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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眼视如不见,仍问关千剑:“怎么样?”
关千剑拉住兔子精,朝郑沤等人使个眼色,意思叫他们保护好假林泉,然后才向三角眼道:“我的条件就是,在我们露出头脸之前,各位先自挖双眼。”
六人哄笑,数兔子精声音最大,但可以听出他们的声音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压抑,因为他们的伤势还并未痊愈。
三角眼终于脸色一沉,动了怒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你敢如此戏弄于我?”
一旁的大头更不再犹豫,挥刀而出,直奔关千剑。
关千剑叫一声“虎之翼”,右手伸到背后按住剑柄。大头听到叫声,急把缰绳一抖,从关千剑侧面闪开,勒住马时,已在他身后两丈远处,被郑沤等人截住厮杀。
关千剑心中好笑,趁机纵马,直闯入阵中,一俯身,连攻一十三剑。
这一干人方才已经见过他的神勇,更早听说连宝剑虎之翼都落在他手中,正不知他是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心中先存着惧意,这时见首领都不敢正面缨其锋,纷纷向两边边散开,让出道路。
因此关千剑竟没遇到任何阻挡,坐下骏马奔驰,手上剑光飞舞,转眼就要冲出包围。有两个胆小的,剑到面前,既不知抵挡,也忘了躲闪,立刻胸口开花,倒在马蹄下。
关千剑大叫:“突围啦,不要恋战,逃命要紧!”
忽然一骑闪到面前,冷冷道:“哪有这么容易?”正是三角眼。
这一来四面散开的人又重新围拢,身后叮当声不绝于耳,郑沤等四人护着一个不通武艺的庄丁,还在围攻大头一个。
关千剑道:“果然没那么容易,有种就跟我单打独斗!”话虽说得中气十足,心中却在打突:这人决不是那脓胞大头可比,看他这一股镇定如恒的气势,就知道不是庸手。而他这样鬼魅般地随着我移动,始终保持一开始的距离,当不单是骑术高明,更由真气催发,控制着坐骑,这是何等高明?难道林泉所说的高手,就是这个人?真动起手来,不求多的,在他手下走上二十招,就算不错。但二十招之后,难道真的低头认输,把头脸揭给他看?嘿嘿,今天算是栽到家了。
三角眼对于他的无礼挑战全不放在心上,和和气气一笑道:“你身上有伤,我桂某不想乘人之危。我所以要揭开你们头上的黑布,不过是想验明正身。但要达到这个目的,却并不是只有看过头脸一途。比如,从你们的武功上就可以看出至少一半。”
关千剑道:“那么还有一半呢?”
三角眼道:“还有一半正是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刚才口中叫虎之翼,却并没有真亮出宝剑,否则,我就不会重新拦住你了。”
关千剑心中一喜:那莽汉和林泉身形虽近似,身手当有天差地别,难道这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
他略一侧头,只见假的林泉被众人护在中间,却不甘寂寞,逮到个机会就要看人两剑,这一来倒不像是他在受人保护,而是别人碍着他大展神威了。
关千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嘴上不空,对三角眼道:“这么说你要验明的倒不是我们几个人的正身,而是宝剑的正身。”
三角眼道:“两者都要验明,一样也不能假。不过人就不用再验了。”
关千剑斜他一眼道:“你确定真的要验我背上的宝剑?你难道不知我这宝剑一旦出鞘,必饮人血才能归鞘,可不是白看的宝贝!”
三角眼道:“这有什么难?这里敌我双方,不下一百几十号人,想要见血还不容易?”
关千剑道:“看样子你倒大方的很,和你做朋友一定不会吃亏。”
三角眼哪能听不出他话中的讥刺?但他脸皮甚厚,笑道:“桂某就这点长处。怎么样?是乖乖把宝剑亮出来让我们看看呢,还是大家动起手来,你把性命和宝剑一齐留下?”
关千剑道:“宝剑一旦出鞘,可就谁也说不清要留下性命的是你还是我了……”话未落音,红光乍现,直取对方面门。
三角眼反映出乎意料的快,两马还未相交,他身体离鞍而起,急向后倒纵,顷刻隐在树丛中,发话道:“大家让开道路,小心丢了性命。”
关千剑跃马冲杀,如割麦子一般,削下一大片人头,转眼脱出重围。
大头看得牙齿打战,放下郑沤等人,狼狈跑回三角眼身边,却语带责备问:“你怎么放他走了?”
三角眼道:“不是你先放他走的吗?”
大头语塞,过一会才道:“他们都蒙着面,谁知道有没有偷天换日?”
三角眼道:“从武功身形上来看,一个都没有换?赵府中就那么几个人,他们从那里去偷?再说,重点不在人,而在剑。”
大头道:“既然没有换,他们蒙着头脸干什么?”
三角眼道:“谁知道他们弄什么玄虚?”
大头道:“既不知道,就该把他们都留下来!”
三角眼鼻孔出气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可是刚才你又为什么不和关千剑交手,而闪到一边?难道你们两个有交情?”
第四十三章黑狐的妹妹不黑
过了仙翁镇,到仙翁山只有三十里。
但现在对于关千剑来说,也许不是如何穿过仙翁镇到达仙翁山,而是如何从仙翁镇逃得性命。
这一路来,五六百里的路程,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拦。但追踪者随处可见,关千剑有种在敌人肠道中行走的感觉。
仙翁镇是一座边陲小镇,只有一条街,两间客栈,一在街头,一在街尾。关千剑等人识像地进了街头一家,因为他们看到满街的牛鬼蛇神,若再向前踏上几步,就有一场恶战的可能。
客栈不大,密密地摆上六张方桌,已显得有些局促。六张桌子中,只有左手边最里面一张坐得有人。
关千剑稍一停步,身后五人一窝蜂抢到有人那一桌的隔壁坐下。
原来那个人不是普通人,是个单身少女。
兔子精朝她匆匆瞥了一眼,不敢看得太真切,脸上难掩兴奋之色。他一脚跷到长凳上,抓下黑头套,顺势抽出一双筷子,一手分拿一支,如擂鼓一般敲着桌子,叫道:“饿死了,饿死了,老板老板,好酒好肉好酒好肉,赶紧端上来赶紧端上来,再迟些儿你兔子精白大爷要饿死了,饿死了白大爷没什么,可是没人给你付账,就麻烦了。”
关千剑摇摇头,只得随在众人后面。他一边走,眼睛不免看向邻座的少女,少女也正看他,四目相对。
他以为少女必定因不好意思而低头,哪知她分毫不让,目光随着他脚步移动而移动。
作为一个男子汉,关千剑自然不甘示弱,两眼直勾勾盯着她的一双妙目。双方就这样牢牢胶著在一起。
她的眼睛除了黑与白,没有任何其它色彩,包括感情色彩。
她的眼睛很亮,但除了本身的神采,没有任何因反映其它人与物所增加的光辉。
她看着关千剑,也没有看着他。
但关千剑却有些着迷,有一刻他怀疑那是一个极熟悉的女孩子,此刻正是要走到她的桌上坐下。
他的双脚反而比他本人多一些理智,他坐下的地方,是在兔子精旁边,而不是少女旁边。
她缓缓收回目光,筷尖夹起一粒米放进嘴里。
关千剑这一番体验,与前次遇上黑狐的目光大不相同。黑狐是天下间少有的****,她整个人无不透出一股妖气,目光中都是引诱之意,滚烫如火。
而面前这位却散发一股仙气,一双极美极富吸引力的眸子,没有一点媚态,有的只是空明,纯净,又有些清冷,骄矜。
对着这样的目光,就像行走在万里冰原上,兴不起一点欲念,弃绝一切纷扰。
而她的一张脸正有冰雪之质,仿佛可以像镜子一样把人的影子映出来。
关千剑木头人一般坐下,仅仅是把膝关节打弯,上半身全是直挺挺的,头巾也没揭下,一双眼睛在黑头巾下直愣愣盯着桌子。
他有一种不足之感。
即使他整个头脸都隐藏在黑布下,仅凭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也仍可以让无数少女着迷。可是邻桌这位,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她稍稍动心呢?
正想得入神,兔子精伸掌在桌上重重一拍,叫道:“喂,吃什么?掌柜的问你呢!”原来掌柜的看出关千剑在这群人中是付钱的主,已在他旁边作了好几个揖,报了许多菜名。
关千剑一惊,目光再溜向邻桌少女,她正低头细嚼慢咽,一张樱桃小嘴合在一起,小幅度孺动,惹人怜爱。但她,再不看关千剑一眼。
“上房,捡十个贵店最拿手的菜,送到房里。”关千剑说完起身。
掌柜问:“几间上房?”关千剑道:“有几间要几间。”
掌柜为难道:“你们只有六个人……这位姑娘恐怕也是要住店呢……”话未说完,少女起身,翩然移步,走出店门。饭钱如数放在桌上。
直到目送她消失在门外,关千剑仍未回头,对众人道:“这样的女孩子,实在难得一见!但她孤身出现在这个地方,举止又是这么怪异,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只要是出现在这个镇上的江湖人,就值得注意,我们暂时切不可在人前露脸。当然兔子精除外,因为你的屁股就可以当脸用,不光屁股,你这副身形,怎么样都会一眼被人认出来。”
回到房中,兔子精贼眼兮兮道:“刚才那女娃娃真水灵!要得她陪侍一晚,这辈子就不算白活了……”
关千剑皱道:“不要胡说!”
兔子精道:“我怎么胡说了?夸她两句就成胡说?况且我说她什么跟你屁相干?别以为和她对上了眼,她就成你的人了,我还说是我的人呢。”
关千剑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别过脸只是摇头。
哪知兔子精越发来劲,转到面前道:“我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撒尿了?要不怎么把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忘了?——不是我说你,人家天仙一般的人,瞎了眼睛也不会看上你,你何必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寻烦恼?”
关千剑笑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兔子精最恨别人提及他长相,怒发冲冠,跳起来骂道:“你敢笑我长得丑?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关千剑斥道:“少发疯,为了一个陌路人,值得这样吗?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呢。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兔子精缓和下来道:“我从来没忘记过此行的目的,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搞清楚。若说替六如门送信,他们家的事跟我屁相干!再说,这事你不已经全推在林泉他们四个身上了吗?不论成败,都不关咱们俩的事,失败了自然没什么好说,万一成功了,人家也只称林泉为英雄,夸他如何了不起,谁还会记得我们?”
关千剑以诧异的眼神盯住他道:“听你这么说,倒好像他们不要成功,你心里反而好受点。做人何必这么小气?别人说什么打什么紧?大丈夫要成名便成千秋之名,要立功便立不世之功,尽争这些蜗角微名有什么意思?怎么说我们六个人同过患难,共过甘苦,都是兄弟,是兄弟就要连成一体,只要能如愿把信送到仙翁山鬼瞰谷,谁成功不是一样?而现在林泉他们吉凶未卜,生死不明,八字还没一撇,我们更要沉住气,能拖延一天,便算一天,最好他们一切顺利,请得庄梦蝶出山,我们也才能得救。”
兔子精吃了一通教训,虽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服气,嘟囔道:“我们为什么要人救?”
关千剑失惊道:“原来你还在空里过呢,这一路来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们两个,就跟人家案板上的肉一样,不靠别人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