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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变得兴致大发,连连呼酒,连饮三杯,看着萧千离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欣赏。
“真人有这般才学,又如此年轻,何必长伴青灯、静默黄庭?”那老者轻笑道,“倘若真人有意仕途,此间西都城守与我有旧,真人闲暇之时移步去见他一见,或有际遇,也犹未可知。”
萧千离呵呵一笑,道:“好意心领了,本座视功名利禄于浮云。莫说投奔城守,便是当上一郡之长,又岂能比得上闲云野鹤来得逍遥自在?”
此言一出,那老者与亭外众人均是面色微微一变。那老者沉声道:“道长原来已经猜出老夫的身份了?”
萧千离本是出言试探,此时听到老者自承身份,当下长笑道:“原来是新任西平郡守,恕本座眼拙,失礼了!”
老者面色稍霁,叹息道:“罢了!道长本是方外之人,老夫本不该强求。可叹我这个郡守,实在是当得窝囊。”
“哦?”萧千离微笑道,“愿闻其详——”
第三百二十九章 弃子
西平古为羌地,上溯数千年前,有大汉名将霍去病西进湟水,设立据点西平亭,扼守北地,乃是西平郡建制之始。
此后朝代变更,如今大燕建国已有七百余年,统揽中原,西平郡地处要冲,乃是丝绸南路的咽喉、青藏高原通向中原的门户,更是兵家重地,抵御游牧民族的第一道防线。
近年来,随着大燕内乱,国力渐渐衰弱,北方的林胡、楼烦、东胡、仪渠等游牧民族愈发猖獗,大燕第一强兵镇北军疲于奔命,尤其是突厥与匈奴这两大强悍的马背民族始终虎视眈眈,镇北军主力倒有大半镇守漠北,丝毫不敢轻动。
如此一来,西北诸郡的压力就变得极大,酒泉、河套、怀远、溯州一线仅有不到两万镇北驻军,实在是捉襟见肘。
“如今已是寒衣时节,即将入冬,游牧民族缺衣少粮,骚扰自然层出不穷,西平郡军力不足,百姓苦不堪言。”
那老者苦笑着摇摇头,又道:“这还罢了!西平郡众多江湖势力犬牙交错,如今这西都城中有两大势力,一为新近兴起的护世教派,另一方却不知来历,这两大势力不知收揽了多少青壮,本官多方打探,却均无功而返。虽不知是福是祸,但是本官招兵买马事宜,却是大大受限。可笑老夫乃是堂堂一郡之首,招几个衙役兵丁,反而不如这些江湖势力,着实忧心……”
萧千离想不到这郡守绕了一大圈,所忧之事倒是大半与自己有关,不由得微笑道:“郡守如何打算?”
老者握了握拳头,恨声道:“谅这种不入流的江湖势力,也不足成为大患。只要派遣一二武学高人,这些小小势力,举手间就可剿灭。只是本官初来西平不久,手中尚无合适人选,如今遇到道长,却……”
不等郡守说完,萧千离已经呵呵笑道:“以本座之间,莫说‘一二武学高人’,纵然是西平驻军齐动,只怕也奈何不得这些‘不入流’的江湖势力!”
此言一出,郡守怫然不悦,摇头道:“真人未免太高看这些江湖势力!本官在江南之时,曾与弃剑山庄交好,时有太湖盗匪聚集成寨,本官亲上弃剑山庄,邀请武学高人出战,时有庄上豪侠夏余生出手,一人一剑,一夜之间绞杀盗匪一百四十七人,太湖盗患就此清扫一空。”
听了郡守的话,萧千离不禁哑然失笑,随意指着亭外一名精壮大汉,吩咐道:“你且进来!”
那大汉犹豫片刻,见郡守颔首,这才大踏步走进亭中,拱手道:“大人!”
萧千离微笑道:“瞧你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筑基圆满修为,倒也算是不错!”
郡守傲然道:“真人果然好眼力,徐阳乃是本官心腹之人,武艺超群,乃是诸卫之首。本官千里迢迢赴西平上任,多赖徐阳之力!”
徐阳急忙躬身道:“职责所在,不敢有半分疏漏!”
萧千离轻轻一笑,问道:“倘若对手乃化炁初阶之境,以你之能,当有几招之力?”
徐阳迟疑半晌,才低声道:“或可勉强抵挡十招……”
“倘若化炁圆满呢?”
徐阳脸色极为尴尬,嗫嚅道:“便是一招也抵御不得……”
“倘若对手乃先天化神,如徐护卫这般修为,百人联手,可敌否?”
徐阳不由得一愣,摇头道:“先天不可敌!纵然百人联手,若无阵法加持,覆灭也只在弹指之间!”
萧千离哈哈大笑,不顾郡守脸色难看之极,笑道:“郡守所言的那两方势力,均有这等先天高手镇守,岂是‘一二武学高人’所能破之?”
老者张了张嘴,见到徐阳脸色,便知萧千离所言不虚。当下皱眉沉声道:“倘若如此,岂不是只能任凭这些江湖人胡作非为?”
他忧心忡忡,忽然见到萧千离神色淡然,当下福至心灵,急忙道:“观真人似乎成竹在胸,可有法教我?”
萧千离轻笑道:“郡守看轻了江湖客,却也看轻了塞外胡人。你适才所言弃剑山庄,其有一位高足名为夏清和,乃先天化神之境,曾远赴嘉裕塬,遭遇游牧骑主力,杀三百人,却不料胡人中有几位大高手,虽被击杀,这位弃剑高足却也因此力竭重伤,险些身亡。”
见到郡守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萧千离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还不如借力……”
还不等萧千离说完,只听那郡守又惊又怒,霍然立起,大喝道:“荒谬!”
萧千离含笑不语,那郡守怒道:“老夫世代深受皇恩,岂能与江湖鼠辈为伍?说什么借江湖之手破胡虏,当真是一派胡言!”
见那郡守怒气冲冲,萧千离轻笑起身,笑道:“既然如此,本座告辞了……”
他刚要转身离开,只听身后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叫道:“道长留步!”
萧千离转头看去,却见那抱琴少女立起身来,怯生生的对郡守说:“爹爹,女儿倒是觉得这位道长所言有些道理……”
“有什么道理?”郡守皱眉低喝道,“他是玄门中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自然不忌讳与江湖客交往。为父乃是朝廷命官,与江湖匪类结交,倘若被人参上一本,脑袋上这顶乌纱帽岂能保得住?”
“爹!”那少女低声道,“可是如今胡虏大肆侵犯,咱们手里军力不足,倘若不如此,又如何能抵挡这游牧骑兵?为百姓计,咱们也该听听这位道长的法子……”
“胡说!”郡守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气哼哼的说,“就算输了几阵,只要为父这顶帽子尚在,也迟早是要打回来,兵家有云:万物如棋,宁失一子,莫失一先。与其恋子求生,不如弃子以取胜。”
“哦?”萧千离缓缓转过身来,语气中不无讥诮之意,淡淡说道,“不知在郡守眼里,这西平郡一城三县,哪一处可为弃子?”
“自然是……哼!你莫非还要质问本官么?”郡守刚说了一句,只听有个清冷的声音骂道:“好啊,好一个无道的狗官!”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蓝衣劲装少女从峰顶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段较小的美貌少女,目露惊讶之色地盯着萧千离,不是云浅依还能有谁?
第三百三十章 自有缘分
却说唐子衣与云浅依二女,那日趁夜取了机关翼,径直离开唐家堡,向西平而来。
这机关翼乃是唐门机关术大成的产物,骨骼以轻薄的精钢所制,覆以火浣布,平时收起,使用时以机簧弹开,借助风力而行,堪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从唐家堡到西平郡不下三千余里,不到三日便已经赶到。
只是二女对西都城并不熟悉,机关翼趁风而行,当下落在一座小山上,正是这小小的土楼山。
众目睽睽之下二女突然出现,众护卫顿时大惊失色,只听“仓啷仓啷”连声,不少人拔出刀来,只见那二女足下极快,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亭台前。
众护卫纷纷大喝,各自出手阻拦,走在最前那位身材高挑的少女,左手衣袖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厉风鼓荡而出,当下有七八人站立不稳,同时向后摔出,兵刃叮叮当当跌了一地。
徐阳高声叫道:“不可伤人!”一掌向那高挑少女拍来,只见那少女足下不停,右手虚虚一点,“嗤”的一声,徐阳雄壮的身子直直摔了出去,一口气转不过来,险些昏厥过去。
眼见护卫当中武功最高的徐阳也不是对手一招之敌,那郡守惊得面无人色,更是手足无措,只是大叫道:“来人!来人!”
旁边那抱琴少女倒是比自己老爹镇定许多,款款走到萧千离身前,盈盈下拜道:“道长乃是神仙中人,我爹虽有过错,却也不至因言获罪,恳请道长救上一救。”
萧千离微笑道:“无妨!”
二女一先一后来到亭台上,众护卫哪里敢拦?不少人不断舞刀呐喊,战战兢兢的将亭台围住,却不敢踏入一步。可怜这些护卫如今“忠”字当头,小命却也重要,也是为难得紧了。
那蓝衣高挑少女大踏步走上前,指着郡守的鼻子骂道:“你这样的狗官,居然也能身居高位,担这一郡之守重责。倘若你这乱命当真贯彻下去,可怜无数边疆百姓,无端便成了你的弃子。”
那郡守战战兢兢,壮着胆子叫道:“本官何错之有?如今胡骑势大,西平军力不足,倘若不以纵深换取缓冲,以求得转机,又有何手段破敌?”
“切——”那少女不屑的嗤了一声,冷笑道,“我川中多夷族,局势也曾险恶无比,倘若川中郡守也似你这般,百万川民岂不是血流成河?”
郡守不由得一愣,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川中那位郡守如何行事?”
蓝衣少女傲然一笑,冷冷道:“本门精锐不下五千,更兼高手如云,莫说区区夷族,便是塞外胡骑又如何?”
那郡守呆呆的看着那蓝衣少女,忽然大声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唐家堡的人!大燕皇城之中,便有几位供奉出自贵派……”
“知道便好!”蓝衣少女冷笑道,“朝廷命官结交江湖人便是大罪?莫说当今皇帝也知道交好唐门,你这区区小官儿,本姑娘还未放在眼里!”
郡守顿时语塞,那蓝衣少女却不再理他,而是目光落在萧千离身上,打量几眼,笑道:“看你似乎有几分本事,怎么跟这狗官牵扯上了?倘若我是你,早就一封信传至皇城,岂能容忍这等昏官任职边关重地?”
萧千离微微一笑,摇头道:“昏官却也有昏官的好处!”
“哦?”蓝衣少女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听她轻笑道,“昏官又有什么好处?”
还不等萧千离答话,云浅依却轻轻拉着蓝衣少女的衣襟,低声道:“子衣姐姐,他是萧千离……”
“萧千离?”唐子衣不由得一愣,笑道,“啊,火烧大慈恩寺的纯阳宫掌教,当真是久闻大名了!咱们正要找你——”
“找我?”萧千离目光越过唐子衣,在云浅依身上一转,含笑道,“不知二位姑娘寻本座何事?”
“还有什么事?”唐子衣兴致勃勃的笑道,“你把依依的姐姐骗到哪里去了?还不快些交出来!”
萧千离失笑道:“你们有机关翼,云秀姑娘可没有,只怕如今他们尚在路上,少说也要六七日才能赶来罢!”
二女都是一愣,云浅依掰着手指算了算,颓然叹道:“子衣姐姐,我忘记啦——”
唐子衣倒是并不在意,她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