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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晔重了刘行深一脚,眼前一晃,几乎要晕过去,嘴里更是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仿佛都要吐出来,但是他仍是咬紧舌尖,强行提神,发动履云靴,推着身体向刘行深扑去,卢具剑再往前一送!
同时左手自然低垂,实则在大腿后侧,捏动了紫色九重天罡符!
“你在送死!”刘行深五官扭曲,狰狞可怖,强扭身体,练气九层大圆满的修为,让他以毫厘只差,避开要害,让卢具剑只是掠过左臂,同时右手一掌按下,猛地击在李晔额前!
卢具剑掠过刘行深左臂,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飞扬。
与此同时,天将惊雷,一道紫电,猛地落下,准确劈向刘行深。
刘行深脸色大变,但他没有闪避,任由紫电落在他身上,而他轰在李晔额前的一掌,力量尽数爆开,他练气九层大圆满的修为,没有一丝遗漏!
但同时,刘行深浑身衣物都给爆开,一股焦糊味传来!
这样的挫伤,让刘行深怒火冲天:“你杀不了咱家”
他话未说完,第二道紫电落下,劈在他天灵盖上,让他浑身一阵痉挛,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下刘行深头发全部烧毁,整个人如同一只烧焦的鱼,猛地弹飞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烟尘弥漫。
“这个疯子!竟然想跟咱家同归于尽!”
刘行深从大坑里爬出来,扶着地面咳出一口鲜血。
他衣衫褴褛,头发稀疏,狼狈不堪,身上还有零星紫电,不时呲啦炸响,黑烟从他衣物上,头发上一股股往外冒,他的脸已经完全黑了,只剩下两只眼睛还是亮的。
他实在没想到,李晔的斗志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不惜跟他同归于尽。他本以为,李晔还会跟他纠缠很久,但是没想到,李晔说拼命就拼命,让他也始料不及。
硬吃两道九重天罡符,若是换作寻常练气九层的修士,早就爬不起来了,但刘行深先吃七仙女重击,又被李晔卢具剑划伤,此刻还能站起身,真是实力强横到了极点。
“这竖子,让咱家如此狼狈,真是活该被碎尸万段!”
刘行深扶着腰,走路也不利索,疼得龇牙咧嘴,他对李晔恨意滔天,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差些阴沟里翻船。
活了这么大岁数,有这么高绝的修为,若是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杀了,那可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小子,吃咱家全力一击,又是轰在额头,必死无疑,便宜他了!”
刘行深向四周看了一眼,李晔所部和神策军所部还在鏖战,彼此轰杀不休,他勉力站直身体,作为胜利者,他需要一个光鲜的形象,发出一声嗤笑:“宫变?一群小屁孩,还学太宗闹宫变,真是可笑!”
刘行深向李晔坠落的方向看去,他心里想着,李晔已经碎尸万段,怕是尸骨无存,这有些可惜,依照他对李晔的恨意,应该要把李晔的尸首,挂在城门上示众才行,“这该死的竖子,咱家要去刨他祖坟”
陡然间,刘行深双目圆睁,浑身一僵,愣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颤抖的肌肉,焦黑的毛发,此刻都在表达他的震惊,他的不可置信!
不远处,倒塌的宫墙旁,弥漫的烟尘里,一个人影驻剑而立,正冷冷盯着他!
正是李晔!
“他竟然没死?!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刘行深神色惊恐,如见鬼神。
李晔驻剑而立,呼吸粗重,脑中一团浆糊,超负荷的精神运转,让他现在头脑都不甚清楚,方才还干呕了半响。
在他脚边,躺着已经碎裂的玉诀。
李岘留给他的玉诀,在接下刘行深全力一击后,终于承受不住,就此彻底毁坏。
方才刘行深一掌轰在他额前,本就灵气激荡,遮蔽万物,而且卢具剑青芒暴涨,与玉诀流光相差无几,加之紫电落下,刘行深应付的捉襟见走,没察觉到玉诀的光华。
稍稍恢复一丝清醒,李晔看到扶着腰的刘行深,眼中精光一闪。
“这厮竟然还没死”李晔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提剑,迈开脚步,弓起后背,一步步走向刘行深。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心中杀意越来越坚决,头脑也越来越清楚,陡然间,速度骤增,化作一道流光,向刘行深冲去!
刘行深惊呆了。
李晔没死!
他还能站着!
他还能进攻!
这不可能!
刘行深自己就只剩下小半条命,而李晔却没事人一样!
从开战到现在,李晔受伤不轻,但跟刘行深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李晔的损耗,主要是分神控制飞剑,导致的精神透支,在身体上他并未受到致命重创,所以他这下再度发起攻势,仍旧是气势非凡,丝毫不弱于全盛时期!
“咱家不信!”刘行深不信李晔实力未减。
看到奔杀过来的李晔,他感到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他不信他练气九层大圆满的修为,付出大半条命的代价,却没有杀了一个练气六层的后生!
这不是刘行深预料中的结果!
刘行深大吼一声,迎向李晔,忽的一步跃起,右手成拳,汇聚全身灵气,猛地轰响李晔:“咱家不信你没事!给咱家去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宫变(8)
他哪怕实力大损,这一拳的威力,仍旧不是寻常高手可比,两侧的宫墙,在巨大的拳芒面前,悉数倒塌!
“要死的是你!”李晔前脚在地上重重一踏,飞身一跃,卢具剑高举过顶,轰然斩下!
剑气击中拳芒!
李晔全盛一击,刘行深困兽犹斗!
轰的一声巨响,拳芒爆开,寸寸破碎,剑气犹有余势,斩中刘行深!
噗嗤一口鲜血喷出,刘行深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飞速倒飞出去,撞毁宫墙,陷入塌陷的泥土里!
李晔继续奔进,一剑再度斩下,剑气直指跌坐在地上的刘行深!
刘行深若中这一剑,必死无疑!
他满脸绝望,浑身颤抖,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口,朝深宫方向,迫不及待大喊一声:“师父救命!”
一声冷哼,仿佛来自上古洪荒,带着岁月无尽沧桑气息,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一道惊天威压,落在李晔肩上,犹如泰山压顶,让他猛地止住脚步,收回卢具剑,向深宫方向望去。
寝宫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负手而立,背靠圆月,衣袂飘飞。
“老夫已入真人境!”
那人兀一出现,便有俯瞰众生的气度,他对着宫城淡淡说道。
此时,无数道视线,都被老者的声音吸引,仿佛对方有某种魔力,让众人不得不转头看向他。他站在寝宫的屋顶,就像是站在世界中心,睥睨天下。
“尔等小贼,竟然擅闯宫城,全部都得死!”
老者的声音很平静,不悲不喜,但自有一股无上的威严,压得每个人都呼吸不畅,一些修为低下的修士,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李晔如临深渊,他感到的压力,数倍于其他人。
在此之前,就听田令孜说过,皇宫大内之中,隐藏着一位绝世高手,威压如山,无限接近筑基,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已经踏入真人境!
真人境,与炼气境的差别,犹如天壤之别。
李晔带来的人,无论是青衣衙门的修士,还是王府甲士,此刻听到老者的话,全都面无血色,就连宋娇等人,也是浑身冰凉。
修为越高,就越是知道练气高段的修士,突破有多么难,也越是知道,筑基成就真人境,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哪怕是练气九层的修士,在真人境眼中,都如蝼蚁,更何况,无论是李晔的人,还是王景的人,修为最高也只有练气八层。
闯宫的人,没有人不绝望,没有人不恐惧,就好像阎王出世,来抓他们去地狱。
戍卫宫城的神策军甲士与修士,则无不大喜,好似看到天降神明,来拯救他们。
“李晔,身为宗室子弟,发动宫变,罪不容诛,还不跪下?”
老者淡淡开口,语调平缓,但李晔感到的压力,却陡然更大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得让他喘不过气,逼着他跪下。
李晔浑然不觉,哂笑一声,对他老者道:“别装了,搞得跟神仙一样,真人境就了不起?”
他没说的是,我穿越前就是真人境,可也没你这么装逼。
“找死!”老者一声低喝,伸出一只手,隔空向李晔压下。
半空风起云涌,好像天要塌了,一只说不清有多大的手,从云层中露出来,向李晔按下。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莫不双股颤栗,那只手不仅大得离谱,而且威压重的让人胆战心惊,他们情不自禁想到,自己在这只手面前,就跟蝼蚁一样,随时都会被碾为齑粉。
真人境的修士,对战练气修士,仅是威压都让人承受不住。
李晔提剑而立,正视大手,凛然不惧。
他当然不惧,大不了再死一次。
要他死可以,要他低头,没门儿。
作为修士,连死都不怕,也就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眼看大手落下,李晔就要被镇压,这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凭空响起:“真人境而已,的确没必要把自己装得跟神仙一样。”
这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却清晰在所有人耳畔响起,先前还在老者威压下,动弹不得的修士,此刻身上骤然一轻,压力全无。
一道流光从南面而来,直奔老者眉心。
寝宫上的老者,竟然在这道看似普通的流光前,收回了手,在身前一拂,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颇为费力的,将流光打散。
半空中的云层消散,落下的大手也没了踪影,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过,众人只感到轻风拂面。
有人踏空而来,隔着百步距离,落在一座大殿屋顶,与老者隔空对峙。
在清辉下,这人满头的灰发,好似都成了银发,一身不加修饰的青袍,看起来是那样普通。
但所有看到这个人的修士,都不自觉的感到了一股落寞萧索之意,就像身处秋叶零落的树林,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黄叶。
“你竟然是真人境?”寝宫上的老者,发布不无意外和震惊的声音,随即这个声音就变得低沉,“你是何人?”
银发青袍的男子,淡淡一笑:“一个心存大唐社稷的人。”
“既然心存社稷,为何助纣为虐,帮助闯宫者?”老者厉声喝问。
银发男子摆摆手:“何必废话,出手吧。”
说着,一步踏出,好似横渡虚空,转瞬到了老者面前,一掌平推而出。
老者同时出掌,两掌击在一处,脚下的寝宫屋顶,都给整个掀飞。
银发男子,直接将老者推出宫城!
“师父!”眼见老者被击退,刘行深绝望的大喊一声,却没有半分回应。
李晔看到那名银发男子,感觉十分奇怪,对方明明很陌生,却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之间,有着某种斩不断的牵绊。
不过李晔现在没心思多想这些,他看向面前的刘行深,一步步走了过去。
刘行深身受重伤,若是面对练气中段的修士,他还能再战,但是面对此刻的李晔,他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此刻眼见李晔步步走来,这位神策军中尉,掌控皇朝核心的宦官,神色惊恐,死亡的威胁,如同潮水将他淹没,让他禁不住颤抖,他不停后退,嘴中大喊:“来人,来人!”
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