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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罗老爷受了这顿抢白,脸色瞬时尴尬起来,嘿嘿笑道,“我那个犬子,咳咳;我就是为了这事来求见大当家的……”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李福手中,陪笑道,“一点小意思,给李管家吃茶。”
李福眼角瞟了一眼手中的银票,看到上面的文字:“一百两”,脸色才有了些许缓和,“大当家正在气头上,你随我进来,说话小心一点。”
罗老爷连忙点点头,跟着李福后面进了正厅。
正厅里,一袭欣长的身影立于窗前,背负着双手,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整个大厅无形之中罩上一层冷意,而那男子一身玄色的袍子,又给正厅里的气氛平添了几分沉重之色。
“大当家。”罗老爷迟疑叫道。
大当家瞬时转过身来,从黄金面具射出两道寒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罗老爷。罗老爷不禁自心底打了个冷战。
“亏了多少银子?”大当家的语气很冷。
罗老板不敢抬头:“十万匹布,十万两银子。”
大当家踱到案几前站定,眼中有嘲讽的笑意:“罗东家真是教子有方,这么快就有出息了。”
罗老爷诚惶诚恐道:“是老夫无能,没管教好儿子。”
“你还知道自己无能啊?”大当家冷笑,把一叠纸甩到案几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儿子倒挺会用的嘛。”
罗老爷吓了一跳,李管家已经把案几上的纸张递到他手上,他只看了,脸色就变了,恨声道:“这个逆子,居然连烧掠之事也做得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今天早上他接到信件,从外地飞奔回来,他那个儿子只在信中说,看走眼,被人骗了,出了些假货,损失近十万两银子。
面对外面围得泄水不通的人群,他除了答应赔钱之外,还能说什么?
可是,近十万两银子的赔款,这不是要灭了向荣绸缎庄吗?他即使变卖家产,也还不起这笔欠款啊,无奈之下,他唯有求助于扬州商会总舵。
本来以为,经营失败对于商贾是常有的事情,还有一个扬州商会总舵,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如今看来,自己的儿子竟然不顾大当家的禁令,竟然去招惹苏文清。时至今日,他才知道此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如此一来,那这借款一事,还叫他怎么开口?
“逆子的所作所为,老夫真的不知呀。”罗老爷颤抖着声音道。
“你不知?子不教,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吗?”大当家怒极,黄金面具覆盖下的双眼怒气冲冲,随意执了桌上的某物猛地一拍桌面。只听“啪”的一声巨响,罗老爷被吓得一个激灵,而桌上的白玉如意应声断成两截。
李福在心中哀叹,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枚白玉如意,况且还是准备进贡给皇太后的贺礼,就这样被轻轻易易地击碎了。大当家到底是跟面前的这个罗老爷过不去,还是因为苏文清的事情跟自己过不去?
至于大当家每每遇到苏文清有事就会变得有些异常的神情,李福也隐隐猜到一向冰冷如铁的大当家可能对苏文清感兴趣。初初他以为,大当家或许只是一时的兴趣,因为苏文清实在太与众不同了,过不了几天这种新鲜感,新奇感就会减弱,但事情好像并非他想像的那样,大当家居然没有对苏文清失去兴趣,反而这种兴趣愈加浓烈起来,令他疑惑渐深。
难道说,大当家喜欢上苏文清那个出身低贱的丫头了?
李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想想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自苏文清化险为夷那次事件之后,大当家的行为举止就开始反常起来。突然要与苏文清结盟,化敌为友;勒令扬州城内各个商贾不许为难苏文清,不许招惹苏文清;衣锦阁出了事,大当家似乎比任何人都紧张,联系了北地的布坊,让他们快马加鞭送货上门,以助苏文清渡过难关;如今,衣锦阁被烧了,大当家一怒之下,把进贡给皇太后做为贺礼的白玉如意都摔了……
李福偷眼瞄了一眼大当家,他觉得大当家变了,变得不再冷血无情,就好比一把利刃,突然有了情感,连剑锋的走势也变得柔和起来。
此时此刻的大当家心里也不平静。他在正厅中央缓缓踱步,思维并没有停止运转。
目前,向荣绸缎庄惨遭陷害,那意味着,扬州商会总舵的收入会大减。虽然说这次的教训,向荣是自作自受。但是,细想一层,究竟谁会导致这场骗局呢?
大当家沉吟片刻,眼前闪过苏文清微眯的双眼,那双眸微露的冷然令他浑身一震。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苏文清一手操控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昔日这个野丫头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野丫头了,而是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
向荣绸缎庄倒了,连着罗老爷所开的几间成衣铺子,也全部破了产,变卖给了他人。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向荣破产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般,瞬间传遍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
苏文清从账本中抬起头来,又对上了张二花投来的奇怪的目光。他笑笑,合上账本:“二花姐,一个上午,你来来回回看我不下二十遍了。说吧,有什么事吗?”
张二花脸上有被抓住的难堪,尴尬地笑笑道:“小清,向荣那件事,是不是你……”
第八十六章 明大公子被人告了密
苏文清笑笑:“是他们的报应到了。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话说得对极了。”张二花点点头,“小清,我倒希望这事是你出的手,这样才不会让他们看扁了我们,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时候了。”
“是时候给他们一个警告。而我,只不过利用这次事件作一次文章而已。”苏文清笑道,等于默认了这件事是她所为。上一次逼她远嫁,这一次破坏她的生意,扬州总舵两次都如此欺人太甚,如果她再不出手,被人欺到头上来,还不还击的话,那她就是太懦弱了。上一次是时机未到,这一次不同,时机成熟,一次得手,重创扬州商会总舵。她的目的很明显,意在警告,大家各行其事,则相安无事,否则的话,她苏文清与扬州商会总舵也可以各凭实力拼一拼的。
苏文清觉得自己运气似乎很好,两次危难,两次都有贵人相助。上一次是岑思惠,这一次,又会是谁呢?
苏文清想到重新做完昭平公主的礼服后,还剩出一匹有多的布料,不由心中涌起一阵感激。
短短两天时间,从北地赶过来送布料的外地客商一个接着一个,都说受人所托,银两已经付清,根本无需她操心。她错愕当场,以为那些北地的人送错了货,而那些人,斩钉截铁地众口一词:“没错,送的就是苏氏蘑菇园。”
至于这份情义,她只能接受了。而到底是谁在暗中资助她呢,她至今也理不出头绪来。
或许,这只能引用张二花的一句口头禅作为解释: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小清,我们这不是跟扬州商会总舵结下梁子了?那以后,我们行事要更小心一些。”张二花担忧道。
苏文清点点头:“我们总不能老是处于挨打的状态,这次梁子是结下了,也给他们一个教训,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再轻举妄动。如果他们一意孤行的话,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而已。我想,”她笑了笑,“扬州商会总舵的大当家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他总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吧?”
张二花也点点头:“即使他要一意孤意行我们也不怕他。他在扬州城都横行霸道那么多年了,总以为凡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他终于尝到苦头了吧?”说罢嘻嘻笑了起来。
“当然不用怕他。”苏文清不禁莞尔,“但是,凡是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毕竟像向荣这样垄断一方经济的商贾多得是。”她想了一下,又道,“有机会的话,我们也该去拜访一下那个大名鼎鼎的大当家了。”
“你要加入商会总舵吧?”张二花讶然道。
苏文清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想大家签份协议,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那在扬州城里,大可相安无事。”
“你这样的提议,那个大当家会同意吗?”张二花不相信道,“我听说那个大当家行事独断专行,根本不问别人的意见,蛮横得很呢。”
“我想他应该会同意吧。”苏文清的双眸里掠过一丝自信,“如果他是一个生意人的话,自会权衡利弊,分析双方实力,那样的话,他会同意的。”
果然,苏文清把书信送到扬州商会总舵不久,李福很快便把大当家的回信送了过来。事情办得很顺利,一切如苏文清所料,大当家一口答应,并签了字,答应从今往后,双方互不侵犯,和平共处。
至此,苏文清的所有产业才真正在扬州城内扎下根来,并开始了进一步的发展。
明府。
偏北的一座院落静悄悄的,鲜有听见过往丫环的脚步声。四周郁郁葱葱,栽满了苍劲的翠竹,一个半圆形的拱门,掩在青翠的竹叶之中,更添几份幽静。
这时,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鹅卵石小路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地奔走半圆形拱门,直直冲进院子里,差点与踮着脚尖走路的秋婵撞个满怀。
“小六,你慌什么,赶着去投胎啊?”秋婵不由骂道,赶忙护着手里的茶壶,“大公子刚叫我泡壶茶过去,你要把茶壶撞碎了,有你好看的。”
“哎哟,秋婵姐,你就别管什么茶壶不茶壶的了,”小六急得汗都流了下来,“夫人叫我来通知公子一声,不知二公子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这会子正在厅里大发雷霆呢,把全府里的人都传到厅里去了,还点名要公子过去呢,看样子是冲公子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秋婵的脸色顿时变了,“公子这会正病着呢,这段时日公子不知在烦心什么事,晚上不睡觉,如今落下了病根,咳得更严重了。”
“那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先出去避一避再说吧,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怕公子与老爷冲撞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让我赶紧把公子先带出去。”小六急急说道,便推开书房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摆了几盆金鱼,明秋梧正百无聊赖地把鱼食洒在鱼缸里,对外面的说话声充耳不闻。
“公子,咱们快走吧!”小六见到公子依旧这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又急出了一头冷汗,“夫人叫我们快走,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去哪里?”明秋梧不紧不慢地问道,换了根草撩拨了一下金鱼,似乎小六说的根本与自己无关。
“我的公子,你再这样磨磨蹭蹭的,就走不了了。”小六赶忙去扯他,“夫人说,这次是二公子告的状。你知道,二公子那边向来与我们这边不合,那个白姨娘更是天天巴望着能攀上正房的位子。他们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三言两语就把老爷说动了。老爷要是动怒,那是连夫人也劝不住的。公子你还是快走吧。”
“来不及了。”明秋梧抬起头来,慢慢道。
“公子你说什么?”小六愣了一下,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阵喧闹声,还有秋婵的叫声:“二公子,你稍等,我给你通报一声……啊,你们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
门“呯”地被推开,一个与明秋梧年纪相仿的公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名小厮。
明秋梧微微一笑:“二弟,这么心急地赶着要来见我吗?连丫环的通报都等不及了?”
明秋文嘿嘿干笑几声:“大哥,请恕小弟鲁莽,是爹催我来的,非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