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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木台。
吴子牛一离开木台,排在第二十一位的儒子立刻上台,抓起桌上的金铃,摇动了数下,方才方下金铃,朝四周拱了拱手,大声道:“在下是山陈儒,刚才听了公孙公子的一席话,果然是口吐莲花,辩才无双。不过在下有一点不明白,还要请教公孙公子,还请公孙公子不吝赐教!”
公孙无忧微微一笑,道:“请说无妨!”
陈儒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所谓长幼有续,君臣有道,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才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所以世上也就有了豺狼虎豹,有了猪马牛羊,有了鸡鸭狗兔,有了花鸟鱼虫。这一切虽然也是道之化,但化到终极就不是同的物种,请问公孙兄,鸡鸭虎豹是否平等?”
公孙无忧一愕,接过花解语递过来的一张纸,看了两眼,摇铃答道:“陈兄,何出此言?鸡鸭虎豹非万物之灵,无所谓平等与不平等,今日所论,乃是人伦,并不涉及道家玄学!”
“差矣,差矣!”陈儒摇铃道,“人也是道之所化,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伦及天道,何来不涉及之语?
刚才公孙兄也说了,人是有身份的区别的,既然人与人之间身份有所区别,那与鸟兽之别又有何不同,都是天道。身份的区别也就决定了彼此地位的差距,身份与地位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又何来平等之说?
天地之间,狼吃羊,羊吃草,乃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如若反过来,那就是妖孽。试问狼与羊,羊与草之间何来平等?
即便是同一种族,狼中有狼王,马中有马王,蛇虫鼠蚁,各自有王,同类之间,亦无平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请问何以人独出其外?”
“好!讲得好!”木台之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之声。
“肃静,肃静!且听公孙公子如何解释!”监察官王大山连拍了数下惊堂木,大声喝道。
公孙无忧等人虽然事前早有预备,但没料到有人不从儒家的角度反而从道家的角度去反驳平等之说,一时之间不好回答,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对方抓住进行反击的把柄。
公孙无忧朝王大山拱了拱手,道:“且容我等商量一下!”
“准!”王大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点燃一炷香,道,“但不得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公孙无忧等人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了大半炷香的时间,方才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公孙无忧清了清嗓子,摇铃道:“刚才陈兄的问题问得很好,不过似乎忽略了一个前提,人乃万物之灵,不同于猪马牛羊,也不同于豺狼虎豹。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句话没错,但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模仿其本质。
道存在的本质是什么?是平衡与稳定,是五行相克又五行相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万物才会春生秋杀,生生不息。这才是我们应当去考虑和深思的事情。如果只是简单的模仿,那人与猪马牛羊,与豺狼虎豹有何不同?
猪马牛羊,豺狼虎豹的行为源自于本性,饿了便去捕食,困了便去睡觉,时间到了便去交配。人能这么做吗?饿了便去找吃的,可是没有吃的怎么办?难道去抢,去烧杀掳掠甚至吃同伴自己的肉?陈兄难道认为当今天下如野草一样的蟊贼便是天道?陈兄难道认为北方草原上的蛮夷来我中原劫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还要建设什么太平盛世?现在不就是天道最直接的体现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人族与禽兽还有什么区别?”
公孙无忧顿了顿,扫视台上台下的众人,接着又道:“人之区别于禽兽,就是因为有人伦,正是有了人伦来规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才会让人族世界稳定下来。
没有稳定的人伦,世界便会变成
可是,我们该建立怎样的人伦?这是一个十分值得考虑的问题,绝不是哪一个人一拍脑袋就定下来的。
平等之说,乃提出一种想法,一种如何才能建立起一个平衡与稳定的人伦的想法,也是一个原则,一个稳定人伦的该以何种基石存在的原则。
当然,这其中也许还有不到之处,现在还显得极为简陋,还须要大家不断的补充与发展,不过,本公子相信,九层之台,起于垒土,万里之行,始于足下,迟早有一天,也许这一天我们看不到了,以平等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人伦,必定呈现在这世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今天这个留园经筵,并非是要与各位远道而来的大才争一短长,也并非是一定要论一输赢,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次留园经筵本就是抱着探讨的态度,汲取各方的意见,逐步完善平等之说。本次留园经筵讨论的基石,也同样是本着平等的原则,任何人只要不故意扰乱经筵为目地,都可以畅所欲言,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其他借口进行打击报复!”
公孙无忧这番话,不仅仅让当场的许多儒生陷入了沉思,就连李风云也同样陷入了沉思之中。平等之说虽然是他最先提出来的,但如今看来,公孙无忧、花解语等人对“人生而平等”这句话的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他。
正如公孙无忧所说,这条路还很长,路漫漫其修远,很艰难,这从公孙无忧身后只有区区十七人便能看得出来,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原来藏军谷出来的人中,真正相信、真正理解了平等之说的人又有几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李施主、公孙施主果然是有大智慧、大慧根、大慈悲之人,发下如此宏愿,老衲实在是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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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舌战群儒(2)
世人皆不知众生平等的道理,那莫如从众人平等开始,阿弥陀佛,李施主,你果然是我佛家的有缘之人!不知老衲是否也可参加这次留园经筵?”随着一声佛号,一个身披红色法袍的番邦老僧,缓缓朝木台走来。
李风云抬头望去,只觉得脑袋瓜疼:“我说的平等,与你说的平等,是一回事吗?这老和尚怎么又出现了?他来捣什么乱啊!”此番邦老僧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大慧法王。
留园中负责维持秩序的风云卫兵卒拦住那老僧,李风云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让他过来吧!”
见李风云放下话来,风云卫兵卒便不再拦住大慧法王。只见一片红影闪过,大慧法王已经闪身来到木台之上,双手合十对李风云作揖道:“阿弥陀佛,李施主终于大彻大悟,决定皈依我佛,并弘扬我法,实在是功德无量!”
这哪跟哪呀?
李风云脑袋画出了无数黑线,急忙还礼道:“法王不是许下宏愿,要教三教合一,怎么会有空来定州?”
当初在终南山,李风云腻味透了这老秃驴像只苍蝇般整天在耳边“嗡嗡嗡”直叫,随口说了一句“三教合一,天下无敌”之语,竟然挑动起大慧法王的一片雄心。见状李风云又极力唆使大慧法王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三教合一伟大的事业中去,竟然真的将这老秃驴忽悠走了。
所以,李风云才有此问。
“阿弥陀佛,当初老衲听闻李施主一语,惊为天人,倒是将事情想简单了。”大慧法王苦着脸道,“这些年,老衲拜会过无数佛、道、儒三教中人,只可惜,执念太深,竟然无人能领会其中真意。天下有大智慧的知己,也只有李施主一人而已!
一个月前听闻,老衲听闻李施主要召开留园法会……不,是留园经筵,宣扬我佛众生平等……不,众人平等之大精神,特不远千里赶来,为施主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不知李施主可收留否?”
不止李风云脑袋上黑线直冒,当场的许多明白人脑袋上也是一片黑,心中暗道:“原来这老和尚不知道今天留园经筵中所说的平等,与你们佛家所说的平等不是一回事呀?”
李风云知道这个老秃驴嘴碎,如果让他念起经来,可以三天三夜不停嘴,那这个留园经筵也别开了,再开下去,就真成了留园法会了,说不准这群儒生中真的有人能被老和尚说动,当场剃度当了和尚。那可就闹出一个大笑话了!
想到这里,李风云急忙忽悠道:“法王能来定州,李某深感荣幸,蓬荜生辉。不过这里是小辈们探讨学问,法王总不好与他们凑到一块,不如随李某一起,坐壁旁观,或许法王可从中发现真正与法王有缘,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协助法王完成三教合一的宏愿也说不准。
至于李某,那就免了,李某俗心太重,因果太多,估计没大几百年也理不清,了结不了。
我瞧刚才说话的那位陈儒陈公子悟性不错,不如等法会……不经筵结束后,法王再聚集一批像陈公子那样的资质根骨超群之辈,升坛做法……不是升坛**,如何!”
不得以,李风云连祸水东引之法都使出来了。
顺着李风云所指,大慧法王朝陈儒望去。正巧陈儒正好奇地打量着大慧法王,眼见大慧法王朝他望来,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暗道:“怎么回事?为何眼皮直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果然是一时才俊!既然李施主这般说了,老衲且随李施主在一边听听也好!”大慧法王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觉得李风云说得有道理,答道。
李风云急忙吩咐人再搬上一张椅子,安排大慧法王在自己身边坐下。
这只是一场小插曲,辩论继续举行,接着台上的其他儒生纷纷将自己认为平等论中的破绽,向公孙无忧发难,只可惜,这些问题都在公孙无忧等人意料之中,三言两语之将,公孙无忧就将他们驳得哑口无声,没有人能再逼得公孙无忧与其他人讨论。
台下的众儒生纷纷表示不满,开始起哄,要求换人。无奈之下,本想在台上赢取名声的众儒生不得不在嘘声之下,走下台来。第二批又二十名儒生信心满满地走上木台,自以为可以凭借三寸之舌,妙语生花,驳倒公孙无忧、赢得天下之名。
只可惜事与愿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公孙无忧不是一个人在作战,他身后有足足十七人在帮助他。而且,平等论在这段时间的探讨之下,已经初步自成体系。这些儒生根本没有认真读过《平等论》,单凭个人的聪明,即便有苏秦、张仪之采,又岂能驳得倒公孙无忧?一一败下阵来。
不过,公孙无忧等人也从辩论中意识到平等之说的一些漏洞,纷纷记录下来,准备事后再讨论、弥补。
一批批儒生兴冲冲地上到台上,又在嘘声和不满声中,低着头走下台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日落西山。
李风云见时候不早,便宣布当天的留园经筵就到这里,次日接着举行,并命人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抬出,招待参加辩论的士子。食物谈不上丰盛,也不精致,风云卫并不是很有钱,还奢侈不起来,好在有鱼有肉,而且管饱。
经过一天辩论的众儒子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虽然在中午各发了两张饼一碗汤充饥,可是这一天下来,那两张饼能管什么用?即便是这些简陋的食物,众人也吃得津津有味。众儒生早知道是如此,也体谅李风云的艰辛,倒是为定州风云卫赢得了不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