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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本面色沉痛的对着尹香主灵位祭告道:“今日鳌拜已死,尹香主大仇得报,你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钱老本祭告完毕,上前两步,转身面对众兄弟,道:“各位,今日尹香主大仇得报,我钱老本也应该拿个令牌出来了。”
说完探手入怀,将代表青木堂香主的令牌取了出来,举在手中,接着道:“当初我等在尹香主灵前发誓,谁若能诛杀鳌拜,为他报仇,谁便是我青木堂新任香主。”
钱老本话音一落,青木堂众好看齐齐看向站在一旁的高鹏,玄贞道长附和道:“不错,如今诛杀鳌拜的,乃是高鹏高兄弟。”
“高兄弟武功高强,足智多谋,胸藏惊世大才,为人更是义薄云天,由他来担任我青木堂香主之位,定能率领我等,为反清复明大业建立不世奇功。”
自高鹏来据点后,不仅对他们多有指点,更是甘冒奇险,亲自为他们打探情报,可以说能顺利诛杀鳌拜,皆高鹏一人之功。
而且他在获得鳌拜所藏巨额财宝时,并未私吞,而是贡献出来,作为他们的活动经费,此乃何等的大公无私?
所以对于让高鹏当他们的香主,没有任何人有意见,当下个个出言附和。
“没错,这次若非高兄弟率领我等,也未必能攻入康亲王府,替尹香主报仇,更不用说擒获康亲王,断鞑子皇帝一臂了,我同意高兄弟出任香主之位。”
“说得对,高兄弟做香主再合适不过。”
“支持,支持高兄弟当香主。”
高鹏见此情形忙对众人抱拳,众人见状停下鼓噪,听他说话。
“多谢诸位兄弟抬举,但在下如今尚未加入天地会,又哪有资格当香主?我看不如等陈总舵主到了,看看他的意思,如何?”
“这……”
钱老本与玄贞道长等人面面相觑,却也无话可说,正如高鹏所言,他根本就还不是天地会的人,又如何出任天地会香主?
他们倒是千肯万肯收他入会,可如今的问题是,人家似乎还不想加入天地会呢!
但他们看得出来,并非是高鹏看不起天地会,而是似乎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而他执意要等面见总舵主之后再看,这事肯定与总舵主有关。
罢了,反正按时间算,总舵主也差不多该到了,一切就交由总舵主定夺吧!
“既然高兄弟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先等等,不出意外,总舵主这两日应该也快到了,到时候,就请总舵主定夺。”最后玄贞道长如是说道。
钱老本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还有这康亲王要如何处置,也得请总舵主定夺。”
“正该如此,先把他关进密室,等总舵主到吧!”
众人议定之后,便各自散去,康亲王被关入位于后院的密室,高鹏去看了看茅十八后,便回房休息了。
……
次日一早,盘坐在床上的高鹏耳朵一动,立刻收功起身,刚刚打开房门,便看到一名青木堂年轻弟子正向房门走来。
那弟子见高鹏出门,恭敬的抱拳一礼,道:“高大哥,总舵主已经到了,请高大哥前往相见。”
高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兄弟,请。”
“高大哥请。”
那弟子见高鹏如此平易近人,不由好感大升,不过他自然不敢托大,当下身子一侧,伸手延请,让高鹏走在前面,自己则是落后半步,跟随而行。
到得大厅,只有钱老本与玄贞道长在此,那弟子在高鹏进入大厅后,就自行离去,高鹏则是与两人打了个招呼。
“钱大哥,道长,早。”
两人抱拳回礼,玄贞道长道:“高兄弟,总舵主在厢房等你,请跟我来。”
“有劳道长。”
高鹏跟着玄贞道长与钱老本往厢房行去,两人进门后恭声禀告道:“总舵主,高兄弟来了。”
站在窗前的陈近南回身看向高鹏,钱老本与玄贞道长见状,左右侧身,让开道路,高鹏迈步向前,对陈近南抱拳笑道:“陈总舵主,久违了。”
陈近南抱拳回礼,“高兄弟,别来无恙。”
陈近南说完看了钱老本与玄贞道长一眼,两人立刻会意,抱拳躬身道:“总舵主,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出门而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待两人出门后,陈近南突然一撩衣袍,单膝跪地,抱拳道:“高兄弟,请受陈某一拜。”
高鹏大惊失色,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近南竟然会有此一着,急忙上前扶起陈近南,急道:“陈总舵主这是作甚?高某如何承受得起?”
陈近南起身,看着高鹏诚挚万分的道:“高兄弟如何承受不起?你指点玄真道长他们那些话,他们已经传信给我,你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已全都给我讲过。”
“高兄弟为汉人江山所做的一切陈某都看在眼里,你率领青木堂的兄弟诛杀鳌拜,为尹香主及死在鳌拜手中的千千万万汉人同胞报了大仇。”
“且当初在树林中,高兄弟的话对陈某无异于当头棒喝,让陈某幡然醒悟,若想成就大业,又岂能优柔寡断,受制于人?”
“高兄弟对天地会,对陈某皆有大恩,如何受不得这一拜?”
高鹏眼中露出了敬佩万分的神色,叹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陈总舵主忠义无双,乃是真正的大英雄,大侠客,生平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真乃实至名归。”
从陈近南这一拜及他所说之言,高鹏感受到了陈近南的担当与坦荡,所以这句赞美,自是发自真心。
陈近南听完高鹏的话,心情激荡,感动不已,当即饱含恳切的对高鹏道:“高兄弟,如今我已想清楚,日后若冯锡范郑克爽之流敢为了一己之私坏我反清大业,我绝不会姑息,还请高兄弟助我。”
高鹏哈哈一笑,道:“总舵主有命,敢不从命?”
陈近南欣喜若狂,激动的把住高鹏双臂,叫道:“好兄弟,有你相助,大业可期。”
“哈哈哈哈……”
第七卷 第二十四章 只拜天子不跪君王
据点大厅,高鹏立于陈近南身侧,青木堂小头目以上级别成员全部到场,陈近南面带喜色的对众人道:“各位兄弟,高兄弟已经决定加入天地会,成为我们的兄弟。”
堂中众天地会好汉闻言大喜,钱老本第一个抱拳笑道:“恭喜总舵主,天地会有高兄弟相助,定然如虎添翼。”
玄贞道长看着高鹏笑道:“如此一来,高兄弟不会再拒绝做青木堂香主了吧?”
高鹏对众好汉一抱拳,微笑道:“承蒙兄弟们看得起,高某就当仁不让了,日后定当为反清复明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闻高鹏此言,青木堂众好汉齐齐单膝跪地,抱拳喝道:“属下参见高香主。”
高鹏脸色微变,双手虚托,沉声道:“诸位兄弟请起。”
待众人起身,高鹏方才接着道:“诸位看得起高某,让高某做香主,既如此,高某便宣布上任后的第一条命令。”
“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堂堂汉家儿郎,拜天地君亲师,行仁义礼智信,何须学那鞑子仪礼?”
“在我大明朝,除了祭祀时跪拜天子外,便是上朝时觐见君王亦无须跪拜,我大明只分上下臣属,从来没有下属为上级奴才一说。”
“咱们跪拜天地君亲师,可我们是兄弟,即为兄弟,便是平辈,哪有跪拜之理?”
“所以我命令,日后青木堂取消跪礼,下属参见上级,抱拳躬身为礼即可,不得有误。”
高鹏说这些话时,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便连陈近南亦是动容不已,青木堂众好汉更是感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
被满清统治得久了,他们骨子里竟也慢慢的养出了些许奴性吗?堂堂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习惯了向上级跪拜?
高鹏所言也并非信口开河,据《明太祖实录》卷七十记载:洪武四年十二月壬寅,明太祖朱元璋鉴于“军民行礼,尚循胡俗,饮宴行酒,多以跪拜为礼”,乃令中书省并礼部定官民揖拜礼。
主管官员遵令定出相应制度,于是“一切胡礼悉禁勿用”。
《明会典》中亦有这样的陈述:“嘉靖八年令、巡按、御史於守令官、不许作威挫辱,知府相见,不许行跪礼,凡官员公座。”
故而明朝官员间上下级是不行跪礼的。
群臣面对皇帝时,在朝堂之上,是君臣之礼,不必下跪,少数官员有座,多数东西相向而立。
有座或赐座的第一次回答皇帝问话,必须站起来回答,回答完了坐下,皇帝第二次再问时,坐着回答就行,连起身都不必。
如果是在奉天殿这种祭天的场合,皇帝的身份就是天子而非君王,百官便需下跪,故而明朝只拜天子不跪君王。
可见朱元璋将自己身份定位分得很清楚,我是天子时你应当跪我,我是君王时则不必跪我,从君王行事上便可看出大明气节。
高鹏几句话,点醒了这些天地会好汉,高鹏与陈近南都能感受到,面前这些兄弟身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气质上的升华。
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们的民族归属感真正的回来了,陈近南强抑激荡心情,沉声道:“高兄弟说得非常好,日后不仅是青木堂,整个天地会都应照此行事。”
青木堂众好汉欣然抱拳躬身,齐声喝道:“属下谨遵总舵主令,多谢高香主指点。”
高鹏满意的点点头,摆手道:“指点说不上,我只是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
说到这,高鹏双目一凝,一字一顿的道:“汉……人……永……不……为……奴。”
“说得好,汉人永不为奴。”
“汉人永不为奴……汉人永不为奴……汉人永不为奴。”
青木堂众好汉齐齐举拳,连喝三声,此时他们热血沸腾,大脑充血,恐怕此刻高鹏就是让他们跟着他冲进紫禁城去砍康熙,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片刻之后,众人情绪稍稍平复,陈近南这才大手一挥,喝道:“兄弟们,摆香堂。”
香堂迅速摆好,陈近南郑重对高鹏道:“高兄弟,天地会有誓词三十六条,守则二十一条,还有严规十禁十刑,这个你稍后再了解,咱们先上香吧!”
高鹏肃然抱拳道:“是,总舵主。”
“天地万有,回复大明,灭绝胡虏,吾人当同生共死,约为兄弟,合为一家,拜天为父,拜地为母,焚香设誓,顺天行道,光复大明,报仇雪耻,歃血为盟,神明降鉴。”
念完入会誓词,上至陈近南,下至小头目,个个滴血入酒。
等到仪式结束,高鹏便算是真正入了天地会的门,青木堂众人自是竞相恭贺。
待小头目们散去,高鹏对陈近南道:“总舵主,如今我已正式加入天地会,之前在树林所言之事,我也该拿个说法出来了。”
陈近南精神一振,慎重道:“高兄弟,此事我们到后堂说,请。”
“总舵主请,诸位兄弟请。”
当下高鹏与众青木堂高层跟着陈近南到了后堂,吩咐弟子把守四方,不许任何人接近。
而此时高鹏也对玄贞道长等人娓娓道来:“诸位兄弟,要行反清大业,这发展军队乃是势在必行之事,但组建大军,所要耗费的粮饷,大军的武器装备,皆需海量银钱。”
“若无大量资财为根基,组建大军无异痴人说梦,正好,在下便知道三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