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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文清到“仁和堂”去,李惠娘一见到她,马上脸上绽开了花,笑嘻嘻地让她进来坐。
一见到她这副喜逐颜开的神情,完全不像前两天那般愁眉深锁,苏文清就知道她把事情办妥了。虽然挣扎了两天,但还是去做了,而且,效果还是出奇的好。
“怎么,惠娘,有什么喜事啊,笑得这么开心?”苏文清故意逗她。
“小清,我真的要谢谢你。”李惠娘把她让到前厅里,又搬了张凳子让她坐,还倒了杯水过来。“多亏了你那个主意,如今,我哥天天都回家了。”
“哦?”苏文清故作不知,“什么主意?”
“小清,你不记得了?”李惠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个唬我哥回家的主意啊。”
苏文清笑笑:“那个主意可是你想的,如今你哥回家了,你母亲也能见到你哥,不用老是担心他,实在是值得庆贺。”
“小清。”李惠娘有些感动。
事实证明,善意的谎言有时候真的会给人带来幸福,带来快乐。
夜幕降临,药馆里的人已经散去了,苏氏关好最后一道门,落下最后一重锁。就在这时,从左侧突然冲出一伙蒙面人,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了苏氏身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呼救声也来不及喊出口,就被人用破布堵了口,用黑布蒙了眼睛,缚了绳索,扛起来就朝弯弯曲曲的巷子钻了进去。
苏氏心下骇然,拼命挣扎,无奈口不能言,眼不能看,身上的绳索一圈一圈缚得很紧,一点也动弹不得,唯有任其摆布。只觉耳边风声呼啸,那伙人竟跑得极快。
“仁和堂”旁边的那顶青衣小轿,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个四十多岁的颌下有着几绺黑须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跨出轿门,目光惊惶失措,连脑门磕了桥顶也不知晓。
“锦云,妹妹………………”中年男子急切而悲痛地呼喊道,连轿子也不要了,急匆匆地招呼轿夫一起追了过去。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上,窗帘被掀起,露出两张年轻姑娘的脸,一个姑娘面容沉静,明媚的大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意料之中。另一个姑娘则一脸佩服地望着她:“小清,果然如你所料。”
明媚大眼的姑娘轻浅一笑:“二花姐,我们走吧,我请你看一出兄妹相认的大戏。”(!)
第二十六章富丽马车来接人
苏氏忽然觉得身子猛地停顿了下来,模糊中有倾斜的感觉,接着便是双脚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拉开,突然遭遇强光,苏氏不由眯起了眼。往四周望去,见自己身处郊外的一片树林之中,身上的绳索被解开,零零落落地散落在不远处,而那群绑架自己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齐膝高的野草随风左右摇摆。苏氏定下神来,疑窦顿生。
这伙强盗,绑了她去,却又不伤害她,未免太奇怪了。
树林那头,一个中年男子踉踉跄跄奔跑而来,后面跟着两个人,那个中年男子一边跑一边喊着:“锦云!妹妹!………………”
他跑得太过于惶急,像是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仆去,幸好后面两个人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
苏氏看得眼眶润湿,不由叫道:“哥……”赶紧上前紧走几步,扶住中年男子。
执手相看泪眼,亲情真的可以化解所有隔阂。
苏文清踏着地上的落叶、枯枝和野草款款而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晕染了漫天红彤彤的晚霞,似乎连云彩也带上了幸福的笑意。
“娘,让您受惊了。”苏文清在苏氏面前屈膝跪下。
苏氏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瞬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眉心也紧蹙了起来:“小清,你……”
“娘,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再说,让舅老爷一直在仁和堂门口等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就……”苏文清仰起头,看着苏氏,目光清亮。此举虽然鲁莽,但效果甚好,达到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就是你说的,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苏氏又气又怒又好笑地望着女儿。
“锦云,这可不能怪贤外甥女。”苏老爷笑呵呵地扶起苏文清,“你叫小清对吧?都长这么大了。”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不由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居然掉进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娃娃设计好的圈套里。
苏老爷定睛看着面前多年来素未谋面的外甥女,见她容颜俏丽,别有一番卓约的风姿,年纪虽小,但眉宇之间却流露出一股从容沉静,不由心下暗暗称奇:“小清倒颇有男儿之风,若要是个男儿身,必有一番作为。”
苏氏瞪了女儿一眼:“大哥,你还夸她?清儿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连自家人也算计起来了。”随即想到刚才苏老爷提及的“男儿”,脸上的神色不由黯了一黯。
苏文清何等聪慧机灵,见苏氏暗自伤神,马上知晓苏老爷说到了苏氏的痛处,勾起了苏氏对自己哥哥苏辰宇的沉痛哀思,忙转移话题道:“舅老爷,小清知错。小清冒犯了舅老爷,还望舅老爷恕罪。”说着就要跪下去。
苏老爷赶忙伸手拉住她:“小清,这哪能怪你呢。如果不是你来这一出,舅老爷至今都鼓不起勇气跟你母亲相认呢。”
兄妹相认需要鼓起勇气吗?莫非,这苏老爷做过什么对不起苏氏的事情?苏文清目光微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苏老爷。
“大哥,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何必再提?”苏氏微微笑道。
原来这苏老爷,就是苏氏的同胞哥哥苏锦书,苏杭一带名医世家苏柏年的大公子。苏家世代行医,在苏杭一带颇有名气,育有一子一女,秉着“银针渡穴之法只传女不传男”的祖训,苏柏年只把这祖传秘方传给了女儿。苏锦书早年参加了科考,中了进士,娶了珠宝大商梁氏的女儿,至此以后,专门从事南北方的珠宝金银器的销售。
十几年前,苏氏因爱慕一个穷酸秀才的才华,仰慕其人品,不顾家中双亲的强烈反对,效仿汉代的卓文君,与那个秀才寅夜色私奔,去了北方,一晃十几年音讯全无。苏柏年夫妻二人急怒攻心,宣布与女儿断绝关系,却忍不住牵挂女儿的安危,竟一病不起,几年之后,双双先后过世。从此,苏氏这一名医世家渐渐没落下来,在苏杭一带销声匿迹。
苏文清在看到苏锦书的真实面容后,心下早产生了怀疑,再看他几日来在仁和堂旁徘徊不定,便猜测到了几分。待差人暗中调查后,反馈回来的信息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于是,她便设了这样一个局,以亲情来逼出事情的真相。
苏氏想起平日里双亲对自己的疼爱,自己未尽孝道,反而累及双亲,不由泪湿双睫。
“苏大娘,今天可是你与舅老爷重逢的大喜日子,您怎么哭起来了?”张二花从不远处的马车上下来,行至跟前,正好看见苏氏拿着丝帕抹泪的情形。
几个蒙面人也从树林那边走了过来,卸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原来是张展鹏与小莲子庄的几个小伙子,齐齐上前给苏氏作揖赔罪。
苏氏忙擦干眼角的泪水:“谁说我哭了?我这是高兴。”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拥簇着往苏氏蘑菇园行去。
苏老爷打发了轿夫回去,并在蘑菇园里用了晚饭。十多年未见,兄妹俩自有说不完的话。苏老爷又问起苏氏的近况,得知八年前,苏辰宇不幸遇难,不免唏嘘感叹一番。又得知苏氏开了“仁和堂”,把祖传的医术发挥光大,这才欣喜起来,再后来听说外甥女的永慈药行的南北药材商线枢纽地位,更把苏文清大大夸奖一番。两人聊至深夜,方才散去。
翌日清晨,苏文清刚从霞光中醒来,就听前院一片喧闹声。掀开窗帘,往外望去,见前院里停驻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粉红的流苏轻轻晃动着,四个角挂着琉璃灯,就连车厢前面的门帘也是用上好的锦缎织就的,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绽放得正艳。马车左右,规规矩矩地站着两个十四岁左右的丫环,梳着双丫髻,鬓边戴了一朵纱花。马车前,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子,穿金戴银的,打扮得十二分的光鲜,不住地朝苏文清这边张望。
苏文清暗想,莫不是这么早就有生意上门了?这户人家,未免太心急了点。拿起梳子,对着铜镜随意把鬓发挽了挽,披了件衣服,便向那个老婆子迎了上去。
那老婆子在院子里站了半晌,见四处静悄悄,想必自己来早了,正暗自后悔,不过,既然是老爷亲自交待的,自然怠慢不得。正躇蹰间,见一个小姑娘在晨光中迎面走来,那年纪和样貌与老爷描绘的有几分相像,便上前试探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可否姓苏?”
苏文清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开什么玩笑,外面的横匾不正清清楚楚写着“苏氏蘑菇园”吗?“不错,我姓苏。”
老婆子顿时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舒展成一朵盛开的菊花:“你就是小清姑娘?呵呵,好俊俏的容貌,难道老爷惦记了一晚上,今早上非要老婆子赶早过来接……”
见那个老婆子还要喋喋不休往下说,苏文清不由略感头痛,她作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慢着。这位老妈妈,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家老爷。”
老婆子一脸堆笑,丝毫不理会苏文清的疑问:“姑娘,你叫做苏文清是不是?你不认识我家老爷不要紧,只要我家老爷认识你就行了。”说着,不管苏文清答不答应,拉起苏文清就要让她上马车。
苏文清心思一转,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她嘴角微微往上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位老妈妈,你家老爷也姓苏吧,叫做苏锦书对不对?”
“啊,对呀,姑娘你终于记起了来。”老婆子喜道,转身喊道,“碧枝,碧莲,你们两个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姑娘扶上马车?”
见站在马车两侧的那两个丫环走上前来,苏文清忙道:“老妈妈,你看看我,蓬头散发的,到舅老爷家去,那该多失礼人呀。”从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位老妈子手里,“老妈妈,就请您和两位姐姐到大厅里坐坐,喝杯茶,吃吃点心如何?待我梳洗完毕后,就一起跟妈妈过去。”
老婆子暗自掂了一下银子,沉甸甸的,至少有五两银子,顿时脸上乐开了花:“苏姑娘说哪里话,姑娘是贵客,我们等多久都是愿意的。”
苏文清笑笑,笑得意味深长。把她们一行人带进正厅,煮了茶,拿了桂花糕等小吃,便自去梳洗了。
等李婆子喝完一杯茶,吃过两块桂花糕后,便看见一个姑娘自门口处娉娉婷婷而入。
湖水色的衣裙,每行一步便激荡起一圈的涟漪,又如一池吹皱的春水,波光粼粼。七支七色的珠钗斜插于高挽的云鬓之中,看似散漫暗蕴精巧。再往脸上看,略施粉黛的脸上,明眸皓齿,明艳无双。李婆子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姑娘,就好似一颗深埋于沙土之下的珍珠,一旦重现人间,便迸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就连家中那两位娇滴滴的富贵小姐,也不及她的五分之一。
“老妈妈!”
苏文清清脆的叫声唤醒看呆了的李婆子,她尴尬地呵呵笑道:“姑娘这一打扮,真是仙女下凡般,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看傻了眼。待会老爷见了,不知道要怎么欢喜呢。”说着便招呼跟随的两个丫环前头带路,自己则伸出手去搀扶苏文清。
苏文清笑笑,知是那锭银子发挥的效用,也不推辞,任她搀扶着,上了华丽的马车。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