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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如此说话,却是那个陶胜,可要说,他是个官场中人,而且职位也不低,掌管金陵一府司法,怎地见到这个潘公子,就好似头都低了三分呢?
还好,那潘公子也知道收敛,便言道:“哎呀,本公子给陶哥面子,而且啊,听说这今日盛会,有京里的大人物来到,本公子正想亲近亲近。”
“正好,来来,兄弟给介绍一下……”那陶胜便开始游走一番了。
要说,他这身法也真的是不错,好大的一个桌子,也不见有任何的滞碍,很快就到了唐生的身边,言道:“这位就是内阁大学士,唐生唐襄龙,此番是作为钦差来我金陵查看一番……这位潘公子是漕帮潘家的潘少安。”
唐生唐襄龙?
内个大学士?
吴不成到此才知道这位唐生是谁……
话说,他作为梁王世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只不过,这个唐襄龙本名唐生,名字就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个误会,吴不成之前还以为这个名字是书生的生,姓唐的书生呢。
原来是他,那好大好大的一个官呀,而且还是什么钦差,那这次来到金陵,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听说此人主张……
“啊!我知道呀,这不就是那位要来催税的老哥吗?哈哈哈……”
这位潘少安潘公子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这可真的让大家都很尴尬,便是陶胜这位府尹那也是不知所措。
今天的这场宴会,到这里其实谁都看的出来,应该就是为了给这位唐襄龙接风,可是眼下,这位潘公子竟然如此的没大没小,这是要给钦差大人,内阁大学士一个下马威吧?
其实,好多人心中都没有疑问,就是要这么干一下的。
不过,那唐襄龙听完,却是一笑,“没错,本官来到金陵,就是来催税的!”
谁也没想到,唐襄龙竟然如此的就应了下来。
场面相当的尴尬,甚至本来还有说有笑的数人,眼下却都停住了,更兼的,那位金陵知府方跃本来也要过来聊上两句,现在都有些踌躇不前。
这位知府可是铜陵方家的人,极有背景,虽然之前一场东暖阁风暴,方家被打压的厉害,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京中的圣上也不是昏君,怎么可能让朝中一家独大呢?
所以,方知府被很多人看好,恐怕没多久便会进京了。
那,眼下这个事儿……
却听江南道武林盟主此时出来笑道:“这可有意思了,税还用催的吗?那莫非,这其中有许多人是不交税的喽?”
此话,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即在大齐治下,那谁又敢不交税?
可是眼下,却是一个非常时期,唐襄龙主导的那个摊丁入亩,说的简单了这是税法上的事儿,可是说的大了,那这就是一个变法的大事,而且,这可是要对大户来开刀,大户都是谁?
一个个的有人有粮有银子,又怎么会轻易的将自己的银钱交出去?
摊丁入亩税法一出,大齐这天下自然全都说好,没一个说二话,那不是违抗圣旨吗?
但是,真正把税给解上来的,这可就不多了。
摊丁入亩施行了一季,可是各地解上来的税银一点儿没多,这叫怎么回事?
简单一想都知道,有人嘴上说好,却不办实事儿,而其中最是难对付的,那就在金陵。
金陵一地,本是古都,扼守江南,江南水乡,玉米之地,再加上丝绸瓷器,各类生意极多,本来就是大齐税赋上缴最多的地方。
可此处,却也是新税法推行最为艰难的地方。
最有意思的,那便是各种借口,比如,这税要收,总得要找人去收吧?
税吏虽小,可是实权却很大,但是眼下,他们就来了一个,对新税法不熟,便这么一个理由,那可就有的说了。
什么时候能熟悉了?
谁知道呢。
而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困难而已。
唐襄龙一早就知道此事极难,眼下,他便亲身来赴江南,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带来,无他,以此明志,便是唐家绝了,也要将新税法推行下去!
可是现在,这位江南道武林盟主的话,那……
“谁敢不交税呀!”
“我说这位兄弟,你说话可要有根据,在座的可都是交税大户。”
“正是正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在座的富商,赶紧将自己给摘干净喽,而且还指这位武林盟主乱说话。
可是无双黑侠赵清河却笑道:“那这位潘公子出来就说这位大学士是催税的,而他有承认了,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都是酒喝多了说胡话。”
这……不好!
所有人都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讲的明白了,若是都给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这其中就不太好办,眼前的这位武林盟主可是够坏的,他肯定是明知道内情如何,却装傻充愣,而要把税法之变的内情给挑明了。
这可是非常的不好!
大家做些个暗地里的勾当也就算了,真正挑明白了,还不是抗税?对抗朝廷?
赶紧的……
“潘公子的话,就是个玩笑!”
“对对对!来,潘公子这边坐,咱们好好喝几个。”
“唐公,切不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唐公高义……”
这一个个的,该拍马屁的拍马屁,该和稀泥的和稀泥,忙得是不亦乐。
这其中,吴不成最是高兴,似乎他们搞这些个事情,那自己的事儿,就没人注意了,挺好挺好……
于是,大家都分宾主坐下,唐襄龙自然坐了最上首,明摆着的,大家都来供着他,另外,唐欣跟吴二却也连带着吃香,挨着坐着。
话说这些个礼数,吴不成也知道的,只觉得有些麻烦,但是没想到,这麻烦并没有真个过去……
“来来,吃吃,呵呵……”
“听说今天的大厨手艺可是不错的。”
“这道清蒸鳜鱼,可千万不要小视喽,来看,上面好似又鱼鳞是不是?非也非也,这是在蒸的时候,没有去鳞,蒸完了之后才以极高手法去掉,全因这鳜鱼鱼鳞其实最是肥美,与普通鱼完全不同,大家尝尝。”
都是好酒好菜,可是没吃几口,那边的唐襄龙就笑着说道:“本官来到金陵,其实就是来催税的。”
此话一出,谁还有心情吃喝?
就听着啪叉一声,那潘少安潘公子直接就摔了手上的杯子!
“妈的!吃饭都让人吃的不安生!什么玩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税之辨
古代的时候,有摔杯为号。
这个词儿是出自于鸿门宴,其中还有一个词儿流传很久,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只可惜,这个词儿是出来了,可是当年的楚霸王并没有真的摔了那个杯子,他没有。
可是这一日,在秦淮河上,清影画舫中,一个人摔了杯子,而他还是所有人眼中,最可能暴起发难的那位。
于是,很多人的脸色都是瞬间的变的煞白,就好像有那能工巧匠,在这帮人的脸上好生的涂抹了一番,速度即快,手艺又好好。
这些人大多是在座的金陵本地官员,那方跃,那陶胜,特别是这位陶胜,浑身还直打摆子,好似瞬间染了重病。
“陶兄可还好吗?”
此时,那唐襄龙却毫无所动,反而问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真叫关怀备至。
“这,这……好,好,哈哈……”陶胜可如何回答?
不过,众人都觉得这唐襄龙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如此局面,这唐襄龙还能这般镇定,确实是厉害。
那么,潘少安这个漕帮的少东,到底有没有安排什么呢?
“哎呀,不好意思呀,本公子这手有些不稳,恐怕是喝多了,哈哈哈……”
这……
赶紧的有人就给换了个杯子,可是大家也都有些看明白了,似乎这位潘少安刚刚只是吓唬唐襄龙一下,可是……有这么吓唬人的吗?
人家是朝廷的内阁大学士,最是年轻的阁老,还是钦差大臣,你这家伙搞什么呀?
但,潘少安却也并非是个白痴,对着脸上有两撇胡子的无双黑侠这位江南道武林盟主说道:“这位兄弟,似乎挺有来头嘛。”
“哪里哪里。”赵清河洒然一笑,根本就不把潘少安看在眼中。
潘少安眼睛微微一眯,然后又转向了唐襄龙,“我说这位大佬,咱们之间就好像鱼跟水,朝廷要收税,这是应该的,我们交税也是应该的,可是干嘛非要我们多交,别人少交呢?这岂不是很不公平?”
这话,似乎开始讲道理了。众人都有些愕然,可是那边的唐襄龙却是一笑。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比如,你家能赚万金,而又那佃农家里别说良田,便是吃顿粥也是难得,这样的人家交的税与你家一样,这可叫公平?”
此话有理,可是那潘少安接着说道:“大佬你这说的也是不对,事实上,大家交的税可不是一样多的,虽然大家人头税也许都差不多,但是,我家赚的多,也就交的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斤盐从金陵运到辽东,那价值便要从一钱银子涨到了一两,这其中的多出来的银子可不是咱们漕帮都吃下了,最多也就是吃掉其中的一钱银子而已,这其中可有好多都给了地方上的关卡,这其中又有多少进了税库,谁能说的清?所以,咱们本来就是交了很多的税,眼下朝廷却又让咱们多交,这才是不公平。”
谁也没想到,这潘少安潘公子还真有两下子,并非是如他表面那般的撵鸡走狗纨绔大少的模样,竟然也能举出实例。
可是,那唐襄龙辩才怎么能输给了他?
“哈哈,潘公子所言也是有道理,可是这其中却有许多混淆之处。比如,地方上好多收取的银钱,并非是如了税库,也就是到不了朝廷的手上。而另外,这其中还有一个关窍,那就是,商税!”
商税,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听到了这个词儿,这宴席上所有金陵方面来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却是为何?
历朝历代,都讲究一个大的原则,那就是重农抑商。
这符合儒家经典道理,也符合前朝规矩,君不见,大秦当年还不是以‘耕战’横扫六合嘛。
耕战,耕在前,战在后,自然就是讲的明明白白,农事必为第一。
那么,既然农在第一,那其他的自然就要往后放,再加上,其他的,商就自然被放在了最后。
自古商人地位最低,但是,商人都有钱。
谁都明白的道理,可是,既然商人地位那么低了,这就出了一个规矩。
商税也是极低的。
为何商税要低?
便是不让商人能有机会干政。
其中道理精妙复杂,但也容易明白,商人虽然有钱,可是却不让他们交更多的税,这般就让他们对这天下之事没有什么太大的贡献,大多的百姓还都会鄙视商人。
你看,他们赚了那么的钱,却不为咱这国出力,多么混蛋的东西?
而如此一搞,那么商人总是要做一些个让自己名声好一些的事情,比如什么做做善事,遇到了灾年开些个粥寮,富商在有地方花钱给搭桥铺路。
这些岂不是白赚的吗?朝廷白赚的呀。
可以说,这都是聪明人想到的简单法子,其中道理颇有意思,是以,历朝历代,商税都是低的可怜。
百取一!
这便是本朝原本的税法,可以说,对于商人简直是优待至极,但是,所有人也都明白,这么低的商税,便也逼着商人做很多很多别的事情。
漕帮,若是说的白一些,就是一群商人,吃的漕运这口饭,管的是货物流通的事儿,这交流互通其实就是商。
潘少安讲的有道理,而且也都是真事儿。可是,唐襄龙讲的也有道理,也都是真事儿。
而现在,唐襄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