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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亡妻的习惯
二品灵丹，以白易如今的合体境界已经能炼制得出了，其实不单是二品，在材料充足的前提下，顶阶的一品灵丹也不是炼不出来，只不过成丹率不会太高罢了，然而如今白易心底的震撼，其实与灵丹的品阶一点关系都没有。
让白易真正震惊的，是那粒灵丹的形状！
驭兽宗太上长老掌中的灵丹，除了通体血红之外，与寻常的灵丹形状并没太大的不同，只是在灵丹的底部，有九道蜿蜒而上，如同螺旋般的凸起，与包子褶有些类似，乍一看又很像被绿叶包裹着，含苞待放的花蕾。
那粒红色灵丹底部的轮廓，与包裹着花蕾，会随着花儿同时伸展开放的绿叶十分相似。
之前老者是握着灵丹，白易没有看到灵丹的全貌，等老者伸开手掌的时候，白易的心头也随之炸起了雷鸣，与震惊同时而来的，还有一句曾经响起在耳畔的轻语，只不过相隔了万载岁月。
“丹有九纹，我这粒却有螺旋九转，嘻，夫君，你看像不像花蕾？”
万载前的情话，仿佛穿越了悠久的岁月，直抵耳畔，白易的眼前渐渐迷糊了起来，那道女子的身影，却越发清晰，他想伸手去抓，抓了个空。
那终究是一场回忆。
可是，当回忆中的螺旋变成了现实之后，即便是散仙的心境，此时也巨浪当空！
强行压下心底的躁动，白易的目光变得无比冷冽，望着老者，沉声道：“你这粒灵丹，出自何人之手？”
老者好像有些意外对方的答复，他之前可是质问对方能否炼制出一模一样的丹药，没成想被人质问灵丹的来源，略微的诧异之后，他笑道：“出自何人之手又如何，只要你能炼制出一粒这种灵丹，月奴留下也无妨。”
白易与老者之间的对话，游见海这个时候都要听蒙了。
之前老者说白易初入合体，他就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时候又看到白易和老祖宗之间讨价还价，他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事关月奴的去留与二品灵丹的炼制，根本不是他这个化神能插手的，可是他以为白易是在讨价还价，实际上他那位好友已经就快要压制不住心底的躁动了。
“我在问你，这粒灵丹，是出自何人之手！”
白易的声音徒然变得冰冷了起来，眼中更是冷芒闪动。
二品灵丹不算什么，对方手里那粒灵丹的形状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东西，因为只有蝶儿，才会喜欢在炼制灵丹的时候，将灵丹的底部炼制出九道螺旋一样的纹路。
那是他亡妻的一份习惯，如今竟出现在眼前，白易那还能有心思与老者讨价还价，他此时急迫的，是要知道对方的灵丹是出自何人之手。
有时候希望这种东西，的确能让人疯狂，尤其是灭迹了万载的希望，如今突然出现在眼前，那种无以复加的惊喜与震撼，令得白易的心境变得狂躁不已。
面对白易的冷声质问，老者明显有些懊恼了起来，收回了灵丹，同样冷语道：“家事，与你这个外人无关。”
“家事？”
白易沉声喝道：“你们妖族的家事么，妖仙，是不是抵达过青空域！”
一听妖仙二字，不但游见海的脑子里被震惊得一片空白，就连那老者都现出了讶然之色，半晌后才道：“你还知道什么，年轻人，有些事，还要不要知道的为好，因为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了。”
空旷的溶洞里，合体强者的威压开始降临，不是一道，而是两道。
当老者散开自己合体中期的威压之际，白易也同时撤去了压制的境界，现出真正的合体气息。
“合体？”游见海被惊得目光发直，看着白易不敢置信地说道：“百年合体，怎么做到的……”
游见海的惊讶，已经完全被对持中的两人忽视了，大兔子月奴感知到了溶洞里杀气涌动，身子动了动，护在被禁锢的主人身前，它怕一会真打起了，动不了的游见海再被伤及无辜可就遭了。
“知道得越多，死得就会越快么？”白易重复着对方的言词，冷笑了一声，看向那老者，道：“秦仁归，如果说，你的底细我早已一清二楚，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动手呢？”
嗡！
溶洞里，两道同样恐怖的威压，在白易这句话刚刚出口之后就撞击在了一处，互相挤压，空气中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感觉，以游见海化神初期的境界，竟一时觉得喘不上起来。
“你认得我？”
叫做秦仁归的驭兽宗太上长老，他的名号，就连游见海都不知道，只管对方叫做老祖宗，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一个陌生的外人道出。
“我再问一次。”白易的眼神里，杀意毫不掩饰的涌动，冷语道：“妖仙是不是抵达了青空域，你手里的二品灵丹，是不是出自妖仙之手！”
带有亡妻习惯的灵丹，终于让白易彻底暴躁了起来，他的推断里，对方手里的二品灵丹，极有可能出自妖仙之手，结合之前在青山之巅遇到的那只蝴蝶，白易已经能大致断定，自己的妻子蝶儿，应该与云霞域的妖仙有着莫大的关联。
所以他需要确认，确认那粒万年后再现人间的明显带有亡妻习惯的灵丹，究竟是不是出自妖仙之手。
“我也最后说一次。”秦仁归冷漠地看向面前的青年，道：“这粒灵丹来自何方，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知道。”
溶洞里，随着老者的冷语，白易的长笑徒然炸起。
“好！”
“好一个驭兽宗，好一个太上长老，好一个域外妖修！”
暴喝中，狂风涌动，一头黑发被暴起的灵力冲散了开来，在身后形成一片黑幕，此时的白易，如妖似魔，凶戾得令人陌生，也令人畏惧。
万年了，在爱妻身死了万年之后，谁又能想到，竟然再次看到那种只有蝶儿才会炼制出来的灵丹，花蕾般的丹丸，对于灵丹的药效来说，其实没有任何作用，那仅仅是一个小习惯而已。
却是只属于蝶儿的习惯！
“念云涯，秦仁归！”
白易的眼神变得清冷无比，冷语中，道出了一个隐藏在青空域万年之久的隐秘，而这段连驭兽宗宗主都不得而知的隐秘，不但听得游见海目瞪口呆，就连驭兽宗这位太上长老，都变得诧异莫名。
第797章人鬼为傀
宁州驭兽宗，禁地念云涯。
崖底的溶洞里，白易语气漠然地说道：“念云涯，念云霞域，秦仁归，仁归人鬼，人鬼为傀，隐匿宁州万载之久，没人理你，不代表没人知道你，隐藏在青空域这么久，看来你也想家了，这次要带着月奴回家，是要回归云霞域是么，能让你这位九级妖修回归的，恐怕也只能是妖仙的命令才对。”
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白易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危险的信号，犹如即将暴起的凶兽，他接着冷语道：“既然你要走，就将这位傀儡留下好了，说到底，他也是我青空域的修士，被你驾驭万年，寿元所剩无几，也该让他自由了。”
随着白易的冷语，对面的老者明显越发惊讶了起来，当他听到白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双老眼里除了意外，竟还带着一种无法言明的苦意。
不管是白易的言词，还是老者的反应，这时游见海是彻底糊涂了。
白易突然成为了合体修为，已经让他无法理解了，才百年不见，就从元婴提升到合体，这种速度根本不是人族能做得到的，别说人族了，什么族的生灵，什么天才鬼才，全都做不到。
合体也就算了，这时候白易所说的话，在游见海听来好像并不是对着那位太上长老所言，就如同在太上长老的身后，还有着神秘的存在一样。
而且那个神秘的存在，还控制了太上长老万年之久！
以游见海的心智，虽然无法理解现在的局面，但是他却能大致看清此时诡异的局势，因为他十分聪明，不过聪明的人，并不一定是好事，一旦得知了许多隐藏在暗中的隐秘之后，聪明人反而会陷入更深的疑惑。
沉默的溶洞里，随着老者的挥手，游见海身上的禁制被散开，好像不愿让他知道，或者不愿让他受伤一样，驭兽宗的太上长老声音苍老地说道：“见海啊，你先出去吧，告诉宗主，不必派人进来，就算念云涯出现异样，也不必前来打探，老夫，要会一会一位老朋友了。”
太上长老的话，游见海不敢不听，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白易，眉头紧皱地缓缓退去。
之前他的传音白易就没有理会，游见海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对于溶洞里的两位也于事无补，没人会听他的，更没人在乎他这个化神。
带着月奴离开了念云涯，游见海在崖底疑惑万分地自语：“白易居然合体了，这是什么修炼速度啊，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一些老祖宗的隐秘，念云崖的名字，预示着怀念云霞域？难道老祖宗的故乡在云霞域？听说云霞域是妖兽之乡啊，秦仁归，仁归人鬼，人鬼为傀，白易说的被驾驭万年的修真者，难道指的是老祖宗？老祖宗是人家的傀儡？那么谁又在控制着老祖宗？”
心智高绝的游见海，在听到那些只言片语之间，竟然隐隐推断出了一些真相，然后又陷入更深的疑惑与更大的震惊之中。
正如游见海的推断，驭兽宗的那位太上长老秦仁归，的确是一位被人控制的傀儡。
世人只知人族修士有灵兽驾驭，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反过来也属正常，人族既然可以收灵兽为己用，那么妖修也能收服修士为奴仆！
溶洞里，只剩下了白易与老者二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秦仁归这才开口道：“知道我身份的人，青空域屈指可数，你究竟是哪位老友呢？”
嗡！
白易并没答话，而是翻手间祭出了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类似铜铸，剑体狭长，锋利的剑刃上流转的并非寒芒，而是一缕缕尘雾般的细小碎屑，细数之下，那尘雾总共有九道。
仔细地盯着长剑，许久之后，秦仁归叹息了一声，道：“九尘剑，终于现世了么，仙君的传承，原来如此……”
带着复杂的神色，老者看向持剑的青年，沉声道：“仙君只有三大弟子，没人听说过第四位弟子的存在，看来即便是仙君大人，也会留有一份后手，你，恐怕才是仙君的真传吧。”
秦仁归误以为白易是逍遥仙君并未公之于世的第四位弟子，其实这种猜测倒也没错，毕竟如今的白易，与逍遥仙君实在是判若两人，而且仙君陨落了已经数百年之久，除非是必死之人，否则这么多年，再重的伤势都该出现才对。
仙君已死，早已成为了九域公认的结局，这一点，即便是驭兽宗的这位太上长老都已经信以为真了。
其实逍遥仙君的确死了，如今的白易，不过是残魂重生，可即便是残魂，他，依旧是曾经的青空之主！
并没有反驳对方，白易持剑的手缓缓抬起，九尘剑怪异地指向老者身后的虚空，漠然道：“你若回乡，无人阻止，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我的目的不在你，而是那粒二品灵丹的出处。”
“一枚二品灵丹，值得仙君真传如此拼命么？”秦仁归反问道：“既然你也能炼制出二品灵丹，何必多问我这粒来自何方。”
“我需要确认一个人的生死。”白易眉峰微蹙，飘摆的长发预示着他的心情依旧在暴躁之中，只不过是在尽力压制而已。
“谁的生死？”秦仁归的声音有些好奇。
“你问得太多了。”白易冷语道。
“你问得也不少啊。”秦仁归笑了笑，不客气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