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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拉好俪端微微散开的衣服,紧紧的将人搂在的怀里。
俪端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搂着她的人微微颤抖着,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她的脖间,她的眉宇才稍稍紧了一下。那双曾经清澈灵秀的双眸没有一丝感情。
因为她的泪早就流干了,再也没有一点泪水供她此时拿来发泄。
次日一早,皇上执着俪端废后的手从冷宫里走了出来,第一件事情便去了太和宫。一个是废了二十多年的皇后,一个是冷宫出生的公主,一个是当朝皇帝,三人齐齐的跪在太和宫前。
太和宫外,太监宫女陪着跪了一地,总管李全在皇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传了太后口谕,今日太后要理佛,一早醒来便去了太和宫的小佛堂不准任何人打扰。
至从慕容云天被众臣请回朝堂后,太后便渐渐不在早朝,此时去理佛也说得过去。素来有传闻太后信佛,时不时的就要在佛堂呆上几日。
慕容云天知道这是给他下马威呢,吩咐李全不要打扰太后之后,面不改色的携着妻女跪在烈日之下。
沐薏情挥着小手帕,喝着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花果茶,门前还是围的水泄不通,一大早上她就已经看了近百个病人。也不知哪个缺德玩意放出话去,说她这里医病抓药不要钱。
“大人!大人!”秋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抓住沐薏情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外冲去。
沐薏情被他扯得两脚离地,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来不及问。
秋狄拉着人直接入了宫门,朝太和宫而去。
这是什么场面?太和宫前一边跪着百官,一边跪着后妃,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往前一瞧,三人跪在最前,其中一个不是慕容云天又是谁?
想必那两位一个是俪端皇后,另一个就是那个公主了。
“大人,公主突然昏厥,皇上宣你入宫。”秋狄面露紧张之色说道。这个时候人都已经被他到宫里了,可见这命令下的是有多么的十万火急。
沐薏情扫了一眼众人,抬步朝前走去,她这一路行来引起不少人抬头观看,她眼观鼻,鼻观心,视惹无睹的朝前走去。
“微臣参见皇上。”沐薏情朝慕容云天行礼,还未弯下腰去便被慕容云天拉住。
“免礼,快看看公主怎么样了!”慕容云天指着一旁柔弱的靠在俪端怀里的“女子”,只见他气若游丝,双眸紧闭。
沐薏情俯身,按住公主的脉搏,阳刚的脉动让她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拿起来时未来得及放下的湿帕子轻轻的贴在公主的额头上。
用男生女相来形容这个公主一点也不为过,也许是装了这么多年的女子,而且身形略显得消瘦跟本不会有人怀疑这个让男人看了都会心猿意马的公主竟然是个纯爷们!
公主缓缓睁开双眸,看着面前前的女子有片刻失神,额间清冷的感觉顿时另她舒适不少。再朝身旁的俪端望去,柔柔的唤了一声:“母亲。”
俪端面对她的孩子神色柔和了不少,“翾儿,你感觉如何了?”
“母亲,好多了。”慕容翾垂眉轻语,那模样着实楚楚可怜。
“沐太医你先带公主回圣乾宫歇息。”慕容云天朝沐薏情吩咐一声,看着公主的模样面露关切之色。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去,脸色苍白如纸。
“皇上,你身子未愈,怎能在这烈日下长跪不起?即使有事等太后空时再说也不迟,您这样跪在这,太后岂不白白的被人误会了去。”沐薏情诚恳劝慰的声音响起。
一旁边的太监总管李全肩膀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他岂会不知道今日之事的利害关系。
沐太医这么一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再不去汇报给太后,皇上跪在这要有一点闪失,他们岂还有命。可是汇报给太后,皇上都已经跪了那么久了,太后总要有个说法,尤其百官都在罪责全都得他们担着。
左右他这条小命今天是悬乎了!
跪在慕容云天身后护国公慕容仪听到这句话时,不禁抬起头来朝沐薏情望去,这个女子的聪慧再次让他刮目相看。
沐薏情转头刚好对视着慕容仪的目光,还是朝他淡淡一笑,这位老太爷给她的印象不差。
李全一衡量,还是觉得将太后请出来保命的胜算更大一些,跪在地上朝慕容云天爬去。
“沐太医说的极是,您这样长跪不起,太后又在佛堂静修不知道几时出来,奴才这就去禀报太后。”李全说罢,连滚带爬拉都拉不住的朝太和宫跑去。
沐薏情恭敬的扶着一旁虚弱的公主殿下,“公主,微臣扶您去圣乾宫休息。”
公主抬起手搭在沐薏情手里,顺势赢弱的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扶持着从人群之中离去。
沐薏情感觉这位公主不时的朝她这边靠了过来,虽然说消瘦但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半个身子靠在她的身上扛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慕容翾这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除了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和别人那么亲近过,哪怕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他很好奇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是太医?她的身上有一种他喜欢的味道,好像就连发出来的汗都是香的。
曾经多少次,母亲告诉他总有一天能出这冷宫,可当真正的走出冷宫的时候,他看着面前的一切都觉得茫然。唯独这个小太医让他眼前一亮。
“公主,要不要帮你叫个步撵来?”沐薏情终于忍不住了。
“不用。”慕容翾娇弱的回应了一声。
“秋狄,备个步撵来。”沐薏情朝一旁的秋狄吩咐道,看到前面有一个石凳子,半拽着公主朝那处而去,狠狠的将肩上的人摔到石凳之上。
“你到是不用,我快吃不消了。”沐薏情失声说道。
慕容翾只感觉屁股一阵辣痛,好大胆的小太医!一定是皇上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在个时候火招她入宫,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公主,竟然了直接把他摔了!
只见她没有形象有挥着衣袖扇着,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那模样,说不出的嫩俏可人,渐渐的在他的眼中变成一道风景,一道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美丽风景。
秋狄备了步撵,两个太监抬着公主朝圣乾宫而去。
沐薏情抬步跟了上去,公主坐在轿上不时的回眸瞧着挥袖抹汗的沐太医。
“停下,沐太医也是个娇人,天气如此炎热,一起坐吧。”说罢,纤细的手指拍了拍他身侧还剩了一人宽的距离。
“微臣岂敢和公主同乘。”沐薏情眉宇微沉,当她不知道他男的是吧?
慕容翾见她实在不愿,太监也不知如何是好,几人就这么呆在烈日下,怎么感觉她好像排斥他一样,索性挥了挥手,几人再次朝前方走去。
就在沐薏情扶着公主离去后,李全慌乱的冲了进太和宫,一头扑到太后的脚边,太后手持着一窜佛珠闭目养神,吓了个半死。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念在奴才跟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您一定要留奴才一命贱命。”李全泣不成声,开口就是求饶。
太后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凌厉的眸色朝微开的窗户望去,站在她这个角度。外面的情况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好啊!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真是让太后大开眼界了,在这宫中呆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让她正眼相看的角色。一句话就轻轻松松的把她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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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一脚朝李全踹了过去,“没用的东西!”太后怒骂一声,拿着佛珠便匆匆走了出去。
慕容云天一见太后从太和宫中出来,立即拉着俪端的手朝太后行礼。
“皇帝,你这是做何?快起来。”太后眉宇紧拧,心疼的拿着帕子给慕容云天拭汗。
李全等人全都面若死灰的跪在一旁。
太后冷眉一扫,“一群狗奴才,皇上跪在这也不通禀本宫,全都去内务府领三十板子!”
“是,奴才们死不足惜,叩谢太后恩典!”李全等人如获大赦,劫后余生的退了出去,却将沐薏情恨到了骨子里。
太后扶着慕容云天,“你我母子二人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堂堂一国之君,成何体统。”
“母后,儿子有一事想求,当年俪端一事,朕昨夜命人去翻查了,发现疑点重重,她心慈贤慧,断然不会做出那种事来。请母后彻查此事,还俪端一个公道!”慕容云天拉着太后的华袖声声哀求道。
查?太后心中冷笑!百官不早朝也来看好戏,就连慕容仪这个老不死的也来掺和,好大的一盘棋,她就是不明白,反将这一军又有何用?就凭一个俪端还能从她手中压得走后宫的权力?
可是一想到慕容灏那小子还有那小丫头这几次的动作,太后总感觉心里不安。
“皇帝,你先起来说话。”太后柔和的拉了一把,岂知皇帝是何等的艰定,纹丝不动。
慕容仪站起身来朝方走了几步,又朝太后躬身,“后宫不安,累及前朝,还望太后依皇上所言,还皇后一个公道。”
太后扶起慕容云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俪端,“本宫这就命人去查,若真是如此,一定秉公办事。”转眼扫了一眼众臣,“若是无事,都退下吧。”
“谢母后。”慕容云天一副感激不尽的状态,拉起身旁的俪端从太后宫内退了出来。
百官前前后后出了太和宫,便开始窃窃私语,这一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让人摸不着头脑,就算是想站队都找不到个方向。
现在的圣云,用风声鹤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护国公。”
慕容仪听到身后有人唤他,转过身来见庆王款款而来,“原来是王爷。”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王爷有何事唤老夫?”慕容仪明知故问。
庆王心中却在怒骂:这个老匹夫!
“还不是为了本王那死心眼的女儿!”庆王无奈的说道。
前几个月,慕容府还有点动静,也与太后谈及两个孩子的婚事,最近大司马与那个亡国公主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已经让庆王丢尽脸面不说,这婚事也一直不提,不知慕容一族是何用意?!
“这几日,灏儿长时在外,老夫难得与他说上几句话。”慕容仪说罢脸上的皱纹都浓了几道。
“儿女婚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慕容府觉得本王的青阑配不上令孙?”庆王真的怒了,他家青阑那丫头被惯坏了,死性不改的非大司马不嫁!
“岂敢岂敢!青阑郡主秀外慧中,能有这个孙媳是老夫的福气。王爷说的有理,三日之后一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慕容仪抽了一口气,这个节骨眼上庆王是来逼婚的啊。
庆王的脸色缓和了些,“还有一事,青阑之前与大司马带过话了,不知道国公意下如何?”
慕容仪摇摇头,“立储之事王爷考虑的周详。但是洛川王一事一日未定,储君之事就不能着急。多谢王爷为慕容一族考虑,此事,不可操之过及。”
庆王点点头,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分道扬镳。
圣乾宫内,沐薏情与公主到后不久,慕容云天也拉着俪端皇后走了进来。
沐薏情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慕容云天请脉,谁知,慕容云天的身子突然倒了下来。一旁的俪端与公主均是一惊朝慕容云天扑了过去。
“不要出声。”沐薏情朝两人交待道,扶起地上的慕容云天,“你快把人抱到内室!”接着朝一旁的公主指道。
慕容翾一惊,摇了摇头。
“装,你还装,要是皇上出一点差池,你们母子还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