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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大变。
陆尹琮扬了扬手里的铁盒子,问道:“张大人,你不想要铁盒子么?”
张圭见他有此一问,暗想难道陆尹琮当真要用这铁盒子来换人,难道他更看重兄弟之情?不由得心中踌躇了一番,却听尹琮道:“你把我八哥、十四哥……放了,我便把铁盒子给你。”
其实陆尹琮本来也想说放不思的,可是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来。
张圭皱了皱眉,萨都喇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张圭转头,萨都喇在底下比了个“杀”的手势,意思是多说无益了。
张圭也想,他们身在山洞里,如果一时能够得胜,将陆尹琮等人甩在后面,那他们依然有望烧死这些人。于是张圭没有转头,突然手掌暗翻,猛地向陆尹琮袭来!
这一下出其不意,便连素日机警的赵容与也没有想到。陆尹琮在狭小山洞内周转不灵,张圭一掌击中了他前胸!顿时,张圭感到一股大力反弹回来,自己手掌被狠狠一震。张圭吃了一惊,暗道若不是自己这一掌击中,拥有如此高深内功的陆尹琮恐怕真的不好对付!
陆尹琮吃了一掌,胸口奇闷,喷出一口血来。不思见了,不由得跌倒在地,赵容与见不思跌倒,竟然下意识地要过去扶,而萨都喇又出手阻拦!双方经此变故,登时大打出手,陆尹琮和张天阡厮杀打斗,赵容与、钟青羽和萨都喇拼杀争强,而孟伶、赵潺湲、任昭儿和张圭竭力斗狠。
却见孟伶、赵潺湲和任昭儿都是使剑的,孟伶剑重,招数也是比较沉重,以矫健纯熟为胜;赵潺湲剑法如其名,一招一式宛若流水潺湲,出剑就带着玄学之妙,而仿佛以至柔克至刚,倒是与张圭八卦掌有几分相似;而任昭儿剑带灵性,每一招虽然不重,可因轻快和灵巧总让人目不暇接,继而不寒而栗。
却见张圭并不急躁,以不变而应万变。他双掌周围环绕一股大力,而在这股绵柔的力量中,孟伶的重剑之力和任昭儿的轻剑之锋皆被无形化去。而三人之中,只有赵潺湲颇带着玄学意味的剑法教张圭一时不能奈何,因着赵潺湲也是以至柔克至刚,两者剑法相似至极,就仿佛朝同一个方向画圆圈,只比的是看谁画得快罢了。可那张圭内功了得,赵潺湲怎是他对手?所以纵使潺湲武功道理和张圭相同,可是还是输在了内力不够上。过不多时,孟伶愈发急躁,剑法也凝滞不堪,而赵潺湲和任昭儿始终不能胜张圭一星半点儿,是以三人渐落下风。
钟青羽和赵容与打仗都是动脑子的,要不钟青羽也教不出来剑法如同孙子兵法的钟梨蓦了。而两人对阵萨都喇,着实是教萨都喇好生忙活!却见钟青羽一条雪光幽幽的长剑在萨都喇左右盘旋轻转,剑尖轻柔已极,浑不着力似的,可是每一落点都无比准确,萨都喇格挡之时,招招惊出一身冷汗!那雪一般的长剑在幽暗的山洞内闪着清冷的光晕,那光闪动极快,便可见钟青羽其剑之快!
蓦地,只见那钟青羽剑尖直往萨都喇前身刺去,萨都喇只得举刀守户,忽地,钟青羽中路变招,改直刺为横劈,萨都喇腰畔登时暴露在长剑下!萨都喇猛地跳跃起来,要避开此招,赵容与却在他双脚刚离地之时,发出一排寒铁细针!
萨都喇“嘿”地一声,跳跃之势竟然生生变成了后退之势,他猛地向后翻了好几个筋斗,那些细针都“嗤嗤”打在了山洞上方的岩石上。
山洞本就狭小,萨都喇这么一翻,虽然躲过了此劫,可是进攻的势头急转直下,很快便落了下风!
而此时山洞之外,张庄陌仗着身旁无数刀斧手的相助,渐渐胜了一筹。那钟梨蓦武功原是高于张庄陌的,只是她因着乔洛愚的凶多吉少而心神惫懒,出招时双剑不能通灌心意;兼着张庄陌又是个机警的,所以她的多变剑法总能被张庄陌猜到。
只见赵清,孙侠,钱风,李客等镖师与一部分刀斧手作战,而剩下的刀斧手又一部分抵挡着厓海会兵士,又一部分继续准备放火。
阮惜芷见刀斧手渐渐将洞口都堆满了干草,不禁暗想,难道他们自己的人不怕被烧?可她虽然心有疑惑,还是令保护着她的兵士去阻拦刀斧手堆草。
张庄陌鞭法灵动轻盈,她一袭紫衣飘逸曳曳,美人尖下的深蓝宝石在暗夜里闪着诡魅的光芒;而钟梨蓦白衫抖动,心神憔悴,双剑出手总是无甚气势。惜芷冷眼观看,只觉那张庄陌仿佛是地狱来的鬼魅,在黑夜中不停地吞吐着火焰,而钟梨蓦身影憔悴,好似马上就要被恶鬼吞噬!
惜芷脑中电光火石的一刹,她不禁想起在四川时,怜玉当时要自己杀了张庄陌,而自己一时心软而没有动手,而今想来,她肠子都要悔青!如果没有了张庄陌,他们可以不需要忍受多少苦难!
张庄陌软鞭轻巧,前后调转灵动,钟梨蓦双剑无论怎么出手,始终奈她不得。张庄陌边出手,边冷冷地观看,发觉刀斧手在厓海会兵士的阻拦下并不能放火,蓦地,她计上心头。
钟梨蓦一剑挡开软鞭,另一剑刚要刺去,忽见张庄陌腾空跃起,右足轻点在梨蓦刺来的这一剑上,旋即翻了个筋斗,长鞭唿哨,向阮惜芷打去!梨蓦见惜芷有危险,忙地去救,说时迟,那时快,张庄陌在半空中突然回转,软鞭猛地袭向梨蓦,钟梨蓦没有料到这一手,只听清亮的一声鞭响,梨蓦玉颈被鞭子抽中!
钟梨蓦疼得一哆嗦,双剑掉落,张庄陌趁势一挥软鞭将钟梨蓦缠住。那些梨远镖局的镖师们虽然看到钟梨蓦落败被抓,可是身周皆有无数刀斧手阻挡着,怎能去救?
梨蓦伤口处血流不断,她双手握拳,回头看了张庄陌一眼,道:“你可真阴毒啊。”
张庄陌得意一笑,看着梨蓦道:“哎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刻上‘阴毒’二字,会不会更好看了?”
梨蓦冷冷嗤声,双眸微闭,气喘微微。却道钟梨蓦被抓了以后,阮惜芷连忙让兵士不要再相斗,她跑上前来,问张庄陌道:“你说吧,怎么你肯放人?”她知道张庄陌的脾气,便不与她多言废话。
张庄陌见阮惜芷上前,眸光登时变得狠厉恶毒,她恶狠狠道:“奴才!你也跑到这儿来和我说话?”
梨蓦听她侮辱惜芷,心中愤怒不已,望着柔弱的惜芷在夜风里轻飘的青色衫裙,不由得又是凄凉,又是痛楚。她哑声对惜芷道:“阮妹妹,你不用管我了,反正我决意一死,这么死,反而让我死得其所。”
阮惜芷眼神却无比坚定,她对梨蓦道:“钟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你也曾用你的梨花银针在蒙古人手里救过我一命么?今次,我不可能不救你。”
阮惜芷对张庄陌道:“你尽可以说出你的条件!趁着现在你还有点机会。”
张庄陌道:“你还不蠢!”她顿了顿道:“让那些反贼都给我站到一边儿去,我的人要放火了。”
惜芷知道她肯定这么说,不由得深深叹气。张庄陌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来,拍了拍钟梨蓦的手背,道:“快点儿,别让我把她的手指头一个个地剁下来!”
阮惜芷只得道:“你什么时候放人?”张庄陌冷笑道:“火势起来之时。”
惜芷不知她会不会守诺言,可是钟梨蓦危在顷刻,惜芷只得令兵士退开。阮惜芷心中还是奇怪张庄陌为何要将自己人也烧死在里面,而张庄陌心里还认为父亲他们会提前出来。
钟梨蓦大声喝阻,阮惜芷莹莹垂泪,道:“钟姐姐,都是我们对不住你!”
梨蓦道:“你怎么能为了我毁了大事?”惜芷摇头,恳恳道:“陆大哥把钟姐姐安排在外面,而钟姐姐又是因为我才被抓住的,如果我不能护姐姐周全,阮惜芷当真是罪人了!”
钟梨蓦听了这一番话,不由得沉沉叹息,而张庄陌却愈发地恨阮惜芷了!
刀斧手把火放了起来,山洞外浓烟滚滚,惜芷想着若到了火势难以控制之时,她也是必须要让兵士取海水灭火了。
而在山洞内,受了伤的陆尹琮正和张天阡激烈打斗,不思在张天阡的身后,因着山洞狭窄,是以没有办法上前来。张天阡的长鞭在山洞内当真是威力无穷,他只要将长鞭甩开,陆尹琮便没有攻击之能,只能往后跳跃闪躲。
那张天阡见陆尹琮始终奈何不了自己,不禁高兴,便想着父亲的计策,要将陆尹琮继续引向里面。于是,他长鞭一挥,拉着不思往里面冲去!
陆尹琮虽然在不思的事情上心里总有疙瘩,可他究竟知道不思是他的亲妹子,见她有危险,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饶是他身受重伤,可还是跟着张天阡一路过去了。
那山洞幽邃湿寒,愈往里去愈是黑暗,不多时,张天阡也辨不清楚方向了。陆尹琮穷追不舍,心里却也还记着路,就想着到时候看准时机将不思带出去。忽听远远地一声大喊,陆尹琮心猛地一哆嗦,那分明是孟伶的声音!
尹琮暗想:“不好,九哥有危险!”他脚步停住,又想:“我如果还去追张天阡,一时半会儿根本不能胜了他,更也救不了不思。可如果我晚出去了一会儿,说不准九哥那边形势就会愈发不利,到时候可就麻烦得多了!”他打定主意,提了一口气,转身狂奔了回去!
他向原路跑着,忽然觉得有股极轻的刺鼻味儿传了过来,一瞬念头蹦出:难道有人放火?陆尹琮吃了一惊,连忙又运了口气,更加飞快地向前奔去。
跑到刚才众人打斗那地方,只见钟青羽、赵容与、赵潺湲和任昭儿与张圭和萨都喇正在混战,而孟伶倒在一旁,臂上血流如注,而伤口渐而发黑。
原来刚才萨都喇渐渐抵挡不住钟青羽和赵容与的攻势,可他素来狡猾多计,便卖了个破绽,跳出了这个打斗圈子而去了张圭那个圈子,登时从背后就给了孟伶手臂一刀。孟伶惨叫出声,自己倒在一边,喊叫声也引来了陆尹琮,而钟青羽和赵容与则加入了赵潺湲和任昭儿,一同与那两个恶贼厮杀。
陆尹琮给孟伶包扎好了手臂,对孟伶道:“九哥,你闻没闻到一股烟味儿?”孟伶叫道:“闻到了!难道是有人放火?”
此时,那张圭和萨都喇见陆尹琮过来而张天阡不知去了哪儿,知道长此以往己方肯定要输,更何况外面张庄陌想是已然放了火,那他俩还哪有不走之理?于是,两人几乎同时跳出了圈子,飞快地往外面冲去!
众雄见两人向外跑了,自然也是跟将过去,未有迟疑。火势还不是特别大,萨都喇和张圭跑出去后,一刀挑起外面着火的草,向里面掷去,钟青羽跑在最前,用剑挑开,旋即从浓烟之中跳了出来,他甫一出山洞,就看到女儿被张庄陌劫持,吃了一惊,立即飞跃过去,剑尖直指张庄陌咽喉!
张庄陌自保为上,连忙松开了钟梨蓦,躲开了这一剑,可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瞬间,陆尹琮等人也都破烟而出。
钟青羽望见大火越来越盛,而敌方的一男一女还没有出来。他不知道不思和厓海会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现在己方占据优势,如果此时主动了,张圭等贼人也就得听他们的了。
钟青羽不肯错过良机,于是高喊:“二将军,老夫僭越了!所有的厓海会士兵兄弟们都去看住那些刀斧手,别让他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