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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三剑,分别命名为“天时”、“地利”、“人和”,可谓吸纳天地灵气,取当前之气机,方能遇强则强,愈挫愈勇。
此时“照胆”剑出,却是一拍光明磊落,人间正气之象。杀曹操,又有何不正气?
只是,人间正道是沧桑。
徐庶喃喃自语道:“老兄弟,走在你前面的七剑不算冤。前面这人,是个高手。”
徐庶出了第八剑。
他只是轻轻挥出了一剑,却变成了两剑,两剑又成了四剑,四剑变八剑……终于,成就了千百把剑。
江山有多大?我用一剑照之!
武夫一怒,谁说不能灭国?
徐庶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形太多,又极其散乱,因此外人已经看不到他的所在,而司马懿的满眼,也只有剑。
浩然正大的剑意,配合着恢宏无匹的剑罡,将方圆几里之地都劈的支离破碎。
好一把杀人的剑!
司马懿也动了,动的极快。他变换着不同的身法,往东南西北各劈出一掌,看似很笨重,却又大巧若拙。
每一次长剑袭来,他都巧妙地躲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然长剑无迹可寻,但司马懿始终双脚落地生根,只是不停地移动上半身,身体柔韧至极。一时间,两人四周剑气纵横,像是霞蔚云蒸,让人目不暇接。
司马懿轻声道:“师叔,我已经让了你七剑,这第八剑不能再让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一念之剑
司马懿终于向前踏出了一步,徐庶手中照胆剑气也更加凌厉。“照胆”的字中之意和剑中之意都峥嵘毕露,大街地面和街边两侧楼房被搅烂无数,尘嚣四起。
远在荆州的水镜山庄,水镜先生悄然关上了庄门,往着崎岖小路而去。边走便叹息道:“我这两个徒弟,诸葛亮修天道,却要以天争锋,逆天改命;司马懿修人道,却也太顺着人世间的丑恶,把‘道’修成了‘术’,真是令人头疼。倒是中间夹着个龙皇血脉,倒是多了很多变数,有趣啊有趣。”
他走了半晌,在一处山泉边喝了一口水,猛地一滞,眼中似乎都要流出泪来:“元直吾弟,你虽是得了儒家的纵横,却成不了三教的圣人。江湖气太浓,却成了书生意气,终究这三国乱世,还是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可惜,可悲,可叹!”
但是,徐庶此时却没有听到这声叹息,他面对司马懿的步步紧逼,猛然金刚怒目,大喝一声,一步朝着司马懿踏出,剑尖向前推进三尺,司马懿终于被迫往后退了一小步,剑尖离他的咽喉不过两指。透剑而出的充沛罡气吹乱了他今日来见曹操时精心打理的发髻。
还好,他及时一把抓住了剑。
剑名“照胆”,我一把抓住了你,你能否照亮我的胆?
徐庶握剑的袖口猎猎作响,猛力一剑再进两寸,司马懿掌心流出血来。
“师叔,你终究只是剑道的洞玄和儒家的纵横,却不能合二为一。想杀我,可不容易。”司马懿平静一笑。
虽然掌心已被刺破,但他还是再用力攥紧了剑锋,往后一推。这一推,却是阴阳逆转,借了徐庶一胆!
你要照胆,我替你点灯!
只是,这灯却未免太明亮了些。
面对司马懿的全身内力通过一柄长剑向徐庶的全力输入,加上徐庶照胆一剑的圆满,竟然是“月亏则盈、月满则溢”的道理。
不肯弃剑徐庶被自己的一身剑罡加上司马懿的内力双重撞击,剑柄砸了心口上,顿时脸色苍白,喷出一口鲜血来。
但长剑仍在手。
短短一瞬间,厚实的布鞋鞋底被磨损的薄了一层,徐庶双脚离地,再将长剑往司马懿的脖子推进了一指。
得了寸,还能不进尺?
司马懿冷笑起来,在剑尖刺进他脖子的那一瞬间,忽然以掌做刀猛然拍下,直接用手掌砍断长剑照胆。
既然剑都已经断了,徐庶不得不退。
一退三丈。
得寸进尺又如何,终究还得退回去。但是司马懿却起了一脚,趁他长剑一断气机流转一滞之际,一脚踢在了徐庶的胸口。
一脚,两脚……直到三丈之外。
徐庶一脸匪夷所思,如果是水镜先生亲来,被打的如此狼狈也就罢了,可今日却败在了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年轻人手中?真是江山一浪推一浪。
徐庶却笑了,大笑了起来,直腰都笑的起不来。
司马懿惊诧道:“师叔,你今日必死,却为何发笑?”
“你藏了这么多年,原来布的好大的局。水镜有你这个徒弟,却也不枉费‘纵横’之名!”
司马懿亦笑了,道:“师叔谬赞。还好,师叔不是我那师弟,不知道他能否看得透?”
接着,他说了一句让涵养再好的人也无法忍受的一句话:“师叔,论才智你我半年八两,因此,小侄今日教你用剑可好?”
徐庶冷哼一声,道:“很好。”
司马懿手中无剑,却将上下手掌慢慢合拢,直至一线。
“师傅教我纵横之术,下山之时,我忽然悟得了一个道理。人生在天地之间,天再高也好,地再阔也好,其实不过是一个人的一线天地,这便是‘人之道’。是非成败,善恶美丑,不过都是一念之间。一念能杀神弑仙,也能堕入十八层地狱,这天底下,还有比‘一念间’更厉害的剑法吗?因此,我这剑就叫一‘一念剑’!”
天地只留一线,一线便是一念。司马懿使出了前无古人的“人道”一剑,徐庶双耳双目双鼻六窍淌血不止,却仍未出最后一剑。许都城内夕阳下了山,一轮落日如金盘,映在街尾长巷的尽头。
新修并没有多少年的街面飞沙走石,屋顶瓦砾横飞,大树在狂风中摇曳。
八剑虽然已经“阵亡”,但此时却剑折气犹存,在浩大剑气的支撑之下,八股粗如大腿的不同颜色剑气屹立天地间,如天柱一般。
天地一线,慢慢合拢了起来,缝隙仅存一人高度。但依然没有能悔去八剑的光柱剑胎,似乎这天地就靠着这八剑支撑。
徐庶想起了很多事,第一次执剑走江湖的光景,那时初入江湖,涉世未深;
第一次爱上了一位女子,方知世间汉字八百万,唯有“情”字最伤人;
第一次返家,娘亲给他做的玉面饼子,黄灿灿;
第一次杀人,那手上沾满鲜血的惊恐;
第一次和刘备一见如故,天下虽大,我得三分!
……
可是,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剑。人生百年,转瞬即逝,这剑一出,也是如此吧。
思付至此,剑心如琉璃。
于是,他出了第九剑。
许都城外,一位剑客背负着硕大巨剑,正要轻骑而来,但飞剑出匣,悬浮墙外空中,停而不坠。
庙堂之上,一位少年入仕的将军,正志得意满,可他的随身佩剑飞越皇城,来到了此间。
一位屠夫不用刀,正用着附近铁匠铺打造的长剑去一刀刀割肉,却忽然长剑离开了他的手心,飞向远方。
……
短短一瞬间,聚齐了一千六百剑!围绕着中间的八把长剑,旋转不停。
徐庶的第九把剑,只有剑鞘,鞘中却无剑。
剑是借来的。
剑阵威严,剑势浩荡。
可勒马停步的剑客们方才感叹这世间无匹的剑气何以在许都城中出现,却发现天空中的悬剑都纷纷坠地,失去了气机,再珍贵的名剑,此刻也如废铜烂铁一般。
名剑劣剑,原也只不过是一念之间。
第二百零五章 第九把剑
在司马懿的“一念剑”下,再多的剑也是无用,纷纷坠地。而连由徐庶气机牵引的八把剑,此刻也在风中烟消云散。
飞木滚石流沙扑面,徐庶轻轻踩了踩脚下仅存完整的青石板,深呼吸。却压抑不住喉咙翻涌的鲜血,吐在身前,很快消失不见。
此时,连在一旁观战许久的曹操都看出了他想干什么,疾呼道:“先生,切勿如此啊……”
徐庶一笑,轻声道:“娘,孩儿不孝,来侍奉你老人家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青布的鞋面,已经有些灰了。
徐庶一脚点在地面之上,开始狂奔。
原来,他的第九把剑并不是被漫天剑意召唤而来的千把长剑,而是他自己!
最后一剑,亦是最后一次走江湖。
徐庶大步如流星,人有无匹剑气。一线剑对撞司马懿一念剑。
徐庶的衣衫肌肤如受刀绞,每一步好似被利刃割中,身体开始血肉模糊,脸上也布满了血痕。可这位剑道大宗师浑然不觉,笑声豪迈,一掠青虹。
这才是剑仙一剑!
以人为剑,声势浩大的千剑剑阵,又算如何?
这一剑硬生生撕开了司马懿双掌合拢造就的一线天地,好似混沌中有了一丝亮芒,不屈亦不去。徐庶已经不见了,变成了青蛇一剑,剑气森森,剑意沛然,向前方数里蜿蜒而去。
司马懿脸上金光闪现,脸上气息变了三变,即使是他,也并未料到剑阵之后还有这真正的第九剑。但此时,已经无法回避了。他只能将“一念剑”催生至最大的功力,和徐庶决一死战。
两人还相距二十步,徐庶就已经气绝身死。
可临死之气冲九天,剑气仍然在壮大磅礴。
这一剑,司马懿即使接下了,不死也是重伤。他心中明白,可已经无路可退。
实际上,他并不明白,为何徐庶要拼命?明明可以不用如此的。
是因为自己阻挡了他杀曹操?
还是,徐庶出了这一剑,杀的本来就是他?!
司马懿闭上了眼睛。
却忽见远处一个仙人骑鹤而来,手中竹杖一挥,横在了司马懿的面前。不论是一线剑,还是一念剑,都给我烟消云散!
风停了。
这仙人般的老人却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司马懿猛然睁眼,叫了声:“师傅!”
水镜先生却不理他,而是抱起了徐庶的尸体,说道:“老友,我来晚了。在这世间,我的朋友已经不多,你却又离我而去。”
他喃喃说道:“我知道有处仙山,最适合养你安身,我二人这就过去瞧瞧。”他一挥衣袖,又自如流星般去了。
远处,传来他对司马懿的一句话:“仲达,你好自为之。”
一抹夕阳的余晖中,只听得水镜先生唱道:“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却是当日徐庶前来水镜山庄见着刘备时,所唱的歌曲。
曹操琢磨着歌中的韵味,叹息道:“曹操不得先生,实是人生一大憾事!”忽然,他看到远处地上掉着明晃晃的一件物事,拾起来正是他当年给段大虎的那面玉佩。
他将玉佩揣入怀中,给曹洪说道:“放了徐康。”
……
……
荆州下雨了。
刘备坐在屋檐下,看着檐上雨滴滴滴答答地流下,也在轻声哼唱着那首属于徐庶的歌谣。
关羽忽然走了过来:“大哥,徐庶先生……先生他的气机消失了。”
刘备点点头,流泪道:“人各有命,元直还是去了。”
屋檐之下的梁上,段大虎正坐在其上,吃着黄瓜。刘备一看,有些无语:“贤弟啊,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功夫吃黄瓜?眼看着曹操就要率军打来了,我们要没个像元直这样的军师,这次新野又要成当年的徐州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啊!”
段大虎一跃跳了下来,道:“大哥勿忧,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刘备眼前一亮:“谁?说来听听。”
“当日,水镜先生是不是曾对大哥说起,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