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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天有眼，降临了圣兽大人。”羽默山笑着道，“小瑟，当初为师还没来得及教给你更多的东西，你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那一步……也幸好你那么做了，否则我又怎么会有机会？”
羽萧瑟皱了皱眉：“现在整个羽人国都被我真正控制，谁都不能违抗我，除了我父亲在位时的一些老家伙，还有谁能够给我造成麻烦？你现在怎么能说有机会？就是因为一头刚刚突破业火境的圣兽？”
他看了周小树一眼：“虽然他确实不俗，可也仅仅是那样了，要杀他，不过举手之劳。”
“所以说，你从来不懂圣兽！”羽默山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之中带着自傲，“就算是你身后的那些人，他们也不懂圣兽！”
“圣兽之血？嘿嘿，不过是个笑话！”羽默山看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的羽萧瑟，忍不住笑了笑，“凡是觊觎圣兽之血的人必遭天谴，万古以来，除了圣兽大人自己愿意，绝不可能有人能够强行夺取圣兽之血……这点，你应该不知道吧？”
羽皇怔了怔，他确实对圣兽的了解很少。所以他在马车之中曾经和周小树探讨过，就是想从周小树的口中了解一下圣兽的消息，没想到周小树知道的还没有他多。
“你永远斗不过圣兽大人的。”羽默山笑得很得意，“就算是我失败了，我的孙女却平安，她能够和圣兽大人在一起，迟早会回来找你算账的。而你，才是真正的毫无机会！”
羽皇面色一变，他知道这个老人的性格，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老人不可能无的放矢，也绝不可能信口雌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说明即便是这个老人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已经到达的情况下，依然判断自己根本不可能将圣兽留下来！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坚持让雪若加入使团去夸父族取圣血是因为不放心你？”羽默山摇了摇头，他望着羽雪若，“我很早很早就看得出，这孩子有大气运，所以一直都将制衡你甚至推翻你的重担放在了她的身上，而直到圣兽大人降临的那一刻，我才有这种明悟……现在证明，我想的是对的。”
羽雪若心中一震，她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爷爷对自己的逼迫，想到了在自己父母的死讯传来时自己爷爷的疯狂……羽皇背后的人……
天昊极道宗！
“天昊极道宗一定来人了！”周小树与她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心中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无妨的。”羽秋风冷冷地道，“拼尽全力，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会把你们送出去。”
“秋风大人……”羽雪若刚开口就被喝止了。
“殿下！为了今天，默山大人付出的太多了。”羽秋风沉声道，“不要再任性了。”
不要再任性了……
羽雪若身子一震，呆呆地站在那里。
周小树有些不忍，可是现在却没时间去安慰她，天昊极道宗出手这种事情出乎了他的判断，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就和这样的庞然大物牵扯上了关系。
只是自己不曾得罪过天昊极道宗，他们为什么会打自己的主意？
羽萧瑟盯着羽默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忌惮，但是他并没有太过紧张，因为他知道天昊极道宗来的人有多么恐怖。
“那我便先杀了他！”羽萧瑟冷冷地道，他伸出手。
周小树感觉有一座山朝着自己压来，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窒息感。
那是真人境的法，是羽萧瑟的道，根本无须像试练之地中的那些真人境一样化作实体，只是意念就足以将周小树镇杀！
就在这时，羽默山的身影晃动，便挡在了周小树的身前！
他身上的气息挡住了羽萧瑟的气机，并没有依仗任何事物，单凭气势就将羽萧瑟的杀招消弭于无形！
半步真人！
周小树顿时明白了所谓的半步真人和业火境巅峰的差距，那是真正明悟了一些真人境的法则的存在，只要有时间，二十年，甚至只需要十年，羽默山定然会踏入真人境！
但是羽默山已经没有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腐朽，身体内的星位都在停滞中缓缓坍塌着，他元神早已衰败不堪，不能再支撑他去破境。
周小树想要立刻将自己的圣血送给羽默山，但是他只是看了老人一眼，便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羽默山燃烧了自己的元神。
突破真人境的第一步就是凝聚元神，他已经做到了，而今却要将凝聚成的元神焚烧掉。而元神的焚烧便意味着灵魂的燃烧。周小树的圣血能够延缓肉体的衰老，却不能够阻止灵魂的毁灭。
这是羽默山的选择。
这个老人没有丝毫犹豫地挡在了他们的身前，然后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仿佛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很熟练，很果断。
“羽默山！”羽萧瑟终于喊出了自己老师的名字，因为他知道羽默山要做什么，心中无比的愤怒。
“爷爷！”羽雪若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她眼中的泪水也涌了出来，她伸手飞速地擦干净，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的视线模糊，她必须亲眼看到这一幕……她的爷爷一生中最为璀璨的一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羽默山身上，除了羽默山和羽萧瑟之外，没有人知道羽默山究竟掌握了什么，会让羽萧瑟如此忌惮，就连躲在暗处早已到达天谕城的两位真人境也是一样。
人们有过无数的猜测，也给出过很多的答案，而谜底则要在今天揭晓。
羽默山燃烧了自己的元神！
正文 第134章 苍松万年
这天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发生改变，但是却又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羽默山元神的燃烧让他在瞬间爆发出了强绝的实力，那气息瞬间突破了某种屏障，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不过没有人认为他这样就能够和羽萧瑟抗衡了。
羽萧瑟是真人境二重天。
真人境之中层次的差距甚至比真人境和业火境的差距还要大，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迈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境界。
所以当初传言上代羽皇是因为强行破境才身死道消的消息得到了整个羽人国上下的广泛认可，因为那很正常。
羽默山就算是燃烧元神步入真人境，也不过是真人境一重天，根本威胁不到羽萧瑟，只不过是能够让他正视一下而已。
何况羽默山已经燃烧了元神，他根本无法动用真人境最强的道法，甚至可能在有所动作的下一刻就立刻死掉。
所以这并非羽默山的手段，而且那手段定然不是需要真人境的力量才能激发的，否则之前的羽默山不可能制衡羽皇。
故此看向羽默山的目光都变得更加好奇和忌惮。
羽萧瑟毫不迟疑，在羽默山燃烧元神的那一刻身形暴退，然后从空中来到了地面上。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因为他的动作，所有人都知道，羽默山的手段来自于天空之上。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天空。
天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似乎变得更为深邃，变得更为高远，只有眼尖的人才能够看出，天空之中隐隐约约多了一点点的绿色。
是翠绿色。
“那是……”羽雪若怔然，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东西。
不只是她，所有的羽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东西。
周小树也没有料到，他认为这么重要的事物一定是掌握在羽皇手中的。
那是一点翠影，碧涛万里，苍松万年。
渐渐地出现了一棵棵松树，环绕着天空，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松林。环绕着天谕城的千万棵松树在这一刻被赋予了灵，成为了利器，倒映在了空中。
苍松万年阵！
羽人国的护国大阵！
“我也没有料到我父亲临死之前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将这座大阵留给了你。”羽萧瑟冷冷地道，“我本以为他会对你失去信任。”
“所以你永远不会拥有你父亲的心胸，永远不会得到真正心甘情愿为你效命的臣属。”羽默山淡淡地道，“你说我出手晚了，但你却忽略了一件事情，我能对付你，靠的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力量。”
羽萧瑟眼神一寒，他的心头微凉。
业火境就能够催动苍松万年阵，只要拥有阵图就可以，但是那只能发挥出大阵的三成威力。
可仅仅是三成，也足以将他重创！
可在经过了百年积累之后，虽然没有突破到真人境，但燃烧元神之后的羽默山便拥有了真人境的实力。
所以此时的他可以发动这座大阵的全部威力。
足以灭杀一位真人境强者的威力！
周小树感受到了大阵的威压，那种蕴藏的力量让他心中颤栗。
“好强的阵法，可惜只是残阵。”原叹息一声，“如果只有羽皇那个混蛋自己，这座阵法已经可以将之灭杀了，但是如果多出几个同境界的……”
周小树心中一凛，顿时对着手腕上的红线开口道：“妙妙，我希望你能够帮我阻拦之后出现的真人境高手们，只是阻拦一下就好！”
小妙化成的红线微微一闪，表示答应了。
她此时心中也很愤怒，当年洛平川的毁灭与叛徒有着不小的关系，所以她一直都很反感背叛，尤其是对羽皇这样的阴险小人。
若不是为了保护周小树的安全，她此时已经出手了。
苍松万年大阵发动，层层的松涛涌动，一道绿影突然出现，急速飞向了羽萧瑟。
羽萧瑟如临大敌！
那是松针，密密麻麻的松针，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在这大阵之下，就算是真人境的道与法也都被镇压，不能瞬移，不能飞行，道法都将大打折扣，他只能硬抗大阵的轰击！
然而，他毕竟是真人境，如假包换的超级强者。
挥手间，层层的白光形成，那是他的羽，也是他的道在显化！
与此同时，那股暴虐的气息再次升腾，一条巨龙盘绕着他的身躯缓缓升起，睁开了血红色的龙目仰望着大阵！
那绿影撞击在了白色的羽毛化成的护盾之上，瞬间崩碎，而那护盾之上也遍布了裂痕！
就在这时，松涛声响起，大地之上突然间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绿色！
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惊讶，一根根松针突然从地面上冲出！
无穷无尽！
那松叶之中，有的依然翠绿，但有的却是枯黄，它们向着空中汇聚，化作一条青黄色的巨大禽鸟！
那是千万年来苍松万年阵之中的松树的落叶，随着风，随着人，随着一切能够带动它们的事物遍布了这天谕城的各个角落！它们深埋在泥土之中，它们从未真正消逝，这是苍松万年阵的真正底蕴！时间越久，累积的力量就越大！
羽萧瑟真正变了脸色，这是无法抵挡的力量，一旦硬抗他必受重伤！
他仰天怒吼，那声音仿佛野兽一般。
所有听到的人只觉得耳朵都在轰鸣，就连心神都要被震慑。
紧接着，羽萧瑟的身上笼罩起来了一层红光，那光伴随着红雾，盘绕在他身上的巨龙在接触到那红雾的时候就像是吃掉了什么大补之物，霎时间气息暴涨！
“天衍族！”原突然失声喊道，“这怎么可能？！羽人怎么可能修行天衍族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