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听说祈哥儿媳妇你昨儿不慎也染了风寒,这会子可好些了?我瞧你气色仍有些不大好,你又生得单柔,有病了可千万不能拖,万一小病拖成了大病,不是闹着玩的。”
陆明萱淡淡笑道:“多谢老太太关心,我如今已经好多了,只不知老太太休息了一夜,身上可好些了?我瞧您的气色,也比昨儿个好了不少呢。”
凌老太太闻言,点头笑道:“我是觉得身上比昨儿个轻省了不少,想必过不了多久,这病就有望痊愈了咳咳咳……”说是觉得身上‘轻省’了不少,话没说完,却已是一阵咳嗽,直咳得脸红脖子粗方渐次消停下来,春华嬷嬷与赵氏并凌如霜凌如霏不用说则又是围着她一通乱。
陆明萱冷眼旁观之余,不由暗自冷笑,凌老太太可真是天赋异禀,竟能想什么时候咳便什么时候咳,想什么时候病便什么时候病呢,不过,除了这一招,难道她就没有其他新鲜点的招数了吗?她演的人不烦,自己看的人都烦了。
赵氏见陆明萱只是干看着,却不上前帮忙,饶凌老太太事先已严词警告过她别与陆明萱正面对上,依然没忍住皮笑肉不笑说道:“大少奶奶听说也是自小儿养在定国公老夫人跟前儿的,照理该幼承庭训,温雅淑惠才是,怎么如今我瞧着,大少奶奶竟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知道呢,也不知是定国公老夫人没教好,还是大少奶奶没学好?”
虽说赵氏自来都识时务,可再识时务,她也会忍不住妒忌陆明萱那一身的富贵与气派,这样的富贵与气派,曾经她也拥有;再就是一想到以前要在自己手底下苟延残喘,恨之入骨的小杂碎凌孟祈如今竟然半点不将她放在眼里,她甚至反过来要仰仗他的鼻息过活,她心里就火烧火燎的,明知道自己至少眼下不该去惹凌孟祈和陆明萱,却总是矛盾的忍不住,譬如此时此刻。
陆明萱连看都懒得看赵氏一眼,这女人就是欠抽,她径自看向了一旁的吴妈妈,示意吴妈妈与赵氏对话。
吴妈妈便上前一步,也冲着赵氏皮笑肉不笑道:“好叫凌太太知道,我们夫人的确自小儿养在我们老夫人跟前儿,也的确幼承庭训,温雅淑惠,可再温雅淑惠也要分是对谁不是?再就是我们夫人可是御封的四品恭人,以后凌太太可千万记得别再叫错了,虽说您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了,听说实际只有四十不到,照理记性应当不会那么差才是啊?”
似吴妈妈这等已在内宅混成了老油条的妈妈们,谁不知道有时候表面看来只是一个称呼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譬如让赵氏春华嬷嬷等人叫陆明萱‘大少奶奶’和叫‘夫人’,区别其实大着呢?这也是昨儿个段嬷嬷无论怎么样,都不肯让凌老太太等人在陆明萱和凌孟祈没回来之前,进门甚至直接入住上房的原因,须知哪家哪户,都只有当家人和当家主母才能住上房。
“你,你个狗奴才!竟敢这么与我说话!”赵氏气得浑身直哆嗦,扬手便往吴妈妈扇去,“早上我就想打你了,你一个奴才秧子,竟连老太太老爷和我都敢顶撞,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莫不是你以为有你家主子给你撑腰,我便治不了你了,真惹急了我,我立时便押了你去定国公府,当面问定国公老夫人,难道定国公府的主子们说话,也有奴才说话的份儿?”
吴妈妈没想到赵氏说动手就动手,唬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避开了赵氏的手后,才反唇相讥道:“主子们面前,是没有我说话的份儿,我也只和与我身份差不多的人说话!”
说得赵氏越发的怒不可遏,见吴妈妈始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又岂会不知道吴妈妈是仗着有陆明萱给她撑腰,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
立时把矛头转向了陆明萱,尖声说道:“大少奶奶到底什么意思,既不想留我们住下,就直说便是,既留了我们住下,就不该纵容下人如何这般作践我们!大少奶奶别忘了,我们再不好那也是大少爷的父母亲长,由来只听说过为了父母亲长不要老婆的,还没听说过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不要父母亲长的,大少奶奶别太嚣张,仔细回头让大少爷知道了,立时赐你一纸休书……”
“你既没听说过为了老婆不要父母亲长的,今儿我便让你亲身体验一回,虽然在我眼里,你们从来不配称我的父母亲长!”赵氏话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凌孟祈的身影随之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一看就是刚从卫所里回来,还穿了大红色的官服,看起来越发的俊美,却也越发的凛然不可侵犯。
凌孟祈一进来,便冷声下令:“把这个女人立时给我赶出去!”
邢大几个立时拥进来,如狼似虎的应了一声“是”,便要捉赵氏去。
赵氏唬得不轻,可要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向凌孟祈和陆明萱低头,她又委实拉不下那个脸来。
遂一连后退几步,借势坐到地上哭了起来:“老太太,老爷,方才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我也是被大少奶奶的奴婢欺负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想让大少奶奶给我一个说法的,谁知道大少爷竟因此要赶我出去,我再不好,也是凌家明媒正娶的太太、他的母亲,他这样对我,不止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是不把老太太和老爷放在眼里,老太太和老爷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啊,不然今儿个被赶出去的是我,明儿便该轮到老太太和老爷了……”
拿帕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又哭道:“是,早年老太太和老爷是对大少爷不算好,可再不好,那也给了他生命,养育了他十几年,不然他岂能有今日?老太太与老爷已经一退再退了,再退下去,可就没有退路了……我就不信衙门是他凌孟祈开的,真惹急了我,我便一头碰死在衙门门口,还不信顺天府尹不会判他一个‘忤逆不孝’之罪……”
凌思齐对赵氏从来没有多少感情,想想也容易理解,任谁在经历了罗贵妃那样的美人儿后,对其他女人都不大会容易产生好感,何况赵氏生得是真不怎么样。
但赵氏方才有一句话却恰巧戳中了他的心窝子‘他这样对我,不止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是不把老太太和老爷放在眼里’,更重要的,还是凌孟祈此刻脸上的不屑与厌恶,与当年卢氏离开他之前,每每与他吵了架后的表情竟是那么的相似。
很容易就让他又想到了卢氏对他的背叛,也让他本就是勉强压着的心火瞬间就爆发了,他霍地站了起来,对着凌孟祈便声色俱厉的道:“你有本事就真把我们都扔出去,信不信我立时死在你家门前,让你背上一个‘逼死亲父’的罪名一辈子都洗刷不了!别以为仗着一句‘先有父慈才有子孝’我就奈何不得你了,不然为什么做儿子的杀了做老子的就是十恶不赦,做老子的杀了做儿子的却连命都不用偿,信不信我今儿个就弄死个小畜生!”
一席话,说得凌孟祈怒极反笑,忽地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往凌思齐面前一扔,那泛着秋水般寒光的大刀便“铮”的一声,刀尖挨着凌思齐的脚尖钉在了青石砖的地面上,红绸缠身的刀柄犹在空中颤动不止,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凌孟祈目光冰冷,下颌微扬,神情倨傲的看着凌思齐,不屑道:“你不是说要弄死我吗,刀已经给你了,来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胆子弄死我!”
凌思齐一开始见凌孟祈拔刀,以为他是要砍自己,唬得瞬间面如死灰,一个字都再不说出来,及至凌孟祈把话说完,他才知道凌孟祈不是要砍他,而是要他砍他,可他已然被吓破了胆,哪里敢真去砍凌孟祈,事实上,他已经被吓得失了禁。
“你连弄死别人的胆子都没有,想来更没有弄死自己的胆子了,既然如此,就别再废话了,带着你一家老小,都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家,我愿意让你住,你才能住,我不愿意了,你立时就得给我滚,你们是要死在我家门前,还是死在衙门门前,都悉听尊便,你们总要先死了,才能知道衙门会不会治我的罪!”凌孟祈冷声说完,便喝命邢大几个:“送客!”
“老太太,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春华嬷嬷忽然惊恐的大叫起来。
陆明萱听在耳里,只当凌老太太又打算故技重施,让凌孟祈不得不妥协了,因有些不耐烦的看了过去。
第一眼却见地下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滩新鲜的血迹,她心里一跳,忙往上看去,就见嘴角挂着一履血渍的凌老太太正往后仰去……
☆、第六十五回
那天之后,西跨院众人都安分了许多,既是被当时凌孟祈的拔刀之举给吓住了,看出了他既说得出就真做得到的决心,也是因为凌老太太病得不轻,他们忙着侍疾,无暇他顾,毕竟他们如今还能住在凌孟祈家,说穿了都是托赖凌老太太,一旦凌老太太有个好歹,他们可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事后凌孟祈又特地打发了吴妈妈过去传话:“我再重申最后一遍,若是想继续住下,就给我安分一些,最好近期内连西跨院的门都不要出,更不要说出大门,近来京城好些大户人家遭了贼,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正满城的盘查外来人口,但有可疑之处,立刻抓起来关进牢房,休想我届时会去捞你们,你们如今该知道,我既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出!再就是以后你们若再挑挑拣拣,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我就只这个能力,你们想在我这里过回以前爵位家产还在时的日子,也趁早给我搬出去!”
众人听了这番话后,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的确安分了许多,凌家也至少表面上恢复了以前的安宁。
至于凌老太太的病,这次倒的确不是装出来的了,她当时见凌孟祈愤而拔刀,只当凌孟祈是要弑父,她可就只凌思齐一个儿子,可以说凌思齐就是她的命,她又岂有不愤怒不着急不害怕的?急怒攻心之下,她刚站起来想要上前阻止凌孟祈,喉头一甜,已控制不住喷了一口鲜血出来,然后便人事不省了。
请了那日的大夫来瞧,后者瞧过之后直皱眉,说昨儿个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病成这样了?病人上了年纪,最忌大悲大喜大怒大嗔了,这次幸好是他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以后更是得再四注意,不能让病人再受刺激,不然风瘫还是轻的,重的大夫没说出口,但未竟之意大家都听得出来。
陆明萱不由有些后悔,若当日她没有让吴妈妈去故意言语挑衅,时不时的说几句淡话刺激凌老太太和赵氏等人,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见凌孟祈一连几日都阴着脸,晚间回家吃完饭也是倒头就睡,她心里越发不好受,这日晚间见他又情绪不佳,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讪讪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呢,对不起嘛,我哪里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你也别怪吴妈妈,是我让她故意那样做的,既是想弹压弹压他们,让他们别想在咱们家里作威作福,也是想小小的替你出一出当年的气,却忘了那到底是你的亲生祖母和亲生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该伤害到他们的身体才是……”
一语未了,凌孟祈已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几时生你的气了……”
说着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忙放缓了,道:“我没有生你的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及不上你一根手指头,我怎么可能为了他们生你的气,况吴妈妈说的都没错,我就那个能力,一日三餐只能供应他们那样的份额,他们若是不满意,大可搬出去,你是我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