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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出列禀告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讲!”阐教在天庭势力强大,又是中立派,玉帝很给文仲面子。
闻仲道:“臣前几日下界执行公务,却看到阴司震动,似有鬼王喧哗,故往而一观,遇到一桩旧案。”
玉帝皱眉道:“是何旧案?讲来。”阴司里的案子堆积如山,有旧案乃是很正常的事,若是其他仙人提出这件事,玉帝早以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将其斥退。
闻仲道:“臣遇到开汉良将韩信,他状告汉高祖刘邦。其言曰:信为汉祖立下十大功劳,谁知汉祖得了天下,不念前功,将吾贬爵。吕后又与萧何定计,哄吾至长乐宫,不由分说,叫武士缚住斩了,诬以反叛。吾自思无罪,受此惨祸,三百余年,含冤未报,乞望明断。”
众仙窃窃私语,这件案子秦广王曾在三百年前上奏天庭,奈何牵连甚广,千丝万缕,汉家江山初定,气运正旺,就拖延下来,没想到一拖就是三百余年。
玉帝沉思片刻道:“此案已拖延三百余年,传朕旨意,招秦广王至凌霄宝殿。”
不一刻,秦广王至凌霄宝殿之中,玉帝以“汉高祖冤杀功臣案”责之。
秦广王叫苦道:“此案不但牵连汉祖、韩信,还有彭越、萧何、英布、项羽等人牵扯其中。这些人都曾为一时之杰,钟天地大运,臣多次审理,奈何剪不断、理还乱。小神无能,请大天尊责罚。”
此事牵扯刘邦、项羽、韩信、萧何、彭越,这些人身上连带人族气运,秦广王亦要待之以礼,审理难度很大,这是其一。
其二,这件事亏在刘邦,刘邦曾为人王,怎么处罚他?
玉帝知秦广王的难处,望向殿内众仙道:“此案绵延三百余年,实不能再拖延下去,众卿家可有良策?”
殿内众仙谁会去接这个烫手的热山芋?一个个将头低垂,开始数地面上的“蚂蚁”。
三百年未审理出结果的案子,其难度可以想象。更重要的是,这件案子隐约牵扯人族气运,一旦搞砸了,只怕仙位都保不住。
这时太白金星出列奏道:“启禀陛下,臣保举一人,可断此案。”
玉帝眼睛一亮,道:“爱卿奏来!”
太白金星道:“人界蜀郡有一茂才,名唤司马貌,此人昔日曾言:“我若作阎王,世事皆更正”,虽是酒后疏狂,亦可见其心气极高。陛下何不将其押赴阴司,着他代替阎君审理此案,看是否公平。”
玉帝点头道:“准!着鬼差押司马貌至阴司,审理汉高祖冤杀功臣案,限他六个时辰,审出结果,若能至公至正,则赏之。”
这时张慕仙出列道:“此案为陛下钦定,臣建议由佛、道及纠察灵官衙门分别派出代表旁听,结案后于卷宗画押,确保其公正。”
玉帝点头道:“天师张道陵为道门代表,文殊菩萨为佛门代表,张灵官你代表纠察灵官衙门,务保此案公正。”
张慕仙退入队列,群仙却暗自为司马貌捏把汗,天庭派出如此豪华的阵容旁听此案,若司马貌审理不公,不能令所有人信服,天庭会如何处罚他?再加上他先前曾说出“我若作阎王,世事皆更正”这样的狂言,一旦事败,怕是要将十八层地狱坐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玉帝端坐闭目,鬼容区立即扬声道。
众仙自不会再打扰玉帝,纷纷呼道:“臣等无事。”
众仙依次走出灵霄宝殿,太上老君临行前望了张慕仙一眼。司马貌夜断阴曹,他隐约能算到因果牵扯,张慕仙为何要三方势力派驻代表,他却看不分明。
张慕仙向太上老君微微一笑,又将手掌按在嘴上。
太上老君点点头,转身离开,心中暗道:“此事果然不简单,张慕仙既提醒我守口如瓶,那此事多半为他谋划,又与我道门无碍。老道不妨卖他一个人情,等下我吩咐道陵,着他暗中关注,必要时可以帮张慕仙一把。”
张慕仙走出大殿,与文仲交换一个眼神,彼此错身而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水落石出(两章合一)
申时三刻,张慕仙乘车架、张道陵骑白虎、文殊菩萨骑青毛狮,三人同时到达幽冥地府鬼门关。十殿阎罗俱在鬼门关迎接,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张慕仙前两次至地府检查工作,只有秦广王陪同,这次却有不同,玉帝明旨张慕仙、张道陵、文殊菩萨三人听审,其声势早已通天,地藏王和幽冥大帝亦不敢托大,将十殿阎罗尽数派出。
张慕仙、张道陵、文殊菩萨三人寒暄一番,秦广王这才上前,代表十殿阎罗迎接道:“上仙莅临地府,蓬荜生辉,请入阎罗殿奉茶。”张慕仙、张道陵、文殊三人同时到达,他亦不知该让谁走在前列,就开始和稀泥,由三人争执。
张慕仙笑道:“阎君客气了!”他代表的是玉帝,不管是张道陵还是文殊菩萨,绝不敢走在他前面。
见张慕仙迈步向鬼门关走去,张道陵和文殊菩萨相视一眼,二人脸上都露出温和的笑意,一股清风在二人间飘荡。青毛狮身上染上一层金黄,张道陵身边白虎则青光罩体。
十殿阎罗战战兢兢,地府判官、牛头马面及一干鬼卒大气不敢出。
现场气氛几乎凝滞,两个呼吸后,文殊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
张道陵亦打个稽首道:“无量天尊!”然后二人并肩走向鬼门关。
张慕仙并未回头,身后的情况却瞒不过他,心中暗道:“文殊菩萨和张天师斗法,竟是平分秋色之局,看来玉帝选择他二人旁听此案,已事先预估过两人实力。”
一行人进入枉死城,城中冤鬼尽是死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因阳世因果未了,不得转世投胎。张慕仙上次经过此处,无意中见到韩信和彭越,这才想起“司马貌夜审阴司”这一公案,并以此布局,推动今日三方会审。
过枉死城,进入阎罗殿,殿中主位空缺,左侧上方加着一个座椅,次下方左右各有一个座椅。张慕仙当仁不让,坐在左侧上方座椅上,文殊趋步上前,挨着张慕仙坐下。张道陵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选择右侧座椅安坐。
古代以左侧为尊,文殊菩萨在座位上压了张道陵一头。十殿阎罗及正副判官、牛头马面充作鬼卒,将主位留给司马貌。
至酉时,地府鬼差将司马貌带至阴司。
司马貌五十余岁年纪,方面大耳,龙行虎步,正气随身,虽至阴司却气势沉稳。他略一扫视殿内情景,就大步行至主位,稳当当坐下。
张慕仙心中暗赞,殿内众人俱为一方之雄,竟未压制住司马貌的气势,就向秦广王使个眼色。
秦广王大袖一挥,将一身阎君帝袍罩在司马貌身上,又将其容貌变为自己的模样,自己则化为鬼卒不提。
司马貌一拍惊堂木,道:“带原告、被告上堂!”
牛头马面匆忙出殿,片刻领来五人上殿,计有原告三人:韩信、彭越、英布,被告两人:刘邦、吕雉。
司马貌翻开卷宗,一目十行,然后一拍惊堂木道:“韩信上前。”
韩信趋前两步,司马貌威严道:“汝先事项羽,位不过郎中,言不听,计不从。一遇汉祖,筑坛拜将,捧毂推轮,后封王爵以酬其功。如何又起谋叛之心,自取罪戮,今生反告其主?”
韩信曾将十万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垓下之围,挥兵百万击项羽,哪会被这点威视吓住?他抱拳从容道:“阎君容禀,信受汉王筑坛拜将之恩,使尽心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与汉王定了三秦;又救汉王于荥阳,虏魏王豹,破代兵,禽赵王歇;北定燕,东定齐,下七十馀城;南败楚兵二十万,杀名将龙且;垓下十面埋伏,杀尽楚兵;又遣六将,逼死项王于乌江渡口。造下十大功劳,原望子子孙孙,世享富贵。谁知汉祖得了天下,不念前功,将某贬爵。吕后又与萧何定计,哄某长乐宫,不由分说,叫武士缚某斩之;诬以反叛,夷某三族。某自思无罪,受此惨祸,至今三百余年,衔冤未报,伏乞阎君明断。”
司马貌哂道:“你为元帅,麾下岂能无谋士?谋国不谋身,怪得谁来?”
韩信道:“信麾下有一军师唤蒯通,此人有始无终,半路弃某而去。”
司马貌向殿内鬼差道:“速速将蒯通拘来。”
不一刻,鬼卒将一青衣书生带上殿来,正是蒯通。
司马貌再拍惊堂木,质问道:“蒯通,你既为韩信谋主,为何半路而走?”
蒯通道:“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韩信受封齐王时,某已察知汉王对其生疑,劝他反汉,三分天下,以观其变,奈何他不听我之良言,唯有挂冠而去。”
司马貌转向韩信道:“蒯通之言可否属实?”
韩信点点头,司马貌道:“你不听军师之言,致有杀身之祸,还有何话说?”
韩信道:“并非信听不进人言,曾有一算命大师姓许名复,测我该有七十二岁之寿,功名善终,谁知会三十二岁夭亡!”
司马貌又着鬼差将许复拘来,责问其故。
许复道:“人之寿数,可延可折,韩信曾将十万兵纵横天下,杀人盈野,十余年间,父失其子,妻丧其夫,不知凡几,其寿命几经折扣,怎能怪我测算不准?”
司马貌道:“其在何处折寿?一一道来。”他双眼紧盯许复,不会让他一句话糊弄过去。
许复从容道:“韩信折寿有四。其一,弃楚归汉,迷踪失路,反杀指路樵夫,忘恩负义,折寿十年;其二,封坛拜将,臣受君拜,折寿十年;其三,攻破齐国,掩辩士郦生之功,折寿十年;其四,垓下合围,不留生机,杀楚兵百万,多伤天理,折寿十年。以上种种,共折寿四十年。”
韩信面色苍白,哑口无言。
司马貌问道:“往日种因,今日得果。韩信,你有何话说?”
张慕仙见韩信双眼无光,显然已经任命,向身侧文殊菩萨叹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可惜,可惜!”
韩信眼前一亮,道:“萧何先荐我后杀我,某心中不平。”
司马貌皱眉望张慕仙一眼,怪他多管闲事,向鬼差道:“将萧何带来。”
萧何至,司马貌道:“萧何,你先荐韩信,后又害他,为何反复无常?”
萧何辩道:“萧何无杀韩信之心,杀韩信者实乃汉王。汉王已至暮年,韩信却值壮年,汉王忧心百年后韩信势大难制,故而起了杀心。萧何为人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错之有?”
司马貌道:“既如此,你二人退下,韩信功高不赏,罪在刘邦。”
张慕仙微笑点点头,事情至此还在按照他写好的剧本演,他密切关注文殊和张道陵二人,绝不允许意外出现。
司马貌又向彭越道:“你有何罪?”
彭越身材高大,容貌俊伟,耿直道:“彭越无罪,只因吕雉勾引某,某誓死不从,被其冤杀。”
司马貌转向吕雉,“事情可属实?”不待吕雉回答,郑重警告道:“此乃阴司,在坐俱为真人,容不得假话。”
吕雉浑身一颤,低头沉默不语,算是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