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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树承认，在此之前，自己将这件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
他一直以为，就算是那个人出现了，也是需要成长的，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从一开始就这么强大，那将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而今，他来了，他在俯视众生，布下了这样一个局，引无数人入瓮。
释迦牟尼佛，这是一个无论如何排列都在最高一层的人物，而今自己可能要直面他了。
周小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山上有庙宇。
那座山与众不同，于群山之中就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似乎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像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仅仅是看到，周小树就有一种失重感，他觉得自己周身的道则都要失去效用了，这是一种镇压。
不过他体内的圣血自然运转，霎时间就将这种感觉去除了。
周小树凝望着这座山，终于在山脚看到了一块石碑。
这周围地势很高，洪水淹不到这里来，所以山依旧是山。
石碑上写着两个字。
灵山。
周小树身子颤了颤，目光如炬，看到了那座庙宇之上巨大的牌匾。
大雷音寺！
就在这时，一声佛号传来，如雷声般轰鸣，竟然周小树查时间脑袋里一片清明，什么思绪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他立刻就回过神来了。
“南无阿弥陀佛！”一位灰衣僧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凝视着他。
周小树缓缓转过身来，皱了皱眉：“阿弥陀佛？世上曾有过吗？”
“一切皆轮回。”那僧人含笑道，“如你之来，如她之去。”
周小树笑了笑：“释迦牟尼？”
那僧人也在笑：“果然是你，你从虚无中来，却无比真实，真真假假，而今却只剩下了真……你也在轮回。”
周小树瞪大眼睛，盯着他：“你知道我的来历？”
释迦牟尼颔首道：“那是假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周小树深吸口气，强压下怒气，“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自然是真的。”
“信真则真，信假则假，我说那是假的，那在我这里，那就是假的。”释迦牟尼叹息，“可在那里，你见到了我，这不应该，尤其是你见到了过去和未来的我，那更不应该。”
周小树怔了怔，他盯着释迦牟尼，这个人……真的很恐怖……他似乎看透了自己的一切！
“我知古今。”释迦牟尼说道，“凡是发生过的，便被我记住。世间万象，终是一场空。我只求本，不着表象。”
“所以，你看不到未来了？”周小树笑了笑，“这么说来，我好像有比你强的地方，因为我能看到一些。”
释迦牟尼沉默了一会儿，他竟然叹息一声：“你能看到的，当你看到时，我自然能看到，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改变了很多痕迹，发生在你周围的事情，我都看不到。”释迦牟尼摇了摇头，“你不在局中，这星空如棋盘，可你已经跳脱出去……我只是不懂，你既然已经超脱，又何必回来？”
这一声如同惊雷般在周小树的脑海中炸响，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只是纯粹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悲伤，似乎……自己背负了什么很重很重的东西。
“你对我做了什么？！”周小树大喝道。
正文 第310章 护法金鹏
“于轮回中见己身，只是想要唤醒你沉眠的记忆，然后来解开我心中的困惑。”释迦牟尼摇头，“看来终究不行，你在轮回中走得太远，唯有你自己醒来。”
周小树深吸口气：“看来，你对孔雀王也是做了同样的事情，对吗？”
释迦牟尼点点头。
周小树咬咬牙，他明白为什么孔雀王性情大变了。她在轮回中醒来，那么过往的性格自然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可……如果前世今生能够重叠，生死是什么？
他突然间茫然了，这个问题太过深奥，他一时间想不通。
他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自己脑海之中清了出去：“那么那些人呢？”
周小树指了指大雷音寺之中：“你将那些人困在了自己的道场之中，打算怎么处理？”
“可为我教护法，可成就金身罗汉。”
周小树嘴角抽抽，果然如他所想，一个教派，若是没有根基，想要崛起就只能去挖掘别人的根基……
他看了看释迦牟尼，迄今为止他看不透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修为。
不过想到连普贤自己都已经很难取胜了，释迦牟尼自然更打不过……
他瞥了一眼，望见其中竟然有着陆先生的身影，这让他心中更加惊惧，不敢多言……毕竟那些人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甚至其中一些人对自己还有地衣……真的被人渡化了就渡化吧。
“你这么重轮回，当然也轻生死了。”周小树一叹，他不需要问更多的事情，便知道释迦牟尼为什么会放任孔雀王在西山古域制造这么大的杀戮。
这个人，可以说大善，可善到了极点，还是善吗？
“你的心中，其实只有道。”周小树又是叹息一声。
释迦牟尼微微摇头：“生死如云烟，唯有道恒存。”
“能让我将孔雀王带走吗？”周小树问道。
“自然可以。”释迦牟尼并不阻拦，他抬起头，看到了天边出现了一道身影，微微一笑，“可这位却不行，戾气太深，须以佛法渡化。”
天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一只巨大的鹏鸟盘旋着，从上空俯冲了下来。
他暴虐而凶猛，气势盖世无双，这一击有一种嘶天裂地的威势。
释迦牟尼抬起手，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那只手就仿佛苍天一般覆盖而下。
金翅大鹏遮天蔽日的身影竟然无法控制地缩小着，他奋力挣扎着，却逃不脱这一掌。
释迦牟尼轻轻一攥，竟将金翅大鹏直接握在了手中，仿佛抓住了一只麻雀！
“可为我护山之兽。”释迦牟尼一笑。
忽然间，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风姿绰约，看着周小树和金翅大鹏，面色很复杂。
“姐姐！”金翅大鹏叫道，他化成了一个少年，可却被佛光束缚着，一脸的委屈。
孔雀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不会害你，你跟着他会有极大的造化，这些年的性子太野，你也该收敛收敛了。”
金翅大鹏瞪大眼睛，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姐，你……”
“她说的没错，这个人，将来会到一个你不能想象的高度。”周小树淡淡地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孔雀王身上，柔声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吗？”
孔雀王犹豫了一下，她和周小树的感情不过刚刚有那么一点萌芽，并不深刻，只是互相认了一个姐弟，甚至有些戏谑的成分在其中，此时想起来有些淡了。
她叹了口气：“我是我，又不是我。”
周小树点点头：“明白了。”
“可我要追随你，因为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的道。”孔雀王说道。她和周小树走得是一条相似的路，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了，此时看得更加透彻。
周小树苦笑，他满心想要拒绝，因为不方便，可想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他看向金翅大鹏，后者还是一副恨恨的还有些茫然的样子。
“莫要如此。”周小树说道，“你将来会有一番大事要做。”
金翅大鹏愣了愣，他盯着周小树：“你是圣兽？我能够在你的身上感受到独有的威压。”
周小树点点头。
“那我信你！”金翅大鹏不再犹豫，对着释迦牟尼道，“将我的束缚解开，我为你守护山门。”
释迦牟尼一笑，挥手间金翅大鹏的禁制就被解开了。
他看向周小树，点了点头：“这算是一个善缘。”
周小树有些忌惮地看着释迦牟尼，这是一个为了验证自己的道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疯子，关键是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实力。
他甚至怀疑释迦牟尼早就已经是天仙了，只是用某些未知的手段强行留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甚至他都不知道将自己逼到绝境的时候，自己将雾渐生请出来能不能战胜他……
共工和大弈给他的感觉是强大，强到没谱的强大，可释迦牟尼给他的感觉是完全无法看透，但却知道他一定很强很强。
周小树知道，这是自己在地球上所知所想对自己现在的判断产生了干扰，不过却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我有一言，或者对你有用。”释迦牟尼说道。
周小树顿时表情一肃，认真聆听。
“切记，死即是生。”他笑了笑，说道。
周小树张了张嘴，这是个什么道理？教导自己把自己干掉吗？
他摇了摇头，却发现释迦牟尼的身影竟然已经消失了！
“简直是……”周小树低声嘟囔了几句，连忙向着周围张望了一下，觉得那个家伙应该是没有听到。
“那我们先行离开了。”他一刻都不想在此地多待下去了，转身便要带着孔雀王离去。
金翅大鹏望了两人一眼，对着孔雀王点了点头，便朝着大雷音寺走去。
孔雀王一声清啸，化出了本体。
她望着周小树：“我带你走，你的速度太慢。”
周小树顿时郁闷了。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据说有一位道人用青檀珠打伤了你，那个道人呢？”
孔雀王冷哼了一声：“在后面的庙里。”
周小树顿时一头的冷汗，这些人怎么都在一个时期冒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眼大雷音寺，想到现在在其中的那些人，忍不住感叹道：“这下，天下要彻底大乱了。”
正文 第311章 在祖境之前
孔雀回头看了眼大雷音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她并不在乎，相信寺内的那个人更加不在乎。
“或者再有人来的时候，就看不到这座山了？”周小树忽然说道。
孔雀微微一笑：“见与不见，存乎一心。”
周小树撇撇嘴，心中不以为然。
不过他脑海中却传来一声叹息，原长舒了口气，方才在释迦牟尼面前，他有些战战兢兢的。
尤其是从那人口中说出来的那些事情，让他听起来都感到心悸，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早已知道自己的存在。
如果那些事情都被洞察，那么这么多年来的布局很可能会毁于一旦。
“那究竟是什么人？”原沉声问道，“他修炼的功法与我所知的完全不同……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不同，似乎根本就是两个体系！”
周小树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不错，他所修的，可以称之为佛。”
“佛？”原怔了怔，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称号，但是仔细一想，心下更为骇然，“他超脱了整个修炼体系，开辟了新的道路？这怎么可能？”
周小树摇摇头：“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忽然问道：“现在的这些祖境人物，他们……存在究竟多久了？”
原皱起眉头，之前他虽然封闭了自身的气息，却也能够听到释迦牟尼的话，此时想起来，觉得其中蕴含着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