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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来者是一个锦帽貂裘的公子哥,正是虢翰!
虢翰疾步赶来,兴奋地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喊道:“二师兄!三师兄!想不到上山来的竟会是你们!”
牛竹见到阔别三年的虢翰,不由得面露惊喜之色,激动道:“四师弟,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虢翰装模作样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慢慢道来……”
苏季没心思听他讲述,眼下情况异常危急,实在没工夫叙旧,因为剩下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一半。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语成谶
骊山顶峰,天子离宫内,一个身着女装的彪形大汉,面对垂帘后的褒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走出宫外,随手狼狈地抹去了脸上厚厚的胭脂。
此时,候在宫外的杨逆,目送女装大汉离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问道:“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旁边的年轻副将一脸苦相,低声答道:“回将军,第一百三十八个。”
“废物!”平日里淡定从容的杨逆,此时横眉怒目地责备道:“你从哪找来这些哗众取宠之辈,连你自己都笑不出来,褒姒看了就会笑吗?”
年轻副将无奈道:“下官请来的都是各地最出名的丑角儿,她还是始终不肯笑,下官实在没有办法……”
还没等年轻副将说完,一只钢铁般的手掌,狠狠扇在他消瘦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
杨逆厉声喝道:“现在这件事由我全全负责,如果褒姒一直不肯笑,君上便会输掉赌局,到时候势必拿我是问!”
年轻副将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对答。
望着可怜兮兮的副将,杨逆只得一声叹息,想不到自己堂堂周室大将,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天子悬赏千金买笑的告示一贴出,许多投机取巧之辈不惜冒着鹅毛大雪,千辛万苦赶赴骊山,争先恐后想逗褒姒一笑。那些人的方法五花八门,有的人不惜男扮女装,有的人吐舌瞪眼扮怪相,有的人说些荒诞不经的笑话……
然而,褒姒自始至终面若冰霜,不肯流露出一丝笑容。
杨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为博得一个女人的笑容,而煞费苦心。可是为了心中最终的目的,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头的憋火,对身边的副将说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找不到合适的人,提头来见!”
“末将遵命!”年轻副将连连点头,急忙退了下去。
此时,褒姒静静坐在一副垂帘后面,朝离宫外唤道:“杨将军,刚才何故山摇地动?”
闻声,杨逆转身走进离宫,答道:“刚刚三里外的烽火台轰然倒塌,虢翰大人已经亲自前去查看。”
褒姒缓缓掀开垂帘,走出天子离宫,望着远处一座座伫立雪中的烽火台,问道:“杨将军,我到现在还不晓得,这烽火台究竟做什么用?”
杨逆解释道:“骊山遍设的烽火台是为防备戎族入侵周室而建,每隔几里就有一座。一旦戎族引兵进犯,首先发现敌情的哨兵就会点燃烽火;其余邻近关口的哨兵见到狼烟,也会相继点火,这样一个接一个亮起烽火,附近的诸侯见到,便会发兵赶来救驾。”
此时,姬宫湦正站在不远处的瞭望台上,远远俯视发挽乌云的褒姒,见她在雪中亭亭玉立的倩影,果然不失为一位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可是,姬宫湦此刻最在意的,并不是褒姒倾国倾城的美貌,而是这个女人不管听了多么有趣的笑话,都不露出一丝笑容。
虢石父上前一步,刻意摇头叹道:“褒姒生得这般如花似玉,若再能开颜一笑,必定更加动人。”
听他话里有话,姬宫湦问道:“看来虢上卿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
虢石父笑道:“微臣,斗胆提议用烽火台一试。”
“烽火台?”姬宫湦微微皱眉。
虢石父解释道:“夜里点燃烽火,各国诸侯见到便会以为镐京告急,天子有难,势必引兵赶到这里。到时候千军万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场面好玩的紧,定能逗褒姒一笑。”
姬宫湦听完,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烽火台是犬戎侵犯时的紧急信号,此事怕是不妥吧。”
虢石父眼光流动,低头不再说话,看来这个十六岁的天子,还没有昏庸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兮伯吉甫上前一步,微笑道:“君上,微臣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故事。”
听到平时张口闭口都是国家大事的太师这般说话,姬宫湦颇感意外,问道:“太师也会讲笑话?”
虢石父戏谑道:“果然千金之下必有勇夫,太师如果想赢得赏金,该去离宫讲给褒姒才是。”
姬宫湦较有兴致道;“太师不如先讲给寡人听听。”
兮伯吉甫道:“从前有个放羊的孩子,无聊的时候就对村民大喊‘狼来了’,村民赶来后发现没有狼。第二天,孩子又对村民大喊‘狼来了’,村民赶来后发现仍然被骗。第三天,孩子再一次对村民大喊狼来了,但村民都没有理他,不曾想狼真的来了,并吃掉了那个孩子。”
虢石父听罢,不由得脸色一沉,“太师的笑话,并不好笑。”
姬宫湦眼波流动,若有所思,暗忖戎族就好比故事里的狼,自己莫要做那个惹火烧身的孩子。
兮伯吉甫道:“平白无故点燃烽火,引各路诸侯前来白跑一趟,势必惹得天下人心大乱。以后万一哪天戎族真的举兵进犯,我们再燃起烽火,诸侯怕是要以儿戏置之,不肯前来相救。”
姬宫湦以为言之有理,缓缓转向虢石父,问道:“虢上卿,你出这种主意,莫不是想把寡人的江山付之一炬?”
虢石父连忙后退一步,急道:“老臣不敢,老臣罪该万死!”
正在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李鸿熙,突然伸手指向远处,大喊道:“君上快看!”
姬宫湦循着李鸿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座座烽火台上,狼烟四起,火光冲天!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突然点燃了烽火?
这时,一匹快马急速赶来,马上的哨兵嘶声喊道:“阵前急报!阵前急报!”
李鸿熙问道:“可是陆压道人和西方教众那边出了状况?”
哨兵连连摇头,喘着粗气道:“戎狄……戎狄大军……忽然起兵犯境……已经赶到八百里外!”
姬宫湦身子一震,不由得大惊失色,急道:“李将军!”
李鸿熙上前一步,抱拳道:“末将在。”
“快去调兵遣将,让人火速赶来救驾!”
“遵命!”
李鸿熙匆匆走下瞭望台,急忙前去调度事先驻扎在附近的本部兵马。
兮伯吉甫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一语成谶,莫非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此时,虢石父心中暗自窃喜,同时又感到有些奇怪,现在明明还不到约定的时间,戎狄大军为何会提早赶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截脉法门
雪已停,风未定。
雪地间传来罗睺一声怒吼:“苏季!你居然杀了九师弟!”
苏季没有说话,默默拭去肩膀伤口处的血迹。
此刻,他脚边积雪中横着一具凉透的尸体。刚才短短的时间里,苏季杀了接引道人第九位弟子——须菩楼。
刚刚过去的一瞬间,苏季还没等得知须菩楼是什么第一,对方就一招击穿了苏季的右肩,只想取他的性命。
苏季一时间不知轻重对错,没时间考虑太多,只能确定一点,如果刚才不杀他,现在倒在地上的一定是自己。
罗睺喝道:“苏季!你为救一个妖道,竟然枉杀一个好人!”
云依愤愤不平道:“你们围困陆压道君,想夺他内丹,又何尝不是想用杀人的方法来救人?”
天色也越来越暗,苏季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
须菩楼死后,陆压道君身上的金色锁链,虽然已经绷断六条,但仍有三条锁链紧紧勾着皮肉。
这时,其中一条锁链的主人,开始朝苏季一步步走来。
苏季定睛打量,见来者的面孔黄里带白,瘦得教人担心,好似大病初愈。一头凌乱的长发垂在肩头,好像被践踩过的茅草,显然好久没剪了。
太阴介绍道:“摩诃,苦行第一。”
苍茫的暮色中,摩诃皱纹纵横的老脸显得越发苍白,鲜明对比之下,显得下巴上的胡须比即将降临的夜还要暗。黑漆漆的络腮胡子,一直长到脖颈上,埋没了嘴巴,几乎飘到胸前,如同老榕树的根须一般随风飘动。
“你想比什么?”苏季单刀直入道。
“我站着不动,你若能在一招之内能置我于死地,这次比试就算你赢。若是不能,就算你输。”
摩诃声音沙哑,语气平和,目光炯炯有神,一双深邃的眼睛深嵌在凹陷的窝里,给人的感觉比其余几位师弟都要成熟稳重。
苏季道:“你如今这把年纪,也许活得不耐烦了,可我与你无冤无仇,并不想取你性命。”
摩诃道:“谁都不想死,我并非求死,只是觉得你未必杀的了我。”
“你这么有把握?”
摩诃微笑代答,沉声道:“如果我赢了,希望你愿赌服输,自行下山,不要再过问陆压道人的事。”
“我必不会食言。”
语罢,苏季默诵截脉法门的口诀,透过狐瞳看见一条黑线正随摩诃右胸的经脉缓缓流动。那一道蕴含着死亡气息的黑线,便是死穴所在。
苏季运用化血阵凝成一道红色的血刺,缓缓伸向摩诃的胸口。即将触碰到黑线之前,苏季的手渐渐慢了下来,开始陷入了犹豫。他知道这一刺下去,生命的气息就会从截断的黑线处流失,一条鲜活的生命将会永远消失在人世间。
苏季深吸一口气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摩诃双眸紧闭,始终默不作声,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短暂犹豫过后,苏季突然刺向摩诃胸口处的黑线,然而就在刺中的一瞬间,摩诃的身躯突然颤动了一下!
苏季大惊失色,愕然发现摩诃身上的黑线在刹那间转移了位置!
唯有长期修炼截脉法门的人,才能让自己身上的死穴,偏离正常的位置,转移致命的要害。当初在玲珑塔狱的时候,杨逆就是用这个方法装死,骗过了镇守塔狱的黑衣女人,而摩诃刚才所使用的技巧,显然比杨逆更胜一筹!
“你怎么会阐教法门?”苏季问道。
摩诃道:“想不到阐教不仅盗用此法,竟还作为本门秘传功法。”
苏季道:“听你的意思,截脉法门是西方教所创?”
摩诃嘴角微微上扬,略显得意道:“准确的说,这法门是我一人所创!”
苏季不禁一怔,对摩诃使用截脉法门,显然是碰到了钉子。
牛竹和云依互望一眼,面露凝重之色。
摩诃道:“苏季,希望你不要食言。”
“不算!不算!”陆压道君突然大喊:“你们耍赖!”
沉吟片刻,苏季道:“你现在活着,不代表以后不会死。”
摩诃笑道:“我终有一日会荣登西方极乐世界,可惜你也许等不到那一天。”
苏季道:“我想你归西的时间,可能比你想象中要短……”
摩诃脸色微变,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睺喊道:“师兄小心!这小子要变卦!想反悔!”
苏季背过身去,缓缓垂下双手,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摩诃开始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脸上的笑容