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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法抑制的为之而惊颤。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昔王心中一惊，常人看来平平无奇的外界，在他眼中，竟是变得如同龙潭虎穴一般，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本能的灵元流转，驱御座下灵豹减慢速度，渐渐在洞口面前停了下来，神色也变得肃穆无比，向前凝望。
其他人不由得回头张望：“柳长老，怎么了？”
“没什么。”昔王定了定神，却又突然一个恍惚，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般。
“就快要到了，继续走吧。”
他不知为何，明明已经生出不祥的预感，但却还是把刚才的诸多念头抛在脑后，对刚才察觉到的东西置之不理。
一步，两步，三步……
灵豹载着他，不紧不慢的继续朝前走去，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毫无意识的偶然兴起。
其他人见状，虽然心中略感诧异，但也没有什么可说，一起跟着往前走去。
短短几个呼吸过后，昔王就来到了洞口，整个人都处在月光照耀之下。
他突然感觉，全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仿佛能够自由呼吸，感受这方天地的清新空气一般，自在的张了开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心中畅快无比，顿时就忘记了刚才的种种不对。
昔王并不知道，就在他走出洞口，踏入月光照耀之地的一瞬间，高高悬挂在天空的黑月，突然闪烁了一下。
无穷月华穿越虚空，如同水波在天晶雪原之内的守中宫荡漾开来。
随着虚空的涟漪泛起，一圈圈呈现水色透明状的波纹四散而开，眼前的虚空径直连接到了芝灵世界。
方乾元默然端坐在云台上，两手放在扶手，静静凝望着月华照映之下的昔王等人。
他眼中精芒一闪，从对方身上看到了神魂与肉躯的不谐，更有原本刻印在柳传玺身上，作为穿梭时空的道标的万化咒印，正在缓慢的释放出某种无法为常人所察觉的讯息。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并非原本的柳传玺，而是被人冒名顶替。
对方手段非常高明，竟然能够瞒过诸天盟联军之中的诸多高手，以及身边常有顶尖高手护持的肖玉恒等人。
“竟然还真有不怕死的，胆敢夺舍本座的道标？”
方乾元沉吟起来。
进攻异界的诸天盟之人，其实并不怎么害怕这种夺舍潜入的手段，因为就算单独某人毫不设防，也不可能逃过幕后掌控一切的方乾元的感知。
他参修魔神九变，掌控因果命运，又兼具着未来之眼，看透未来的预知手段，等闲人物，根本无法在他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迄今为止，方乾元唯一失算的地方，也就是在不知运用了何等手段的叶天鸣身上。
抑或可以认为，是那位神秘的卜道大能，诸天圣教的天机散人在暗中作怪。
他如今大部分的精力与注意，都放在搜寻天机散人和叶天鸣的踪迹上，而且月光无法照进地底，因而未能及时察觉。
但因为方乾元已经初涉因果本源，即便是昔王，也未能及时察觉到他的存在。
昔王夺舍之时，无形因果牵引，柳传玺脑海之内，所以一切和他相关的记忆和认知已经彻底扭曲，变得难以推演。
这正是天道之境，“不可思议”的特征。
即便如今大道不显，方乾元无限接近于大成之境的修为，也足以让他避过昔王感知，无从察觉。
等到昔王在因果命运的牵引之下，自动送上门来之时，事态的发展，更是变得无法逆转。
昔王并不知道，他在洞口之时的警醒，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他在那时就意识到了，方乾元已经登临天道之境，拥有不可思议的特性，便有可能反应过来，及时深潜地底，避免自身的暴露。
那里是方乾元的法则薄弱之地，为了避免触动此方天地大道，他尚未把触手伸进其中，而是深入经营高悬天空的黑月，方便诸天盟大军的行动。
但昔王毕竟是苟延残喘的老怪，即便神魂修为再强悍，到了当今，也早已大不如从前。
他的灵觉已经蒙蔽，感知也变得迟钝无比，眼见无法和全盛之时相提并论，多次成功夺舍地魔人高手的经历，更是让他忘乎所以，轻视了御灵师们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更不曾想到，柳传玺虽然也是小有名位的地阶御灵师，终究太过年轻，无法正确估量当今之世的天阶大能。
受到融合记忆的影响，他不可避免的犯了轻敌大意的错误。
方乾元法眼如炬，虚空之中，因果呈现，如同道纹一般，蕴含着晦涩难明的讯息运转起来，等到参阅完这一段讯息，他心中便已经对这一段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大致的了解，甚至对昔王的来历都有所察觉。
方乾元略作衡量，当即伸出手臂，朝前方的虚空抓了过去。
第1431章 方乾元出手
芝灵世界，地窟洞口。
昔王和随行军士们，已经彻底离开地洞，来到了月光照耀之下的原野上。
这里四周都是高矮不一，大小不同的菌菇，各种各样的草木间杂于其中，营造出此方地界独有的荒林环境。
但在这一片荒林之中，已有一条被人为开拓出来，宽达十余丈的驰道。
上面铺就沙石和凝土，显得平整而又通坦，所有人骑着灵物坐骑驰骋在其中，快捷之极。
“此地离前线大营约有三千里，以我们的速度，一日半便可抵达。”
“本来柳长老自行乘坐地阶灵物，可以更快赶到，但近来这条驰道上面，似乎并不太平，时有芝灵世界之中生存的妖魔和怪兽袭杀，造成死伤，所以最好还是与我等一道同行。”
在驰骋之时，同行的兵人护卫首领简单向昔王介绍了一下情况。
“柳传玺”可是有伤在身，尚未彻底痊愈之前，联军和宗门都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赶路，所以哪怕明知会拖累速度，也要派遣一对精锐的兵人护卫跟随。
这些兵人护卫倒也清楚知道，自己是必要时刻为地阶长老挡刀和殿后的卒子，但却仍然忠实无比的履行自己的职责，誓要保护“柳长老”周全。
昔王也乐得有这些精锐兵人护送，免得与本土的生灵发生冲突，无故消耗尚且另说，暴露实力，引人怀疑，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也是他不抗拒肖玉恒等人安排的原因。
他现在就是柳传玺，行为举止，总得符合柳传玺的身份才行。
“等到了大营，就可以返回本土，御灵世界……呵呵呵呵……”
昔王心中冷笑，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在那里大有作为的时日。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道白芒，如同雷电照耀夜空，使得整个天幕都亮如白昼，一下变得刺眼无比。
众人见状，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朝天空看去。
却是猛然发现，天上的月轮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洞窟。
巨大的白芒从中照出，一只宛若擎天巨柱的恐怖巨手猛然出现，并以陨石之势朝这边抓了下来。
“那……那是什么？”
众人不由得呆住了，这宛若天崩地裂的一幕，是他们此生前所未见的场景，只怕今后，也几乎没有什么机会看到。
“有大能出手，是冲本座来的？”
昔王却是又惊又怒，心中警讯大作。
他灵觉泛起，立刻便从这只擎天巨手之中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敌意，那凝实得仿佛实质的可怕力量，寻常人无法察见，于他而言，却是如同末日飓风，正在席卷整个天地。
他立刻抛弃座下灵豹，高高飞了起来，全身上下，气血翻涌，如同实质的法罡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出。
“断空仙法，横栏大挪移！”
法罡之力，是昔王结合地魔人的血煞斗气，信仰巫力，以及自身原本所拥有的法道法力所凝炼出来的奇特力量。
迄今为止，古时法修特有的法力，已经彻底失落，无法直接调动和利用天地之间的法则之力，甚至运用天地元气。
但结合了生命本身所具有的气血精元，神魂之力等等力量之后，却是能够略微突破这一限制。
御灵师们的灵元，借助真灵本质而施展的御灵之法，也是由来于此。
昔王殊途同归，也运用自己对元气和法则的理解，创造出了一种自己所习惯的法罡力量，最大限度继承了过往法修时代的遗产，从而保留部分的神通法术。
这一断空仙法，则是他为玄仙大能时期所擅长，拥有着调动宇道空间，横栏一切的截断之力。
但那只巨大手掌却似无视了它的阻拦，径直拍了下去。
轰隆！
直到这时，才有一阵巨响如同炸雷贯穿虚空，在昔王头顶，一片突兀出现的漆黑阴影和巨掌碰撞之处传出。
仰头张望的众人只感觉头晕目眩，耳中接连轰鸣，只是声浪滚滚，都仿佛能把他们冲晕过去。
昔王更是七窍流血，得自于柳传玺的肉身，完全无法阻断这股恐怖声波的影响，直接就受伤了。
昔王冷哼一声，运转法罡游遍全身，立刻便见翠绿光芒闪过，融入肉身。
这是他以法罡之力调动生命元气，恢复了肉身的损伤。
法道神通，最擅调动和变化，乃是直接以人身意志干涉天地。
据传闻，法道鼎盛之时，但凡修出法力的修士，都可以“号令元气”。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通手段，远非后世修士所能比拟。
但即便如此，这等小巧手段，似乎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昔王刚刚以为自己抵挡住了上方的攻击，正待一鼓作气，发起反击之时，却听如同瓦罐破碎的清脆响声传了出来。
“什……什么？”
昔王面色大变，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便感觉一阵天塌地陷，四面八方的虚空都为之崩塌，滚滚浓云，连带着无边黑暗，朝他所在的一点压缩过来。
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被一个无比庞大的巨人抓在了手里。
昔王惊讶转头看去，看见了重重时空，横亘与无边宇宙的漆黑虚空，看见了漂浮在虚空之中，一片白雪皑皑的雪原洞天，看见了屹立于雪山之巅，风雪覆盖的静谧仙宫。
他更看见，一个明明不甚魁梧，但却伟岸之极，如有仙王之姿的模糊身影端坐于仙宫之内。
下一刻，光影交错，情景忽变，昔王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如同时空扭曲，疯狂的旋转起来。
他的意识和感知被包裹在其中，随着巨人的手掌紧握，不断搅拌，翻滚，可怕的眩晕和混乱不停袭来，几乎丧失了对于时间和空间的一切感知。
等到昔王好不容易凭借过往的深厚底蕴压下不适，重新定住心神，恢复过来之时，眼前景物已经大变。
他眼瞳猛然一缩，目光投向十余丈外，那个坐在上首的男子身影上。
昔王震惊无比，失声道：“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1432章 法罡和压制
“这里是本座的守中宫。”
方乾元看着被自己抓摄过来，凭空出现的陌生古修，好整以暇说道。
昔王面色凝重，看了看四周，哪里还有菌菇和驰道，哪里还有广阔的荒林？
结合之前早已融合，但却因为因果牵引，一直无法顺利阅览的记忆，昔王终于恍然大悟。
“你就是方乾元！”
柳传玺不可能不可能不知道方乾元，但偏偏，过去昔王融合柳传玺的记忆之时，却对有关他的一切视若无睹，选择性的遗忘和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