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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下燕村繁华之时,山中的寻玉小屋有数十个之多,覆盖了三四十里的山路,这些小屋,都是村民们千辛万苦地盖起来的。
子柏风回房取了一张地图,这地图是他照着瓷片里的地图描出来的,虽然略有误差,但是其精度估计已经超越了之前村里那大略的地图许多倍了。
子柏风打算把这张地图裱起来,挂在自己的书房里,就像是伟人一般,指点江山一番。可惜书房不够大,否则做成沙盘会更爽。
在这地图上,子柏风已经标出了村子范围内的十多个小屋,此外还有二十多个在鸟鼠山的更深处,那里已经不属于村子的范围了,子柏风的瓷片无法看到那里的情形。不过子柏风也无须去管那些。玉石重生是因为青石镇守地脉,而它镇守地脉的范围,也就是子柏风的领地范围,离开这片领地,估计根本就没有玉石。
为了找这十多个山中小屋,子柏风差点把两只眼睛都找瞎了,耗费的灵气更是一箩筐,为此他却也发现了瓷片的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在那俯瞰的任何一个目标上标注出来名字,这会儿子柏风偷眼看了一眼,发现标着燕老五名字的黑点正在家祠外面站着。
就这么闪一眼消耗的灵气极少,子柏风已经渐渐习惯了做什么事情之前,就先扫一眼,那种俯瞰一切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
夹着一卷地图,子柏风看看太阳还没落山,于是疾步出了门直奔家祠,远远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到了燕老五身边,讶然问道:“在看什么?”
“祖宗显灵,下燕村终于又见到了玉石了。”燕老五拿下颔指了指眼前黑黢黢的家祠,拿余光扫了子柏风一眼,道:“我就在想,要不要重新修缮一下家祠,家祠上次大修还是我年轻的时候……”燕老五絮絮叨叨地怀念着当年祭祖的盛况,什么他们下燕村虽然是从燕村分出来的,却是最为热闹繁华,也最有钱。什么请了戏班子来唱了三天大戏,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凑热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对呀,家祠也需要修理。子柏风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
子柏风拿出了一个小本本,拿出了一杆铅笔,在上面单独找了一页,写上“文化与信仰”五个字,然后在下面列上了祖祠。现在子柏风渐渐有了一些发展下燕村的思路,他决定随时记录下来,日后总能用到。
这小本本和铅笔是子柏风前两日去蒙城时,从书院对面专卖文房四宝的笔墨轩买来的,之前他还真没注意过,原来这世界也有铅笔。这铅笔和前世还有些不同,看起来像是一个簪子,前端稍尖,里面可以放上加工成圆柱形的石墨,外面还可以再套上一个套子保护,看起来挺高档的,价格也不菲。这就是传说中的簪笔,是刀笔吏常用的,可以当簪子插在头发上,随时记录。只是子柏风不喜欢这簪子的造型,不愿意插在脑袋上。而且这笔写起来没有前世的铅笔舒服,总有一种用断掉的铅笔的感觉,略有松动,子柏风正在合计着该怎么改造一下,设计一个自己喜欢的造型,免得日后想要随便记点东西还要磨墨。
燕老五探头过来看了看,却是看不懂,无奈地撇撇嘴。
子柏风道:“老爷子,祖祠确实需要修,不过现在最需要修的是山中的小屋吧。”
“没错。”燕老五闻言点了点头,道:“我还想着,这两日我就去山里摸摸那些屋子的情况,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那些屋子在什么地方了……”
其实,若不是子柏风算过村子里的账目,子柏风也不知道有这些山中小屋的存在,这些山中小屋可以说是村子里罕有的共同财产……当然,卖不出去。
“老爷子你看。”子柏风把手中的大地图展开,全发现完全被挡住了,连忙让燕老五搭把手,两个人扯开了地图,燕老五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是……”
燕老五自己也手绘过地图,现在还珍藏在自家柜子里。但是和眼前这地图比起来,却是弱爆了。和燕老五手绘的那些鬼画符比起来,这张地图简直就是卫星地图。
“这是咱们下燕村的地图,我已经把山中小屋标出来了。”
“标出来了?”燕老五不信,瞪眼看了半天,才纳闷道:“你咋知道那些小屋在哪里的?柱子跟你说的?不对啊,他也不知道几个啊……”
“山人自有妙计!”子柏风享受一下燕老五的震惊,然后道:“我建议先把这个,这个……这四个山中小屋修起来,其他的暂时押后,老爷子您觉得呢。”
燕老五有些失落,道:“秀才郎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看自己真把老爷子刺激到了,子柏风连忙道:“别介呀,我光是动动嘴皮子,怎么修还要您老爷子说了算,我可不懂修屋子。”
“你不懂,你老子总懂吧。”老爷子还是不爽,子柏风好劝歹劝,这才心满意足地答应了动员和组织村民去修山中小屋。
“老爷子,你看我这还有几个规划……”子柏风指着地图,“我想在村门外修个牌坊,把村子到官道的这段路也修下,然后在村南濛河旁边建一个水力磨坊,再建上几个筒车,向农田里面灌水,还有这里,我想和府君申请一下,在咱们下燕村建立一个驿站,至少备上三匹马一辆车……”
一连串的规划下来,燕老五都愣了。
半晌之后,燕老五摸了摸子柏风的脑袋,道:“没发烧啊,咋就说胡话呢?”
摇摇头,叹息着去了。
“你才发烧呢,你全家都发烧!”子柏风呆了半晌,只能恶狠狠地吐槽。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规划了许久的,竟然被燕老五这样评价,怎么能不伤心!
不过,子柏风也知道,一口吃成个胖子是不现实的,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修缮一下山中的小屋,其他的要等以后村子里收益高了才行,到时候需要大家集资出力,免不了还是一番功夫。
但无论如何,日子充满了希望,似乎越来越让人充满了期待了。
暮霭渐渐降临,子柏风站在家祠门外,回首看去。
一轮红日已经降到了山的后面,为那山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佛光。
渐渐稀疏的阳光贪恋地洒在下燕村上,映照着那从屋顶缓缓飘出的炊烟。
他伸出手去,金红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漏下,在他的面上留下了五指的阴影。
他将手缓缓握起,就像是要握住自己的命运和未来。
谁也别想从我的手中夺走这种期待与快乐。
谁也别想。
第三十二章:一驾羽鹤入凡来
旭日东升。
非间子坐在山门外的那块青石之上,向下望去。
鸟兽山方圆数百里,一眼望去都是白云悠悠,雾聚雾散,森森的草木隐约可见。
一条羊肠小径已经被荒草淹没,许多年不曾有人从这条道路走上来了,所以现在的他还是小师弟。
三十二年的时间,对修道人来说,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现在的非间子看起来依然是白衣的翩翩少年,岁月不曾留下丝毫的痕迹。
但是师兄头上却早已经有了白发。
师兄在山门外巡行,检查着地上布下的大阵,不多时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碎裂的玉石,摇摇头丢进手边的袋子里,看到非间子还在那里眺望,催促道:“你已经和师兄弟们告别了吧,赶快去蒙城吧,早日把今年的玉石收上来,我也好重修聚灵大阵。”
“是,师兄。”非间子回头看了一眼山门,据说山门曾经门庭若市,但非间子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破败不堪,荒草丛生了。那时候的聚灵大阵可以聚集起整个鸟兽山的灵气,供他们修炼所用。而现在,鸟兽观的灵气,已经不足以供应他们十多个门人的使用,因为聚灵大阵的过度负荷,布阵的玉石所损耗的也越来越多,所以他们不得不频繁去山下的蒙城索取玉石。
这还是非间子三十多年来第一次下山,实在是因为聚灵大阵损毁太严重,其他的师兄们不得不都投入到聚灵大阵的检修之中。
山门的那只老鹤已经经年没有驾车了,套缰绳的时候,非间子发现它细长的脖颈上已经有些地方秃了,山门外的那架云车也已经落满了灰尘,但此去蒙城是要代表鸟鼠观的门面的,所以一早起来,非间子就把那云车洗刷一新,晾在了山门外。
登上云车,驾起白鹤,云车四周滚滚白云腾起,把云车托起,随着一声苍凉的鹤唳,云车载着非间子,侧对着山风歪歪斜斜地飞向了远方。
师兄抬起头来,看向非间子的背影,情不自禁回忆起师祖曾经讲起过的,那千鹤腾空,豪车如云的景象,这种光景到底还能不能重现呢?
反正鸟鼠观已经是一代比一代更加凋零下去了。
师弟此去,到底能不能取到足够的玉石呢?若是没有,不够聚灵大阵运转,那鸟兽观将会行向何方?
难道鸟鼠观注定要在自己手中败落下去吗?百年之后,自己要把什么交给后辈?
呆呆看着师弟消失在了天边云中,师兄竟然痴了。
……
……
……
鸟兽山南麓,蒙河之阴,坐落着一座城池,城池占地数里方圆,是周围数百里最繁华之所,是谓蒙城。今日正是蒙城的集市,附近百里内的乡民都向蒙城的方向赶来,在城门口缴纳了每人一文钱的入城费,背着各色货物,带着希冀的笑容,排队进城。
而有人不舍得这一文钱的入城费,干脆就在城门外吆喝叫卖起来,卖馄饨面的,捏小泥人的,寄放驴马的,出租车马的,出售成衣的,杀猪屠狗的,不一而足。蒙城门外那八匹马并行的官道,挤得只容人侧身而行,反而比城内还要热闹。
进得城来,就是几个饭庄,几家客栈,对面是铁匠铺子,成衣店铺,银楼粮行。
但是蒙城最有名的,却还是南城门的荷香大包子,两手才能捧住的大包子,馅大皮薄,咬一口全是油,两两一包,用晒干的荷叶包了,用芦苇一系,拎着走到哪里,就一路香到哪里。往来的客商,哪个吃了不赞不绝口的?
就在荷香包子铺门外两个高高的蒸笼之前,细脖子大脑袋,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小石头正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那蒸笼里的包子,两手捂着嘴,却阻止不了口水水漫金山,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小半个时辰。
卖包子的伙计终于忍不住了:“你家大人呢?”
小石头指了指身后,两只眼睛还是不离大包子。
对面是一个小巷,小巷后面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而在这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书肆,承接着庸俗与风雅,侧向对着漫漫长街。门面不大,只有四面书架,书架上摆满了装订好的各色书籍。
“谢谢老板。”子柏风终于谈妥了白蛇传的付印事宜,拱手一礼,接过了老板预付的几锭银子,袍袖展展,向门外走去。他虽然有院子里埋着的银子,有青石屁股下的玉石,但都拿不出来,花不出手,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的,不得不来找点钱路。
小书肆虽然门面不大,老板却是蒙城文化市场的扛把子,流水大多在背后而非人前。
“哥!”听到子柏风走出来,小石头立刻跳起来,眼巴巴看着他,如果有人在他身后装上一只尾巴,此时一定是在摇来摇去的。
“肉包子,我答应你的。”子柏风笑着走到了对面的饭庄前,取出十文钱递了上去,道:“十个肉包子,两个要双层荷叶包起来。”
那伙计迅速地两两一包,把肉包子包裹起来,其中一个加了一层荷叶,又拿稻草编的网兜装起,递给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