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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人诧异的观察着脚下紫网,不约而同的保持着安静。
这时候,白谊肃穆的脸上,轻轻吐出一个字。
话落,零星的地面龟裂声,微微响起。
蔓延。
仅仅是几息时间,那些细微的声音,似乎是瘟疫传染,慢慢密集起来。
裂缝!
人们惊愕的目光中,不少地面莫名开裂。
呼!
接下来,紫芒汇聚于裂缝之处,一颗小碎片,惊然弹射而起。它悬浮在空中,上下飞舞,好像一枚欢快的萤火虫。
呼……呼……呼……
无数道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裂缝越来越多,而光芒璀璨的小碎片,争先恐后的飞舞而出,将整个序列山点亮。
“归!”
直到地面不再有全新的裂缝出现之际,白谊掌心狠狠一压,尘土激荡,地面塌陷间,一圈气浪,如水面波纹,轰然扩散而开。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蜂鸣!
整个天地间,充斥着令人耳膜发酸的嗡鸣。
无数碎片颤抖着,蓄势待发,它们在等待着一个指令,一个宿命中的指引。
轰!
归字出口,序列山动!
那些散落漂浮的碎片,轰然汇聚成一条璀璨匹练,似银河繁星。
这一刻,白谊站起身来,缓缓抬起手掌,他的眼眸,也终于开阖。
汇聚!
他的掌心,是银河尽头,那些碎片悬浮在其中,欢呼雀跃,各自寻找着自己的位置,井井有条。
飘散飞舞的发丝,逍遥无束!
下颚,嘴唇,鼻梁,双眼,额头……白谊掌心之上,一颗雕像头颅,逐渐显出五官,清晰清澈。
它虽然面无表情,但神态相貌异常逼真。
“本少宗的塑像……怎么可能分崩离析!”
白谊在无数狂热的眼神中,大袖狠狠一甩,滚滚气浪铺散间,头颅……归位。
光芒……无比耀眼的光芒,从雕像之上绽放,刺痛了所有人的瞳孔。
轰隆隆!
天穹之中,巨型葫芦轰鸣震动。
倾泻!
一道浓浓的紫色瀑布,如天河倾泻,将白谊吞噬,他是……唯一!
这是序列山造化之力……这是净化丹田杂质的本源之力……无数天骄穷其一生,或许都不会见到,更别说拥有!
少宗像碎……血海战启!
这几天,死了多少人。
新规山、血峰山、内门山、长老山……
无论哪一座山峰,都流淌下丑陋的斑驳血迹……而这一场血腥争锋,最终却以物归原主而收场。
那碎裂之后,引无数天骄头破血流的少宗塑像,再度在原主人手中凝聚成型,无垢无暇……这像是一幕无声的闹剧,刻薄的在敌人脸上,写下两个大字……讽刺。
这一刻,白谊无疑是天地间唯一的骄阳。
他神色肃穆,散发着圣神的光辉氤氲,他浑身紫气缭绕,如真仙,如天将,如飘渺的云!
……
“序列山造化,果然不可思议……我自以为根基坚实,已无后顾之忧……谁能想到,在我苦修的丹田之内,竟然有如此斑驳的杂质!”
白谊承受着温和的净化,在他丹田之内,如滔滔大江般的紫晶圣灵气上空,缓缓浮现出一些他根本注意不到的污垢。
而那随着紫晶圣灵气,颜色通体发紫的蟾蛊,也冷漠的鼓着下颚,其丑陋的皮肤之上,浮现一粒粒脓包。这些脓包在序列山的净化下,纷纷破裂,蟾蛊身上的紫色,蜕变的更加纯净。
当然……这并不会阻止白谊想一脚踢死蟾蛊的念头。
在他储物袋中,松鼠罕见的神色肃穆,它爬在铜镜之上,浑身紫毛尖端,渗透出一滴又一滴的黑色汁液,腥臭无比。
“这是序列山的净化之力……魔羚宗的净化之力,为何如此精纯……史野风传承魔鱼宗少宗,被魔鱼宗序列山净化之时,我就在现场,为何没有这种感觉?”
铜镜之内,血意之魂时隐时现,他捋着胡须,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史野风虽然天纵奇才,但他却没有白谊的造化……紫金主宰……为何末路穷途的魔羚宗,会出现一个紫金主宰……到底是魔羚宗成就了白谊,还是白谊将力挽魔羚宗……劫数、未知、不可算……”
铜镜嗡嗡颤抖,狠狠一弹,将松鼠在空中弹了个跟头。后者泥巴一般甩在地上,肥肉颤抖,但依旧没有打断它的净化。
桄榔!
铜镜狠狠扣在松鼠脑袋之上,储物袋消停下来。
……
内门山外,有一处百丈禁地。
那禁地之内,大地干裂,寸草不生。
在中央地带,一尊石碑,斜插大地,足有三丈之高。碑面之上,流光溢彩,时常有一道又一道的感悟浮现,可令凝气期弟子醍醐灌顶,领悟魔羚宗至高功法……斩羚神诀。
这石碑,名曰……斩魔璧!
血海战启,少宗位定!
魔羚宗所有人都在观摩那一场盛宴,这里比平常清静了很多。
突然间,斩魔璧一阵抖动,围绕它盘坐的五名少年,蓦然睁开双目。
血红!
他们五人瞳孔,仿佛是血液干枯而成,妖异、惊悚。
“你们五人,本是老夫拾取孤儿,你们的命,是老夫给的,你们随时要为老夫而死!”
“你们领悟禁术狱杀……你们领悟斩羚神诀……你们绽放的时候……到了!”
“你们的使命,本是守护峰儿,为峰儿护道,替峰儿去死……现在峰儿被贼子残害,你们献身,替主人……复仇吧!”
五人冰冷着五官,无一丝表情,如僵尸一般走出禁地。
他们步伐一致,高低胖瘦相同,他们的五官……一模一样,竟然是世间罕见的五胞胎。
一名长发飘扬的老者等在禁地之外,他们五人齐齐跪下。
哗啦啦!
一道传音符,落到吕云候掌心。
“果然,小贼身上有大造化……能够完胜许连城,这造化……不凡!”
吕云候将音符捏碎,遥遥望着序列山。
第十百五十章 斩魔壁前
序列山巅!
白谊的净化之礼,整整持续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没有一个人离去。无数人见证着最强少宗的诞生。
而序列山三名长老暗自心惊。
以往年的经验来看,即便是完整传承,拥有整体雕塑的少宗,也没有将净化持续这么久的案例。
即便是郭陈霄,也是半个时辰多一点而已……当然,这并不代表白谊体内的杂质多到不可救药,而是他修为基础坚固,净化之力很难渗透而已。
咻!
天空中的净化,还在持续,这时候,突然一道道此起彼伏的尖锐呼啸声,破空而来。
“咦……那是……血书!”
“竟然是下生死战的血书……整整五页!”
“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飞来五页血书,简直不可思议。”
众人头顶,五页触目惊心的血书掠过,每一个血字,都蕴含着滔天怨毒,凝聚着滚滚杀意,一股歇斯底里的复仇意志,不死不休……它们飞去的方向是……白谊!
“这血书……少宗!”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白谊斩获少宗之位,正风头正劲之际,还有人冒死挑战,绝非常理。
“是黄氏五兄弟……我知道了,他们是吕云候长老圈养的死士,他们这番挑战,一定是吕云候长老授意。”
这时候,有眼尖弟子,看清楚血书署名后,一声惊呼。
吕云候!
这三个大字冒出来,所有人心神一震,终于想到一起事件。
白谊……血书……挑战吕云候。
这是凝气修士与筑基中期强者的一战……这一战,或许没有任何悬念……历史上,凝气期挑战筑基中期的案例,也有几次,但皆以败亡收场。
筑基中期与初期,那是质的提升,完全不可同日言语。
瞬息之间,滚滚血书,破空凛至!
白谊还在进行着净化,所有目光,再度将他笼罩。
这是他成为少宗之后,迎接的第一轮挑战。
“吕云候着实不要脸,生死战前,还要派遣死士,试探白谊深浅,简直无耻!”
“这也没有办法,白谊成为少宗,自然要迎接四面八方的挑战……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长!”
“这血书来的也巧……白谊的净化之礼,该结束了!”
序列山三人遥望天际,大葫芦嗡嗡颤抖,似乎发出不满的蜂鸣,白谊的贪婪程度,超过了法宝想象。
嘭!
眼看血书距离白谊仅仅一尺距离之际,他双目蓦然开阖,其双瞳炽热,如紫焰滔天,气势骇人!随后他大臂一甩,五页血书,被他一把抓在掌心。
风……吹散白谊长发,露出他年轻的脸庞。
这一刻,他无垢无暇,整个人似乎都融入天幕之中,似流风,似行云,出尘轻灵。
“明日正午,斩魔璧前,不死不休……有意思……吕云候的幺蛾子,还真不少。”
白谊将血书看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人们再看白谊的时候,发现后者冷峻的脸庞,线条开始柔和了一些,更像是返璞归真的少年……不得不说,之前的白谊,脸色冷漠,锋芒太盛了一些。
“这场挑战……本少宗……接了……吕云候,你也别忘了本少宗的……挑战!”
白谊缓缓抬起头,朝着苍穹深处,一声大喝。顿时间,音浪滚滚,形成扭曲了空气的波纹,朝着一个方向荡去,久久不散。
一句隔空对话,他的目标,是……吕云候。
“少宗如此霸气凛然,不同凡响。”
吕云候是什么人,如果寻常长老是高高在上的权贵,那么吕云候,简直就是深不可测的谪仙啊。
“少宗……无敌!”
“少宗……无敌!”
“无敌!”“无敌!”
片刻之后,疯狂呐喊之声,如滔天巨浪,滚滚扩散开来,令见闻者热血沸腾,忍不住加入呐喊口号。
白谊目光炯炯,如天地最耀眼之骄阳,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锋芒。
“吕云候,你是我在魔羚宗最后的执念……等将你斩杀之后,我念头通达,心境无垢……到那时候,便是我……筑基之时!”
“燕玉雪师姐……等着……总有朝一日,我会成长起来……等我。”
黑发飞扬,长袍滚滚,白谊瞳孔闪烁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
夜深,序列山驱散所有人,重归寂静。
序列山巅,只有四人,促膝长谈。
三名紫袍长老滔滔不绝,指点着白谊修炼之上的问题,而白谊神情肃穆,将每一个字都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虽然位列少宗,斩无数筑基强者,但内心一颗谦卑之心,从未敢骄傲一点。
这份难得的谦卑之心,也令序列山三名长老满意到极点。
天骄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不是天赋,不是资源,更不是悍不畏死的胆气……历史无数事例,都揭露一个事实,令天骄陨落的最根本危机,其实就出现在他们内心之上。
他们从小众星捧月,要风得风,一颗谦卑之心,早已泯灭。他们内心,只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