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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
韩啸月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赵陌回头看向他,撒娇似的说道:“啸月哥哥,此物原本是嫣儿姑娘的,你难道还要一直霸占着不给么?不都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吗?”龙嫣一把抓过赵陌手中的面纱,举在手中,看着韩啸月道:“韩啸月,是要把它还给我吗?我要听到你亲口回答。”
“嫣儿姑娘,时候不早了。啸月哥哥可能是……”
未等赵陌说完,龙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牙缝之中隐约挤出了两个字:“闭嘴!”
眼见着一切,韩涛早已抑制不住愤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道:“荒唐!婚爱之事,岂容儿戏?一块面纱而已!况且国难当头,又怎能因为儿女之情而荒废?”说着,一指门口道,“出去!统统给我出去!”众人见韩涛已然发火,便都不敢做声。龙九一施礼道:“韩将军,草民管教不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韩涛强压怒火,回礼道:“龙寨主,此事全因犬子而起,与嫣儿姑娘无关。时候不早了,龙寨主不如就留宿一宿吧!”龙九摆摆手道:“今日离开青云寨时间太久,需要回去处理些事务,就不留宿了。告辞!”说罢,龙九上前拉住龙嫣,强拉硬拽般将她拉了出去。只是龙嫣尚不甘心,眼睛一直望向低头不语的韩啸月,独自湿红了眼圈。
韩涛看了一眼赵陌,吩咐侍从道:“来人,陪大宋国公主去正房休息!”赵陌摇摇头刚要再说些什么,韩涛喝道:“公主殿下!有事明日再议吧!”赵陌见状,便不再说话,随着侍从默默离开。
席间只剩下自己和儿子韩啸月。韩涛走下台阶,来到韩啸月的面前。未等他多言,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韩啸月一个趔趄,随即跪在地上。心中盘算着,父亲应该是要实行家法了。
韩门家法甚为严苛。由于都是武将出身,一旦动用家法,常人根本难以招架。韩啸月上一次遭受家法伺候还是在八年前。那时因为淘气,擅自点燃狼烟,引得朝廷险些调动大军。父亲用三丈藤条,打的臀股皮开肉绽,险险成了残疾。幸亏众将解劝,父亲才手下留情。因为伤情过重,皇帝亲派御医医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没有留下后遗症状。自打那时,韩啸月便养成了谨慎、小心的性格,从不敢越雷池半步。没想到,今天会因为这两个女子而再次遭受家法的惩治。
韩啸月心中暗自想道:“看来,这次父亲的怒火更胜从前,估计免不了一顿臀股之苦了!”心中更是万念俱灰,等待着雨点般的藤条落下。然而,韩涛却并未动手。只是在原地站着,喘着粗气。韩啸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并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低头不语。父子二人就这样,整整僵持了一柱香的时间。韩涛长叹一声,拍了拍韩啸月的肩膀道:“我儿啸月,快起来坐下!”
韩啸月心中如释重负。看来,这一顿打算是躲了过去。但是却不敢怠慢,小心站立起来,回到原位坐下。韩涛在他身边坐下道:“啸月,你今年多大了?”
“孩儿今年二十一岁。”韩涛点点头,继续说道:“看来,是为父的错。没想到,一转眼间你便长大成人,到了婚娶的年纪。”韩啸月被这一说,羞涩道:“父亲,我……”韩涛笑了笑道:“方才冷静了一阵,这才想道,我儿已成年。想当年,为父也是你这个年纪娶了你娘。”说着,韩涛的眼睛望向明月,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要不是那个人,你娘一定也可以等到你成婚的一天……”
韩啸月拉住韩涛的手臂道:“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您还记得那个人?”
“那是自然。杀妻之仇不报,你娘在天之灵不安。”说着,韩涛拍拍韩啸月的肩道:“不过,要记住。你曾经答应过为父,无论此仇能否得报,你都不应该再寻复仇之事。事情到你这一代,便是终结。”韩啸月点点头道:“父亲,我牢记于心。”
“嗯,好孩子!”韩涛说着,一指门外道,“那么,这两个姑娘,不知我儿更中意哪一个?”韩啸月停顿了片刻,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抉择。的确,同样都是芙蓉般的年纪和样貌,同样都是一见生情。任凭现在如何做选择,难保将来不会后悔。既然父亲问起来,如果唐突回答“都喜欢”或是“都不喜欢”,难免会显得轻浮或是虚伪。韩涛明白,自己的儿子一表人才,而且为人正直,难保不会招来桃色。但是家风严苛,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多情、轻浮之人。
“啸月,为父与你讲来。”说着,韩涛站起身。韩啸月见状,也跟着站起身。韩涛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啸月,为父希望你明白。宋蜀两国正在交战,敌国公主与你并非是不可能的事。你若与她联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两国修好。当然,你要明白,两国修好的可能性是万中无一。”说着,韩涛看了韩啸月一眼,见他并未面露难色,心中便猜出一二,继续说道。
“我韩氏一门忠烈,你也是将门之后,朝廷柱石。若按照惯例,你的婚事应有皇帝钦定。即便皇帝听从你的选择,想必从各国间观瞻来看,迎娶山贼土匪女儿也是难上加难。当然,你若与龙嫣联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得胜还朝,为父亲自上书为青云寨正名。届时,青云寨摘掉盗匪的名目,你二人自然可以在一起。”
“父亲的意思是,只要战争胜利,我便可以迎娶嫣儿?”从韩啸月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似乎他更中意第二种选择。韩涛看出此意,便哈哈笑道:“啸月,看来,你对龙嫣姑娘更中意一些。”韩啸月顿了顿,点点头道:“全听父亲所言。”韩涛点点头道:“啸月,此事先不要声张。此战胜负难料,为父也只是为你做了最好的打算。”
“那最坏的打算呢?”
韩涛笑道:“啸月,你是我韩涛的儿子,更应该牢记一点——为国效力才是你我第一要务!关键时刻,你我的生命都要献于朝廷!”韩啸月点头称是。
韩涛满意地点点头,将韩啸月送回房休息。看看时辰,已近亥时,却毫无困意。慢慢地,便自己一人走到了齐元振的灵堂。两旁守灵的人已经靠在墙边睡去,十几根白色蜡烛在桌案上整齐码放,小火苗跳得正欢。
灵位之前,摆放的正是齐元振的棺椁。棺椁前横向摆放着三个蒲团,是以来宾跪拜之用。现在正值深夜,无人来拜。况且齐元振身亡已经三四日,早已再无拜祭之人。索性,便坐在了蒲团上。抚摸着齐元振的棺椁,韩涛不仅哑然一笑,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守灵人。
“齐大人。别来无恙啊?”说完,韩涛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龙九烧了宋军粮草,恐怕他们难以支撑十日了。若不出意外,他们不日就会退兵。”说着,韩涛从火盆边捧起一叠纸钱,扔到炉中继续说道。
“不知不觉间,吾儿啸月已然到了成婚的年纪。”说着,看了一眼在旁正在睡觉的齐元振的儿子,笑道,“还是令郎省心不少,免去了我这些麻烦事。”韩涛说着说着,便将韩啸月感情之事与他叙述了一番。言语之间,不时露出为难之意。
“齐大人。你觉得,我此行为是否正确?”韩涛说着,将最后一叠纸钱投入火盆之中。话音刚落,只觉身后有人出没。一阵阴风吹过,蜡烛的火焰便猛烈晃动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上匪山,贪念惹事端
大平山下,司徒生勒住了快马。放眼望去,虽然牛峰、牛岭二兄弟在此地跋扈已久,且常年无衙门理事,但大平镇并未觉得萧条。这个时辰,其他辖地或早已慢慢睡去,或因治安问题而宵禁,而大平镇却依然相对热闹。司徒生骑马一路奔来,怀中怀抱着刚认识不久的丁岳婵。借月光看着她的侧脸,闻着她的发香,心中好不惬意。虽一路无话,但只有这些,也足以令他神魂出窍。
刚走进大平镇,司徒生便将马停下。前方人头攒动,再骑马已不合时宜。待马停下,丁岳婵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司徒公子,是否可以让我下来?”司徒生心中长叹口气,十分不情愿将她放下马来,只想如此一直抱着。无奈,良辰苦短。司徒生翻身下马,将丁岳婵扶了下来道:“岳婵姑娘,来,慢一点!”
待丁岳婵站定,司徒生问道:“姑娘可知道此地?”丁岳婵摇摇头,司徒生继续说道:“此地名为大平镇。”说着,一指镇子远处的一座山道,“那座山名为大平山。”丁岳婵点点头道:“公子此言,是说我姐姐就在此地?”
司徒生顿了一下,点点头道:“岳婵姑娘,不如我们就先安顿下来,明日我带你去找姐姐如何?”听罢,丁岳婵便面露难色:“你的意思是,今晚不方便?”司徒生笑道:“我来此地除了拜访你姐姐,今夜还有要事要办。我打算先将你安顿好,明日一早便来接你,你看如何?”
丁岳婵点了点头笑道:“好虽好,只是我怕姐姐听到风声,未等我找她,她就又不见了踪影。”司徒生笑着拍拍胸脯道:“姑娘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如此看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丁岳婵点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公子了!”
司徒生手中牵着马,领着丁岳婵向前走,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家店面装璜较为华丽的客栈。司徒生紧走几步上到柜台前,想要先交付了房钱。见他要交钱,丁岳婵赶忙拦了下来道:“公子,先不用交钱。”司徒生赶忙摆摆手道:“房钱如何能让岳婵姑娘来垫付?还是我来付吧!”
丁岳婵摇摇头道:“我家大姐仁义广布天下,南浔七圣女出门都不用带银两的,当然更不能让公子破费。”说着,便走上柜台几步,对掌柜说道:“掌柜您好。我是南浔七圣女中排行第四的姐妹丁岳婵,我们的大姐是阎良姊。今日在您这里住店,请您行个方便。”
掌柜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丁岳婵道:“南浔七圣女我不知道,天上有个七仙女我倒是知道。姑娘是要打尖住店么?一晚上三两银子。”丁岳婵笑道:“掌柜,我们大姐阎良姊广施仁义,美名布于江湖……”掌柜低头看着账本,未等她说完,便说道:“好了,姑娘!今夜我还很忙,没功夫听你介绍家人。若想住店,还剩一间,三两银子。如若不住店,还请离开,不要挡了我的生意!”
丁岳婵一脸失望的看着司徒生,走下柜台。司徒生点点头,从袖中甩出一颗金锭,排在了掌柜面前。方才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见到黄豆大小的金锭,也不禁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道:“哎呦,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原来这位姑娘跟公子是一起的,怪我怪我!”说着,掌柜将金锭揣入怀中,点头哈腰,绕过柜台走上前去道:“来,我将二位带入客房。”
司徒生摆摆手道:“我不住店,是这位姑娘要住店。”说着,瞥了掌柜一眼道,“那一锭金子可看得清楚?能否付你一晚的房费?”
“哈哈,看得清,看得清。住上十晚都绰绰有余!”
“我们不住十晚,就住一晚。好生伺候,不要亏待这位姑娘,这锭金子就是你的。如果明日这位姑娘说出一个不好来,本大爷拆了你的店!”司徒生说着,抬手飞出一枚铜钱,“啪”的一声将店门口一盏灯笼打翻在地。掌柜见状,赶忙深施一礼道:“公子好功夫,公子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伺候周到!”
司徒生点点头,转脸看着丁岳婵道:“岳婵姑娘,你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