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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帛人被张慕仙手指点中额头,立即从圆桌上跳了起来,弯腰扭头做了几个僵硬的动作,然后纵身一跳,跃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陈荣惊讶道:“这丝帛小人能找到鱼太守的下落吗?”
张慕仙微笑道:“丝者思也!发者血之稍也!以丝寄思,又有血稍感应,只要鱼同还在方圆千里之内,就定能找到他。陈兄弟,我去寻找鱼同,明天中午咱们在城外城隍庙会合,商议对付妖怪之事。”
陈荣点点头,张慕仙也从窗口跃出,身体随风越飘越高,距地百丈之后,调整方向向城外飘去。
前方帛人如枯叶一般在空中飘荡,初始之时东游西荡,行进路线曲曲折折,但自出城之后,速度猛然加快,一路径直向西而去。
张慕仙御风跟随,望着前方飞荡的帛人,心中若有所思:“看帛人行进路线,明显是向着莫干山而去,那里可是安乐王的道场,我需小心些才是。”他手中灵力涌动,凌空画出两道灵符,一道落在自己身上,一道落在帛人身上。
两刻钟后,张慕仙跟随帛人飘入莫干山密林之中,随着帛人逐渐接近禅源庵,他心中疑惑越来越甚。
禅源庵**奉的可是观音尊者,那妖怪怎敢将鱼同藏在禅源庵附近,难道不怕观音尊者发现吗?
顺风飘扬,张慕仙跟随帛人来到禅源庵后五里外的一处水潭边,帛人站在水潭边一处青石上跃跃欲试。张慕仙一指点出,将帛人收回,望着飞瀑自山顶挂落潭底,心道:“难道此处和水帘洞相同,瀑布后是一处洞天?”
张慕仙没有贸然深入其中,将玉瓶中马援放出,让他前去瀑布后察看是否别有洞天。
片刻后马援从瀑布后返回,“瀑布后是百丈绝壁,并无洞府!”马援道。
张慕仙四处打量,心道:“帛人在此处停下,鱼同定在附近,可这里一览无余,除了这条瀑布就只剩下这一汪水潭了。难道妖怪将鱼同沉入潭底了?鱼同只是一介凡人,若被沉入潭底,此时肯定已经身亡了,不过总归要探上一探。”
张慕仙从身后取下剑柙,向剑柙中干将、莫邪道:“劳烦两位到潭底走一遭。”
剑柙中一紫一青两道剑光飞入潭中,仅仅五六息功夫,两道剑光冲出水潭,化作中年夫妇。
莫邪开门见山道:“潭底是一座废弃的水晶宫,里面昏迷着一个中年男子,我们夫妇二人怕剑气伤到他,没敢将他带出来。”
“可有其他异常?”张慕仙皱眉道。
莫邪摇摇头,“除了十分破旧,并无其他异常。”
张慕仙心道:“马援身为灵体,界水则止,看来只有我亲自走一遭了。”于是取下身上背着的包袱放在青石上,一猛子扎入水潭之中,潭水清冷,张慕仙顿时打了个机灵,激起浑身鸡皮疙瘩,心道:“九转元功第一层只修灵力,需等到第一层圆满,元功一转,到时候不但身体强度大大提高,五行遁法以及避水诀、避火诀、避风诀等法术也能够修行,就不必怕今日困境了。”
身体向下潜入十余丈之后,潭水阻力越来越大,刺骨的寒意不断侵蚀张慕仙的身体,他不得不将四合剑唤出,利用四合剑的重量加速潜向潭底。
又向下深入五丈,黝黑的潭底忽然传来昏暗的光芒,张慕仙心中一喜,猛然再次向下深入五丈,一座小型水晶宫出现在张慕仙眼前。
说是水晶宫,其实只是一个五丈方圆的大气泡罢了,气泡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滴翠宫”三个字,气泡内仅有一套石质桌椅和一张石床。
张慕仙来到气泡边上,手指青光闪动触在气泡之上,身体向前迈出一步,进入宫中。
抖落身上的水珠,张慕仙立即看到石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又望向四周,石桌边散落着不少动物骨骼,有老虎的、有苍狼的、更多是一些野鸡、狍子等小型动物的。
这些骨骼表皮颜色黑暗,都经过长时间时光侵蚀,张慕仙一脚踩在一只苍狼头骨上,那骨头应声成为碎片。
张慕仙又向其他几处察看,心道:“这里至少几十年没有人居住过,不知是妖怪临时发现的,亦或者是它的旧巢?”
又在水晶宫内转了几圈,宫内空旷无比,所有东西都被搬运一空。张慕仙这才走向鱼同处,伸手搭在鱼同手腕之上,立即感应到缓慢的脉搏跳动。张慕仙心中一喜,将一丝灵力送入鱼同体内,感应着他腕上脉搏逐渐增强,一个计划在心中慢慢成型。
片刻后鱼同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张慕仙先是一惊,待看清张慕仙的打扮,忙拉着张慕仙的衣袖道:“道长救我,有妖怪要吃我。”
张慕仙道:“鱼太守勿惊,贫道此次正是为救你而来,害你那只妖怪如今变化成你的模样在湖州城吃人,咱们要通力合作除去它才成。”
鱼同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跪地谢道:“鱼同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张慕仙移身避开,道:“若非你府衙内的衙役陈荣发现妖怪的踪迹,贫道也不能这么快找到此处,鱼太守该谢他才是。”
鱼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陈荣?我记得他,此人言行不类凡俗,是一个有大志的人。”
张慕仙点点头道:“我们出去吧。”
第三十三章 四绝仙子
不是爱风尘,
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
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
住也如何住?
待到山花插满头,
莫问奴归处。
一座画舫驶入太湖,每当夕阳斜照之时,飘渺的歌声、空旷的琴音袅袅传入湖州城。
湖州百姓依然笼罩在妖怪吃人的恐惧之中,而城中的纨绔子弟全都激动起来。一个消息在他们中间疯狂传颂,“金陵名妓严幼芳来太湖了!”一石激起千层浪。
严幼芳原名周蕊,本是金陵大商户周家的独女,周老爷不幸壮年暴毙,留下孤女寡母。周夫人不善经营,又遇人不淑,请了个黑心掌柜打理生意。这掌柜假造账目,中饱私囊,仅仅两年就将周家偌大的基业蚕食殆尽,反而欠下很多的债务。周夫人一气之下悬梁自缢,留下十三四岁的周蕊,背上一身债务。
周蕊性子刚烈,将自己卖身秦淮河青楼之中,改名严幼芳以卖笑偿还债务。
由于严幼芳善操琴、弈棋、歌舞,其词更是语意清新,尤胜须眉男子,很快就在秦淮河中声名鹊起,有好事者称其为琴绝、词绝、棋绝、歌舞绝,四绝仙子的名声不胫而走。四方才子争相涌入金陵,投递诗词,纨绔子弟一掷千金只为能见她一面,听一首琴曲。
不过半年时间严幼芳就成为金陵烟花中的魁首,达官贵人、王公子弟争相追捧。据说金陵城守为求她一首词,特意命衙门重审周家被骗案,将那个黑心的掌柜送入牢狱。
虽然大仇得报,追回万贯家财,严幼芳却已身入贱籍。她性子刚烈,就买下一艘画舫游荡在三山五岳之间,每至一处以诗词乐曲会友,成为大汉朝一名奇女子,据说就连皇帝刘秀也听说过严幼芳的事迹,曾当庭说出“不睹严四绝,甚憾”之语,这使严幼芳名声更加响亮。
从太湖中传出的那首“卜算子”正是严幼芳刚出道时所作,道出千万风尘女子的心声,引领青楼一时风尚,许多名伶都因这首词甘愿避她一头。
湖州城“悦君楼”中,两名襦袍士子相对而坐,一人白衣胜雪,手摇折扇,扇面上所书的正是严幼芳的“卜算子”,另一人一袭青衣,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
青衣男子举杯道:“浙中兄一向崇拜严仙子,为何她来了太湖反而不去拜见?”
白衣男子轻摇折扇道:“我沈浙中自然不会错过与严仙子相会的机会,此前却须“斋戒”三日,才不算是唐突佳人。”
青衣男子心中不屑道:“你沈大公子每日厮混在青楼楚馆之中,所谓的斋戒只是不去青楼罢了!”口中却道:“我听说李校尉家的老二昨日已去拜访过严幼芳,今日又早早出门,浙中兄小心马失前蹄,让其他人拔了头筹。”
沈浙中毫不在意道:“严幼芳游遍三山五岳,何等样男子没有见过?李石定然无功而返。”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却不再开口说话,他父亲和李石的父亲同为校尉,都是湖州将军沈括的属下,沈浙中正是沈括的独子。今日他已种下因,来日必会在沈浙中心中发芽,结出让他满意的果实。
太湖中严幼芳的画舫随波飘荡,画舫边上跟着一艘水师楼船。一个面目阴沉的男子正立在水师船头,指挥士兵将意图靠近画舫的其余船只全部赶走。
这男子正是湖州校尉的二儿子李石,他昨日一见严幼芳就惊为天人,若非他那当校尉的爹爹严厉警告,他早已用强将严幼芳抢入府中了。
李石虽千防万防,却没想到此时正有一男子跟严幼芳对坐品香茗,否则定会指挥水军强行登上画舫。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严幼芳口中轻轻念诵这阙名传千古的“临江仙”,眼中散发出异样的神采:“张道兄此词一出,天下诗词为之失色,幼芳拜服。”
张慕仙苦笑道:“我已说过这“临江仙”并非张某所做,严姑娘误会了。“
严幼芳将一杯香茗递给张慕仙,柔声道:“道兄无心凡尘之事,不在乎尘世间的些许名声,所以才谎称是他人所做。幼芳自认博览群书,当今流传的诗词也有细心搜集,此词若是他人所做,幼芳定会有所听闻。”
张慕仙心道:“这首词乃后世所作,你虽博通古今却是想错了。”
严幼芳见张慕仙沉默不语,以为他默认了,叹道:“世人争名夺利,唯有道长超脱凡尘,犹如仙人谪落人间,才能写出如此不着烟火气息的句子。”
张慕仙心道:“此事恐怕会越描越黑。”就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严姑娘名声如此之盛,姑娘来湖州的消息怕是已经街知巷闻了。”
严幼芳神情一黯,犹如鲜花失去颜色,“如有可能,幼芳宁愿不要这种名声,衣裙荆钗,隐居山野。”
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张慕仙能够从她的歌声中品味出对平凡生活的向往,此时见她黯然神伤,就安慰道:“人的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若是放到千百年后,像你这样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女子,必定被万人追捧,成为超级大明星?”
严幼芳愕然叹道:“出污泥而不染?道兄若是肯站出来做几首诗,才会被万人追捧呢!超级大明星又是什么东西?”
张慕仙解释道:“明星就是像姑娘这样名气很大的人,如天上星辰一般受万人追捧,在有些国家地位比帝王还高呢!”
严幼芳不禁悠然神往:“千百年后会这样吗?有这么美好的时代吗?真想去看一看是什么样子!”
张慕仙脑海中自然浮现出后世的市场经济社会的样子,凡事以钱为中心,心道:“你若到那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说不定会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