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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的这名少女僵在当地,隔了数息的时间,道:“你真的是巴山剑场的人?”
丁宁微微蹙眉,但也没有什么废话,只是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这名少女猛一咬牙,数声尖喝,几道剑光从她们的腰侧飞起,直接朝着丁宁当胸刺了过去。
她们手中的奇特短剑在注入真元之后,散发着某种腥气,像是用某种毒药浸过,而且剑光在前刺之时,尚有剑阵之型,带着合围之势。
只是她们的修为和丁宁此时的修为相差太远,数声轻响,丁宁似乎站在原地都根本没有动过,她们手中的短剑却是互相撞击,纷纷手臂酸麻不已,握不住剑而脱手飞出。
第六十九章 不难办
丁宁的面容平静而温和,然而落在这些少女的眼中,却是可怕到了极点。
她们看着坠落在身周的那些短剑,感受着手臂酸麻发肿的感觉,其中有两名少女甚至恐惧的哭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怕我还是怕你们岛主?”
“如果是怕我,便根本不用害怕,因为我根本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如果是害怕你们岛主,你们就更不用害怕,因为我比你们岛主厉害。”
丁宁看着这些少女,说了两句话。
这两句话很简单,但是分外的有用,就连两名恐惧的哭泣起来的少女都马上停止了哭声,只是微微抽泣。
“你真的比我们岛主还要厉害么?”
先前最开始说话的那名少女将信将疑的看着丁宁,问道。
丁宁点了点头,笑了笑,道:“整个胶东郡都已经被我掌控,你说我是不是比你们岛主还要厉害?”
事实上赵香妃统帅的大楚王朝的军队还未进入胶东郡,他和林煮酒只是掌握了郑氏门阀的大部分命脉,没有实现真正的彻底占领和掌控,但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且他看得出这些少女都非常单纯,而且应该见识不多,对于这些少女而言,胶东郡恐怕就是她们潜意识里面的外面世界。这种简单而暴力的说法,会比任何劝解都有效。
果然,这数名少女听着这句话,看丁宁的目光都完全不一样了。
“岛主在城里,我带你们去。”一开始说话的少女咬了咬牙,马上说道。
这地方居然还有城?
首先浮现在守尘脑海的便是这样的念头,但随即他便释然。
既然这岛边缘尽是码头,繁华如此,这岛上有座城池也是情理之中,先前脑海潜意识里那种蛮荒不毛之地的意识,应该被尽数摒除出去。
跟着这些少女前行,沿途都是木架栈道上行,岛上砂石不平,但是栈道上行走却是极为平整,沿途有许多行人,服饰各异,在守尘眼里有些服饰自然十分古怪,但在沿途这些行人眼里,身穿布袍的丁宁和身穿道袍的守尘也是异类,一路上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是怪怪的。
只是往岛内走了数里,守尘就看到了这些少女所说的“城里。”
这的确是一个完整的城池,用白色礁石堆砌而成的城墙比各朝大多数城池的城墙还要高,但城池占地并不广阔,看上去左右不过能容纳数万人居住。
但和各朝城池不同的是,这城池内部的建筑也是千奇百怪,而且密度非常大,挤在一起,而东侧则是一个和这些建筑相比显得特别庞大的殿宇,直接就相当于充当了那一侧的城墙。
那殿宇通体不知涂了什么颜料,在阳光下是深蓝色,虽然在守尘的眼里,样子依旧有点古怪,但是气势恢宏如山,根本不用想就可以猜出那必定是之前郭东将的居所。
进了这城池,视线里有很多身上服饰和带路的这些少女类似的男女,而且身上都有元气波动,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身上披着一层鱼鳞般的闪光。
从外面港口和丁宁交手到现在,这些带路的少女一直没有传讯通报,但是这城里的这些修行者看着丁宁和守尘却是一种畏如蛇蝎的表情,似乎隐然已经知道了两人的身份。
丁宁视若无物,闲庭信步的跟在这些少女的身后,很快到了这城池之中的蓝色大殿之前。
和整个城里那些人畏畏缩缩的躲避他和守尘不一样,这蓝色大殿前的台阶上,有两名修行者恭谨的站立着,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左首一人是名头发花白的男子,身姿高大,眉眼平直,给人一种分外沉稳和庄重的感觉。
只是他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因为他身上穿着的是胶东郡郑氏门阀标志的黄色袍服。
右首一人的袍服是深蓝色,十分华丽,镶嵌着诸多的宝石,而且头上戴着同样镶嵌宝石的金冠,就像是一名帝王。
当丁宁走到他们正对着的道上,距离他们还有十余丈的距离,这两人同时行李。
那名年纪略轻,看上去像帝王一样的男子,直接卸下了自己戴着的金冠,说道:“我愿降服。”
守尘愕然。
到了这殿前已经根本不敢再往前带路的那些少女们,以及躲躲藏藏在周遭结街巷之中的修行者们,骤然听到了这句话,也顿时呆住。
丁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他没有回应,只是先看了左边那名头发花白,身穿胶东郡黄袍的男子一眼,然后问道:“郑煞?”
这名头发花白的男子有些意外,但马上郑重的回答道:“正是。”
“你就是郭东将的弟子,吴东涟?”丁宁然后转头看了那名帝王装扮的男子一眼,问道。
那名男子手托着金冠,依旧没有起身,恭顺道:“正是。”
“他想要直接归降,你呢?”丁宁又转头过去看着郑煞,笑了起来:“什么意思?”
郑煞恭敬至极地说道:“既是王先生重生,便根本没有相搏的机会,我想和先生谈一谈,若是先生不嫌,则想用些东西换胶东郡一些人的性命。”
丁宁简单的摇了摇头,“我嫌弃。”
郑煞顿时呆住。
“难道先生不想听听,我在胶东郡拥有些什么?”他呆了一息的时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丁宁说道。
“不想。”丁宁再次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他再次笑了起来。
郑煞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眉宇间却是浮现出一些煞气,“为什么?”他很认真的看着丁宁问道。
“郑袖曾经很了解我,但是有一段时间,我也很了解她,而且从她那里也知道了很多胶东郡的事情。”丁宁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胶东郡有几个人,是她都不愿意做交易的,其中有一个就是你。而且我后来也知道,你也是胶东郡负责教导过她的老师之一。”
郑煞平静的听完了这些话,然后慢慢负手,望向上方的天空,说道:“我没有想到你能从她身上知道这些,看来她对你也的确有些情愫。”
“你们下了一手好棋。”丁宁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微讽地说道:“两个都是我想杀的人,一个和我交易,一个直接投降。”
“这棋下得令人难办,是如果还是杀了你们,那今后我们的敌人们会怎么想?”
丁宁的目光落在郑煞和吴东涟的脸上,看着他们不断颤动的眼睫毛,接着说道:“就如战场上,一名不接受投降,动辄屠城的将领一样,便不会有人想要投降,遇到他就拼命死战到底。但是为了利益而不杀你们,天下人又会如何想?”
郑煞的眉头微微的跳动了一下,他没有掩饰,也不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在丁宁这样的人面前任何话语的解释都是多余。
“可是你们想错了。”
丁宁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因为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便根本不用去想今后敌人的一些可能。还有最为关键的是,我做事情都很直接,如果我觉得有接受和解的可能,我会直接先去剑令说,我不会让敌人的想法都摇摆不定。”
第七十章 同辈
“如果你们想用自己的命,换取巴山剑场的所有敌人认为即便是直接投降也不可能获得我们的原谅,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丁宁看着郑煞,接着说道:“因为在敌人想这件事之前,我就会告诉对方,他到底有没有可能获得我们的原谅。”
郑煞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他不再说话。
他身旁手托着金冠,弯着腰的吴东涟却是缓缓挺直了身体,将手中的金冠重新戴在了头上。
当他重新戴回金冠时,他面上的恭顺已经完全消失,他也笑了起来。他的肤色也有些黝黑,与之衬托的是牙齿特别白,他的牙床又分外的鲜红,莫名的给人一种血腥的感觉。
“但是杀人终须理由,就算你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我,但你应该明白,你是和我师父同辈的前辈,而我却是后辈,你动手杀我,这不合规矩。”
他就这样笑着,看着丁宁,微讽道:“你可以不讲道理,但总不能不讲规矩,修行者世界现在公认的规矩,尤其是许多约定俗成的约斗的规矩,可都是您在巴山剑场的时候形成的习惯。”
他在这几句话开端一直都用“你”字,但这最后一句,却是故意说了“您”字,使得他这句话里嘲讽的意味便更强。
然而听着他这些嘲讽的话语,丁宁却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你要讲规矩便是最好,因为今日本身就不是我的出名之日,而是雷火道观证名之时。”
吴东涟和郑煞都是愣了愣,两个人的目光里包含着意外,落在丁宁身后的守尘身上。
丁宁接着说道:“他师尊和你师尊同辈,而且你师尊成名之时,他师尊尚未出名,所以在这所谓的辈分上,自然很合规矩。”
吴东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看得出守尘只是六境。
昔日的王惊梦能够越境而胜,但不代表其余的修行者能够越境而胜。
“是不是你死了一次之后变得小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丁宁,“生怕我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所以让这样一名修行者先试探一下我有什么手段?”
“你要想清楚。”
他加重了些语气,对着丁宁说道:“若是我杀死了他,可能天下所有的修行者都会这么想。”
丁宁看着他,看穿了他心中所有所想,微微鄙夷道:“你放心,守尘若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会再出手对付你。”
吴东涟不明白丁宁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会试着杀死他,这样才是一招好棋,因为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有人能够当着你的面杀死你身边的人。”
他说完了这句话,便挥了挥衣袖。
衣袖里带起一股可怕的狂风,让他的身体飘了起来,飘向守尘的后方。
在他落下之前,守尘后方的一切事物,包括站立着的其他人都被狂风往外吹开,露出了很大一片空地。
狂风吹拂过的地面上,如开花般骤然生成许多一寸来长的蓝色冰晶。
吴东涟是郭东将的亲传弟子,郭东将因为欣赏他的天赋,甚至在他的名字里也赐了一个东字。在郭东将死后,吴东涟违背了郭东将的意愿,统御了这里的数座岛屿,若不是夜枭围杀丁宁失败,胶东郡又即将完全落于巴山剑场的掌控,他便是这里的王。
他以国治这数岛,此时举手投足之间,也已经有了几分帝王的气势。
这种地上遍生的蓝色冰晶显然是他接下来一种手段的前奏,若依正常决斗而言,他已经先行出手,但是他自己却不在意,只是对着守尘淡淡的说了个“请”字。
若是觉得不公平,便往往会气愤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