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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萱笑道:“我们都知道了,卫姐姐就岂能有不知道的?你就别多这个事了,”说着往陆大夫人上房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大夫人这会子正不高兴呢,你仔细触了她的霉头。”
陆大夫人巴不得除了大皇子以外的其他皇子都死绝了才好,本以为此番三皇子已死定了,大皇子又少了一个对手,谁知道三皇子竟奇迹般的又生还了,陆大夫人能高兴得起来才真是奇了怪了!
说得陆明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当下姐妹二人又闲话了几句,也就各自散了。
申时二刻,陆明萱小睡了一觉起来,正坐在镜台前由伴香给她梳头,透过镜子就见丹青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却又不说是有什么好事。
陆明萱便知道她这是不想让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知道了,待伴香与她梳好头后,便找借口将其打发了,才问丹青道:“看你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说罢,什么事儿?”
丹青闻言,又往她跟前儿凑了一些,才低声笑道:“姑娘,虎子回来了,说是奉凌公子之命回来见姑娘的,这会子正在二门外候着呢,姑娘要不要见他?”
“真的?”陆明萱又惊又喜,忙道:“自然要见的,你快与我拿出门衣裳来,我这便去二门门厅见他!”自三皇子出事以来,她便没收到过凌孟祈的信了,虽然知道他至少人是平安的,今日又知道他此番回京后十有*不会有事了,心里又岂能不记挂,虎子回来得倒正是时候。
待丹青取了出门衣裳来,陆明萱手忙脚乱的穿好后,正要往外跑,猛地想起这事儿少不得要先与陆老夫人说一声,省得老人家回头知道了生气,遂先去了一趟荣泰居,悄悄儿与张嬷嬷说过之后,才带着丹青,忙忙去了二门门厅。
一时主仆两个到得二门会客花厅旁的小厅里,果然就见一脸风尘仆仆的虎子正侯在那里,一瞧得陆明萱,便忙上前打千儿行礼:“给萱姑娘请安。”
陆明萱忙笑道:“免礼,你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且不必拘这些个俗礼了……”说着,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凌大哥可还好?你怎么会忽然回来了,你不在他身边,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呢?”
虎子笑道:“少爷一切都好,请萱姑娘放心。少爷遣我回来,是让我听候姑娘差遣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奉与陆明萱。
陆明萱闻言,就明白凌孟祈遣虎子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了,想着如此一来,虎子难免也知道当日之事了,不由有些尴尬,却也知道现下不是尴尬的时候,因忙接了信,又问道:“你离开时,三皇子可已出事了?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其实不必急着赶回来,该留在凌大哥身边帮衬他的,横竖那一位如今已经受到惩罚,眼见翻身无望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要不,你休息两日,仍回去帮衬凌大哥罢?”
虎子却不说回去的话,只请陆明萱先看信,说她看了信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陆明萱本来是想留着凌孟祈的信待会儿回去后再细读的,听得虎子的话,少不得只能先将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凌孟祈的字迹有些潦草,好些地方还留了明显的墨迹,显然这封信写得很是匆忙,而且写好后不待信纸干透便叠了起来。
像往常一样,他在信上先表达了一番对她的思念之情,然后才满怀歉意的说起前番之事来:“……都是我不好,若我能早些让老夫人许婚,若我有足够的威望,慕容恺那个渣滓又岂敢觊觎你?让你受惊了,我回来后一定为你报仇雪恨,以后也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保证……”
看得陆明萱又是心酸又是感动,她之前虽与陆明芙说她相信凌孟祈不会因那日之事而心生疙瘩,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没底,毕竟那样的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谁知道凌孟祈不但丝毫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因此自责愧疚不已……得夫如此,此生何求?
最后他才提出:“你想怎么惩罚慕容恺和陆明雅,只管吩咐虎子去做,不要想着打发他回来帮衬我,也不要有任何顾虑,此番三皇子虽出了事,却另有内情,我回京后虽不至于升官,却也不会受到太大牵连,待我回去后再与你细说,你不必担心,凡事有我做你的后盾,我在京城还留有几个心腹,都是绝对信得过之人,若你实在不想脏了手,那便留待我回京后替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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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陆明雅领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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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今日的饭菜比前几日还要糟糕?这还是人吃的吗,别说主子了,素日你我都不曾吃过这样的饭菜,你叫主子怎么下咽?你快拿回大厨房去换,省得待会儿主子瞧了生气!”
“你当我乐意拿这样的饭菜回来?就这还是我赔尽笑脸与好话才拿回来的呢,你又不是没与大厨房那起子踩高拜低的老杀才们打过交道,难道还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嘴脸不成,素日我们主子得宠时,要个什么东西她们不立马做了狗颠儿似的巴巴送来,如今见殿下不来我们这里了,便看皇子妃的脸色,作践起我们主子来,她们且等着瞧,我们主子早晚会翻身的,到时候她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罢哟,前几日主子伤成那样,几乎就要熬不过去,还不让请大夫,这几日殿下不来了才总算好了些,我倒宁愿殿下以后别来我们这里了,省得主子再吃苦,指不定什么时候连命都赔上了……只是这大厨房的饭菜一日不如一日,我们做奴才的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当年没进府之前,比这更糟糕的饭菜也不是没吃过,可主子却是打小儿金尊玉贵长大的,可不能让她也受这样的委屈,要不待会儿我们回了主子,让主子拿些银子与我们,我们悄悄让人出去买套简单的炉灶,再买些不打眼的食材回来,好歹给主子补补?”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就怕主子不同意,以为我们是在谋算她的银子……”
陆明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因如今她这院子就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个并几个粗使的丫头婆子,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得堪比坟墓,所以饶门外杜鹃与芍药的声音压得极低,她依然都听见了,不由攥紧了拳头,她怎么就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了?!
展眼小徐氏的生辰已过去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二皇子被皇上下旨打板子,并罚禁足三年罚俸五年也已有一个月了,二皇子终究不是笨人,他那个癖好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至少他府里就不少人知道,怎么先前从没出过事,偏就在他轻薄陆明萱不成之后就事发了呢?还有那些找上门讨要女儿或是嚷嚷着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的贱民们,怎么之前不见他们那么疼爱看重女儿,却在几日之间,齐齐都找上了门来?若说这背后没人指使,打死二皇子也不相信!
至于幕后主使是谁,二皇子不用想也知道,定与定国公府再不然就是他那位好大哥脱不了干系,指不定还是两家合谋的亦未可知,二皇子心里有多恨定国公府上下和大皇子,可想而知。
然事已至此,他再恨他们也于事无补了,他连自己的府门都不能踏出半步,待将来好容易禁足之期满了以后,他的追随者们一定早已背叛了他,他的声望也早已降到了最低,别说皇位了,连个亲王的爵位都未必能保住,他再恨定国公府上下与大皇子又有什么用?他根本奈何不得他们!
只是二皇子虽奈何不了定国公府上下和大皇子,要折磨羞辱陆明雅区区一个侧妃还是易如反掌的,遂将一腔的恨意都发泄到了陆明雅身上,若不是这个贱人撺掇自己对陆明萱生米煮成熟饭,偏又没布置妥帖,以致其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救走,他又怎么会身陷今日这般困境?
待自宫里回到府里后,二皇子先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他抬到了陆明雅院里去,然后命人也打了陆明雅二十大板,之所以比照皇上打他的板子减半,倒不是怜惜陆明雅,而是怕四十大板下去,将她直接打死了,他府里才出了事,禁不起折腾了,陆明雅总是上了玉牒的皇子侧妃,就算要她死,也总得先将这阵风头过了不迟。
陆明雅身上本就长期带伤,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如何禁得起这二十大板?当即便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要挺不过去,偏二皇子还下令不许与她请大夫,所幸她因之前经常受伤,伤的又是些见不得人的地方,万万不能让大夫瞧,是以她的屋里长期备有一些止血治伤的药,她方侥幸保住了性命。
但她的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二皇子自那日以后,便每日都会让人将他抬着到她这里来一趟,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又因他自己受了伤,行动不便,于是那些折辱她的招数便都只是他动口,动手的则是他的几个贴身太监。
陆明雅为了体面尊荣,可以自甘堕落的任二皇子将她与那些低贱的丫鬟奴婢相提并论,却并不代表她能任由别的男人当着二皇子的面折辱她,哪怕那些男人都是太监,其实根本算不得男人,要她裸露着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任他们作践,她依然羞愤欲死。
那段时间于她来说,不亚于活在地狱里,偏二皇子还不让她寻死,严令她屋里的人看紧她,若是她死了,便让所有人陪葬。
陆明雅一度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所幸她终究还是熬到了二皇子认为折辱她实在是一件无趣的事情那一日,自此之后,二皇子便再未踏进过她的院门半步,至今也有小十日了,她也终于缓过来了,被人扶着可以勉强下床了。
奈何新的问题又来了,阖府上下都知道她彻底惹了二皇子的厌,让二皇子连折辱她都懒得折辱了,她屋里的下人但凡有法子的,都很快离开了,只剩下几个蠢笨的粗老婆子并丫头。
她作为侧妃的一应供给也都停了,旁的也还罢了,每日去大厨房取饭便成了杜鹃与芍药的噩梦,每次都是受尽欺凌与嘲笑才能取回一些残羹冷炙来,别说吃了,光看一眼都能让她倒尽胃口。
可她还不能不吃,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连之前地狱般的日子都熬过去了,如今自然更不能死了,她不但要活,还要活得好好儿的,有朝一日,定要将那些害过她,负过她的人都碎尸万段!
陆明雅在心里暗暗发着狠,指甲嵌进了肉里都不觉得疼,好容易才强压下了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哑声向外道:“你们两个在外面说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片刻之后,便见杜鹃与芍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芍药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两人的眼圈都有些发红,脸上却是一脸的菜色,想也知道,连陆明雅身为主子都只有那样的饭菜可吃了,她们做下人的,难道还能比陆明雅吃得更好不成?
杜鹃一进来便强笑道:“主子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叫奴婢一声儿呢?”一边说,一边上前小心翼翼扶了陆明雅坐起来,还拿一个大迎枕与她垫在了背后。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依然让陆明雅痛得额头冒汗,眼前金星乱迸,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虚弱道:“是不是大厨房的人又给你们气受了?”
杜鹃与芍药闻言,对视一眼,眼圈都越发红了,芍药因勉强笑道:“不过几句冷眼冷语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奴婢还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