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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毛空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快意。
李风云抬眼四望,整个世界都变了,那是桌子吗?为何歪歪斜斜,像只想要爬起来的大乌龟?还有那椅子,那是椅子吗?怎么变成了一只矮脚鸭子了,好像还在唱歌:“我是一只小鸭子啊咿呀咿呀哟……”
李风云哈哈大笑,这世界太好笑了,一切都太好笑了。
那板着一张脸的窗户打开了,一个胖猪头探了进来,晃悠着脑袋,眼睛一闪一闪地,真是太可笑了。
“猪啊!”指着杜如月如花的面容,李风云疯狂地大笑着。
“风云,你怎么了?”杜如月惊慌失色,大声叫道。
她的娘当初也服用五石散,但从来没有这样过,最多也就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许杜如月接近,又哭又笑一阵,便会沉沉地睡去。
杜如月那时年幼不知,后来渐渐明白,娘是寂寞难受,又时时受人欺辱,才不得不借助五石散来消解怨忿。
娘原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姿色并不出众,有一日杜重威酒后乱性,于是才有了杜如月。
杜重威根本没有将娘当一回事,见有了杜如月,才勉强给了她一个小妾的名分,但一年之中,杜重威难得来几次,来了也只是淡淡地说几句话就走。
大娘和那几个受宠的妻妾,每隔几日便会拿娘来出气,好像她们心中的不开心都是由娘造成的。而这一切,杜重威根本不管,娘性子弱,也不敢跟她们争,只能默默忍受。
自杜如月记事以来,见到娘笑的时候少,愁眉苦脸的时候,只有在将她搂在怀中时,才会微微地笑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娘喜欢上了五石散,后来服用得越来越频繁。直到在杜如月十岁那年,撒手人寰。从此扔下杜如月一个人留在世上,与伺候她的丫鬟杜鹃相依为命。
跟那几个女人吵了几架,弄花了其中一人的脸后,再没有人找杜如月来撒气,也不敢再克扣杜如月的月钱。杜如月明白过来:人,原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在这个杜府中,杜如月住的院子永远都是最清静的角落,永远只有两个人,不过杜如月不在乎,没有人来打扰更好,不会影响她练功。
这样说也不全对,每年过年后,师父都会来她身边陪她一两个月,检验她前一年武功的进展,教她新的功夫。所以,一年之中,杜如月最期待的是过年后的日子,最难受的是师父走的时候。
“风云,风云是谁?怎么这么耳熟?”那头猪呼呼地居然能说人话,还在喊一个叫“风云”的人,实在有趣之极。
忽然,那头猪变了,变成一只天鹅,一只垂泪的天鹅,不过仍然在说话:“风云哥哥,你莫要吓我!”
一阵阴风吹过,整个世界都变了,灰蒙蒙似乎罩着一层薄纱。
一个熟悉人面孔出现在他面前,是个女人,可是李风云却无论如何想不起她的名字:“你杀了我,你为何要杀了我!”
“不,我是我杀了你!”李风云连连退后几步,一种难以言语的悔意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教人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忍不住直朝外涌,李风云放声痛哭,脱口说道,“我没有打算杀你啊,是你自个撞上来的。”
为何要这么说?李风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明白,我明白!”那女子退后了一步,道,“是我自个想死,不怪你!”
李风云一阵宽慰,心头那重重的乌云顿时消散,那座大山也无影无踪,整个人轻松无比。
“不错,不怪我!不怪我!其实都跟我无关!”李风云大叫着,又蹦又跳。
“可是,你不该来的!”那女子又道,“不该来这白云山庄,若你不来白云山庄,就让他骗我一辈子,我又怎会自己寻死,他又怎会杀了那么多弟子?你,才是杀人凶手,我与你素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干?”
“对呀,我为何要这么干?”一个声音在心头叫到,李风云发现周围弥漫着重重的迷雾,脚下满是泥淖,寸步难移。李风云的眼神变得迷茫,苦闷与失落纠缠在心底,如两条毒蛇般噬咬这他的心灵。
“你不来,你就会死。是他们居心不良陷害师兄在先,活该受这报应。这世道便是这样,拳头硬的做老大,你忘了清平镇的规矩吗?”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不错!”李风云自言自语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死总好过我死,而且还是你自找的,老子没做错!”
……
李风云沉沦在重重幻境中,忽喜忽忧,忽然释然忽然狂怒,不能自拔。
“风云哥哥,快醒醒啊!”窗外的杜如月急得顿足大哭,却又不知该不该去找人。
“不对,风云不就我的名字么?”忽然,李风云心中有了一丝清明,“对了,我服用了五石散,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
有了这一丝的清明,一句经文忽然出现在脑海中,李风云不禁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刚念完,又一句经文出现在眼前,李风云继续念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就这般,李风云照着这经文不断念着,种种幻境渐渐消散,心中一阵平和,无忧无虑,无恐无怖,无喜亦无悲……理智也回来了,所有的记忆也恢复过来,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
………………………………
第百十五章 五石散(2)
一掌轻轻拍出,那般自然,“啪”的一声,正拍到桌子上。
“咔嚓咔嚓”那张桌子竟然被这轻轻一掌拍散,破碎的木料散落了一地。
“果然行!”李风云心中大喜,就在那刹那,那经文慢慢地淡去,世界又开始扭曲。
李风云急忙又收敛心神,诵读那淡淡的经文,随着心境的恢复,那经文越来越明显:“……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
这般几次折腾,李风云终于明白,只要他心境有半点情绪的波动,五石散导致的幻境就会出现,那莫名的掌法的威力便会消失,那掌法似乎只有在心神如古井不波的情况下才会有效。
不知过了多久,五石散的药力渐渐散去,李风云的身子已经被汗水湿透,浑身酸软,没有半点气力,连小指头都动不了,眼皮沉沉地只想睡去……
再睁开眼时,李风云发现他已经换了一间房间,房间里挤满了人,都是跟他一起来镇州的那些人。
略微想了想,李风云明白过来,在睡去之前,他已经将自个儿的那间卧室打得到处是窟窿,随时都可能倒塌,被众人送到这里来,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李风云不禁微微一笑。
“你还笑!”莫轻言责备道,“难道你不知道五石散是什么东西么?那东西你能碰么?”又回头狠狠地瞪了杜如月一眼,道:“三妹,你好不知轻重,这种事怎么能由得他胡来?”
杜如月眼睛红红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不肯流下来,也不做半句解释。
“可是我不是成功了么?”李风云笑道,“你莫怪如月,是我逼她的。”
莫轻言朝众人挥挥手,道:“都散去吧,风云他没事。记住,今天的事情千万莫外传!”
众人见李风云安然无事,放下心来,如今李风云已然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他若有事,众人真不知该如何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待到众人散尽,房间里只留下李风云、杜如月和莫轻言三人。
见莫轻言又要出口骂他,李风云伸出手,道:“大哥,你先别骂,等我把话讲完。”
莫轻言压了压火气,静听李风云如何狡辩。
李风云他对杜如月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莫轻言也呆住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对与错之间,往往没有明确的界限,有时候,也只能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轻。
叹了口气,莫轻言被李风云说服了,道:“既然五石散真能帮你重现那掌法,我也不说你了,但是你得记住,这法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许乱用。
五石散是会上瘾的。大哥不愿看到,你为了习练武功,让五石散活生生地毁了。”
李风云笑道:“这一次,我也算见识了五石散的厉害,这东西,能无限放大心中的喜怒哀乐。其实,这次我进入的状态,跟上次在城墙上是不同的,我能感觉得出。
上次如同神游身外,与天地合一;而这次是古井不波,万念不起,所以这次掌法的威力,其实是不如上次的。
不过即使这样,估计也能跟李似豹那样的高手相抗衡,即便是长白老怪,也要忌惮我三分,若是被我偷袭着,他也难免受伤。
只可惜,我也只能在五石散药力发作时候才能进入这种状态,使出那掌法。药力散去后,我浑身酸软,疲惫不堪,再难有一战之力。”
莫轻言瞪大了眼睛,望着李风云发呆,李风云莫名其妙,摸了摸脸,问道:“莫大哥,我有什么不对么?”
莫轻言摇摇头,道:“你没什么不对,但是我感到你有些不同了,似乎心神更稳定了,而且,以前几时见过你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成语?莫非你中了邪?”
杜如月此时也转悲为喜,咯咯笑道:“是啊,以前你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成语,还是半截的,如今信口说出,不假思索,了不起啊,有进步!”
李风云也哈哈大笑,道:“有只母老虎在我身边,老子哪敢不进步?”
杜如月白了他一眼道:“大哥,看看,才夸他两句,狐狸尾巴又露了出来!”
三人说笑了一阵,莫轻言道:“三弟,你的确沉稳了许多,难道这五石散还有祭炼心境的作用?”
杜如月眼睛一亮,道:“这倒是有可能,我听说很多修道之人经常服用五石散,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样就好了!”李风云笑道,“那样我就能迅速提高我的心境,再不用担心走火入魔了!”
杜如月瞪眼道:“就算是,你也不能服用五石散。”
莫轻言也道:“依靠外物,终有许多隐忧,不是正途,莫要贪图速度,入了魔道。”
李风云忽然想起一事,道:“如今我也创出了一门武学,虽然还不清不楚,但也不能老那掌法那掌法的叫,大哥、三妹,不如你们帮我想个名字,如何?”
杜如月笑道:“这有何难,我帮你取一个,你要施展这掌法,心神必须空空如野,不能起半点涟漪,不如叫它‘空冥掌’如何?”
莫轻言赞道:“‘空冥掌’这名字不错,就叫它‘空冥掌’。”
空冥掌横空出世,去忻州的路途,危险重重,有了空冥掌,李风云也总算有了一点自保的资本。
南门城外,杨光远帅帐中,杨光远紧盯着桌上的一张纸条。
“大帅,事情就是这样,那人黑布蒙面,杀了我两名游骑,武功极高,扔下这张纸条,就走了!”一名小校单膝跪在帅帐之中。
“杜重威果然要派人去忻州请援兵,这镇州城中必定有出城的秘道!”杨光远自言自语道,“这送信之人究竟是谁?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略想了片刻,杨光远猛地一拍桌案,大声喝道:“都快煮熟的鸭子,岂能让他逃掉?本帅倒要看看,你究竟准备派哪员大将来送死。众将听令,加派人手,监视镇州城的一举一动。
杨瞻将军,本帅命你点齐一千精骑,一千步卒,同一众武林高手,速去斜阳道埋伏、安排,若有人从那里过,格杀勿论,特别是在今夜丑时左右。”
“末将领命!”杨瞻转身离开帅帐。
一阵风吹入帐中,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