆死于非命。
一时间,大唐朝廷声威大震,安王和全真观之名传遍各地,汉人无不奔走相告,青壮男子磨刀霍霍,仁人志士暗暗联通,六谷部族人惶惶不可终日!
第十七章 面对的是什么
一枪挑飞大胡子上师手中法杖,手腕在枪杆上翻了半圈,压住枪身顺势往下一抽,李茂贞就把大胡子上师半边脸给抽得血肉模糊,从半空轰然砸进岷州城中。
被毁坏的房屋烟尘滚滚,大胡子上师再也没能爬起来。
配合大胡子上师围攻李茂贞的几名神仆,见状无不骇然后退,顾不得大胡子上师的死活,捂着伤口就作鸟兽散去。
李茂贞倒提赤霞长枪,并未去追。衣袍飞舞的立在半空威风凛凛,引来一众幻音坊修士,和岷州城汉人百姓的高呼称赞。
按照李茂贞和楚南怀的计划,这些时日,大唐修士在岷州城周边肆意妄为,一场场战斗下来,大唐朝廷的赫赫威名已经再度竖立,全真观建立和大军进发的前期准备进行的十分顺利。
有了声势,有了人心,后面的事就会容易很多。
准备不足的月神教修士,初遭袭击,应对不及,死伤惨重,而后便有这名大胡子上师,因为距离岷州城不远,盛怒之下带着麾下高手前来挑战。
看着幻音坊第一统率将半死不活的大胡子上师,从废墟中提出来,李茂贞收了赤霞长枪打道回府。
进了关押重犯的地牢,李茂贞敲敲门柱,对里面盘膝而坐的人道:“格努钦,本王给你带了个朋友回来。”
之前被他俘虏的那名上师应声抬头,看到第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