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随手就收入了怀里。
“市面上八成的这种随身宅邸,都是我机巧宗的产品,而这其中八成,都经过老夫我的手,这小子竟然想用我炼制的法宝来关我?啧啧。”
这老道士兴奋地摇晃着脑袋,似乎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挺值得炫耀的。
子柏风哪里管他这个,他一把扣住了平棋长老的脉门,道:“快跟我走,我父亲的道心失控了!”
“什么?”平棋长老愣了一下,然后面色一变,道:“快走!”
……
子府,子坚躺在床上,旁边是子吴氏和红鼓娘,两个人都曾经哭过,两眼已经有些红肿。
子坚躺在床上,却还在安慰两个人:“不要哭,我没事,很快柏风就把人带回来了……”
“爹,我回来了!我把平棋长老带来了!”子柏风旋风一般冲了进来,子坚看了子吴氏一眼,那意思是,看吧,咱们的儿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从子柏风决定去找平棋长老,到真正找到他,却不过是多半个时辰而已,这个效率极为惊人。
子柏风已经拼命了,自然很快。
“道长,请您救救我父亲。”子柏风转身让开路,他极少对人服软,此时却是完全放低了姿态,“赌约一事,我可以认输。”
“一码归一码,你看不起老道我怎的?”平棋长老走到窗前,按住想要坐起的子坚,皱眉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我上次见你时,却还没有这么快……你修炼了多久了?”
“两年多。”子坚回答道。
平棋长老顿时瞪大眼睛,两年多?两年多就能够道心凝聚,这是什么样的妖孽啊,这位妖仙子柏风的父亲,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啊。
可是……只有两年多,难怪道心膨胀那么快,却是平棋长老估计错了时间。
他伸手搭上了子坚的脉门,面色突变,然后他趴在了子坚的胸口,听了听子坚的心跳声,一张老脸顿时变得煞白。
“长老?”子柏风小心翼翼问道。
“我……”平棋长老露出了一抹难言的惋惜,“晚了……如果再早一天,如果那天我坚持不让你离开……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他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你们……好好说说话吧。”
第407章:一如死去死又生(文字)
“多则两日,少则一日,最后的时间就只剩下这些。赌约的胜负,可以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比,你好自为之。”老道已经不打算再在这里掺合了,这最后的时间,还是留给子坚和他的家人吧。
走到门口,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法宝房屋,放在桌上,道:“这个便作为你救我出来的报酬,也让你看看,为何我自信定然能胜过你。”
子柏风那里还来得及管听那些?他整个人都已经懵在了那里,任由平棋长老飘然而去。
“柏风,柏风,这老道长他怎么走了……他……他……”子吴氏还有些难以置信,轻轻推着子柏风,兀自不肯接受子坚竟然已经没有了希望的现实。
却只有子坚比较平静,他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红鼓娘的脑袋,红鼓娘却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他低声劝道:“别哭,别哭……”
期间,高仙人拍打着双翼匆匆赶到,却是得出了和平棋长老同样的结论。
子坚召集了很多人过去,对他们殷殷叮嘱,显然是在和他们告别。
其实,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却无能为力。
那种内心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柱子、燕老五……村子里的人一个个聊过,叮嘱过,所有的人,都已经退了出去,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这一家子。
就连红鼓娘都强忍着眼泪离开了,子坚一手握着子柏风的手,一手扯着小石头,子吴氏趴在他的胸口,叮嘱了很多。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子坚躺在床上,喘息着,胸膛上下起伏,却一时间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了。
就这样默默等着死亡降临?
这却不是子坚的风格。
他有着满心的不甘心,也依然有着想要做,却没有完成的事。
看着天花板上细微的蛛丝,一只小小的蜘蛛正在无休止地编织着似乎永远也织不完的网。
“柏风。”子坚突然伸出一只手:“扶我起来。”
“大哥?”子吴氏伸手想要按住挣扎着的子坚,子柏风却是压根连问都没有问一句,伸手就把子坚扶了起来。
子吴氏,毕竟还是不如子柏风了解子坚。
子坚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这样什么也不做地去等待着,安心接受命运。
“我想要做点木工活。”子坚喘息着被子柏风扶起身子,子柏风把他的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背上,扶着他站了起来,道:“爹,我带你去做木工活。”
子家的男人,就是如此,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不论是在什么样的绝境,不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有这样的子柏风,自然也有这样的老爹,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师父?”二黑正蹲在院子里默默垂泪,看到子柏风扶着子坚从屋里走出来,顿时瞪大眼睛。
“二黑,给师父打个下手。”子坚笑了笑,放开了子柏风,自己站直了,走进了隔壁小屋里去。
一个真人大小木头人正坐在那小屋里,他的下半身还没完全成型,若是有闲的时候,子坚会来到这里,做些精细的雕琢工作。
那酷似子坚的五官转过来,看着子柏风,有些诡异,也有些怕人。
子吴氏不怎么喜欢来这个房间,她总觉得那个机关人有些可怕,但是子柏风却对他很是好奇,经常过来敲敲它的脑袋,逗逗他。
“柏风,咱爷俩好久没一起做木工活了吧。”子坚招招手,“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看我做木工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有了自己的事,再不愿意蹲在我面前,看我锯木头,拼板子了。”
“我还是喜欢看,爹。”子柏风带着点哭腔,看着那酷似子坚的面孔,子柏风总有一种奇特的错觉,子坚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刻,把自己的精气神,都传递到这个机关人的身上,让他代替自己,继续活下去。
但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代替子坚,过去没有,现在不会有,未来也不可能有。
但是子柏风能说什么?
“你啊,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弹指一挥间啊,二十年前你就这么大,就在襁褓里……我的儿子,我子坚的儿子,哈哈……”子坚伸手摸了摸子柏风,然后一指旁边的一块木板,道:“让我看看你的手艺,我教过你的,不知道生疏了没有,把那个给我锯开,我要给他做大腿骨。”
“知道了,爹。”子柏风忍着哭,走过去,开始加工那块木板。
“二黑,你拜我为师,我其实也没教你什么,不过你现在也出息了……”子坚又对二黑道:“把你的手艺拿出来,让我看看,我也好跟你父亲说。”
提到自己早逝的父亲,二黑不由又悲从心来,那段艰苦难熬的日子,若不是有子坚,如师如父,他又怎么能够熬过去?
想想往昔的一切,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师父,您教了我已经很多了……”二黑嘴笨,就低着脑袋,咔嚓咔嚓地锯木头。
“木头啊木头,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懂得我的话,若是懂得的话,就一定要记得,以后,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们,别让他们任何人受伤害……”子坚抚摸着木头人的脑袋,然后对子吴氏笑了笑,道:“他娘,我做活儿的时候,你若是想要看着,就帮我递递家伙什吧,若是害怕的话,就去做点饭,我有点饿了。”
“我去做饭,就做大哥你最爱吃的扣肉,肥肥的肉,香香的肉……”子吴氏不敢再说下去了,她怕自己哭出来。
“爹,我给你递家伙什。”小石头道。
“好,小石头也中用了。”子坚笑。
小屋的门敞开着,对面就是厨房,子坚、子柏风和二黑三个人忙忙碌碌,小石头在旁边偶尔帮点倒忙。
若是没有笼罩在头顶上的死亡阴云,这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场景,如果可以的话,子吴氏真想付出一切换来这个场景的延续。
但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都可以换的来的。
子吴氏强迫自己不去瞎想,手中切菜的手却一直在颤抖,好几次都差点切了手。
那边的子坚、子柏风和二黑,却渐渐变得越来越认真,越来越投入,俨然忘记了一切。
他们在做一个伟大却精细的工程。
人类的身上每一个骨头,都被细致地模拟了出来,然后再用牛筋、滚轮和各种传动装置连接起来,模拟出人类的筋肉。
子坚的胸口依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甚至更痛了,但是这种痛却已经无法再让他去分心。
一股股的热力从他的心脏中传递出来,传到了他的手中,让他做出来的一切,都拥有了一种特殊的灵性,宛若有了生命一般。
人体有206快骨头,最复杂的莫过于手脚。
一边做,子坚心中一般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无所不能的造物之主,不论是什么,是女娲,是上帝还是什么,他制造人类的时候,绝对不会像传说中的那么容易。
而现在的子坚,就像是在重复那造人的过程,他灵巧的双手做出了前人从未做出过,或许也不会有后人能做到的奇迹。
生命。
由无到有,由简单到复杂,又呆笨到灵异的生命诞生的过程。
终于,最后一块骨头被摆放到了它应该呆的位置,和其他的地方连接在一起。
木头人“木头”活动着自己的手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啪一声摔趴在地上,就像是蹒跚学步,第一次摔倒在地的小孩子一般,发出了啼哭一样的声音。
片刻之后,他却又高兴起来,如同游泳一般在地上滑动着,不亦乐乎。
他并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真正的人应该有的姿态,他只是一个初生的婴孩,脑海中没有该有的知识。
“木头啊木头,我可以造出你来,我可以让你活动,却不可以给你一颗真正的心,你必须自己去学习,自己去寻找。”子坚抚摸着木头光溜溜的脑袋,叹了一口气,道:“木头啊木头,抱歉,造出了你,却就要离你而去……我快死了……”
子坚看着身前的几个人。
子柏风是他生命的延续,他的血脉。
二黑是他技艺的延续,他的木工技巧都已经传授给他。
小石头是他最爱的延续,那是子吴氏的孩子。
而木头,则是他的梦想的延续。
一个从小时候就有的,荒诞不经的梦想,总是迷迷糊糊,抓也抓不足,却总是不小心冒出来的梦想,而三十多年之后,他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死而无憾了吧。
子坚伸手摸向了胸口,那胀痛的感觉被压抑久了,突然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剧痛就像是胡乱打下的大棒,打在他的胸口。
“呃……”子坚突然捧住了自己的胸口,蹲了下来。
“大哥,我把饭做好了……”子吴氏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却看到子坚猛然倒了下去,她几乎是把手中的菜丢了出去,直接扑了上来:“大哥!”
“爹!”子柏风也扑上来,扶住了子坚。
“柏风……”子坚伸出手去,想要再摸摸子柏风的脸,眼前却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爹……爹!”子柏风嚎哭的声音,穿透了载天府的夜色,也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无数人惊疑不定地从家中走出来,抬头看着天空,惊恐无比。
子柏风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