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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三股分岔的长鞭。只见长鞭居中一股不时爆出耀眼电火花,左边一股始终散发着更甚熔铁的炽热,右边一股则始终一片模糊,发出低沉磁力共振而出的金属震颤嗡鸣。
“还不只是这么简单呢,珈御子!中洲队的那人还没有用上全力。”在她身旁,一位头扎藏青布条,看上去仿佛武道家的平凡青年说了一句。
珈御子惊讶地询问:“这种程度的破坏,还没用上全力吗?上条队长,在你看来,中洲队出手的那人到底有多强?”
上条队长摇摇头,“我也说不清他的实力到了什么程度,反正比我更强就是了。我的判断只是基于最简单的事实——毕竟所有轮回小队都不会全心全意为仙秦卖命,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出手邀功,证明他还留有充分的应变余地,起码有自信在那位女剑仙剑下撑过一两击,不至于因此把自己性命搭上。”
“对喔,那女剑仙每一剑都横扫千万里,这么随随便便大打出手,引来她的关注,顺手一剑斩来就要遭殃了……”珈御子恍然大悟,“不过那女剑仙要防备青龙军副将的箭,不会稍作停留,如果一剑杀不死他,也不会继续纠缠。”
上条队长不觉间已握紧了自己的手,眼眸中已有了某种火焰在燃烧:“我看中洲队那人的刀意中也蕴含了毁灭与灾难、恐怖的元素,之所以特别选择了这名对手,大概也想借机磨砺自己的刀吧,甚至连那女剑仙的剑都存着试上一试的想法。这样的气度,也难怪他能够使出这么强的刀!”
“但是这个人却仍然不是中洲队中最强的……”伊藤诚哉颇有几分意兴阑珊地嘟囔了一句。
“中洲队还真是狡猾,竟然两边下注!”珈御子撇了撇嘴,向伊藤诚哉问道,“你和中洲队最强的那个人交过手,以你看来,那个人真有可能已经被青龙军杀死吗?”
“这种可能性,我认为基本没有……”伊藤诚哉冷笑一声,“要知道,我自毁一只眼睛的‘金轮转生爆’,最终也只给他掌心造成一点灼伤而已。除了这种变态防御之外,那个人还有一种融入环境,甚至融入空间的独特能力,这大概也就是中国文化里所谓的‘天人合一’。我借用天照神力布下的‘神光涡’,他只用了十几秒时间就完全适应,将自身溶入,如鱼得水地借用其中规则。眼下,他估计已经和我们头顶的那片星空融为一体,正等待合适的出击时机吧!”
“这可是一桩重要情报……”一旁一位看来有些瘦弱,但举止却风度翩翩,时刻挂着微笑的俊朗少年惊噫一声,“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报给青龙军,赚一份大功……”
伊藤诚哉冷笑不答,上条队长却摆了摆手道:“俊介君此言差矣。人家上次放了伊藤君一马,我们可不能这么恩将仇报。既然我们已经明确了将中洲队定为非敌对方,就要待人以诚,别出这种有可能破坏双方关系的损招。要争军功,我们难道不能凭自己实力去赚?”
一名穿着海军军服的沧桑大叔忽然说道:“仙秦让我们这些编外人员自由组队负责一些不痛不痒的防区,也是一种考验。以他们的作风看,哪怕我们能够提供某些重要情报,但如果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畏战甚至一味当缩头乌龟,去了先秦后也多半不好混。而且他们的军纪很严明,论功行赏,估计不会搞歧视克扣那一套。我们毕竟在三队中属于最弱势一方,如果要争取到更有利的地位与更多的资源,免不了要冒险争取更好的表现。”
话音方落,就见洪荒山水的另一角,忽然有一道血腥、妖异血河凭空冒出,直冲向密密麻麻无数斑斓毒眼隐没的昏黄怪云,紧接着又轰然爆散成漫天张牙舞爪的狰狞血影。每一道血影,又都带动一道如同闪烁的血红冷电,又似浮动的暗红阴影,介于虚实之间的奇诡刀光,发出深入灵魂的千万凄厉嘶鸣声,铺天盖地地来去穿梭疾闪,与无数斑斓毒眼发出的亿万道幽煞毒光交织缠斗,不时如烟花般炸爆千般煞气,万股血光,只看得人眼花缭乱。
“大西洲队也出手争功了,他们那个血族强化的队长,实力居然也进步到这种程度?”
东海队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曾和大西洲队在团战中交手的,只不过双方实力相若,加上主神的任务规则较宽松,为免两败俱伤,彼此较量试探一番后就达成罢战协议。对比之前,如今大西洲队队长实力显然已是天渊之别。
“我要动手了,你们也在必要时选择合适的对手出击!”上条队长忽然伸手,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眼前凌空划了一个三角面,同时一下跨步前踏,人已直接消失。
洪荒山水之间,一名身高超过二米五,铜铃大眼,头顶长着一对牛角的巨汉正在大步前行,每一步随意迈出,都轻轻松松横跨百丈,每一步踏下,都震得一大片水墨山水浮动模糊,浑浊不清。
每逢遇到荒兽,巨汉斗大的巨拳一挥,便随手打散,紧接着张嘴一吸,就将散成黑气的荒兽鲸吞吸入,渐渐的,他原本魁梧而干瘦的身躯变得越来越趋于饱满,全身上下肌肉疯狂搏动弹抖,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塞入了一吨炸药即将爆开一般。道道漆黑的气流,带着妖异的狂兽嘶吼之声从他全身毛孔向外喷吐,衬得他整个人如妖似魔。
忽然,他一下举臂,仿佛遮拦一下什么,就这么一个平凡的动作,一股恐怖的爆炸性的力量便在他的身前炸开,百米之内,一切尽成齑粉!
然后,巨汉摆了摆头,望向距离他不到十米,几乎瞬间出现的上条队长,只见对方手上握着某块事物,向他挥手示意。
看着对方手上的事物,巨汉的鼻息开始变得粗重,双眼开始变得血红——因为那是半截牛角,半截刚刚从他头上斩落的牛角。
“我叫上条演武,目前是青龙军偏营校官。”上条队长将半截牛角一抛,开口说道:“你可以选择束手就擒,或者……”
话音未落,上条演武整个人已遭撕天裂地绞碎万物的无数狂飙拳影所淹没,狂暴到极点的漆黑拳风中只见无数凶戾恶兽之形疯狂扑噬肆虐,互相交织成一头巨大的黑红凶牛,以蹂躏一切的气势奔踏冲锋,余波令地面连环粉碎爆裂,产生一条逾数里宽,一直蔓延到天际的裂地轨迹,所到之处山摧岳塌,粉尘状的音爆云连绵升起,破坏力凶猛到一塌糊涂!
大力尊者烈狂沙,乃是生于元末明初一旷世凶人,此人原本修行人仙,但因缺乏必要的天才地宝,总是差上一线难以突破,而后他机缘巧合在一处苗疆洞窟内觅得蚩尤遗下的一枚上古奇丹,以及一部撰刻石碑的《大力牛魔吞天拔岳经》,服丹修炼,结果身躯异化,成了头生牛角的半人半妖,加上猎杀无数野兽牲畜,生吞血食练功,为世人恐惧排斥。而他也睚眦必报,杀人如麻,连人血人肉都照啖无误,最终被镇入镇魔井。此人钢筋铁骨,力可拔山摧岳,举手投足自带无穷蛮荒穷戾兽煞所凝,能够吞噬粉碎一切元气与法意之万兽凶罡,哪怕元婴后期修士,对上他都难言必胜!
如今的他,虽然因久困镇魔井而虚弱不堪,不过进入存在这许多兽魂的洪荒山水,却是如鱼得水,趁机大肆猎杀这些只存在于洪荒界,平生未逢的极品兽魂进补自身,很快将一身万兽凶罡重新催上巅峰层次,甚至隐约有所突破。如今上条演武上前挑衅,又哪里按捺得住?
然而烟尘稍散,却见上条演武已移动了一个方位,全身毫发无损,只是额头的布条已经粉碎,露出额头上一枚鸡蛋大小,网状流光缭绕的璀璨晶体,同时一副覆盖全身,线条修长且流畅的金黄色盔甲已将他全身上下尽数覆盖,仅仅露出下半个脸。只见盔甲头部有两根近似山羊的冲天锐角,双手、双腿边缘处皆流动着刀锋一般,仿佛目视都会被割伤双眼的淬厉冷芒。
盔甲虽然看似黄金铸造,但却隐约有一种近似昆虫甲壳的纹理与光泽,仿佛是上条演武躯体的一部分。
而大力尊者身上却多了十几道纵横刀伤,虽然伤口都只是刚刚破皮见血的程度,但显然这下交锋仍是他吃了不小的亏。
上条演武右臂连斩,每一下斩击,右臂都化为一道无远弗迪的金黄色的流动厉芒破空而至。光的速度,在看到的同时也代表着已遭斩中,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余地。
金色厉芒锋锐无匹,每一记斩击,都足以将一艘最大型的战列舰如剖豆腐般干净利落从中斩开,不过斩在大力尊者身上,却堪堪足以破皮见血而已。
“小子,你的血,一定会是上佳补品!”大力尊者对于残杀老弱妇孺不感兴趣,唯独最喜生吞活剥强者凶徒血肉,如今被困数百年,早已饥肠辘辘,精血亏空,骤然提升的万兽凶罡更是亟需消耗大量精元血气去实现突破,此时见猎心喜加上伤痛刺激,思维已近乎被食欲与怒火覆盖,双眼中瞳孔已消失不见,变得一片血红。
被困镇魔井,在灵魂深处积累了六百多年的饥渴、疯狂、暴戾、兽性与愤怒在一瞬间完全爆发出来,直接支配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条神经,每一根肌肉纤维的颤动。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喷射着千亿道满溢狂怒澎湃罡煞,仿佛无数粉碎一切的尖刺与吞噬一切的触手,尖端都带着一个具体而微的凶兽头颅发出凄厉狂野憎天恶地的咆哮。
面对比第一次冲击更疯狂猛恶三倍以上的攻势,上条演武竟然选择了合身向前,正面相迎。但在双方正面接实的瞬间,他右臂极快的向前疾斩三计,但发出的三道金色厉芒却无一对准了大力尊者,而是划出了一个正好把对方笼罩进去的一个正三角面。
下一刻,冲入正三角面之内的上条演武再次凭空消失,而大力尊者却在冲入三角面之前硬生生刹住自己的冲势,不过他来不及收回的右拳却与正三角面一起凭空消失,创口平滑如镜,随后才有鲜血涌出。
大力尊者缓缓转过头来,对着凭空出现在另一个方位的上条演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狞笑:“我明白了,原来绝不能让你这小子在空中划出三角形!”
他在攻击时看似疯狂暴戾到毫无半点人味,但其实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理智,当即张口一喷,喷吐出上百团红褐气旋,每个气旋核心,都有一张长满獠牙的兽口在疯狂吞噬着一切血肉、元气、光线甚至意念,围着上条演武上下盘绕。上条演武每一次厉芒斩出,都有红褐气旋上前扑噬,在自身被斩开的同时也将厉芒从中撕开,让上条演武一次都无法以连续三斩顺利形成三角面。而那些被斩开的气旋又会互相撕咬吞噬,再次重组成形。
转眼间,上条演武已被越来越多的红褐气旋团团困住,而没能划出三角面的他,也似乎已失去了之前自由穿梭空间的能力,陷入死局。大力尊者趁势向前猛扑,巨臂张开,向上条演武来了一个轰轰烈烈的死亡擒抱。
“秘·燕返!”
但在一瞬间,上条演武突然再发一斩,虽然只是一斩,但在同一时间却出现了三道黄金厉芒。仿佛对着一张叠成三层的复写纸,一笔之下,同时出现三划。
在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三角面瞬间成形,上条演武再次凭空消失,脱离了险地。
“我的剑,能否划出三角面的确是关键。每一个三角面对于我来说,既是自由穿梭的空间门,也是敌人的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