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非常非常复杂是多复杂?”看来罗暮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可这事,还真是比非常非常复杂还要复杂,她挥挥手:“行了,你别问了,事情有多复杂我说不上来,总之牵涉到你家主公的私事。”见罗暮一脸呆滞,她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子,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相信我,人难得糊涂,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纨绔子弟为好。”
罗暮不乐意了,“谁是纨绔子弟?你别看不起人!”
他似乎真的挺生气,真是怪了,奚成壁不止一次说他游手好闲,这家伙嬉皮笑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怎么自己一说,他就气成这样。
看人下菜碟是不?
她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他较劲:“你说不是就不是,其实当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不好,我若是你,就当他一辈子。”
“喂,你是不是有心事?”罗暮收起怒意,转而露出一脸关切。
她摇头:“没有。”
“你还说谎,你瞧你,眼睛下面青了一片。”
嗯?是吗?她自己都不知道,抬手在眼睑上摸了摸,无谓道:“这几天失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暮没有再继续追问,虽然他不太会看人脸色,但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问为好。
他陪她站了一会,忽然道:“你后天有空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个……”一向快人快语的罗暮竟然支吾起来,她不耐烦,捣了他一下,“那个什么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么犹豫不决一点也不像男子汉!”
他抽着嘴角看她:“好粗俗啊!你可是女孩子。”
她送他一白眼:“谁规定女孩子不能讲粗话?”
“好吧好吧,你什么时候都是对的。”不是她什么时候都是对的,而是自己什么时候都说不过她,“是这样的,我在京城醉仙居订了桌酒菜,想邀你共进晚膳,不知你是否肯赏个脸?”
哦,这是要请她吃饭来着,虽然是不吃白不吃,但她也要有时间啊。
下意识往殿内瞅了眼,道:“不行,我后天要当值,抽不开身。”
罗暮体贴道:“这好办,女官每个月都会有一天的沐休日,我去尚宫局那边看了你的名册,后天你正好轮休,怎么样,肯不肯赏脸啊?”
原来女官每个月还有一天休息日?奚成壁还是挺人性的嘛。
“我可不想白白吃你一顿饭,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起请我?”
“这个……嘿嘿。”罗暮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后天是我的生辰。”
“你的生辰?”她一脸讶异,随后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
“后日生辰一过,就满十八了。”
她摸着下巴,“嗯,比我还小上一个月,以后得叫我姐姐,知道吗?”
姐姐?罗暮一抖,黑着脸瞧她:“开什么玩笑,你看上去比我妹妹还小,竟让我叫你姐姐!”
“你有妹妹?”她怎么从没听说过。
罗暮脸色一变,之前还盛满不服的眼中,瞬时染上了一抹阴翳与悲戚:“以前是有的,不过后来……”
“是我叫你弟弟还是你叫我姐姐这事,咱们后天再讨论,你赶紧去办事吧,别耽搁了!”她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在他身后推了一把。
听她刚才那番并不是很顺耳的话,应该就是答应他了,于是罗暮丢下一句“你别毁约”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见他离开,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自己不是澹台婉玉,但还是害怕听到那些爱恨纠缠的过往,只要罗暮一句,我的妹妹正是死在你们澹台人手中,她就再难以平静之心面对他。
必须尽快摆脱这个身份,她喜欢自己的名字,代表着自由,澹台婉玉,她只是温室中的一朵花,不适合自己。
唉,刚才情急之下,答应了罗暮的请求,却忘了既然答应他的邀约,那就要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看来又要破费一笔,真是失策失策啊!
……
保和殿中堆满了成堆的华贵珠宝,古董珍玩,以及各种精巧的稀奇之物。
闪闪发光的宝物,将整间房屋衬托得华光璀璨。
这些都是边陲小国进献的贡品,奚成壁在这些贡品前徘徊,目光挑剔地来回审视,终于发现一样入眼之物。
那是一条珊瑚手钏,颜色艳丽如火,一颗颗的珊瑚珠粒圆润精巧,晶莹似水,温润可人。
他拿起放在烛光下细细观摩,这样艳丽跳脱的红,若是配上粉嫩清透的白,该有多么美妙。
不自禁,想起了一双手。
一双柔软的,细腻的玉手。
忽然有些兴奋,只觉得若是将此手钏套上那雪白皓腕,一定美不胜收。
将手钏收起,藏于袖中,推开殿门缓步而出。
江晚鱼正靠在墙壁上打瞌睡,白日对罗暮说自己最近失眠,也不是骗他,这几天她确实没有睡好,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不说,半夜还会突然惊醒,算起来,她平均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晚上精神不济也是情有可原的。
反正奚成壁也不需要她更衣铺床,她就靠在这里眯一会儿吧。
奇怪,为什么离内殿这么远,也能闻见那特有的龙涎香气,如雾如烟,缭绕在鼻端,好似香气的来源,就近在眼前。
原以为只有眼睛才会产生幻觉,没想到鼻子也能。这味道也太浓郁了些吧,混合着呼吸间的热气,一同喷在脸上。
忽然间,她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
一张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俊颜,此刻正离她的脸不到两寸距离,一双凛然的茶色瞳仁,灼灼似电的与她相视。
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一时间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像个木桩一样静立在原地。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就像是头一次见面似的,她也闹不清楚,被他这一番审视,怎会又紧张又期待。
良久,他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轻笑,因为太快又不明显,以至于她听得不是很真切。
“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他斥责了一句后,抓起她的手,在她没来得及做出反抗前,就从袖口去取出那只珊瑚手钏,一拉一滑,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拉着她的手端详了一阵,然后满意放下,一个字不说,一句话不解释,潇洒地转身回了内殿,将满腔疑惑与不解,留给了身后那个呈一脸呆滞状的女子。
鲜红的珊瑚手钏,灯光下明净透亮,贴着肌肤,还有一丝温润的暖意。
手钏价值如何她看不出,但也绝对不是凡品。
对于爱财的她来说,原本该是值得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里竟沉甸甸的,好似有一座大山压在了心头上,让她连气都喘不上来。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心志坚定的人,面对奚成壁频繁的示好,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是个是软不吃硬的人,他若一直对她心存恨意,严苛以对,她尚且知道如何应付,但现在,她彻底失了主意。
这个手钏她不该收,但是即便还给他,他也必然不会收回的。
烦,真烦。
奚成壁还是变回从前的上古凶兽好了,这个样子,她真的适应不了啊。
当初还觉着,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就是一死,可现在她不敢这么想了,原来小火慢慢熬,才是最可怕的。
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用这个方式来折磨她的,这样下去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来摆脱现下这个恼人的窘境。
直到内殿的灯熄灭,她这才离开保和殿,朝自己的住处而去。
刚踏上台阶,准备伸手推门,却脚下一滑,身体失了平衡,朝着石阶狠狠栽去。
临倒下时,还不忘抬高右手,以免摔碎了腕上的珊瑚手钏。
这番举动是在电光火石间决定的,当腿上的疼痛袭来时,她才感到后悔,早知道就伸手撑下一下地面了,也不至于摔得这么狠,这么实在。
揉着膝盖,艰难地爬起身,借着月色,她弯身查看了一下自己摔倒的位置。
月光投射在地面上,亮白一片,伸手摸摸,湿漉漉滑溜溜的。
食指与大拇指相互搓碾了一下,发现原来这地上的水渍,竟然是油。
谁这么缺德,把油泼在她的门前,这不是故意害她摔跤吗!
目光在不大的院落内扫视一圈,发现其中有扇门并未关严,而是露着一条窄窄的缝。
她扯唇冷笑了一声,这看似平静的女官署,竟然也有那么多的魑魅魍魉,嫉妒她就直说,何必鬼鬼祟祟做这些小动作,真若是看她不顺眼,何妨做大些,在油中掺上见血封喉的剧毒,直接毒死她,岂不是更好?
她哼了一声,不去管那躲在门后偷看的人,直接推门进屋,刚抬腿跨过门槛,发现在门槛下多了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把瑞士军刀!
她心头重重一跳,连忙进屋关上门。
不知道那个躲在门后偷看她狼狈模样的人,是否也看到了这军刀的出现,万一叫她瞧去,这事就麻烦了。
今夜天色阴暗,她只能抱着侥幸,希望对方只一心想看到她中计摔倒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其他。
点燃蜡烛,坐在烛光下,细细观察手里的军刀。
这是把十成新的瑞士军刀,好像还没有人使用过,至于为什么会从现代来到这个世界,她猜不出原因,但总归跟自己有关。
站起身,正欲把军刀和上回出现的唇膏放一起,忽然间眼神一亮。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军刀来的真是及时,她可以不用破费就白吃一顿大餐啦!
果然如罗暮所说,后日一大早,掌事就给她发了沐休的牌子,这一天她不论去哪,都不会有侍卫阻拦,但必须在宫门下钥前回来,否则以擅自出逃罪论处。
不知罗暮的休沐日与自己是不是同一天,反正她刚领了牌子,就见罗暮穿戴一新等在她门前了。
女官署和后宫一样,都是女人聚集的地方,自然免不了各种流言蜚语,几乎是罗暮一出现,一大群女人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江晚鱼只当没看见,倒是罗暮不好意思了,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应该在宫门那里等你的。”
她看也不看那些女人,与他并排朝外走:“虽然这事是你引起来的,但你也别内疚,这帮女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就算你不来,她们也能找到别的方式膈应我。”
罗暮拧了拧眉,带着一脸厌恶回头看了眼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女人们:“这样吧,明天我向主公请个旨,把西华园那里几个空着的宫殿挑个给你住,反正那里地方偏僻,宫妃们都不喜欢。”
“别别别,再偏僻那也是主殿,是给主子住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去。”潜意识认为,那里是妃嫔的归属地,她哪怕去睡大通铺,也不想跟皇帝女人的身份有任何沾染。
罗暮却不知她心中所想,一个劲劝道:“那有什么呀,主公又不是那种拘礼的人,不过那里离保和殿有些远,你每天可能要早起半个时辰了。”
早起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这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那是一个不能逾越的界限,一旦跨过去了,她的底线也就跟着没了。
她想拒绝,可罗暮却已经换了话题,问她出宫后想去哪里玩,虽然想告诫他千万不要给她添乱,但又觉得一味坚持这件事,反倒显得自己很在乎似的,于是也把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认真地思索起来,要怎么充实快乐的渡过这一天。
在她凝神思考时,罗暮目带复杂地看了她一阵。
主公最近变得奇奇怪怪的,这丫头好像也有些心神不宁,这俩人到底怎么了?看样子,似乎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既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