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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侯走过去拍了拍白难肩膀处的雪花,轻声道:“陛下不是那种昏庸之主,现在去北边,是好时机。”
白难迟疑道:“可眼下局势……”
冠军侯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不去管,但若是要北上,你必须出来。”
白难皱眉道:“我不想出来了。”
冠军侯摇摇头,“那几个蠢货,去不了北边,你若是不出来,我也去不了北边。”
白难没说话,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冠军侯走出去几步,看着漫天风雪,有些气愤的说道:“那我去南边就是。”
白难还是反驳他,“你要是去南边,北边会下来,再说了,你不想去南边,你只想去北边,还有,真有要我出来那一天,我出来便是。”
冠军侯终于露出笑容,满意说道:“当年我就知道,百万军伍中,也只有你能和我并肩前行。”
冠军侯忽然开口说道:“南唐宫变,皇帝李尚跃和两位皇子均亡,三皇子李江潮登基,亲王李尚行摄政,若是去南边,这也是好时机。”
白难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漫天风雪。
第二卷 雨后的大楚 第二百二十六章 局中事,局外人莫看(上)
陵安这个新春,注定不会太过于平静,光是风雪不停便够让人心烦,而南境又传来军报。说是南唐宫变之后,那仅剩十八万的南唐士卒连夜拔营回撤,而靖南侯站在靖南关上,想了半响,才决定写就这样一封军报,大抵内容便是询问陵安这边的意思,是否出兵南境?
要知道,当时南唐叩边之时,皇帝陛下在大殿之上可是说过马踏南唐的。
军报一事被议事殿一众朝臣反复讨论,最后还是放弃了南下的打算,而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那便是南唐大军战力未损,要是贸然出兵,除去靖南边军得全数南下之外,还要抽调不少的州军,况且今年天气反常,出兵对于大楚来说,并没有好处,朝臣将理由陈述的如此充分,再加上无论是宰辅大人的新政官员一方,还是苑老大人这方的反对新政的官员,大抵都如此认为,兵部尚书王同现虽说想极力促成南下事宜,最后也还是作罢。皇帝陛下借坡下驴,当即便给靖南边军答复:
寒冬未去,暂且等之。
朝堂上的重臣们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知道当时陛下那句马踏南唐完全是为了激舞士气,这件事,他明白,朝臣明白,就连那靖南侯也明白,不然也不会把军报发往陵安了。
下朝之后,不出意料的是王同现为首的一众兵部官员垂头丧气,出人意料的是宰辅大人脸色笑意醇厚,一路走来,看到不少平日里素无交往的朝臣都微笑点头,让人实在费解。宰辅大人走进那条皇宫甬道,脚步出人意料的慢下一些,等着后面某位年轻官员走到他身边之后,宰辅大人没有去看这位官场后生的表情,只是轻声笑道:“去年冬时,你对宋师道说的那句严冬只觉衣薄,偏弃单衣换貂裘。被疏谏阁里的王大人恰巧听见了,后来与我一说,我倒是好奇的很,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个怎么模样。”
那年轻官员眉头紧蹙,复而舒展开来,最后化为一个平淡表情说道:“难得宰辅大人还关心这些小事,今日一见,宰辅大人不觉得失望?”
宰辅大人笑了笑,走出几步之后,云里雾里的说道:“我问过起居郎了,他说你每次抄录的朝堂事件都一丝不苟,我还以为是个怎样无趣的后生,不过看你样子,怎么说也算是清秀,今年可曾婚配?”
年轻官员当真是皱了眉头,停住脚步,抬起头直言道:“宰辅大人有话便讲,王符听着便是。”
宰辅大人摇摇头,看着他,轻声道:“我有意让你进疏谏阁,你可愿意?”
王符面露惊色,没急着说话。
宫墙之中几步开外便有太监驻足,再加上尚有不少文武官员时不时偷瞄着这边,要是他王符一个回答不慎,只怕之后仕途便要画上终点,况且之前他说那句话之时,言语之中明显是向着孙老爷子,这些时候的新旧之争再到新政施行,他都很明智的不曾去说,可为何宰辅大人偏偏对他刮目相看?
要知道这疏谏阁的位置可不多,上一个有如此殊荣被宰辅大人钦点进疏谏阁的人还是那位破获了大案的苑文庭,难不成这还没多久,他便能获此殊荣。
王符还未说话,宰辅大人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若是你不愿,那便不要怪我无情,只能让你和李国风一般,去往边境为官了。”
王符虽说不是朝堂重臣,在朝堂之上人微言轻,可前些日子的李国风因为一封奏折闹的整个陵安沸沸扬扬,他就是再孤陋寡闻也是知晓的,只是最后那位翰林院的翰林下场凄凉,被陛下贬谪出京,听说是到了北境某个距离北丈原极近的凶险之地,以陛下一向的温和性子,说什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因此这件事便被诸多朝臣认为是有宰辅大人从中干涉才导致了那李翰林的贬谪,而这也让本就对宰辅大人没什么好感的王符在这之后便是越发的不喜宰辅大人。
此刻听到宰辅大人说起这件事,并顺带着威胁他,自然是怒不可遏,指着宰辅大人鼻子便是大声痛骂,“高深,你枉为读书人!”
其实要是期望这些饱读诗书的文人骂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实在是过于勉强他们了,他们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像市井百姓一般,动辄便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宰辅大人之前同这王符说话,是极有分寸的轻声说的,脸上也是一阵醇厚笑意,在一旁不远处的百官看来,宰辅大人应该是极为赏识这个年轻人,才有如此笑意,可王符不同,怒不可遏之后便是直接开口怒骂,哪里想到这些事情。
因此骂过之后,看到好些官员投过来的目光,有些手足无措。
宰辅大人继续轻声说道:“年轻人,你还差些官场阅历啊,之前要是说我没理由将你贬谪出去,现在当众辱骂宰辅,便有理由了。”
王符低下头,咬牙切齿的轻声说道:“宰辅大人,您可真像个读书人。”
宰辅大人不为所动,只是仍旧轻声道:“你才气比李国风高些,不过心智却要差些,出陵安去看看没什么不好,或许以后你会感谢我也说不定。”
王符嘲讽道:“只怕是天底下的人都该感谢你。”
宰辅大人好似仔细想了想,才笑道:“或许真的是天底下的人都得恨我才对。”
王符楞了片刻,便看见宰辅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总是想着一鸣惊人,路终究得一步一步往前走。”
王符一怔,片刻之后才想到,宰辅大人这句话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说完之后,宰辅大人便不再说什么,转身便快步离去。
只留下王符一个人停步不前,疑惑不已。他倒是不相信宰辅大人是专程为了来害他的,就连之前那句说让他进疏谏阁,只怕也是说辞而已,可是为何宰辅大人今天要这样做,他仍旧是想不清楚。
第二卷 雨后的大楚 第二百二十七章 局中事,局外人莫看(中)
陵安城内正值新春,本该整座城内都热闹非凡。却偏偏遇上连天风雪,这座巨城中早已经是白雪皑皑,可旧雪未消新雪又来,实在有些让人无奈。
大楚的朝试定在每年三月,因此这些时日就有不少士子开始入京了,或许某些江南的士子实在是没有见过北境大雪,因此在见到陵安里的风雪后,便兴奋异常,邀了些好友便撑伞出门赏雪,倒也是副以往没有见过的景象。
随着一年一度的士子入京参考,陵安城里的酒楼客栈一下子生意好了很多,虽说大楚朝廷在每年这个时候都为这些士子提供驿馆住宿,可驿馆条件如何,早有士子口口相传,大抵都知晓,加之身上银钱也还足够,因此还是有不少士子并未入住驿馆,因此朝廷驿馆其实每年这个时候都显得并不热闹。今年也是如此,驿馆直到现在,也只有寥寥数十人,同动辄千人参考的朝试一比,这简直有够寒酸了。
同许多江南士子见雪以后便兴奋不已,同是江南出身,也未曾见过这么大雪的苏妄言却不曾表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几日之前进入陵安,雪便下了几日,至于之前,他不知晓。他仅仅是第二日出过驿馆,此后几日便一直待在驿馆里,驿馆里有饭菜,不要钱,因此他也不必担心银钱不够了。不过吃过几日这驿馆饭菜的苏妄言才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多是士子不愿意入住这个地方了,这日正午,掂量了好久钱袋子的苏妄言终于下定决心走出驿馆,去临街找了一处不大的小酒楼,上到二楼,没有几个人,他自顾自找了一处窗边的位置,向店小二要了两素一荤,没要酒,自顾自的一个人看着窗外风雪。
得到店小二将两素一荤端上来,附带着送了一壶茶之后,苏妄言朝着店小二感激一笑,没有说话。
陵安风雪虽大,可对他们这些远赴千里来此求一次鲤鱼化龙的机会的士子们来说,却凉不了他们的心,要说心凉,只怕也只有等放榜那天才能让他们心凉才是。苏妄言忽然想起陵安朝堂最近发生这些事,不过片刻之后也只有黯然一笑,自己想得有些远了。
回过神来的苏妄言夹了一筷子菜就着米饭下咽,总算是觉得比驿馆饭菜好吃许多,等他好不容易吃掉大半饭菜之后,刚刚抬起头。便看到有个老人正坐在自己对面,看着窗外风雪。
苏妄言没有出声惊扰,只是看着老人侧脸,觉得很是和蔼可亲。
老人好似看够了窗外风雪,总算转过头来,发现这年轻人在看着自己,这才轻声笑道:“着实是每次来这里都坐这里,今日有人本该是另寻他座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太大了的缘故,实在是念旧,我在之前那张桌前坐了一会儿,很是不舒服。”
苏妄言放下筷子,平静答道:“不碍事的。”
老人沉默片刻,呵呵笑道:“总归是占了你的地方,不过你这后生性子还行,不像是这陵安本地士子,来参加朝试的?”
苏妄言点点头,道:“乡下小子,想着来陵安碰碰运气。”
老人摆摆手,轻声道;“朝试每年都有些士子脱颖而出,或是入朝或是入书院,但其实进书院的也并不都是想着做学问的,不过是想着有书院学子这层身份,之后再踏足朝堂,便要比之朝试一开始便入朝路要好走些,朝中有不少大人都是书院出身,况且就连当朝宰辅都是书院出身,自然会有人多加照拂。”
苏妄言苦涩一笑,“若是时间允许,晚辈自然有如此打算,书院学子这名头太响,带在身上自然不会错,可实在是一来不知能不能考进书院,第二便是晚辈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老人呵呵一笑,“年轻人读书做学问是一辈子的事,做官又未尝不是一辈子的事,什么都慢一些,方能踏实一些,就算以后走错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急功近利,只怕路走不稳。”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老人分外亲切的苏妄言苦笑一声,想着既然是和这老人偶然相逢,也算是一种缘分,要是自己还放不开,只怕是太过于胆小了。因此他苦笑之后便开口说道:“晚辈听先生言语,想必也是读过书的,先生既然又是陵安人,只怕是很清楚这陵安城中发生的事情,宰辅大人新政如何,苑老大人的旧政是如何,晚辈不想去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