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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东白”牵动剑诀,不断催动仙剑餐霞向前推进,玄清真人也是引动法诀,操控着阴阳八卦与之相抗,两相僵持在半空。
餐霞剑剑锋锐利炫目,直直扎在阴阳八卦的中心,在法力催动下,剑身明显出现弯曲,却前进半分不得。
阴阳八卦看似透明薄弱,内中法力却如长江浩浪,一阵接着一阵涌来,源源不断。
片刻之后,见玄清真人挥舞凌虚剑,再次虚空画圆,剑锋所过之处,凭空再次出现一个小小的阴阳鱼儿,如同玉佩大小,却紫气腾腾,在空中顿了一顿,跟着向前推进,与之前那个大的阴阳鱼儿重合在一起,瞬间那阴阳八卦光芒大盛,遮挡了餐霞剑的光芒。
但听 “嗖”地一声,餐霞剑光芒一暗,被倒逼回来,在空中旋转了一段距离后,“噗”地一声插在地面上,嗡嗡作响,剑身光芒闪了两闪,才逐渐恢复原样。
“云东白”脚下的阴阳鱼儿也随即消失,人却依然安稳地站立在玄清真人对面,嘴角一动,道:“好像还不错,不过这只是开始。”
玄清真人目露祥和,并没有乘胜追击,一挥凌虚剑也撤掉身前的阴阳八卦,口中又轻道:“师弟,适可而止,回头是岸。”
“云东白”眉毛一挑,鼻中冷哼一声,厉声道:“我要让你死在归云道法之下!”说完乾指立于胸前,身形缓缓旋转起来,接着越转越快,最后已快看不清样貌,好似一只急转的旋风一样。
“道玄天罡”!
玄清真人见了,脸色阴沉下来,用力咬紧了牙腮,握着凌虚剑的手也暴出条条青筋来,目光紧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大意。
那旋风一消散,“云东白”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
忽地,一阵尖锐声突入耳鼓,跟着在百丈琼台上方,万千华光闪动,一只只如同匕首大小,激射出来,从任何方向,任何地方,源源不断,凭空出现。
玄清真人身形一动,手舞凌虚剑,画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圈来,那些光圈环环相连,在身周环绕不断,看似疏松,实则细密,将那些匕首样的华光一一挡在外围。
华光不断闪现,如暴雨疾风,光圈连绵不绝,层见叠出。
相持一盏茶时间,两者又一次奈何不得对方。
“嗖”一声破空声传来,在玄清真人正前方,凌空显出“云东白”身影,见其目露凶光,双手拇指相对,四指屈伸,结印在胸前。
倏然间,无声无息地,那些匕首样的华光一闪不见。
玄清真人也收住手中的凌虚仙剑,嘴唇一动,语重心长轻道:“师弟,就此罢手吧。师兄不会怪罪于你。”
“云东白”鄙夷地看向玄清真人,嗔怒道:“大言不惭。”说完撤开双手的结印。
没有任何征兆,突地,玄清真人左臂的道袍便被割破,殷红鲜血流出,没给人任何反应机会,接着便是右臂。
玄清真人持凌虚剑向后一退,惊呼一声:“玄宗气流剑!想不到,你道法已修炼得如此高深。”
“云东白”看着玄清真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似乎十分兴奋,得意一笑道:“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
说话间,玄清真人身上已又有四处被刺破,庄重的道袍变得褴褛,颇为狼狈,
“云东白”人立在空中,头向后仰,一阵狂笑:“这就是正道的领袖,归云观的掌门,哈哈,哈哈。”
玄清真人双眉紧锁,轻摇头,未再言语,而是将凌虚剑祭起,双手十指相扣,结印胸前,跟着身影晃了几晃,便幻化出数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来,围成一个圈,旋转起来。
“万境之源”。
那些玄宗气流剑虽说神出鬼没,不断刺来,却再也未见伤害到玄清真人的真身。
“云东白”目光一凛,现出身形,厉声道:“归云无极剑!”
言毕,再次结印,摊开右手手掌,一只阴阳八卦缓缓从掌心生出,开始时只有巴掌大小,旋转着上升,不断变大。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响动,连同百丈峰也震颤起来,落石如雨。
再看那只阴阳八卦,已经升到百丈高下,数十亩大小,笼罩下方,形成了不见界限的透明结界。
头顶上方阴阳八卦盘旋不断,将二人同时困在其中,期间又生出数十道阴阳之气不断缠绕,相互纠缠,场景甚为壮观。
那些落石不断被阴阳二气炼化,一碰触到气流,便是灰飞烟灭,凭空消散。
玄清真人头顶凌虚剑玄光闪现,形成一个光柱,暂且抵挡着搅动的阴阳二气,但明显那光柱每碰触一次气流,便会减弱几分,光柱也会缩小几寸,数次之后,光柱几乎已紧贴着玄清真人的身体。
只听玄清真人长出一口气,哀声道:“师弟,你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云东白”神情傲慢,站立在阴阳之气中,一笑道:“怎么,你是怕了?除了我和师父,你们只能练成归云阴阳剑,这归云无极剑,便是你玄清真人的丧钟!”
黑白之气继续搅动着百丈峰上的岩石,那些巨石好似纸糊一样,一碰触到气流,便被搅碎,如同碎木片一样飘飞起来。
如此下去,怕是不过一时半刻,这百丈峰也会被削平,烟消云散,在人间消失。
玄清真人看在眼中,神色凝重,舍弃凌虚剑不顾,凝指成剑,一点光芒在指尖闪亮。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有法,阴阳自化,风火雷电,凝指成剑。”
“返璞归真!”
念完,便突地一下,身影消失。
就在“云东白”目露惊恐,呆愣在原地时,玄清真人又突然出现在“云东白”身侧,出指如风,指尖上那一点光轻轻点到“云东白”的脖颈上。
刹那间,头顶的阴阳八卦消散,周围所有的阴阳二气气流消失,结界被撤销,所有法力消失。
“云东白”站在原地,双目圆睁,瞳孔慢慢扩散开,忽地脸上一扭曲,
“噗”。
一口鲜血喷出,如同血雾一般,瞬间染红了身前衣衫,与脖颈上的白皙肌肤相衬,点点殷红,触目惊心。
“云东白”单手捂住胸口,眼睛里似乎也变得浑浊起来,嘶声道:“想不到,你,你居然能破了归云无极剑!”说话间,面色已是十分痛苦,显然受了内创,重伤到真元。
玄清真人此时已再次站在“云东白”对面,道袍虽说已是褴褛不堪,但神色却如长江皓月,身形若太华古松,无形中多了几分仙气,朗声道:“回归自悟是真如,师弟,你的魔性为我所重创,此刻若回头,师兄定会助你祛除魔性,回本归元。”
闻言,“云东白”双目闪现泪花点点,仰天一声长啸,声震四野,双目圆睁,容貌可怖,单手屈指在前,结三清印,三花聚顶,脑后生出三道瑞光,直达穹顶。
玄清真人见了,身子明显一震,悲声道:“师弟,你这是何苦,真的非要与我玉石俱焚吗?”
“云东白”闻言,似乎是在地狱中的魔兽一样,容貌声音已变得狰狞起来,嘶声道:“不是我,而是我要用你老情人云东白的身子,与你同归于尽,也帮助你们了却数百年间的所有恩怨。”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玄清真人一疑惑的,跟着沉声道:“你不是练了迁时夺舍魔功吗?何不堂堂正正,面对面与我一战!”
“云东白”一声狂笑,抬手一指玄清真人,道:“我岂会上你这当,迁时夺舍,你还不配见识,我的魔功要用在你的子弟身上。我要先杀了你,再屠归云观!”
说话间,脑后三光晃动,不断幻化,天地间风云聚会,在百丈峰上千尺高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不断搅动,震惊十方世界。
“拒神乱太一!”
那百丈高的山峰,居然被搅动得歪斜向一侧,整座山峰上的树木震颤不已,落石纷纷。
一副毁天灭地之态势!
玄清真人一声悲叹道:“罪孽。”说完,一伸手,引动法诀,周身紫气盈盈,护住躯体,面目肃然,不得已而迎战。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破风声跨空而来,一人身法快似闪电,出现在对阵双方近处,来者却是风疏竹。
玄清真人见了,目光一亮,随即高呼道:“风少侠,速速离开,谭闻夺了杜鹃花仙的身子,要与贫道同归于尽了!”说着一扬手,将头顶的凌虚剑召回,悲声道:“请少侠将此剑交于静尘子,如有机会,与另外一把杜鹃花仙的餐霞剑合葬于我的衣冠冢!” 说完欲将凌虚剑抛出。
风疏竹何等智慧,一说即明,未等玄青真人将凌虚剑祭出,却将目光投向了倒插在地上的餐霞剑。
此刻只见百丈峰顶的巨大气旋中,有四道虚无缥缈的黑气,像鬼魂一样飘动,慢慢汇聚在一起,最终结成一个如同坠星一样的事物,暗含着无意匹敌的巨大威势,降要砸下来。
风疏竹眼中灵光乍现,寒光一闪,出剑在手,仙剑通体光亮不容目视,衣衫无风自鼓,双目如炬!
“一剑风流”。
只见风疏竹身剑合一,化作一道荧光,如暗夜火流星,刺出灿烂夺目的一剑,直向“云东白”而去。
“云东白”看在眼中,蔑视道:“无知小辈,自寻死路!”
玄清真人手握凌虚仙剑,祭出也不是,握着也不是,口中也能急呼道:“不可!”
但风疏竹那一剑,最终却不是刺向“云东白”,而是在半空中打了个回旋,直落向那把光华暗淡的餐霞剑,没有任何意外,如同切冰断玉一般,一声脆响过后,餐霞剑已然断为两截,剑内中灵气从断口处大泄而出,如恒天彩虹一般,布满整个百丈琼台。映射的三人脸上光华绚烂。
风疏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不远处,玄清真人一愣,“云东白”也是一愣。
跟着一声惨呼,却是从“云东白”的口中发出,换作女子声音,惨声道:“白衣,我的餐霞剑!”
而见,“云东白”脑后的三光也开始摇摆不定起来,千尺之上的那巨大气旋也随之不稳失控,那颗坠星也跟着散开,重新化作四道黑气,在气旋中乱窜起来。
这时,云东白又抬起一双紫色的眸子,向上一看,眉心紧锁,怒道:“谭闻,我不会让你得逞,伤害到白衣的!”说完,身子一跃,向前直扑过去。
时光在那一刻慢了下来,只见云东白嘴角含笑,在半空中深望着玄清真人,就如同扑入爱人的怀抱中一样,毫无顾忌,丝毫没有畏惧地扑了过去,口中不忘温声道:“白衣,这是最后机会,为天下,免除后患。”
淡淡的愁绪,隐现在眉宇之间,却被如花的笑容所遮掩,好像许久许久以前一样,在映满晚霞的天空下,张开双臂,迎向自己的心爱之人。
只是这一扑,时光便飞逝了数百年
她化作一只飞蛾,一只无知的飞蛾,一只无怨无悔的飞蛾。
展露出她最后的美丽,扑向熊熊烈火。
玄清真人一咬牙,面生痛苦之色,全身冷汗浸出,但头顶那千尺高空,巨大的气旋引发的震动,似乎唤醒了他。遂法诀一引,手中的凌虚仙剑吸收了漫天餐霞剑的光华。如同两个心意相通的情人,合二为一,共同对敌。
只是面对的敌人却是自己心念之人!
“噗”地一声,
凌虚仙剑刺穿了云东白胸膛,百丈琼台之上,光线一灰,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演出落幕。
这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心。
这一剑,刺过了百转千回在自己脑海中的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