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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李晔玩味道:“破坏取经的任务没有完成,哪里还能落得好?你看看,李长庚扇天蓬耳光的时候,完全都没有犹豫考虑,可想而知,对方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凄惨。”
郡主点点头:“他俩被派来对付大圣,本来已经很悲惨了。”
李晔叹息道:“仙帝和李长庚这么安排,是想猴哥顾及往日情谊,留一手,这样李长庚说不定能有机会偷袭,寻机重创猴哥。现在看来,他们这个计划是落空了。”
李晔话音方落,天蓬、卷帘齐齐吐血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看样子受伤不轻。
猴子得理不饶人,一跃而至两人头顶,手铁棒猛地砸下,竟然有将两人斩杀当场的打算!
“泼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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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敢?!”
原本计划抽冷刀子的李长庚,眼见天蓬、卷帘危在旦夕,围杀猴子的计划要彻底泡汤,不得不亲自出手应对,“真当仙庭是你能纵横的?!”
他出剑挑开铁棒,本想大声喝骂,不料猴子根本没听他废话的兴致,果断放弃了斩杀天蓬、卷帘的打算,转头一棒接一棒的向他接连猛砸!
李长庚虽然尽数挡下对方进攻,但很快脸憋得青紫一片,看样子很不好受,转头又对天蓬和卷帘怒吼:“还不帮忙?等着被他一个个杀掉不成?!”
天蓬和卷帘对视一眼,同时起身,飞出去加入战团。
李长庚等人以一敌三,跟猴子斗得难解难分,看样子短时间内又很难分出胜负。
李晔看了半响,忽然招招手。
他身后走出一名白衣僧人。
这人眉清目秀、气度雅内敛,偏偏还有几分老实憨厚气,若是手持钵盂走在大街,怕是任谁见了,都会极为乐意的布施钱财食物。
李晔瞥了这人一眼,笑容莫测:“说起来,他们也是你的门徒,现如今自相残杀,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金蝉子双手合十,低眉颔首,只是宣念了一声佛号,并不言语,好似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李晔不以为杵,望着大战的取经三兄弟,嘿然道:“为了释门大出东土,圣佛跟仙帝斗智斗勇、斗法斗人,无所不用其极,这么多年了,也没分出个胜负。然而,为了你们那所谓的教派大业,也不知有多少命运多舛之人。”
这话好像触动了金蝉子。
他轻声道:“世人都言,天下大争之时,凡有血气者,皆有争心,所以英雄辈出,豪杰无数。
“但在贫僧看来,皇朝的崩塌与重建,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大乱,风流意气的不过是只属于最顶层的大人物。下面的人无论是将军,还是百姓,都不过是苦命人罢了。
“乱世当道,人人都如恒河泥沙,处于漫天滔浪之,谁不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每个人都有艰辛困苦、颠沛流离,百人、万人、八亿四千万人的经历故事,又何曾书得尽了?”
李晔笑了一声,“听你的语气,好似是在说我给你们释门带来许多苦难,平白让你们多了许多悲欢离合。”
金蝉子俯首道:“殿下是大人物,注定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贫僧跟我那几个徒儿,也不过是一堆白骨的几具尸骸罢了。”
李晔不再这个话题多说,跟老秃驴谈论这些玄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哑口无言。
李晔转而道:“我只是好,你在取经路,是否真的碰到过一个女儿国?依照西域的山川地理,那样的地方应该是不存在的。”
这个问题,本是李晔的一个恶趣味,却没想到金蝉子想也不想回答道:“有。”
李晔微微一怔,多看了金蝉子两眼,“难不成,你还真遇到过一个女儿国国王?”
金蝉子忽然笑了。
笑得很明媚。
一个男人笑容明媚,是一件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事。
金蝉子道:“遇到过。”
李晔沉吟片刻,没来由的开口道:
这世只有两种妖怪,想吃我的和想睡我的。
他们通常只有一种结果,是被打死。
我所遇过的倾城色很多,她们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我很清楚,她们喜欢的是金蝉子转世的修为罢了。
只有一个凡人,她说爱我,要把江山送给我。
我听过女人的谎言无数,但这一句是真的。
我拒绝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她很难过。
多年后,世人皆赞圣僧不为美色所惑,只有我知道,有的人只看一眼,会错。
金蝉子听完李晔这番话,愣在那里。
愣了许久,才到:“殿下这个故事,很动听。”
李晔掏了陶耳朵,斜着看金蝉子,“难道你经历的故事不是这样?”
金蝉子笑了笑,“殿下是有大智慧的人,岂能不知,女儿国只存在于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女儿国,都有一个那样的国王。”
李晔张了张嘴,忽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女儿国国王,跟女人心里,都有一个霸道总裁,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故事,真是蠢透了。
不过他忽然又觉得没必要给自己一巴掌。
金蝉子经历的,或许不是女儿国,但他那一路,肯定遇到过心动的女子。如果不然,他不会有那样明媚的笑容。
李晔问金蝉子:“你后悔吗?”
他这话问的没来由。
“不后悔。”金蝉子却回答的很干脆利落。
他笑容恬淡,刚才更加明媚,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夏日午后的阳光一样,溢满了伤感落幕,“只是有些遗憾。”
“只是有些?”
“不能再多了。再多,人生没办法向前走。”
“大师果然是大师。”
李晔感叹完这句话的时候,猴子跟天蓬、卷帘、李长庚的战斗,落下了帷幕,顺理成章,又非常突兀。
四个人有人败了。
不是猴子。
而是李长庚。
“你你们?!”李长庚被钉耙抓进肩骨,被月牙铲铲进腰间,整个人僵在那里,嘴鲜血喷涌,却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愤怒不甘的盯向天蓬与卷帘。
他怎么都无法预料,天蓬和卷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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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要关头,忽然调转枪头,陡然袭击他!这两人,竟然临阵背叛!
两人得手了一半。
这么说是因为虽然成功伤了李长庚,但并没有能杀掉他。
杀掉他的,是猴子的当头一棒。
“不!”眼看铁棒临面,李长庚发出绝望的呼喊。
他的呼喊没有用,铁棒正其额头。
眼看着李长庚的身体爆成一团血雾,当场魂飞魄散,李晔禁不住咂摸了一下嘴,吸了口凉气。
倒不是李长庚死得太过凄惨,而是三兄弟配合太过默契。
仙帝的最佳心腹,这样不存在了。
不过他死得并不冤,并不是谁都有资格,让三兄弟联手击杀的。
对这样的战斗结果,李晔并不感到意外。
从他听到金蝉子说的那些话时,他不为这一幕意外。有金蝉子这种师父,要说那三兄弟真没一点感情,那根本不可能。
当然,在战场,光有感情,是不可能同仇敌忾的。
他们有同样的仇恨。
收起钉耙,天蓬往地吐了口口水,解恨的骂道:“我堂堂天蓬元帅,为了执行任务不惜投胎成一头猪,我容易吗我?你们倒好,事后半点儿功劳都不给,还夺我兵权,只给我保留一个元帅名头,贼老头,你怎么不早点死?”
卷帘满脸的煞气不见了,嘿嘿笑着,竟然显露出几分憨直,像个傻大个儿。
天蓬瞪着他:“你傻乐什么?”
卷帘边笑边道:“我堂堂卷帘大将,挑了一路担子,违着本心装了一路废物,不是想要加官进爵?你看这些缺德的家伙,都把我们折腾成什么样了!现在大仇得报,当然畅快!”
猴子收起铁棒,过来拍拍他俩的肩膀。
他感怀道:“虽然我们都是道门的人,但跟着老秃驴走了一路,历经劫难,并肩作战,还常受佛域相助,经书也看了一大堆,在仙帝眼里,我们早不道不佛了,自然不会再接纳我们。你们还好,是没完成任务,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个。”
天蓬哼哼道:“你从一开始不佛不道,被两面抛弃其实很正常。我们为仙庭出生入死,最后却没有得到公正对待,才是真正的惨!”
这个问题很麻烦,三人此争吵起来,声音一个一个大。
李晔看着这一幕,转头问金蝉子,“你们一路,真的遇到了很多妖怪?”
金蝉子道:“自然。”
李晔想了想,“哪来那么多妖怪?”
金蝉子怪的看了李晔一眼,“妖族领地,哪来那么多强大凶兽?”
李晔闭了嘴巴。
仙庭为了破坏取经,当然要派人下界阻拦。
仙人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用,自然只能扮作妖族了。
妖族果然是背锅专业户,跟地球的什么反叛军、自治军,是一个道理,反正是自己的对立面,可劲儿泼脏水是了,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仙庭不出名又有实力的人手不够用了——能对付猴子的法宝也不多,投放凶兽,开启他们的灵智,让他们层层拦截。
当然,这样的行动需要一个名义,虽然释门也知道都是道门在作祟,但双方毕竟没有撕破脸皮,遮羞布还是需要的。
所以,妖怪们为什么要阻拦金蝉子取经呢?
这对仙庭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问题,他们给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唐僧肉长生不老。
有了这个旗帜,妖怪对付他们这支取经队伍再合理不过了。
一路降妖除魔的主力,自然不是猴子,他是台面的打手罢了。猴子修为非凡,扮演这个角色再是合适不过。
真正在施法的,是层大人物,是释门大能。
猴子斗不过的时候,释门大能直接出手帮忙,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反正是妖魔,释门有责任降服,为了人间的和平与正义嘛。
猴子、天蓬、卷帘三兄弟,争吵了半天,闹得一个一个面红耳赤,最终也没能说服对方。这没办法了,只能找“师父”来评理,让师父给出肯意见。
面对眼前的三位徒弟,尤其是看到他们凝望自己的目光,金蝉子喟叹一声,连忙双手合十,低眉颔首。
不低头,自己发红的眼睛被徒弟看到了。
那可不好,自己师父的颜面还是要维护的。
李晔看猴子的眼神有些怪。
记得最初相见的时候,猴子对金蝉子可是怨念深厚,大骂对方欺骗了自己,说好只要保护他取到经,让花果山的猴子们都得到善待,可自己回花果山时,只剩了一座荒山,一只猴子都没有了。
天蓬、卷帘跟猴子同病相怜,曾经也有并肩作战的经历,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怎么都说得过去。
但猴子怎么能原谅金蝉子?
师徒四人,可是只有金蝉子算是完成了任务,得到了应有的功德,成功回到了佛域,人生圆满。
猴子应该很恨金蝉子才对。
但看猴子凝望金蝉子的眼神,分明没有半分敌意。
李晔把这个想法,跟郡主正经交流了一下。
没想到,郡主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李晔,理所当然道:“释门佛域都成了晔哥哥的爪牙了,金蝉子不过是爪牙的爪牙,一根浮萍而已,大圣惨多了啊!”
李晔说不出话来。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啊。
猴子作为自己人,又是郡主的恩人,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