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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太阴化作一道白光,破空飞去。
姜凌抬头仰望,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太阴愤然飞去的方向,正是沐灵雨闭关的玉虚洞府!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情难断
玉虚洞中,寒气异常浓重。
四壁覆盖一层厚厚的冰霜,冻得灰蒙蒙的,越往深处寒气越重。
洞府尽头,沐灵雨危坐千年寒玉之上,眉宇间散发着白色的气息,似乎正处在突破境界的关键时刻。
蓦然间,她秀眉微微一动,耳边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脚步虽然听起来很远,但在安静的环境中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步伐格外沉重,似有千钧之力。每一步落地,沐灵雨的心也不由得随之一颤。
玉虚洞已被武吉布下千万道禁制,能如此轻易进来的人,绝对是高人中的高人。
沐灵雨惊愕的目光中,太阴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前辈,有何指教?”
说完这句话,随着太阴的逐渐逼近,沐灵雨的心越跳越快,只听他的脚步愈发急促,落地的突兀声音震人心魄。
“杀人。”太阴冷冷吐出两个字。
沐灵雨骇然之余,还有着一丝迷惑。因为传闻中太阴常年在月曜洞府中专心铸剑,洁身自好,从不杀人。至少,数百年来从没听说他杀过一个人,而此刻“杀人”这两个字,却从他嘴里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为何想要我死?”沐灵雨问。
太阴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只有你死,红枝之子的道心才能活。”
沐灵雨暗暗心惊,素闻太阴爱剑如痴,平生最厌恶剑上染血。究竟郁红枝和太阴是何等交情?竟会让这样一个常年置身世外的高人,做出如此违背原则的反常行径?
“前辈这么做,只因苏公子是郁红枝的儿子?”
“不只如此。”太阴说道:“直觉告诉我,那孩子是能改变天下的人。”
“杀我,是为天下?”
“不错。”
说着,太阴步伐轻移,缓步逼近洞穴尽头的沐灵雨。
沐灵雨微蹙秀眉,默念口诀。
太阴耳边劈啪作响,洞壁上的寒冰变化形状,一座寒冰牢笼立刻凝聚成形。
“纯阴之体?”太阴微微一怔,旋即轻蔑地一笑,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纯阴与太阴的差别。”
太阴身形恍惚,在牢笼没有形成之前,身子已经离开了那里,旋即拂袖祭出一把朴素的长剑!
“省省力气吧,你奈何不了我。”太阴捻指御剑,脚步停在沐灵雨面前。
沐灵雨灵眸微张,只见那把剑悬浮空中,剑身轻如秋水,亮不刺目,似有月光映照于剑上。此剑名唤“无名”,乃是太阴平生挚爱的佩剑。
“素闻月曜洞主一生集剑,爱剑,痴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不怕死?”太阴见她毫无惧色,不禁稍有意外。
沐灵雨眼光低垂,黯然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你能有幸死在我这把剑下,也算是值了。”
沐灵雨缓缓合上眼眸,已然放弃了抵抗。
太阴刚要出剑的刹那,忽然身后凭空裂开一道缝隙!
苏季捧着一坛美酒,从缝隙中缓缓走了出来。
太阴微微一怔,玉虚洞乃是设有层层禁制之地,而苏季竟能轻易使用上玄裂隙进入,实在匪夷所思!
“太阴前辈。”苏季捧着酒坛,恭敬地说道:“晚辈得了一坛好酒,特来孝敬前辈,顺便聊聊我爹和我娘的事。”
“你爹就算了。”太阴盯着苏季,已然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语气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我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亲手杀了你爹!那个另娶妻室的负心人,若是早死在我手里,你娘红枝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我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苏季走到两人中间,对太阴急道:
“人情难断,人头易断!今天前辈若想断晚辈的情,不如先砍断晚辈这颗头去!”
太阴紧握剑柄,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苏季纹丝不动,“不管是我死在前辈手上,还是沐姑娘死在前辈手上,在我看来并无分别。只不过一个是人死,一个是心死!”
语一出口,沐灵雨的目光微微动摇。
太阴深知诛心比诛人更痛,可念及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是手捻剑诀,一剑朝沐灵雨刺去!
苏季早有预见,在那之前已经掷出酒坛,挡住剑路!
一剑刺穿酒坛!
嘭!
酒坛轰然碎裂,溅起漫天酒雨!
飞溅的酒浆满地四溢,蒸成一片白雾。
沐灵雨眼中闪过一抹惊色。
“唯我独醉?”太阴的脸色微变,目光充斥着激动的光芒。
伴随轰的一阵嘶嘶作响,苏季引酒化阵,手上皮肤已经变成酒红色,朦胧的酒气缭绕在两指之间。
沐灵雨定睛一看,苏季好似半睡半醒,眼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朦胧缥缈,变幻不定。
“你在年轻人中算是不错,不过比我还差远了!”
太阴捻指御剑,化出万道剑芒穿梭而出,在空中激荡飞射,呈现出天罗地网之势,将苏季紧紧锁在当中,无可遁形。
苏季迎势而上,纵身抢入剑光。一道剑指对准前方,将全部精力灌注双掌,骤然聚力!
万道剑光接触到苏季周身的酒气后,像喝醉了一般软弱无力,歪七扭八地偏离开去。
太阴双眸微张,忽见眼前一道白色太极图迎面袭来!
眼前的一幕令太阴刮目相看,不禁脱口而出:“不愧是郁红枝的儿子。”
只手一挡,太阴后退半步!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苏季连忙拱手致意,心里清楚自己已经用尽全力,而太阴只是小试牛刀罢了。
太阴举剑又刺,苏季再一次挡在沐灵雨面前。
剑锋迟疑,太阴白眉紧蹙,怒道:“你和你娘一样天赋异禀,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将来飞升天道指日可待,何必为一个女子糟践自己!”
“前辈如此为我的事情着想,是看在与娘交情。交情也是人情,世间的人情,岂非就是天意?我娘顺应天意,今天才会有我站在前辈面前。若前辈凭自己的意愿,改变我娘的天意,她就会高兴吗?”
被这一问,太阴眉头紧皱,开始冷静下来,陷入沉思。曾经多少年来,他教授郁红枝品剑、论剑、铸剑,不知不觉中已将她视如己出,可仍然不了解她真正的心意,等感觉稍微了解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环顾苏季和沐灵雨,太阴的表情由愤怒变为无奈,叹道:
“朱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与其惹一身红尘,莫若相忘于天涯。”
说罢,太阴发出一声叹息,拂袖转身,径自离去。
苏季望着离去的背影,知道他的态度已有改变,心头一阵释然,抱拳道:“晚辈改日一定亲自去前辈洞府请罪!”
太阴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出玉虚洞。
走出洞口的时候,太阴看见洞外站着一身红衣的姜凌。
旁边,武吉似笑非笑地负手而立,似已等候多时的样子。
看着武吉似怒不怒的表情,太阴不禁一身冷汗,心想自己刚才幸亏没有伤害他的好徒儿。这也就难怪,苏季刚才为何能如此轻易进入玉虚洞。
太阴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姜凌朝玉虚洞里望了一眼,刚要进去看看,却被武吉用一个眼神制止。
仔细一听,姜凌发觉洞中,隐约传出一男一女攀谈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章 茫然若失
虢翰独自走在山路上,手里捧着一本《武德御剑》,专心致志地翻看着。脚下步伐很慢,时不时被石头绊几下,打一个踉跄,可他并不在意。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件事抱有如此高的热情,多半原因是不甘心落后于人,尤其是一个女人。
他自幼成长的环境中,如果他排第二,从来没人敢排第一。可是现在不同,自从拜武吉为师,他的优越感全都没了。他必须付诸努力,用真正的实力证明自己强于三位同门,以捍卫自己堂堂虢大少爷的威名。
不知走了多久,虢翰听见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一看是虢石父。
“爹,你还没走?”虢翰说话时,手里的剑谱仍然没有放下。
虢石父平日少走山路,累得停下喘了一会儿,说道:“爹是该走的。可太子执意要多留几日,嚷着要参加西王母盛宴,想跟着凑热闹。”
“原来如此,孩儿知道了。”虢翰又埋头看起剑谱,带搭不理地说:“爹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
“翰儿!”虢石父怒喝一声,蹙起眉头,板起脸道:“我交代你的事要在西王母盛宴时下手。可现在太子在这,恐怕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你可想好要怎么应对?”
虢翰终于放下剑谱,眼光游离,道:“爹,孩儿总觉得那个青黎不可信任。况且,人生短暂,我们现在生活安乐,何必非得要成王霸业?一点都不好玩……”
虢石父愤然举起巴掌,虢翰连忙缩起脖子,一副等待挨揍的样子。
父子二人僵持半晌,虢石父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巴掌,苦口婆心地劝道:“翰儿,爹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难道你想让她白白牺牲不成?”
虢翰面露难色,手心渗出的汗水浸湿了剑谱。
“四师弟!”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虢翰仰头看去,只见牛竹扛着斧头,大步走了过来。
虢石父回头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对儿子使了个“好自为之”的眼色。
见到面前是一位长辈,牛竹刚要俯身行礼,不曾想虢石父直接从他身边擦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竹茫然地眨了眨眼,挠了挠头,却也没问什么,对虢翰兴奋地说:
“四师弟!我刚才见到师父带着师姐和三师弟,从天上匆忙飞过,不知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
虢翰没有搭腔,低头默默思索,心想这老头素来偏心,莫不是背着自己,想要私下传授两人高深的法门?
“姓牛的!你可瞧见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虢翰焦急地问道。
牛竹伸手指着对面的悬崖,“我看三师弟手捧一个酒坛和师父他们朝那边去了。可惜我不会飞,过不去。”
话音未落,虢翰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愣了一下,牛竹低头朝他身后看去,原来他驱使虎尾灵蛇咬了自己的屁股。
牛竹关切地问:“师弟,疼不疼啊?”
“废话!”
虢翰瞪了他一眼,咬牙忍了忍,纵身跳向对面的悬崖!
远远望着他的屁股,牛竹钦佩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师弟,换我早烂了。”
虢翰双脚刚落地,忽见一道白光闪过头顶!
凭借异于常人的眼力,他定睛一看,发现御剑的人一副白发孩童模样,脸上带着八分怒气。
虢翰越来越感到好奇,发觉越往前走,越觉得冷。
这时,身后的虎尾灵蛇突然松口,掉落在地上。
揉了揉屁股,捡起虎尾灵蛇,虢翰发现它已像面条一般晕了过去,想不到这条蛇居然这么怕冷。
他继续摸索前进,前方愈发寒气逼人,远远看见一个洞穴,写着“玉虚洞”三个大字。他心里盘算,既然玉虚宫是阐教祖庭,这玉虚宫洞必然也是修行的圣地。
果然,那老头果然偏心!
虢翰突然瞪大眼睛,只见洞穴外站着一白一红两个人影,正是武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